第210章 合同无缝可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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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个强权社会，有权有势的人，可以肆意践踏无权无势的人，他们若是要针对我，随便找个理由都能砍了我的脑袋。可我不想英年早逝啊！所以有些风险我可以冒，但是有些风险坚决不能冒——会掉脑袋的！”
毛公公无语道：“……你这也……把宫里的贵人想得太……那啥了吧？！”
白青羽笑道：“小心一点总没错。我看过好些故事，都说宫里的那些人长日无聊，就把精力用在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上，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我可不想成为她们斗争的牺牲品！”
她还举例道：“比如说，宫里张三要害李四，就把毒药加在泡菜坛子里，然后让王五给李四送去。李四吃了泡菜中毒身亡，办案的人无能，查不出张三来，就把王五给定为凶手，你说王五冤不冤？而我呢，却因为泡菜是我制作的，办案人员就要砍我的脑袋，我岂能同意？总之，如果不能规避被人陷害的风险，我宁愿不做这个生意！”
毛公公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些年，虽不至于见过很多害人的阴暗手段，但也知道宫里累积了一些查不清楚的案件或怪事，有些案子虽然结了，但是依然存有许多疑点。
比如黄马那件案子，他也觉得黄马是无辜的，可是黄马却死了。
有人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可白青羽却认为，迟来的正义根本不能算是正义，至少也是打了折扣的正义——因为无法挽回无辜者的青春甚至生命。我人都死了，你才跳出来说我是无辜的，我能活过来吗？
我们不要含笑在九泉，我们只要欢笑在人间！
毛公公无奈道：“那行吧！你都写上吧！回头我要请皇上看！”
于是，白青羽写上了：“食用前务必自己检验食品是否腐坏、变质以及有毒。若发现腐坏变质甚至有毒，请立即停止食物并报案。否则，供货方不承担任何责任。”
想了一下，她又写了一条：“接收方不得故意刁难供货方，若接收方故意用品质不合格、份量不足、食之有毒、包装欠妥等理由刁难供货方，供货方有权向皇上进行申诉，有权将事情公之于众，请大众来评判是非对错，一旦查实是故意刁难，接收方将赔偿供货方十倍损失外加罚金白银万两。”
毛公公被一条给气笑了，指着她道：“富国夫人，你可知道，我这可是替皇上来向你下订单的？你敢向皇上要罚金吗？”
白青羽毫不退让：“那就请皇上管好他的手下。如果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会被我嘲笑到死的！”言下之意是，就算皇上砍我脑袋，我也要嘲笑他的无能。
“你……你真是胆大包天！”毛公公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就这样，他们一边讨论一边拌嘴，终于把合同给写完了——洋洋洒洒五十多条条款，白青羽把任何一种可能牵连到自己的漏洞都给堵上了。
当然，如果有权势熏天的人铁了心要针对你，你签多少免责条款都没用。这个道在地球上的任何国家都有体现，政府直接宣布你是非法的，给你罗织一大堆罪名，同时剥夺你的发言权，让你无法替自己辩解，老百姓就会认为你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毛公公怀着复杂的心情在订购合同上签字盖章，还按了手印。
他一边收起合同一边碎碎念：“小心眼儿！夫人真是太小心眼儿了！心眼儿比针孔还小！这是连条缝儿都不给我留啊！我要把这份契书……不是！是这份合同！我要拿给皇上看看，请皇上评评理，让皇上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心思……”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白青羽笑嘻嘻地替他补充道：“让皇上知道，我就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计谋与才华共存、坚强与狠毒齐全、柔弱与圣洁同辉，做事认真严谨，让坏人无缝可钻的小仙女！完美！”
毛公公惊呆了，瞪着她道：“你就这么……不谦逊吗？哪怕你假装一下不好意思也行啊！”
白青羽噗嗤一笑，马上又正色道：“其实我也有缺点的！而且是很大的缺点！”
毛公公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哦？什么缺点？”
白青羽道：“就是——我太完美了！太完美也不一定是好事！会让别人觉得自卑！”
毛公公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她笑骂道：“我怎么这么想打你啊？”
白青羽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想打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毛公公愤然变色，握拳切齿道：“那你说，我算老几？”
白青羽赶紧认怂：“诶~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算老二。我舅舅是老大，他是第一个想打我的人！还有宫致浩和顾行健两位大人，他们都排在你后边！”
毛公公噗嗤一笑，松开拳头问：“你舅舅？哪位？”
白青羽解释道：“李清识李公公，是我夫君的舅舅，所以也是我的舅舅。他每次见我都想打我一顿，还好我躲得快，他没打着！”
毛公公大笑道：“所以，想打你的人中，李清识算是老大，我算是老二？可我年纪比他大十多岁啊！不行！我得当老大才行！”
白青羽无奈道：“有争这个的吗？那就算你是老大好了！”
马上又嬉皮笑脸道：“哎！毛大叔……不对！该叫你毛大伯！赏个脸留下来吃顿晚饭呗！我家的饭菜很好吃的。让你先尝尝我家的饭菜，等你吃上瘾了，今后就来我家养老。”
毛公公被逗得再次失笑——他早就听说富国夫人家的饭菜好吃，本就存了心要留下吃晚饭的，他好奇道：“你还愿意给我养老？”
白青羽：“对啊！反正我也要给我舅舅养老的啊！现在已经有马黄答应将来在我家养老了，算上你就有三个了。反正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不费事儿！”
她知道宦官的晚景都不太好过，反正她将来也要涉足养老业，在葫芦沟办一个舒适温暖的养老院，这些有钱的宦官都是潜在的客户。
毛公公却又握起了拳头，怒道：“你说什么？养一群？你当我们是什么？”
白青羽赶紧跳开：“哎~别误会！我当你们是一群宝贝！俗话说，家有一老，胜过一宝！你们都是我家的宝贝——老宝贝！我可稀罕你啦！”
毛公公也不是真生气，他现在也有点喜欢白青羽了，这种欢乐跳脱的性格很容易让人喜欢，他问：“你刚才那话是怎么说的？我没记住，你再说一遍，我要把它记下来！”
白青羽不解道：“什么话？”
毛公公：“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那几句。”
于是白青羽便又厚着脸皮说了一遍，然后笑道：“我那是开玩笑呢！公公你别太认真。”
毛公公故作倔强道：“哼！我偏要当真！再说一遍，我还是没记住！这人年纪大了，记性就变得不太好！”
“记性不好？”白青羽立即兴奋道：“那你会不会忘记曾经借给我钱了？”
毛公公瞪眼道：“这怎么能忘？你想得可真美！快说！再说一遍！”
白青羽不解道：“你记这个干嘛啊？”
毛公公得意道：“我要说给皇上听！”
毛公公的消息灵通得很，早就知道李清识每次见了富国夫人回来，皇上都要找他问话，每次都能笑得前俯后仰，站在御书房门外老远都能听见。
就连马黄那小子，自从见过富国夫人之后，也得到了皇上的喜欢和重用。
所以他也要把白青羽说的话和做的事也说给皇上听，让皇上开怀大笑一番。
只不过，他吃过晚饭回到宫里时，李公公正在陪皇上说话，皇上和皇后的笑声可大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所以他又回去了，决定明天再给皇上汇报情况。
……
当天晚上，白青羽和秦大山并肩躺在床上，隔着一尺远的距离，牵着手，说着话。
秦大山已经开始变声，开始长体毛，开始有了性冲动，但是，他能控制住自己。
白青羽说：“大山，大花在给你准备出去穿的衣服，小姑妈也在为你准备要带的东西，大家都要为你操心，我却因为太忙，就不给你准备东西了。你别怪我好吗？！”
秦大山紧了紧她的手，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忙。我把服装厂做的衣服多带几套就是了，穿着方便又舒服，正好给我们的服装厂做一下宣传。”
白青羽很满意他的反应，笑道：“那正好，大花和姑妈给你准备的衣服留着参加宴会之类的社交场合穿，服装厂的衣服就穿在里面，或是闲暇时候穿。”
秦大山：“那如果有人打听服装厂的衣服呢？我怎么说？”
白青羽笑道：“如果有人想合作的话，你就答应下来，让他们来葫芦沟跟我谈，他们开店，我们提供装修方案和服装，收取一定的加盟费，把我们的服装卖到全国各地去！”
秦大山兴奋地说：“嗯！我会在办好瓷窑的同时，抽空试着跟人谈一下服装生意的。”
白青羽很是欣慰，真心觉得穿越女没必要一窝蜂地嫁入豪门，找个像秦大山这样的，指哪打哪，好看又耐用，夫妻联手打出一片事业，自己创建一个豪门不香吗？
她用甜蜜娇嗲的声音说：“那我叮嘱你的那些事情，你都记住了吗？可不许忘了哦！”
“记住了。出门在外，不要喝酒，不要喝茶，就喝白开水。遇事多请教前辈。打架的事，能避免就尽量避免，若是无法避免，出手一定要快、准、狠，争取一击就能让对方丧失战斗力，绝不给对方还手的余地。还要清除痕迹，不留下任何把柄。”
白青羽满意地笑了，说：“很好！我再问你，你如今是利国男爵，出去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巴结你，拍你马屁，说你年少有为啊，说你长相英俊啊，说你才高八斗啊，听到这些话，你该如何应对？”
秦大山想了想，说：“我就听着，不吭声。我自己什么样儿我自己清楚，我是因为沾了你的光才获得封赏的，不会被那些人给骗了！”
白青羽笑出声来，又问：“那……如果有人要送钱财和美人给你，你该怎么做？”
秦大山惊讶道：“还会有人送这个？有这么好的事儿？送钱我肯定要收着，大不了学你，给他们百分之五的利息。”然后又侧身看着白青羽，问：“美人要收下吗？在外面奔波，带着几个美人怕是有些不方便。”
白青羽满意地笑了，说：“你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吧！如果不方便带着，就让他们直接送到葫芦沟来——我来收。你也别光收美女，美男也得收，他们不送你就跟他们要！有男有女，才好排练节目。”
“对了，收人你不能只看他们的长相，太笨了的也不能要。你还得测试一下他们的声音和身段，看能不能学会唱歌和跳舞——总要占一头才行。”
秦大山故意抬杠道：“你不是说长得好看就算一技之长吗？现在又说不能只看长相了？”
白青羽轻轻打了他一下，嗔道：“讨厌！故意挑人家的漏洞！长得好看当然算一技之长，但是我们又不是真的开妓院，总得会点才艺才行。”
秦大山呵呵直乐，点头笑道：“嗯！我知道了！娘子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
白青羽想了想，问道：“如果……你一觉醒来，发觉身边躺着个漂亮姑娘，你该怎么办？”
秦大山噗嗤一声笑起，不信道：“那怎么可能？那姑娘不要名声了？难道她会梦游？我夜里还是比较警醒的，不可能让人钻到我床上还一无所知。”
白青羽叹气道：“你还是太单纯了！有钱人家请你吃饭，请你喝酒，请你留宿，这是很正常的事，就算你不喝酒，他们也有办法让你昏睡不醒。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你房间里点上一炉香，有些香有安神入眠的功效，你闻了，就会睡得很死。”
秦大山吃惊道：“还能这样？那我今后不许任何人在我房间里点香！只是……他们送个姑娘到我床上是什么意思？除了毁掉姑娘的名声，他们能得到什么？”
白青羽道：“他们可以说，你睡了他家的姑娘，你得负责。哪怕给你做个妾也行。这样，他们就成了你的亲戚。你是利国男爵，他们就可以借你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欺压百姓，所有的坏事，都可以记在你的头上。”
秦大山好一阵无语，叹道：“世上还有这么坏的人啊？”
白青羽肯定道：“有！而且这还不算最坏的！”
“这还不算最坏？”秦大山吃惊得连声音都拔高了，忙问：“那最坏的是什么？”
白青羽道：“我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男子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上床睡了。等他醒过来后，发觉身边躺着个姑娘，姑娘已经死了，脖子上有被用手掐出来的痕迹，而男子的手指甲里就留着那姑娘的皮肉碎屑。”
秦大山猛吸一口凉气，被吓到了，忙问道：“那他该怎么办？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白青羽道：“是啊！根本就说不清楚，所以他被判定为强奸杀人，被斩首了。”
事情的结果当然不是这样的，类似的电影和小说她看过好几个，结果都是男主角或者警察根据蛛丝马迹，找出了陷害他的真凶。
她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穿越故事，现代女警穿越到古代做了女仵作，也遇到这样的案件，在验尸的时候得出女尸是被第三者被杀死后移尸到床上的结论，与幕后黑手斗智斗勇，最终破了那个案子，揪出了真凶，还了那个男子清白。
但是她不能跟秦大山这么讲，真要讲起来，几天几夜都讲不完，里面还涉及到许多验尸的专业知识，秦大山又正是求知若渴兼好奇害死猫的年龄，肯定会追问个没完没了。
一旦开讲，今晚就没法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