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皇后来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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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青羽看好的李公公回到宫里，先是把一众内侍和宫女的借款事务办理妥当。大家都对那个借款码感到好奇，同时又觉得富国夫人做事严谨，没有漏洞可钻。把钱借给她，放心！
直到把所有人的手印都拿到了，又吃过了晚饭，李公公才鼓足了六十公斤的勇气，磨磨蹭蹭地去找皇上要签字和手印。
皇上听了倒也没有生气，接过属于他的那一份借据和档案看了看，发现出借方竟然写的是“当今圣上俞远诚”，而且，属于他的那份借据上，他的名字和承借方“富国夫人白青羽”是并排写在未尾的，双方都得签字盖章。
当即就气乐了，笑骂白青羽：“真是狗胆包天，竟敢找朕要手印！”
李公公吓得赶紧跪下，正要磕头求饶，却又瞟到皇上面带笑意，不像是生气，一时就心中复杂万分，诚恳道：“皇上息怒！”
心中吃惊又庆幸：青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得皇上喜欢？无论做什么皇上好像都喜欢，就连这种大不敬的事，皇上都没有真正生气。她是如何把皇上的心态猜度到如此准确的？
皇上瞄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道：“起来吧！跪着干什么？朕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她这样做事也算严谨，朕喜欢还来不及呢！只是……她拿了朕的签字和手印去，谁能保证她不会做坏事？”
李公公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心翼翼道：“皇上，这事儿只有您能保证啊！青羽说了，她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敬仰之情有如青龙河水，滔滔不绝，绵延千里……不！万里！”
皇上失笑道：“行了！就她那拍马屁的功夫……朕听了并不觉得有多舒服！”
李公公忙谄媚地笑道：“就是就是！她每次拍马屁我就忍不住想打她！”
这话再次把皇上逗笑，他问：“怎么？她今天又拍你马屁了？”
李公公迟疑道：“算……算是吧？我觉得她更像是在怂恿我。对！就是怂恿！”
“哦？他是怎么怂恿你的？”皇上顿时来了兴趣。
李公公好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地道：“她说……我是家里最有本事的男人，是顶梁柱，天塌下来，就该由我来顶着。”
皇上和阚公公顿时笑喷。
他们觉得这话里有三个笑点，第一个也是最大的笑点就是“男人”二字，阉人在大家眼里（包括他们自己眼里）不算是真正的男人，阉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所以觉得好笑。
第二个笑点是“顶梁柱”，第三个笑点是“由我来顶着”，感觉就是让李清识来背锅的。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娘又来了。
皇后在很远就听到御书房里传出皇上那响亮的笑声，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心里欣喜道：“果然，又开始讲笑话了！”
她觉得皇上之前几十年的笑声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的笑声多。
关键是，皇上这几天笑的质量也很好，笑过之后，其好心情会持续很久。
皇后今天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非要来见皇上，她就是来蹭笑的。
她全天都派人在盯着李公公的行踪，心腹嬷嬷来禀报说李公公回宫了，但是没有去御书房，她心里那个失望啊，跟猫抓似的。
终于熬到李公公去了御书房，她就赶紧收拾打扮，往御书房而来。她知道，皇上肯定会问李公公一些关于白青羽的好笑的事情。
为什么要来蹭笑呢？一是宫里好笑的事情很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二是，跟着皇上一起笑，她不仅可以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还能增进跟皇上的感情。
就拿昨天来说，她跟皇上一起大笑了一场后，两人的感情莫名地就高了几个热度，皇上还去了她宫里过夜，夜里甚至还宝刀未老地跟她大战了几个回合。
所以她对白青羽不仅是喜欢，还有点感激，觉得白青羽可能是她福星，是老天爷派来帮她的。所以她才会拿出一万两银票借给白青羽。
皇后进来行礼之后，就赶紧询问皇上因何发笑。
皇上笑得乐不可支，让李公公把刚才的话又讲了一遍，皇后听了也笑得不行。
笑了好一阵，皇后又问：“她还说什么了？”
李公公道：“她还鼓励我大胆跟皇上您……还有皇后娘娘，求取签字和印章。我说我心里害怕，她就劝我要做一个勇敢的男人……”
皇上、皇后和阚公公再次笑喷。
笑了一阵，皇后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既然皇上跟皇后都不生气，还挺爱听的，李公公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便连续说道：“她说，就算皇上生气怪罪下来，也是怪罪于她，我只是被殃及的池鱼……您说她这是什么话？”
那幽怨的小表情把皇上、皇后逗得再次爆笑。
李公公继续抱怨道：“她还说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爱拼才会赢，还说她很看好我，等我下次回去，她就为我唱《爱拼才会赢》。被她这么一怂勇，我就……跑来跟皇上和皇娘求取签字和印章了！还望皇上和娘娘宽宥！”
李公公每说一句，皇上就爆发出一阵放声大笑，好像无论白青羽说什么，都正好在他的笑点上，让他笑得停不下来。
有句话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每个人对物质的需求大致相同，但是对情感需求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炫富，有人喜欢被吹捧，有喜欢被围观，有人喜欢暴露身体（女明星居多），有人喜欢被辱骂（受虐）……
皇上跟皇后都是长年生活在宫中，日子过得重复无趣，尤其是皇上，每日面对的都是词文工整的奏折和大臣们慷慨激昂的陈词，所说内容也全是沉重的国家大事，他很难或者说根本没机会听到白青羽这种俏皮幽默的说话方式，所以也从未如此开怀大笑过。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无论白青羽说什么，都能触碰到他的笑点。对皇后来说也是如此。
一个能让他们开怀大笑的人，他们自然会心生喜欢，有所偏爱。这就好像有人养了一只有趣的猫，就算那只猫老是打坏家里的瓷器，可是主人依然喜欢它，依然会宠着它。
纵然他们还没有见过白青羽，但是对白青羽的印象已经十分良好且深刻——就是好笑。
皇后甚至在心里悄悄地思考，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见白青羽一次。
阚公公抹着眼泪问：“那个……清识，《爱拼才会赢》是一首歌？怎么唱的？”
“我不知道啊！她还没唱过呢！”李公公一脸无辜，然后又怀疑道：“我总觉得她这是在给我画饼充饥，哪有歌曲叫这种名字的？”
阚公公再次失笑，道：“那多半真的是在画饼了！我也没有听说过有这道曲子。”
皇后也笑道：“本宫听过的乐曲无数，也不曾听说过有这首曲子……咦？不会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歌曲吧？她不是在梦里去过别的世界吗？”
阚公公也恍然大悟道：“对哦！”
李公公还是一脸懵然：“这……我也不知道啊！下次我问问她?”
皇上这时问道：“清识，朕的私章要盖在哪里？”
这是答应用印章了？
李公公大喜，赶紧上前指着档案上的签字处道：“盖在字上面！就是您的名字上面！您得在这里写上您的名字！皇上您看，她预留的签字空白就这么一丁点大，跟前面的文字内容靠得很近，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您的签名去干坏事！”
皇上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笑道：“她考虑得倒是周全。还有，她用大写的数字替代小写的数字，可以有效地防止篡改，这个方法非常好，可以向全国推广。若水，你替朕记着，下次朝会上朕要当众宣布这个条例。”
阚若水赶紧答应。
皇上签字后，又把私章盖上，分别在签字和取款码上各盖了一个。
皇后也趁机讨要她的那份借据，李公公赶紧从公文袋里拿出来，请她过目并签字盖章。
皇后看过之后，当即便签了名了，因为没有随身携带印章，便按了手印。
她对那取款码十分好奇，就指着上面的字母和数字，问李公公是否认识。
李公公就说只认识上面的数字，白青羽只教了这个，拼音字母没有教过。
皇上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忙问道：“清识，朕让你问她可不可以把这种密码交给朝廷，朝廷可以用来传递密信，你问过了没有？”
李公公忙道：“回皇上话，我问过了。不过青羽说，这种密码她自己要用，而且保密效果也不好，时间久了容易被人破译，所以就不交给皇上了。”
皇上正要动怒，李公公已抢先道：“她说，她有另外一种保密效果更好的方法，可以交给朝廷，用来传递密信，谁都破解不了。”
皇上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马上又大喜道：“哦？什么方法？”
李公公道：“就是先让人学会这些数字……”他指了指账本上的取款码，想跟皇上解释清楚，但是又发觉上面的数字并不全，便道：“恳请皇上借我笔墨一用！”
皇上便示意阚公公拿笔墨给他。阚公公自不会亲自做这些事——李清识是他的下属，便指派另一位小内侍给李公公伺候笔墨。
李公公在旁边的小茶桌旁坐下，把阿拉伯数字从零开始写，一直写到二十，然后又写下整十的数字，一直写到一百，然后又把整百的数字写到一千，最后把整千的数字写到一万。
他这才放下笔来，给皇上和皇后讲解这些数字该怎么认。
皇上、皇后和阚公公都是有文化高智商的成年人，基本上是一学就会，都大赞：“妙！这数字真是太巧妙了！简单好用！”
皇上又问：“这些数字如何用来传递密信？”
李公公便解释道：“传递信息的双方手里，要各持一本相同的书，这本书可以是现成的四书、五经，也可以是自己帮胡编乱造的。”
“青羽说，最好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书，写成一模一样的两本，还得给书编上相同的页码。写密信的时候，就不写文字，而是写数字。比如这样……”
他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和“0”两组编码。
然后解释道：“这两组数字代表两个文字。前两个数字代表而码，比如这组数字，22就代表是这本书的第二十二页。07两个数字代表行数，就是二十二页的第七行。”
“最后11两个数字代表这一行的第十一个字。”
“依此类推，第二组数字就代表第一页第五行第十六个字。”
“翻译密文时，对着书一查，找出相对应的字，然后把它写在密码下面就行。这样一来，无论是谁截获了这封密信，没有相对应的书查对文字，谁也破译不了。”
皇上、皇后和阚公公都一脸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喜，忍不住击掌大赞，连声称妙。
再没有比这种方法更保密的传信方式了！
皇上忍不住又要奖赏白青羽，李公公忙劝阻道：“皇上，不可再赏赐了。青羽她年轻，手中无权无势，若是被人嫉妒和针对，她应付不过来！她曾说过一句话，好像是……烈火烹油，易燃易爆。大概就是过犹不及，物极必反的道理吧！”
阚公公也道：“是啊！皇上，您对富国夫人的赏赐已经够多的了，不宜太过频繁。与其现在赏赐她，不如留待以后，她若是遇到困难灾劫，您再出手帮她也不迟。”
皇后娘娘道：“皇上，不如由臣妾赏她些布匹首饰、金银摆件之类的吧？”
皇上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心里暗自欢喜：不辛劳！本宫正想找机会接触她一下呢！
她马上略带撒娇地说：“皇上，臣妾的母亲身体微有小恙，臣妾想回趟国公府，去看望一下父母亲人，还望皇上恩准！”
皇上心情极好，大方道：“去吧！也替朕带些药材补品、绸缎……对了！若水，宫里还有香肠和泡菜没有？若是还有，也让皇后带些回去。尤其那泡菜甚是爽口，朕用它下饭，都能比平时多吃一碗。想必国公夫妇也会喜欢的！”
皇后赶紧行礼谢恩，然后小心问道：“内务府可有去找富国夫人采购这几样？”
皇上便看向李公公，李公公忙答说：“还没有去呢！”
皇上正要发怒，阚公公忙说道：“去了！去了！李公公回宫的时候，内务府的人才出宫，现在人已经回来了。皇上若是不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把毛公公叫来，让他亲自跟皇上禀报！”
皇上便说不用了，这些小事不用他亲自过问。
皇后也说不用了。她只是担心明天去见白青羽的时候，恰好遇上内务府的人。既然内务府的人已经去过了，那就不用担心了。
李公公这时也终于放下心来，咱们这个皇上心胸极广，虽然当年争夺皇位时手段强硬且狠辣，但是坐上皇位之后，却并不嗜杀，能听逆耳忠言，能行利民之策，对贪官污吏绝不手软，对平民百姓多有怜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