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襄樊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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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闹的可以啊。”
孙尚香给榻上的张裕端来一碗粥，看自己相公还是晕乎乎的样子。
无奈的亲自给他喂食。
“啊，张嘴。”
张裕靠在榻上，乖乖的张嘴；昨晚的暴饮暴食，让他整个人的肠胃翻江倒海，驴肉肯定没弄熟！
等到一口粥吞咽下去，张裕才开口。
“我胡闹什么了，不就是想吃东西吗。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我说的是这个事情吗。”
孙尚香白了他一眼，继续给自家相公喂粥。
“你直接拂了兄长的面子，就不怕兄长心中不快。”
“”我昨晚喝多了，做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啊。
张裕耸肩，然后张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
要不是这粥是滚的，孙尚香都想把他泼在张裕脸上，张裕张着嘴，眼神不断示意。孙尚香只好接着喂。
“不过兄长这事确实失了仪态，夫君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什么事情，我真没印象了。”
“算了。等下我要带琛儿到兄长王府去，你要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你让琛儿在那里多玩会吧。我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不过孙登应该是个好哥哥吧。”
“你觉得我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我真有事。”
张裕把粥接过来，省得孙尚香等会直接出手。
“陆伯言今天回来述职，我联系了朱休穆，下午碰个面。顾家大少现在是豫章郡守，不然我也把他叫来。”
“这么光明正大？”
“夫人真会开玩笑，坦荡行事，自然光明正大。”
张裕喊这些人又没歪心思，倒不如说他还要跟这两个大哥聊聊未来。
三人都是平均三十多的年纪，未来都是中流砥柱，为了长远发展，确实要好好的聊一下。
“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担心兄长那边。”
“夫人想太多了，吴王不会疑心的。”
张裕慢慢吹着碗中的粥，我给他做说客去了，他还要怀疑，可就太没品了。
吃完早饭，张裕又睡了一个时辰，才缓缓起身。
让管事的买了点糕点，张裕提着东西就出门了，这一次约好的地方是朱桓的宅邸。
毕竟朱桓刚被调职，天天在家赋闲，去他家那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次聚会的气氛不是很好，陆逊和朱桓之间有点剑拔弩张。
“伯言在濡须口可是出尽风头，辅佐主公，接连击退来犯之敌。”
“众军效死之故，我有什么功劳呢？”
“你两年能不能别在这阴阳怪气了。”
张裕拿着糕点往嘴里塞。“要功劳到益州来，有的是事情给你们做。”
“子茂说的倒是实话。”
陆逊接上话茬。“如今破局之处，唯有雍凉。只是我们想去怕也是去不成。”
“自然是去不成。”
张裕抖了抖手上的碎屑，朱桓看着眼皮子一阵抖动。
“吴王早有决定。休穆你要去柴桑辅佐子敬兄。至于伯言，要去荆州，帮衬一下子明兄。”
“这样吗，那倒也不错。”
陆逊笑了起来。“要恭喜休穆兄，说不得要接手都督之位。”
“少来。”
朱桓冷哼。“我自己的斤两，心中有数，我想坐这个位置，但我难以服众。”
“你们都不坐，我坐，行了吧。”
张裕听这两人剑拔弩张，也是好笑。
“二位哥哥，说正事可行。难道吴王让你们回来只是为了述职？”
“无非是自断臂膀的事情，如吴王所愿便是。我这话，子茂不会上报吧。”
“Nmd，伯言，你现在攻击性很强唉。是男女之事不顺畅吗。”
陆逊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朱桓在一旁笑到不行。
跟张裕这个人吵架就是自找麻烦，陆逊摆摆手。
“削减私兵的事情，早就已经安排下去了。等到子茂你来提醒，那可就太晚了。”
“你们都有先见之明，合着我是二傻子呗。”
朱桓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很想骂人。
“朱家本来就是以武立身，我想削，但是我怎么削。所以到了最后，我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这事情自然是有解决办法的，化整为零即可。”
张裕轻巧桌板。
“朱家子弟分散到各州郡，受人节制不就解决了吗。你现在全部缩在这江东之地，谁能放心？”
“这个道理我能不明白吗？关键有些事情我说了不算。”
“那我只能说你权威不够。”
“”激将法？真是拙劣。‘
“再拙劣，只要有用就是好事。”’’
张裕给二人思考时间，顺便又干了一块糕点。
“我还是希望二位能够步步高升的，平定中原的大事还得依靠二位。”
这豪言壮语，说的没头没尾，朱桓沉默不语，陆逊眯着眼睛。
“子茂何时有这等雄心？”
“我没有，但是江东有，孙家有，已经故去的都督等人都有。”
张裕回答的很干脆。
“我们这些当下之人，总要做点什么，不是吗？”
“所以你希望我们做你的羽翼。”
“别乱说，我可没有拉帮结派的心思。我只是发起主张，以后这种大事让靠谱的人顶上。”
西蜀一群北伐预备军，他操什么心。
“子茂，有一点你想错了，拉帮结派这事只有你能干。”
陆逊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以后北伐这种大事，你应该会给我个好位置吧。”
朱桓挑了挑眉，表达的意思也是一样的。
“我很谢谢你们的支持，但是别把我架火上烤。”
张裕不吃糖衣炮弹。
“真到关键时刻，你们都给我顶上去，我只负责在后面加油。”
话锋一转。
“而且现在这个局势，如果没有变数，何来时机？诸位耐心等待吧。这天下纷纷扰扰，南北再次合流，又岂是一朝一夕？”
……
荆州，南郡
吕蒙看着手中的信，对着身边的庞统苦笑不已。
“这是关羽第三次催我出兵了，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我实在不想操之过急。”
“曹仁已经分兵樊城，准备万全。出兵徒劳无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庞统看着地图分析。
“曹仁不接战，强攻只会徒增损失。关云长的意思无非是借着这汉水，以势压人，要让曹操徒增损耗。不过曹仁分兵樊城，表示他随时可以放弃襄阳。毕竟现在的襄阳，谁都守不住。”
“所以说苍天也许真的很公平啊，这暴涨的汉水阻挡的是所有人啊。”
吕蒙一番感叹，另一边关羽此时正在水上，看着船外的大雨。
“天赐良机，奈何奈何。”
“父亲还是在气那吕蒙不出兵？”
“关羽摇头。
“吕子明不出兵，我能理解，他认为已经把曹仁打退到樊城一带，此次的胜果已经足够。
他抬手向北而指。
“但是我的目的比樊城更远，我盯着的地方是许昌。曹操是个枭雄，你如果对付他，就一定要打的他伤筋动骨。”
说到这，关羽有点遗憾。
“不过这一次是没机会了。”
“父亲，我曾听子茂先生说过，人不贪心便是奖励。孩儿说心里话，这次的战果已足够充实。”
“也许是为父贪得无厌吧，都快耳顺的年纪，却仍是想着建功立业。”
关羽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但又莫名觉得安心。吾儿，以后的功业就要靠你自己建立了。”
“定不会辱没父亲的名声。”
历史的变动就是这么随意，在这个不是关羽主导的襄樊大战里，雷声大雨点小。
曹仁平定了宛城的叛乱，面对暴涨的汉水，直接选择了分兵樊城，随时可以跑路。
以吕蒙为首的荆州军团，对于泡在水里的襄阳，也是提不起兴趣。对于关羽提议的绕过襄阳，突破樊城，被荆州智囊团予以否决。
先不说樊城和曹仁有多硬，倘若曹操发兵来救，这场仗就很难收尾。处于积蓄力量的考虑，没必要和曹魏死磕到底。
襄樊之战于是就这么拉下了帷幕，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平静只是预兆，故事总会迈向高潮。
变数总是会突兀的发生，让事情的走向无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