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自己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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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兰本应脱口而出骂他神经病，可鬼使神差的，她将话咽回去。
那个挥一挥手，就将所有掌握在手中，高高在上随意践踏别人尊严甚至生命的斐思青，既然他自愿，为什么不让他体验一番被别人当做狗的滋味呢？
只有那样，他才能感同身受她那时所受的屈辱。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夏兰愣愣看着他。
斐思青因为得到这个机会，而高兴的点头。
只要能原谅他，只要能让他待在她身边，只要她能重新爱他……
——
夏兰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一只精致的大狗笼摆放在空旷的房中央，笼门打开，她居高临下睨着他。
“自己爬进去。”
斐思青跪趴在她面前，仰头，乌黑瞳仁布满稀碎的星光，他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牙齿，像小狗一样用头蹭她的腿讨好她。
“小狗听主人的。”
夏兰不自然的扭过头，不去看他，直到听见他完全爬进去的声音后，才回过头，她蹲在笼子旁，握住铁栏盯着他，“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狗。”
斐思青挪到离她最近的位置，笑着说：“我是主人的狗。”
说完，他伸出舌头，用舌尖去舔夏兰的手。
手上猝不及防传来湿软的触感，夏兰惊得往后退，不小心跌坐在地，有些狼狈。
发生瞬间的头皮发麻感，久驱不散，她恼怒，“你干嘛！”
斐思青无辜扒着铁笼，柔柔地说：“小狗喜欢主人，都会这样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夏兰意识到他这样的人，或许根本不会体会到什么叫屈辱，她这样惩罚的不像是他，更像自己。
她把他手机从缝隙丢进去，“你父母那边，你自己搞定。”
“主人放心。”
夏兰不像他，没打算剃他头发，也没办法打开他的脑袋，更不屑和他做那种事。
既然这样他不痛不痒，那就换一种方法好了，他不是每天跟踪她吗，不是想和她待在一起吗？那就不让他如愿。
“既然是我的狗，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斐思青百依百顺，“小狗会绝对服从的。”
“好。”夏兰站起身，“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好。”斐思青答应。
房间没开暖气，也没开空调，夏兰搓手哈气，准备离开。
斐思青表情慌乱，“你去哪？”
“回家。”夏兰双手插进口袋，走到门口。
笼子门没锁，斐思青打开笼门，着急出来，“别走！”
夏兰回头，冷冷看着他，“你不是说会绝对服从吗？”
斐思青动作停下，他听她的，他身体缩回去，笑着说：“主人要快点回来看小狗。”
“砰！”回应他的，是夏兰冷漠的关门声。
夏兰回到家，家里只有夏云荷一人，年底秦然和秦明朗都在忙公司的事情。
“兰兰，回来啦，玩的怎么样？”夏云荷坐在客厅抱着猫猫玩儿。
夏兰凑过去，摸小猫下巴，小猫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她淡笑，“不好玩，还是早点回来陪妈妈比较好。”
说是囚禁，那个房子里，蔬菜水果，还有其它食物她准备的足够多，笼子她没上锁，冷了斐思青可以打开暖气和空调，如果他想走，开门的钥匙就放在门口柜子上。
除了报复心，她更想要逼退他，让他自己放弃离开。
——
夏兰走后，世界黯淡，连空气都冷得刺骨。
斐思青蜷缩在笼子里，将夏兰送他的钥匙扣攥在掌心，捂在胸口。
第一天，他一动不动躺着，满怀希望，等着她出现。
第二天，他安慰自己，加油熬过这没有她的寂寞，等再见到她，她应该就原谅他了。
第三天，他嘴唇干裂，好渴……主人说没有允许，不能离开半步，可他不能死，他要等她来找他。
他爬出笼子，昏昏沉沉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俯身大口大口灌了些水，洗了把脸，手指冻得没力气伸直。
做完这些，他又爬回笼子躺下，宝贝似的捧着钥匙扣。
第四天，他才发觉四周是如此安静，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呼吸声，他开启了从遇到她第一天开始的回忆，满脸含笑。
第五天，他觉得身体有些僵硬，笼子大小不足以让他腿伸直，他挪动两下无果后，干脆放弃，继续回忆，回忆到了刺瞎妹妹被她撞见的那一刻，再后面的回忆，似乎不够美好……
第六天，他将一切回忆完后，开始想这是她离开的第几天，她为什么还不来看他，她还没有原谅他。
第七天，他产生了疑惑，他真的做错了么？
第八天，他神志不清，夏兰同学不来见他，他彻底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他想，她那样一个善良美好的人，喜欢的也是和她一样的好人。
可他不是，他很坏，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应该让自己做个好人。
可他从什么时候就变成一个坏人了呢？是第一次将那只小鸟扔给大蛇吃掉么？还是看大蛇吃东西变得兴奋的时候，或者，是在妈妈食物里放东西的时候……
还是从一出生就注定他是个坏人。
第九天，斐思青连挪动出笼子喝水的力气也没了，他像个木头娃娃一样躺在笼子里，双目空洞，透过铁栏间缝隙望着天花板。
他好像隐隐知道了她心底的答案，他第一次觉得；
她不会再爱他了……
第十天……
……
——
夏兰在家时不时打开手机，看一看地图上的小红点，他当真听话的不离开，她为此苦恼。
“咚咚咚！”秦然敲响她房门，“妹妹，出来吃饭了，你怎么整天闷在房间。”
夏兰收起手机出来，笑嘻嘻，“待在房间舒服嘛。”
“待久了可不行，马上新年了，吃完饭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置办年货。”
夏兰惊讶地打开手机翻看日历，“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秦然搭着她肩往楼下走，“当然了，时间过得可太快了，转眼我们家那个小不点都长成大人了。”
夏云荷看着兄妹二人从楼梯走下来，赶紧招呼：“快过来，就等你们开饭啦，咱们早点吃完早点出去，这雪越下越大，等会儿积雪都厚了。”
“又下雪了？”夏兰小跑过去，趴在床边看外面。
雪一片一片，像羽毛一样落下，重叠，落下，再重叠……
斐思青那个傻子知不知道暖气在哪儿开？
他会不会找不到空调遥控器啊？
那些食物这么多天应该也差不多该消耗完了。
思来想去，她当时怎么就顺着他的话做了这种事情呢，这不像她。
马上过年了，在那个世界斐思青没有过其乐融融又完整的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年。
放他回家过年吧，或许在这边家庭的温馨氛围下，他很快能想通，爱情并不是人一生的全部，希望他能在其中找到真正的自我。
等他找到真正的自我，或许他想要的东西，会自然而然朝他靠近。
“爸爸妈妈，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秦然皱眉看她，“去哪儿这么着急？”
夏兰跑到门口，一边穿鞋，一边打着哈哈，“朋友突然找我有事儿，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