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着迷[先婚后爱]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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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普外的轮转期结束,被分入骨科。
正常轮转本没什么,但坏就坏在,骨科主任朱构跟纪斯何从进院起就不和,宁枝又是纪斯何的得意门生,这次去他科室,少不了得受点磋磨。
宁枝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群男医生在闲聊。
“要我说,骨科就应该只招男生,小女生哪搬得动啊。”
“就是,她们神外的手那么金贵,到时候出点毛病,咱们可不负责。”
“可不是,别到时候老纪又过来指桑骂槐。”
宁枝面无表情扣门:“主任。”
里面安静一霎,桌椅在地面擦出尖锐的声响,有人来开门。
“小宁啊,进来。”
宁枝两手抄口袋进去,一清水的男医生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神外主任与骨科主任不和是整院都知道的事,宁枝进院就没跟这边接触过,因此这些男医生大多是第一次见她。
有几个方才各种不屑嘲讽的,现在看到宁枝,竟然微微红了脸。
主任朱构见过她,先呵斥底下人去干活,然后对宁枝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和的笑:“小宁啊,我们骨科任务重,你说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我都不知道该让你干什么?”
言下之意,如果你什么都学不到,那是你没能力,没体力,可跟他朱构无关。
宁枝抬眸,扯唇短促地笑了声:“朱主任,我没那么娇气,别的医生做什么,我也可以做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啊。”朱构上前,本想拍拍宁枝的肩,被她悄无声息避开,他笑笑:“那一会儿你跟我进手术室观摩,过两天给我当助手。”
宁枝“嗯”了声,表示没异议。
下班后,宁枝直奔健身房,将这些日子荒废的体能训练又捡了起来。
朱构明的不敢来,但暗地里还真不好说。
纪斯何曾跟几个信任的爱徒讲过他与朱构的过节,总结下来就是行医理念不同。
一个为了良心,一个只为了钱。
这人行事不磊落,到时估计得找点她没那么擅长的体力活给她负责,宁枝必须在这到来之前保持健康的体魄。
加紧锻炼一周,宁枝跟朱构进手术室。
这天手术排得满满当当,宁枝从早到晚几乎连口水都没喝上,全靠口袋里临时塞的几块糖吊命。
朱构将那些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全靠体力的部分都交给宁枝。
若只有一两个,宁枝完全应付得来。
可这一整天的工作量,还是让她出手术室的时候险些踉跄了一下。
因为朱构的存心刁难,他底下的那群学生反而出奇轻松,说说笑笑三五成群出来。
宁枝倚在墙边摸出最后一颗糖咬在嘴里,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差。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里。
她承认,她有赌气的成分。
自从学了外科,她这一路听到无数唱衰的言论,女生不适合做这个,女生不适合做那个,女生就应该找个事少钱少的工作,方便照看家庭。
听得多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在意。
然而那次走到骨科门外,心里就是莫名有股升腾的执拗。
她想用自己的能力甩到那些人的脸上。
不仅仅是骨科、外科,女性可以在任何行业发光发热!
宁枝脱了手术服,起身往回走。她状态不佳,腿部酸胀,宛如灌了铅般使不上力。
经过拐角楼梯,脚下突然踩空,宁枝下意识抓住了身旁的人。
有股熟悉的雪松味扑鼻而来,奚澜誉站着没动,任由她虚扶了一把。
宁枝退开,冷淡说:“对不起,没看到。”
她身上有股浓重的消毒液气味,奚澜誉几不可察蹙了下眉。
他投资过几家私立医院,知晓医生的大概工作,更懂得医院内部等级森严的上下级制度。
宁枝脸色煞白往那一站,他心中已猜出七八分。
从小的经历,让他格外厌恶毫无道理的恃强凌弱。
奚澜誉没看宁枝,低头整了整衣袖,扫了眼宁枝身后幸灾乐祸的几人,偏头问身旁的院长:“吴院长,你们医院的传统是男人享清福,光折腾人小姑娘?”
第09章
北辰名下的慈善基因会预备给北大附医捐赠一批高端医疗设备,奚澜誉这次过来主要是考察可行性。
其实上回他已经来过一趟,这回再谈谈细节差不多就敲定了。
医院的发展不光靠良好的院风,技艺精湛的医生,还靠国际领先的精密度极高的仪器。
但好的设备哪家医院都想要,却不是哪家都能买得起。
眼见隔壁京医的设备全部换新,而自己医院的拨款还没个着落,吴院长愁得都要失眠了。
此等时机下,他格外重视奚澜誉这位送上门来的金疙瘩,重视得几乎都带了点谄媚。
“怎么可能,我们医院的院训奚总您又不是不知道,‘仁爱济世、勤奋奉献‘,再贴切不过。”
奚澜誉朝宁枝的方向抬了下下颌,挺嘲讽的语气:“奉献成这样?”
吴院长一个头两个大,听说这位奚总脾气有些古怪,打听半天,只知道一条,这人好清净,他才特地选了这块手术室的必经之地,人少又干净。
哪知竟撞上这事。
他面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勉强,一方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一方是医院未来几年的大金主……
吴院长想了半天,决定先当和事佬:“奚总,我们医院强度大,又是骨科,刚进来的小医生,累点难免的。”
宁枝其实快站不住了,但她强迫自己倚着墙,不能在朱构面前倒下去。
奚澜誉嗤了声,那声里含着轻蔑、不屑、鄙薄……
几乎明说:当我分不清累和折腾人?
奚澜誉个子很高,看人时本就自带压迫,镜片又将他的目光过滤得更加深邃。
吴院长隐约感到背后落了一层汗。
和事佬当不下去,他改口说:“一会儿我让人查查监控,要真是公报私仇,肯定得严惩。”
见事情差不多有定论,宁枝说:“谢谢院长,我先回去休息了。”
吴院长慈爱点头:“去吧,别累着。”
宁枝没看奚澜誉,扶着墙从他身边穿过,那清冽的木质香,在她鼻尖逗留了短暂的一霎。
奚澜誉为什么要帮她?
因为上次他讲了重话还是只是单纯的一时兴起?
宁枝无意探究。
她只觉得内心有种隐晦的悲切,他可以污蔑她,也可以帮助她。
一切的一切,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宁湘兰年轻时有个闺蜜嫁去北城,本来好几年没消息,结果上周,两人突然在小区附近的公园碰见了。
她们两是从小的情谊,虽这么多年没联系,但毫无芥蒂,有讲不完的话,回忆不完的往昔。
因为这插曲,宁湘兰回老家的事情暂时搁置,连带着,她聊得太嗨,家都来不及回,哪里还有时间催宁枝跟奚澜誉。
宁枝一连过了好多天耳根清静的日子。
直到这天周日,宁湘兰女士正式带宁枝拜访李奶奶一家。
李奶奶从小就是个精致女孩,现在年纪虽大,依旧优雅,每日黑白套装搭配珍珠项链,妥妥的小香风打扮。
宁枝笑着说:“外婆总讲您好看,我还不信,心想哪里还有比我外婆要好看的小老太太,没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宁枝性子虽淡,认真哄起人来却是一流。
可以说,只有她不想哄的,没有她哄不好的。
这番话说得李奶奶眉开眼笑,握了她的手,跟看亲孙女似的:“听湘兰说,你结婚了?”
宁枝点头:“刚结。”
李奶奶一脸惋惜:“我要早遇见湘兰就好了,我有个大孙子,正好比你大一岁,属相也合适,可惜,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让别人给抢了去。”
宁湘兰笑着说:“那你就把我们枝枝当亲孙女,改天让她领新孙婿登门拜访。”
李奶奶很高兴:“我巴不得,孙婿做什么的啊?”
这倒是把宁湘兰问住了,她只知道奚澜誉是开公司的,具体做的什么行业她还真不知道,“枝枝,澜誉做什么的?”
宁枝随口答:“投资。”
李奶奶似乎想起什么,皱了下眉头说:“哪个澜誉?奚家的那个?”
宁湘兰惊喜:“你认识?”
宁枝手里端着的水晃了下,尽量平静地打断她们的联想:“肯定不是他,重名而已。”
李奶奶不信,描述了一番奚澜誉的相貌,宁湘兰连连点头,“没想到我们还有这层缘分。”
宁枝极轻地叹了口气,头有些隐隐的痛。
她疑心难道是今天出门没翻黄历?不然怎么会这样倒霉?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