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龙聚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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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甚众？”孟离皱起眉头，“能有多众？”
叶玦沉吟片刻，看了看金鸦的脚趾：“怕是万人不止。”
孟离倒吸一口冷气。
唉呀妈呀，这可不得了。真的要去吗？要是把我自己也给搭进去可咋办？
叶玦发觉孟离的身体正不自觉地往后缩，便开口道：“此事凶险，我一人去便好，你安心在家等我消息吧。”
孟离默默盘上腿：“我也没说我要……”
八谷连忙插嘴道：“师尊！咱们都没钱了，金鸦给的委托金很多的。你不是说想重新把望月楼修整一下……？”
孟离的脸黑如锅底。
叶玦微微挑了挑眉毛：“没钱了？怎么不跟我说？”
“还用明说吗？”孟离朝窗外一扬下巴，“我这楼都破成什么样了，你看不出来？”
“……”
孟离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算了，我就是穷死，也不跟你要一分钱。这个青枫浦在什么位置？远不远？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你把委托金分我一半就行。”
“你真的要去？”
“我唬你干什么？”孟离走到墙边，拉开柜门，“上次在玉荣庄捉妖没成，反倒差点被妖给捉了，说出去太难听。这次刚好可以找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
“青枫浦是龙族的聚居地，此次事件怕是跟他们脱不了干系。龙族天生法力高强，又不讲道理，你修为不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还有你嘛，“孟离从柜子里扭过头，忽然玩味一笑，“怎么？师尊这是在担心我？”
叶玦的耳根子红了红，然后有些气鼓鼓道：“……我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指月阁锁妖塔里的妖怪没人守，到时候还要我来帮你收拾残局。”
“哈，不劳师尊费心，我的锁妖塔结实着呢，况且我还有个李荷帮我看着。”
叶玦看着孟离撅在柜子外面的屁股，感到十分不妥：“你到底在找什么？”
孟离大笑一声，直起腰来，左手托着一叠黑衣服，右手拿着一把剑：“终于找到了，这个李荷怎么把东西藏得这么严实。”
“……”
叶玦看着孟离手中的剑：“看来你还不算太傻，终于知道给自己配一件兵器了。”
“嗯，徒手捉妖风险太大。”
孟离掂了掂那把剑，觉得有些重，并不太趁手，不过也只能凑合用了。她见叶玦直挺挺地杵在屋子里，有些不自在。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还有你，”她又朝八谷努努嘴，“你也给我出去。”
叶玦抬了抬眉毛：”怎么？“
孟离抖落开手里的衣服：“我要换衣服了，你们要参观吗？”
叶玦：“……”
八谷：“……”
青枫浦位于长江以北，浦上枫树遍布，却四季常青。
一条大河从青枫浦中间蜿蜒而过，两岸芳草鲜美，龙族穴居其中。
后来渐渐有人族来做生意，给龙族单调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新鲜感。再后来便有人族在此定居，两族也算相安无事。
只是龙族到底是兽类，与人族同居只是因为利益相关。
一旦发生争端，脆弱的人族在龙族的利爪之下绝无还手的余地，所以上界常把青枫浦这个人龙杂居的地方挂在心上。
青枫浦出事是迟早的，只是个时间问题。
叶玦估摸着其他的门派也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但人多眼杂，有时候反倒容易把事情弄糟，所以便率先御剑而去打探情况了。
孟离不会御剑，无法一同前往，只好在叶玦鄙视的目光中跨上马背，和八谷一起灰溜溜地追在后面。
三天后，孟离二人终于到达青枫浦。
听叶玦的意思，这里的人都跟野人差不多。
身上披着龙鳞，住在潮湿的洞穴里。每天只在肚子饿了的时候出来找点东西吃，剩下的时间都缩在角落里睡大觉。
可当他们一到这里，却发现眼前的一切跟叶玦说的根本不一样。
一样是一条大河波浪宽，但河面上却有精致的石桥沟通两岸。
岸上房屋整齐，红墙黛瓦，店铺兴旺，吆喝不绝。
人们穿戴整齐，昂首阔步，往来寒暄，有说有笑。从外观上来看，根本分辩不出哪个是人族，哪个是龙族。
八谷呆呆地望着繁华的街市：“师尊，这里真的是青枫浦吗？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孟离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确实有几棵枫树，但其他种类的树也不少，便也有些犯嘀咕。
“应该不会吧，我们是按照师尊留下的记号跟过来的，就是这里啊。”
“可是……”八谷看着屋顶的飞檐，“叶长老不是说，龙族都是住在洞穴里的吗？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房子？”
“可能都是人族住的？”
“啊？这么多房子都是人族修的，那龙族要住在河里吗？”
孟离摸摸下巴，郁闷道：“龙族脾气那么差，他们能让人族住在他们头顶上？”
“是不是他们跟人族学的，也搬到房子里去了？”
“哎呀，”孟离纠结得头皮发麻，有些不耐烦，“你去随便找个人打一巴掌，龙族人脾气差，他要是能变成大龙过来吃你，就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
“哦。”
八谷没听出来孟离在开玩笑，竟真的朝一个人走过去，抬手就要打那人的脑袋。
“喂！你做什么！”
孟离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冲到八谷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抽：“你是不是傻？真的要去打人？”
八谷双手抱头，委屈地瞥着孟离，一双灵鹿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
“师尊，这是你说的呀……”
“……”
孟离丧气地搓搓脸：“算了算了，跟你真是说不明白。赶紧找个客栈去，然后给师尊送个传音符，说我们到了。”
八谷得令，抬脚要走，孟离又在后面叫住他。
“哎等等，找个好点的，贵点的。”
八谷扭过头：“可是师尊，我们的钱不多了……”
“怕什么？”孟离一瞪眼，“一会儿等我师尊来了，让他掏钱不就得了。我虽然说不要他接济，但是出门在外的，他作为长辈，对我们这些晚辈多多照应，也是理所应当。”
说完这话，孟离觉得自己的脸皮简直厚到了一定地步，可能用龙族的钢牙都咬不穿。
八谷很快就找到了一间装修华丽的客栈。
老板娘一看就是个会做生意的，见孟离二人进门，连忙笑脸相迎，熟练地接过八谷手中的包袱，丢给身边的店小二。
“二位看着面生，是远道而来的吧？”老板娘上下打量着二人的穿着，“我看二位打扮得低调，想必是不愿引人注意的。这样，我给二位安排一间安静的上房，临河的，人少，怎么样？”
她脸上的粉很厚，唇上的胭脂却鲜红如血，冷不丁看过去还真有点瘆人。
孟离刚要说“好”，八谷却忽然跳起来。
“不不不不，”他急急地摆摆手，“要两间，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