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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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孤辰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星空泣血，整个世界都变成血色的，无数的先辈死去，又有各种形态的强者们前赴后继。那一战，完全看不到希望，星辰不断被打碎，强者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
星空一直都是美丽神秘的，但是在这一刻，星空彻底成了战场，绝望、无助、悲伤……整个战场上都弥漫着这种悲怆的氛围。
孤辰像是一颗被丢入湖泊的石子，湖泊中星光点点。他落下，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孤辰身处涟漪的中心，正在不断下坠。耳旁，无数道声音不断回响，这些声音中，充满了死志、不甘、豪放、狂傲……。
各种各样的声音还在不停的传进耳中，渐渐的，孤辰都以为自己就是这里面的一员，再度经历着发生在曾经的种种。
这种经历，刻骨铭心，孤辰一辈子都忘不了。
某个瞬间，孤辰醒了，还是那个漆黑的世界。想到方才自己见到的场景，孤辰只感觉恍如隔世，长叹出一口气。
“喂，”孤辰的喉咙里，传出一道带着哭嗓的声音。他茫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哭？难道，那些都是真的？他想出去，离开这片伤心地，试探性的问道，虽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回复。
孤辰咳嗽了几声，才再度张开口，朝着四周黑暗的空间大喊“老爷爷，您在吗？”他也不确定那个老人在不在，但是除了叫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处空间极为神异，没有灵力，没有生命气息，连最寻常的五行元素都感受不到，可以说是空无一物，独立于世间之外。
“何事？”老人突然出现在孤辰的身前，眼神中稍稍有了变化，有欣赏，有欣慰，但是孤辰看不见。他已经不记得老人的面庞。每一次孤辰都能看到老人的面容，但是下一刻又会忘记。
孤辰想问自己该怎么出去，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去了。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些东西，孤辰酝酿了一会儿，眼神凝重，看着老人，“刚才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老人静静的看着孤辰，双手负到身后，“真的。”
孤辰长呼出一口气，浑身毛孔舒畅，感到一股释然。他朝老人弯下腰，郑重说道：“多谢前辈们为了我们的家园浴血奋战，晚辈，此生不敢忘。”
老人伸出手将孤辰扶起，咧嘴一笑，“客气了，我们守护的，也是我们最挚爱的家乡。”他虽然只是淡然一笑，但是这抹笑容里，充满着沧桑与孤寂，让孤辰心里一酸，他们，付出的太多了。
慢慢的，孤辰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强忍着让声音不至于颤抖，“爷爷，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他要出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要变强，接替那些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浴血奋战的英雄。
老人仿佛能够看出孤辰内心的想法，抬手拍了拍孤辰的肩膀，“好孩子，人生路漫漫，不要太累了。看，天裂了。”老人抬手指向孤辰头顶的那片天，咔嚓，黑暗突然被撕裂了一角，白色的亮光透过裂缝照进来。
外界。
孤辰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两个女孩儿，她们站在自己身前十米远处，眼神中写满了震惊、惶恐与不安。孤辰坐起身来，看着她们，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你真的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古幽试探性的问道。
孤辰摇头，什么变化？自己都睡着了，怎么看到身上的变化？不对，孤辰突然想起梦境中那个老人，神念深入识海之中，回忆起老人传授给自己的《长生引灵诀》。下一刻，自己的识海中果然出现了那篇经文，孤辰激动，那个梦不是假的。
也就是说，自己梦里出现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星空泣血也是真的，那些人也都是真的牺牲了。孤辰心里莫名伤感，但很快，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他想要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就只能让自己变强。
长生引灵诀中一共有九层，但是每一层都需要灵萃熬制成的药浴为引子，才能打开那扇真正修炼长生引灵诀的大门。自己刚好还需要很多灵萃，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萃进入他的口袋里。
意识回归现实，孤辰看着两女，继续问道：“说说看，我睡着的时候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古幽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看到孤辰身上再没有先前的那种气体，才松了一口气，“你睡着没多久，整个人都被一种黑色的雾气包裹着，那种雾气，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气息，我们都不敢靠近你。”
“少了，那种雾气里面还有戾气，嗯，包括怨气与煞气，反正很瘆人，先前我试着触碰了一下那种雾气，结果手指直接被划破了，一种极度邪恶的力量侵入我的体内。要不是爹爹先前请圣儒在我体内打下一道清心焚恶咒，我就死了。”苏忆然瞪着孤辰，恨恨说道。
黑色雾气？还有邪恶的力量？我不会是被邪祟附身了吧？孤辰直接跳起，慌忙检查着自己的身上还有没有那种雾气。这种雾气他当然熟悉，不就是小时候那种极度诡异的黑雾吗？他唯恐避之不及，但还是被追上了，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老天爷这么玩我？
古幽看到孤辰哭丧着脸，感到诧异，“你也不知道那种黑色雾气是什么？”
孤辰点头，“警告你一句，但凡是见到这种雾气，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被黑雾附体了，会有大恐怖。”
听到他的话，古幽跟苏忆然连忙后退几步，忌惮的看着孤辰，苏忆然试探性的说道：“那你岂不是已经被大恐怖附体了？”
孤辰想要狡辩，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得点头，“但是小爷我阳气重，这种邪祟不能够控制我的心神。”
身前，两位绝色天香的女孩儿明显是不相信的，古幽可怜巴巴的看着孤辰，“小哥哥，你都这样了，能不能放了我？我还不想死啊。”
古幽是真的怕了，能够让孤辰这样近乎无解的妖孽强者都中邪，可见那种黑色雾气极端诡异，她还不想死。
孤辰看着苏忆然，想从她的眼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然而，苏忆然看向孤辰的眼神中同样是担忧。孤辰恼火，“放你们走？放什么放？都别走了，要死一起死。”
“别啊，我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放了我吧。”古幽欲哭无泪，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个家伙，这下好了，算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放你们走是肯定不可能的，尤其是你。”孤辰看着古幽，嘴角勾起。
古幽茫然，“为什么？”
“你背我的时候感觉挺舒服的，允许你以后当我贴身丫鬟。”哼，古幽扭头直接走出山洞，可是她还没有走几步路，就感受到自己体内好不容易恢复的妖力再度感受不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孤辰干的，古幽小脚跺了跺地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山洞。
山洞中，孤辰看着洞外照射进来的光芒，已经是第二天了呢，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其实昨天古幽的表现已经很让孤辰满意了，但是孤辰是真的不想放走她，一来是因为她更容易掌控一点，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二来，孤辰想从她的身上悟出长生步更深层次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孤辰还在思索中，便被苏忆然的一句话打断。孤辰抬头，发现苏忆然正在看着自己，两人相视，眼神对上彼此。
那一瞬间，孤辰好像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萧索与失落，但是孤辰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可是堂堂人族共同的郡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对自己这个野孩子露出那种表情？
“你不觉得她其实挺善良的吗？而且带在身边，危急时刻还能靠她的天生能力躲掉一劫。”
“真的只是这样吗？”苏忆然想要从孤辰的眼中看出什么别的东西。
被她这一看，孤辰倒有些突如其来的心慌，“当然是这样，要不然还能怎么样？”这小姐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也被那种黑色雾气附体了？
“那就好，她可是妖族，与我们人族势不两立。给，这是我的令牌，靠着这块儿令牌，能够保你在魂疆横行无阻。”苏忆然听到解释后松了一口气，从衣裳内拿出一块儿玉佩，随手抛给孤辰。
孤辰接过玉佩，触之温润，手感细腻，是块儿好玉。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玉佩上还带有少女微弱的体温，虽然不怎么暖，但是孤辰觉得在这一刻，少女递给自己的这块儿玉佩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
“其实，人族与兽疆里的妖族，并不一定是死敌，真正的敌人，整个云苍都还没有看到，甚至还没有察觉到。”抚摸着苏忆然的玉佩，孤辰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他不知道她信不信，但是，他不希望同一个宇宙中的生灵自伤残杀。听到孤辰的话，苏忆然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孤辰，而后低头思索。
别看她外表乖巧，但是心里却玲珑剔透，看待所有的事物都有着自己的判断，否则也不可能在云苍帝朝那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中没有沾染上一点污秽。思索片刻后，她才说道，“两族之间的血仇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消除的，但是，我会好好想想的。”
孤辰惊讶，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人把自己这种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听进去，但是，她听进去了。孤辰感觉心里一暖，除了张怀曼，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身上体会到被人相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