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族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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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能活着就行，实在不行，就远走大佛寺。忘尘闭上眼睛，孤辰还以为他要跟自己拼命，谁知，忘尘直接双膝跪地，将头伏在地面，“请少侠饶我一命，小人愿意替您鞍前马后。”因为趴着，所以孤辰看不到，忘尘的眼神之中，满是怨恨，此仇，他以后必报。不管是大佛寺，还是孤辰，他们都要死。

“我要的是你的储物戒，所以，你还是去死吧，”孤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忘尘身旁，一脚踢过去，将忘尘的肋骨全部踢断，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朝后方飞去。他怎么这么狠？忘尘不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这么杀伐果断。

咳咳，忘尘咳嗽了几声，连忙说道：“等等，你就不想知道你杀的那支探索队的身份吗？他们可是大有来头。”管他三七二十一，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一点时间，总好过现在就死去。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也许意外，就在下一刻发生。

哦？孤辰倒还真的来了兴趣，毕竟那十几个人穿着统一的服饰，实力……相比于自己来说太弱了，但是能够有化神境坐镇，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敌人，只有了解过，心里才会有些谱。他不介意自己的敌人有多少，但一定要知道敌人的身份以及更深层次的信息，这样方能知己知彼，有所防备。

忘尘看了一眼孤辰，见他的眼中杀意消散，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说起：“你杀的那一群人，都来自血灵教。血灵教是魔道势力，为世间正道所不容，教中弟子遍布云苍大陆，甚至还分布在海外的十方巨擘之中。

“血灵教底蕴庞大，传说，还有飞升境的强者坐镇……”，可是话还没说完，孤辰就打断了。看着忘尘，孤辰挠了挠头，“飞升境是什么？”连飞升境都不知道，那他身上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天生的吗？忘尘此刻内心是充满憋屈的，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井底之蛙的手中。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给孤辰解释了，毕竟，自己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飞升境是修士的一个大境界，修行界中，分为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飞升七大境界。”这时，孤辰又迷惑了，“化气境呢？”

忘尘对孤辰的鄙夷更重了，果真是乡巴佬。“早在上百年前，修真界就已经把化气境排除在了修真大境界之外。因为化气境其实跟炼气境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化气境中，可以打磨肉身，并且积累灵力，为突破炼气境做准备罢了。

“但我们修士，是利用灵力来修炼的，因此会争取快速将灵脉转化为灵穴，然后直接开辟灵窍，进入炼气境。化气境时，如果频繁利用转化的灵力，会导致破境十分困难，毕竟只有灵力凝聚到了一个程度，才会到化气境中的下一个小境界。但是到了炼气境，便不会了，那时才能够真正不计后果的修炼功法。”

听完忘尘说的话，孤辰眉头紧皱，错了，都错了，他们对于化气境的认知怎么会这样？太过于浅显了，而且修炼的太过于敷衍了。地基尚未打好，就想要在上面修建大厦，迟早会倾倒。

怪不得，自己先前跟修士战斗的时候，总觉得他们的灵力太过于虚浮，总是很快就使用完，太过于依赖灵石与灵气的恢复了。倘若哪一天灵气消失，那就真正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想想孤辰就觉得惊惧，实在是太恐怖了。当人的认知在改变的时候，自身的底蕴，已经改变了。

孤辰在一边想着，淡淡的说道：“继续。”一旁，忘尘疑惑，“没了，”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

“你活着的价值，就是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孤辰脸色不太好，耍他呢？就知道这么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等等，等等，我可是天刹海十方巨擘（bo）之一大佛寺的佛子，你知道佛子是什么概念吗？就是有机会掌管大佛寺的。”见孤辰心情不太好，忘尘连忙求饶，并且，一只手死死的攥着自己身上的袈裟，在随时准备着什么。

“就你这样的实力，还配执掌大佛寺，开玩笑的吧？”对于忘尘说的话，孤辰嗤之以鼻。忘尘的实力也就只是勉强够看而已，如果他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佛子，那大佛寺能够成为十方巨擘，可就真的有些水分了。

“大佛寺中有一百零八佛子，我只是排在最末的，前面还有真正的妖孽存在。”

“少废话，”孤辰上前夺走忘尘的储物戒，随手抹去了他的神魂印记，直接让忘尘吐出一大口血，气息更加萎靡了。孤辰只是微微探查了一下，便大吃一惊，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功法灵器，还有上万颗灵石，每一颗灵石都有手掌大小，呈六棱尖锥，是经过挑选打磨后的下品灵石。

奇怪，明明没有先前那个化神境一层的实力，但手里的灵石怎么这么多？难道这就是在大势力修行的好处？

除了这些，忘尘的储物戒中，还有很多女子穿的衣裳。怎么说，有些看着小家碧玉，有些穿上肯定充满诱惑。孤辰面色不善，看着忘尘，“你收集那么多女子穿的衣服干什么？”

“少侠，我们大佛寺是依靠双修修炼的，所以，那些东西，只是用来调情的。”忘尘不敢说谎，当即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和尚不是禁欲的吗？怎么会专门行这种纵欲之事？”这还真的颠覆了孤辰的三观，以往在长生村的时候，就会听小伙伴们说到和尚。孤辰看着忘尘，跟他们说的有点不太一样啊。但孤辰还是将忘尘的储物戒戴到了手上，别的先不说，这个储物戒的空间可是很大的，足足有上百立方。

忘尘神色平淡，“这有什么？只不过是修行方法不同而已。你说的那种和尚也有，只不过修行太慢了。我储物戒中有一部功法，名为《合欢篇》，就是专门双修的功法。”

孤辰仔细找了找，拿出两本功法，一个就是忘尘说的，《合欢篇》，另一部是《十八降天棍》。孤辰眼睛眯起，看着忘尘，“你为什么刚才不用《十八降天棍》？”

“我也想用啊，”忘尘无奈，孤辰都没有给他一点时间施展十八降天棍。简单来说，就是他太菜了，没有给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但是，孤辰不相信，他在撒谎。

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异变发生。红色的雾气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整片森林笼罩，树木枯萎，灵萃都在凋零。孤辰打出天罡拳，无匹拳风肆虐，直接将红色的雾气驱散。雾气下，一个红发男子走来，他的眸子，是妖异竖瞳，背负双手，身后，跟着数十个人族修士。

“炎殇，”红发男子说道，他在盯着孤辰看，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孤辰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孤辰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便盯着他身后的人族修士打量。

“我叫炎殇，”红发青年也不生气，继续打量着孤辰。一旁，忘尘的呼吸都停滞了。姓炎？难道是那个种族的？

“我听到了，你好啰嗦。”听到孤辰的话，炎殇目光彻底寒冷下来，“给脸不要脸，杀了他。”话音刚落，炎殇身后的数十名人族修士冲天而起，朝孤辰杀来。人未到，一道剑气便已经刺来，孤辰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携带着腐朽气息的剑气。他看向前方，找到了那个斩出剑气的人，是一位白发老人，双目浑浊，没有丝毫光彩。

孤辰手上，拳罡覆盖，伸出手两指夹住这道剑气，甩向红发男子。这道剑气，比来之前更为凛冽，一往无前，有一股势不可挡之势。红发青年头颅微侧，便避过这道剑气，但是，剑气在被避过后，直接破碎成碎片，每一片剑气碎片，都有一股极为锋利的气息。

红发青年没有怎么在意这道已经被避过的剑气，在察觉到不妙后，连忙施展步法避开，但还是有几根红色发丝被斩落。炎殇怒发冲冠，红色发丝竖起，手中，出现一根长枪。长枪通体黝黑，枪芒为银白色，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种锋利。

炎殇从原地消失。在哪儿？孤辰连忙运转神念感知四周。没多久，终于找到了。孤辰抬头看天，一点寒芒停在孤辰头顶一尺处，只差一点，就死了。炎殇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一旁，忘尘看的目瞪口呆，因为，孤辰仅仅用了一根手指头，就接住了长枪，先前，他甚至都没有看到炎殇在哪里，哪怕用神念感知，也发现不了。绝对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敛息秘术，而孤辰却能感知到，这就值得考究了。神秘、压倒性的强大、够狠，这就是忘尘对孤辰的看法。

“他们，是谁？”孤辰抬头看着上空的炎殇，问道。炎殇知道，他问的，是跟随着他来的那群人族修士。顿时，他狞笑，“不过是卑贱的人奴罢了，你太大意了。炎旋。”

炎殇双手陡然一扭，手上青筋暴起，火红色的漩涡，从枪尖开始，不断下坠。长生步，孤辰急忙躲开。

原地，大地震荡，留下一个上百米的深坑，坑洞的最大半径都接近千米。好在孤辰即使躲开了，但是跟随着炎殇的“人奴”，却没有那么幸运，直接死了五个，剩下的都直接重伤。

孤辰看着炎殇，“他们不是你的人吗？”炎殇摇头，“你知道，什么叫奴吗？就像这样。”炎殇枪尖贯穿一位人族修士的胸膛，甩向孤辰。孤辰连忙接住，但是却发现那人已经气绝。“奴，就是生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间。”炎殇再度挑起一位人族修士，但是他们都无动于衷，仿佛已经麻木了。

“反抗啊，”看着同为人类的修士无动于衷，孤辰眼睛通红。“一族势微，全族悲哀，生死都要靠别人掌控，这，就是真相。我们不能反抗，因为，我们的家人都在兽疆妖族手中。”先前那个斩出剑气的老者看着孤辰，老泪纵横，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无助与绝望。

炎殇皱眉，“主人没允许，谁让你说话的？”噗…长枪直接穿透白发老者的胸膛，挑起，然后甩向孤辰。

孤辰接住老人，看着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连忙拿出丹药，想要塞进老人的嘴里。但是，老人制止了，他笑着看向孤辰，“老朽，早就不配拿剑了，能够在死前看到真正剑客的剑，无憾了。”说完，他便彻底闭上了双眼。

他被压迫了一辈子，就连死的时候，都是以无所谓的态度迎接死神。到底是经历了何等事情，让他连活下去的希望都不想要了？孤辰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