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五蛋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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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了早餐，我就想利用这个空闲了解下村民的生活情况。就向马书记问道：“这次大雪封山，很可能会有十天半月无法出山购物，村里这些群众的存粮够不够吃呀？”
马书记想了一下，回答道：“各家里的粮食维持十天半月应该没问题！但也有可能个别村民家里会有困难。”
我一下担忧了起来，建议道：“不如咱们就挨家挨户去实地了解一下心里才踏实！如果到时候出了问题再想办法解决，咱们可就被动了。”
马书记爽快地说道：“好！那咱们就走一趟！”
我对石军说道：“把马志军留下的钱带上。”
可能是马书记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给村民带慰问金，阻止道：“王处长，咱们就是去各家摸摸情况，不需要带钱的！”
我对他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在马志军死亡现场，发现了一笔钱，我们判断这是他的工资收入，所以想顺便带给他的妻子。”
马书记答道：“那好吧！就先去她家看看。”
当马书记伸手敲响马志军老婆的房门时，我一直在揣摸着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凶悍，而看到她的第一面，给我的印象并非如此。但她看见马书记身后的我和石军，并不认识，就责问道：“书记来找我有事吗？”
听她这语气，是对马书记的来访并不欢迎。
马书记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不是下大雪了吗？正好省上来了两个领导，就来你家看看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当然，还有别的事要说。”
马志军老婆当即说道：“生活吗，勉强过得去，反正饿不死！主要是没肉吃！你要能给我带二斤肉来就好了！”
马书记正色道：“给你说正事呢！不要东拉西扯的好不好？”
马志军老婆也提高了嗓门：“我说的就是正事！谁跟你东扯西拉了？”
马书记语调就有些不悦，说道：“你就告诉我，你家的粮食还能吃多长时间吧！”
马志军老婆用下巴朝墙角一呶，说道：“储藏粮食的缸就在那里，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马书记气呼呼地走向储粮的缸前，伸手揭开了一个用木板制成的盖子，我也跟在他身后向缸里探看，这个缸里装有半缸的大米，他小声对我说道：“我们村都用这样的缸盛放米面，这样的缸可以盛一百五十斤粮食。”
说完，他又揭开旁边一个缸盖，我看到里面装的是白面，也是半缸的量。我揭开第三个缸盖，里面是满满的土豆和萝卜。看来，她这里确实不缺少粮食和冬菜。
在马书记和我在察看她家的粮菜储备时，马志军的老婆就一直站在原地未动。我估计她应该与马志军年纪差不多大，说道：“大姐，咱们坐下说几句话吧。”
马书记赶忙介绍道：“这位是省公安厅的王处长，来找你有事。”
马志军老婆问道：“省公安厅的－－找我有事？”
我说道：“大姐！是这样，几天前，我们发现马志军死在了他打工的那家饭店的宿舍里。这次我们来，就是要通知你一声。”
她疑惑地问道：“马志军－－他死了？几天前？到底是哪一天？”
我告诉了她马志军死亡的确切时间后，她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不就是那天他跟那个狐狸精鬼混后回去就死了吗？”
我见她这个态度，也无心纠正她用词不当的问题了。就回答道：“就是那一天的下午五六点左右死的。”
她问道：“他怎么死的？谁弄死他的？”
我回答道：“老马怎么死的，他的死因我们还在调查中。我们从他死亡现场搜查出了一笔钱，今天给你带来了。”
石军把一包钱塞给了我，我把这一包钱交到了她的手上。说道：“这是老马藏在他宿舍里的钱。现在交给你，请你收好。”
我注意到，她在接过我递过来的那包钱款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她带着不悦问道：“人死了，就给这点钱就完事了？”
我说道：“我刚才说过，这笔钱是老马的打工收入，这不是赔偿款。按法律规定，那家饭店还要为老马的死予以一定的赔偿。至于赔偿多少，还得根据各种因素来确定。请你相信，我们会根据法律规定，为老马的死争取应有的赔偿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沉默着。
我问道：“你对老马的死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们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只是说道：“要是赔偿款到了，就可以给我儿子说个媳妇了。”
我问道：“听说你儿子在县城打工，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给我，过几天能出山了，我就去找你儿子谈谈。对了，在这之前，请你不要把老马的死告诉你儿子。你同意吗？”
她问道：“他亲爹死了，我都不能告诉他吗。”
我解释道：“主要是老马是非正常死亡，具体死因还在调查之中。况且，老马的遗体还冷冻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现在告诉你儿子这个消息，除了增加他的痛苦之外，好像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到时候，我亲自当面告诉他，再把他带到老马的遗体前，让他父子俩见一面。”
她想了想，说道：“好吧！这样也行！”
从老马家出来，马书记说道：“老马老婆今天的表现还算是不错！”
我问马书记下一个走访的家庭是哪家？马书记用手一指，说道：“就到马小娟家看看吧！”
马小娟家的粮菜储备情况也不错。当马小娟得知我们要逐一走访全村各家粮食冬菜的储备情况时，欣然提议，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是无聊，要求跟我们共同实施这项工作。
马书记略显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刚要拒绝，我抢先说道：“既然小娟大姐乐意过问村里的公益事务，那就一起去呗。”
马小娟高兴地一扬眉，说道：“等我一下！我找件大衣穿上。”
不一会，马小娟从卧室出来时，身上穿上了一件老式呢子军大衣，到了堂屋正中墙下，一伸手，把墙上挂着的那把毛瑟猎枪摘了下来，斜着挎到了身上。刹那间，一位持枪女侠的英姿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笑着说道：“小娟大姐，咱们是去村民家里走访，你还要背上枪啊？”
她认真地说道：“那可不！昨晚不是还有一群野狼袭击了村里吗？现在这几天可还不太平啊！”
我心想，有这样一位女侠作伴也不错，就没表示反对。
就这样，我们走访遍了全村的家庭，统计的结果是：有十七家粮食和冬菜储备充足，另有二十一家粮菜储备仅够支撑一周的消耗。
这个结果，让我和马书记心情沉重起来。我们现场在雪地里研究应对方案，我提出把储备充足的家庭里部分粮食和冬菜匀出来一些调整到储量小的家里食用，由接受粮食和冬菜的家庭支付相应的价款。
马书记听了这个提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只能作为备选方案。村民们都是自私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谁家也不愿意拿出粮菜给其他的人家。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说道：“就先把这个方案备用吧！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对了，马家堡村不是有三十九户人家吗？我们这样算下来，才三十八户呀？少了哪一家？”
马书记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一忙起来，把五蛋给忘记了！因为他家那个位置最偏僻，就在全村的最西北角上。”
我们踏着积雪，费了很大的劲走到五蛋的家门口时，马书记老远就喊叫上了：“五蛋！五蛋！王处长看你来了！快开门！”
可是，马书记连着喊了几声，五蛋家里没有任何反应。我顿时心里一紧，就感到情况有些不妙。紧走几步，进到五蛋家的院子里，眼前的情境令我们更加不安：院子里的雪地上，散落着几块羊的内脏，地上还有羊头、羊蹄子等不易被动物啃咬的东西。
马书记用力推开五蛋家的房屋门看了看，里面没人，喊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马小娟蹲在地上，察看了一番，对我说道：“这雪地上有两只野狼的脚印，看样子是向深山里去了；另外的那是人的脚印，肯定是五蛋的，也是朝山里去了。”
马书记用手在自己头上挠着，自言自语道：“这是咋回事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马小娟开口了，只见她有板有眼地分析道：“你们看是不是这样的：昨晚五蛋从书记家返回后，看到他通过宰羊得到的一大堆羊杂碎被两只路过的野狼给吃了，感到非常气愤，他咽不下这口气，就顺着野狼的脚印追过去找野狼报复去了！”
马书记茅塞顿开似的说道：“对呀！就是这样！五蛋平时爱财如命，从来舍不得自己花钱买肉吃。他都是通过给别人宰羊得到杂碎这样的报酬来改善自己的生活，这次肯定也是这样！他找狼报复去了！”
我听了他们的判断，当机立断作出了决定：“书记，你留在村里主持大局。我们三人去找五蛋！”
马书记还想争辩，我说道：“就这样定了！我们走！”
说完，我就带着石军和马小娟循着五蛋和野狼杂乱的脚印，向深山里追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