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天心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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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后的老者相当劳累，手撑着脑袋看起来有点头晕，两位武当弟子上去搀扶，怨魂虚幻至极，张嘴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后便消散了。
打发走三个弟子去追那些逃跑的幽魂，老者便向着一直看戏的李鸿升走过来。
李鸿升已经认出此人了，自号为“天心道人”，真名不详，今年已经九十三岁高龄了，占据天下第一的宝座也已经长达三十年了。
魔教教主白雾寂四处寻找这位天下第一人，希望与他一战，夺取天下第一的头衔，没想到此人居然正好就在武当。
李鸿升见过的先天高手也不少，只有眼前这个老人，能给他一种威胁感，是即使使出全力，也有身死之危的感觉。
这种微小但确实存在的威胁感，反而让李鸿升有些兴奋起来。
老者走到身前，开口邀请，声音依旧宏亮，完全没有高龄老人的感觉：
“年轻人，有兴趣陪老道走一走吗？”
李鸿升自无不可，武当山不仅是一座山，附近有上百座山峰，老者便是带着李鸿升向周围一座无名山峰走去。
天心道人边走边说：
“我与前任武当掌门有旧，你最近在江南的事被一些人联合写信给武当掌门，通过他请我出手，说你坏了规矩。”
李鸿升没想到这些人输了不认，看来聂邵祺说得没错，这些人确实已经热衷于名利，而没有武道之心。
也不回话，如果天心道人为此而向他发难，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也是好事。
天心道人回头看了李鸿升一眼，笑了笑，皱纹舒展了一些：
“不用这么急，我看得出你想跟我打一架，但我绝不愿意为了这个理由与你战斗。”
天心道人随后又嘲讽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谁：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战斗，天下第一这个名头给我带来的最多还是烦恼和无穷尽的挑战，可惜那唯一的好处我又割舍不下。”
李鸿升有些不解，天下第一除了名利还能有什么好处，眼前这位老者看上去也不是贪恋这些身外之物的人。
天心道人走向一旁，将一颗大石头上面的灰尘、败叶和一些积雪扫空，盘腿坐了上去，拍拍身旁，示意李鸿升也坐下，说起一个故事：
“我是在一个古老的家族中长大的，我们的家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片大地还处于蛮荒时代就已经存在了，家族在那个时代掌管祭祀。”
李鸿升不知道老者为何说起自己的身世，但他很乐意听取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不管悲喜，便安静的听着。
“祭祀的习惯跨越千年流传了下来，尽管每隔几代，就有人提出废弃，但这种野蛮的行为依旧一直传承下来。”
天心道人转头看向李鸿升，神色认真，言语淡漠有力：
“我说的祭祀，是用活人祭祀上苍。”
李鸿升关注点不在于这是否血腥：
“成功了？”
天心道人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我丢失了出生后二十多年的记忆，这些信息甚至是我后来探查到的。”
“我不知道是因为从小参加这种祭祀还是别的原因，大概是在二十二岁那年，我陷入了一片虚无宁静的幻梦之中。”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四年过去了，我遗失了过去大部分记忆，但又保存了常识和一些知识，其中关于我的个人经历全部遗忘。”
李鸿升插嘴道：
“那我猜，后面大概是寻找过去记忆，然后涉足某段恩怨情仇之中。”
老者依旧在笑，李鸿升几乎没见过他不笑的时候：
“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探寻过去的记忆，但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企图再次进入那幻梦之中，那永恒宁静的幻梦，如胎儿在母亲肚里一样安宁。”
“可惜我这一生再也未能回到那永恒的宁静之中，但在那之后，我获得了一些不寻常的力量。”
老者眯起眼睛，回忆道：
“我从未习武，也确信原本的身体天资一般，但醒来之后，不到一年我就进入了所谓的先天境界。”
“有时候，脑海中会出现一些特殊的想法，有时候，看到某个人，似乎就能看到他的过去和部分未来片段。”
他举了个例子：
“就好比不久前我看到许仇复那小子，便知道他会在襄阳找到家世线索，而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他，对他曾经的惨剧也没有半点了解。”
李鸿升大概了解他是怎么回事了，天启，或者说是低端弱化劣质的天启。
在九洲界云水天宫收录的传奇人物故事中，记载有这么一类人，被旧修们认为是天命之子。
他们至少是地品灵根中的佼佼者，天生近道，与道合真，总是能获得一些启示，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特殊表现，不过天心道人只有这一项。
旧修对这种人有很多猜测，一种认为是灵根太强，近乎于道，所以偶尔能够与大道重合，获得一些信息。
一种认为这种人是天道降生，是道之侧面，那些所谓启示是命运的体现。
云水天宫对此不发表意见，李鸿升曾经看过一段杂记野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云水天宫曾经是九洲正统，后来被几位所谓“天命之子”驱逐到了天南。
但宗门确实很少记录这些，相关记录基本都是曾经从旧修那里传承来的典籍。
不过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九洲界，李鸿升也不敢肯定天心道人是什么情况。
天心道人没有理会李鸿升的沉默思考，继续自顾自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大概猜到我这种能力与天地有关，曾经追索那最高的山峰之上，试图潜入海底深渊，但很遗憾，这没有半点作用。”
“我试过很多尝试，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与其他人有所纠纷，我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好在其他人也不擅长，而在百兵谱将我排为第一之后。”
故事说到这里停止，老者转而说起他的目的：
“我在看见你的时候，获得了一个启示，你身上可能存在能帮助我的东西，或许是知识，或许是物品，我想跟你换取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