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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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三年一次的长老讲法今日开堂讲法，此钟乃是提醒各位弟子道场已开，赶快进入，再有半个时辰便开始讲法，过时不候。
虽然宁泰清每月都有考究指点李鸿升，但这种大课李鸿升跟两位师兄师姐也是必须到场，以作为弟子典范。
长老居于上座，弟子们取一蒲团盘坐于下，但这座次也是有讲究的。
入门弟子无论境界如何，按入门之前后依次列位入座，而记名弟子则是没有多少讲究，原则上来说，是以入场前后来排座位。
但毕竟只是原则，九洲修仙界虽不算黑暗，但也不至于公平至此，弟子之间尚以斗法强悍修为高深者为师兄，次者为师弟，何况座位乎？
讲法之时的座位前后顺序其实都是平时弟子们斗法后决定的，如果有人违反规则，坐在不属于他的座位，长老面前自是不敢说什么，但接下来这三年就会被针对。
其他记名弟子共同针对违反规则的人，或是接连斗法，或是轮流打扰修行，或者炼器炼丹至关键时刻，突然打扰，以致失败，总有办法。
而座位名次理论上没什么意义才对，长老又不是说话声音小到只有前排才能听到。
但因为记名弟子最靠前的位置排在入门弟子之后，如此便似乎赋予了这个位置独特的地位一般。
又似乎因为坐得靠前，便离长老近些，长老提问考究也容易点到你，表现得好指不定有望入长老之眼缘，由记名弟子升为入门弟子。
这在之前也有前例，记名弟子于长老门下修行百年后便要开始自力更生，为宗门做事赚取资源，升为入门弟子就大为不同了。
入门弟子需要师父觉得你可以出师了才会让你出师，否则一应修炼由道脉供应，更有诸多高妙传承唯有入门可以习练。
如此自然让人趋之若鹜，争抢一个看似没有意义的座位也就不足为怪了。
但理论上来说，这些不关李鸿升什么事，他位置肯定是在第三个，前面是容沐师姐和谢鸿志师兄，只是似乎出了点小意外？
李鸿升来到道场时，赫然发现，自己理应坐着的第三个席位被人占据。
此人身着弟子服饰，形貌端正，看上去青年模样，脸上颇有正气，身形挺直，任谁来了，都得赞一声好一个青年俊彦。
李鸿升也不疑有他，毕竟自己刚刚入门，未必所有记名弟子都知道老师新收一徒，做错位次也无可厚非，便上前说道：
“这位师兄，你做错位置了，这个位置是我的。”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细细打量了李鸿升一番，方才回话：
“这位师弟相当面生啊，想来是新近筑基的弟子吧，师弟有所不知，这座次乃是先来后到，岂有归属于某人之理？”
“师弟来之迟矣，我身后之位尚且无人就坐，师弟不妨就坐于此，师尊尚且未至，为兄也好为师弟好好讲讲这安寿峰的规矩。”
李鸿升只觉此人说话似乎有些怪异，但没有多想，只道此人误会了，便解释道：
“这位师兄你误会了，我……”
话音未落，眼前这个弟子便打断了李鸿升的话语，声音也提了好几个音量：
“师弟，勿要在此胡搅蛮缠了，此地乃是宁长老道场，堂皇之地，纵使师弟再有背景再有天赋，也当遵守规则，讲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此话一出，旁边十几个弟子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将目光移来，彼此之间以神识议论纷纷。
“这不是伊文辉吗？他怎么跟人吵起来了，另外那人是谁啊，这么眼生，新来的吗？”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两个人在抢座位？”
“抢座位？谁能跟伊文辉抢？不是早就私底下排好了吗？”
“不清楚，也许是新人不懂事吧？看戏看戏。”
当然也有人想到了长老新收入门的弟子，但不多，毕竟长老还没有正式宣布，只有少量消息灵通，又或者李鸿升拜师那天有在山上看见了的弟子才知道此事。
此时钟声刚响不久，早早到此的大多颇有上进之心，而有上进之心则往往自身天资禀赋不差，有足够反馈，看得到成功的可能性。
是以此时在场间的大部分弟子都是这套以战力排位次体系的受益者，对于李鸿升这种“愣头青”自然不喜，心中便偏向于伊文辉。
见陆续有弟子进来，有人也坐不住了，毕竟座次之事不好明说，万一闹大，底下的弟子闹腾起来，脸上就很难看。
座次之事看似没什么，但内在却是弟子之间互相欺压，而在座次背后，更有任务抢接，挤占重要名额等一系列类似的事。
当下便有一人走近前来，打算先和伊文辉先把这个愣头青劝下去再说，也有些埋怨伊文辉太过强硬，长老就要来了，这时候挑事，讲法之后再教教他“道理”不行吗。
但此人尚未近前，就见得伊文辉又脸色一变，有些恭敬的将位次让给李鸿升，自己在恭敬表面下则是表现出一种不满、委屈与无可奈何。
最妙的是，藏得又不深，将这种情绪溢于言表，让周围的弟子都看得出来。
而从其忽大忽小的声音，似乎也拼凑出来事情真相。
这人乃是长老所收的新弟子，见伊文辉坐在其位上，大怒，喝令其归还座位，滚去他处，伊文辉并不知情，便争辩几句。
不料，此人拿长老弟子之位压他，伊文辉无可奈何，只得让出，他凭“本事”得来的位次。
至于这是不是真相，傻子自然会相信伊文辉，毕竟伊文辉表现一向优秀，爱戴同门，是记名弟子中颇受尊崇的“大师兄”。
聪明人也看得出全程都是伊文辉在向外传达信息，那长老弟子都没说几句话，但也默认这是事实，有伊文辉在前，他们当个被“蒙骗”的路人也没什么。
待到更多的弟子和长老从道场外进来，此间闹剧早已经结束了，但底下却是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