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云家云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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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楠一早起来就看到在门外候着的若枝,而她哥哥这会儿正在宋柳身边打下手。
“小姐醒了?”
若枝眼睛一亮,立马去厨房。
不一会儿,她就端了盆温水进屋,让宋楠洗漱。
迷迷瞪瞪的宋楠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叫他们过来等会儿跟自己进城吗?怎么还伺候起自己来了?
瞧见若枝要拿她洗脸布下盆浸泡,宋楠连忙伸手拦住她:“我自己来!”
一边洗脸一边道:“你俩这是?”
若枝道:“我哥会赶车,我们便大早上就来了,瞧见小姐三哥在分药材,我哥便过去帮忙。我想着小姐随时可能会醒,扫完地后就在门外候着。”
瞧她这副模样,宋楠意有所指道:“你们倒是接受的快。”
若枝眼观鼻鼻观心:“日子是往前走的。”
洗漱完,宋楠吃了早饭就跟他们兄妹二人去了县城。
可没想到在县城几个牙行逛了一整日,都没瞧见合适的人。
那些有点身手的,都舍不得卖身,只愿意当长工。
可宋楠还是有些担心,这没有卖身契的人,她可不敢毫无顾忌地用。
所以,去县城三个人,回来也是三个人。
宋楠难受了,方佩兰更难受。
看着闺女唉声叹气的模样,方佩兰看向云家院子那边,思索片刻,便拿了些东西上门了。
云家人一见方佩兰来了,立马热情地招待着。
这可是他们夫人逝世前都在惦记的人啊!
喝了几杯水,方佩兰这才将话聊到正题上:“不知云白走后,你们一家作何打算?是跟着进京还是?”
云老太太摇头道:“我们自然不会跟着进京,把他交给你爹就成。不过我们几个的去向还没定呢,孩子他爹想回禹州守着夫人的坟,我却有些放心不下小姐你。”
老太太说着眼中便蓄起了泪水,似乎透过方佩兰看到了故人一般。
然方佩兰自然知晓她不放心自己,便是因为自己是娘的孩子。
有这点就足够了。
方佩兰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对云老太太道:“云姨,你是我娘的贴身丫鬟,也是看着我娘一起长大的人,我也不瞒着你了。”
“楠楠这丫头买了个庄子,想在庄子里种些海外洋人给她的稀奇东西。可如今我们这没什么信得过的人,便想来问问你们。若是你们愿意,可以去楠楠的庄子上帮她看着那庄上的人。”
“等来年时间到了,我们再一同去禹州将我娘的坟迁回京城。”
云老太太笑道:“你呀,跟你娘一样,也不想想,若我们是坏人怎么办?”
方佩兰没说话,只是盯着云老太太笑。
从云姨的话里,她听出来意思了。
她会留下,帮自己。
云老太太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小姐小的时候,自己就被老爷夫人选做她的贴身丫鬟,说是贴身丫鬟,但何尝不是玩伴呢?
毕竟自己只大她几岁。
自己看着小姐长大,看着她及笄,看着她成亲生子。
那小姐的称呼也变成了夫人。
也看着夫人在小姐失踪后有多么难受,整日整日的沉默寡言,也只有在老爷派出去寻找小姐的人回来时,夫人才会多说几句话。
但那些人却没能带回夫人想要的消息,夫人也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
夫人走之前,还拉着自己的手诉说她对小姐的想念……
她至今还记着,夫人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云浮……你要替我等到佩兰回来,帮我看着她,看着她……”
她只记得自己反反复复问着:看着小姐什么?看着什么?
可夫人终究是回答不了她的话了……
于是云浮只能自己猜,她猜了许多许多。她以为夫人是想让自己像陪她一样陪着小姐,可一年又一年,依旧不见小姐的消息。
眼见自己年纪也上来了,为了不负夫人的遗言,云浮在姑爷身边寻了个护卫,成亲生子。
孩子都生了好几个,自己也老了许多,没想到终于听到了小姐的消息!
如今小姐有求于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拒绝?
云浮老太太当即点头,替自家人应了下来:“小姐放心,我们定然会替小小姐看好庄子。”
“云姨莫怪,我只是担心楠楠这孩子,她稀奇古怪的点子很多,若是没有像云姨这般值得托付的人,没准那庄子上……”方佩兰叹气道。
云浮老太太笑着点头:“我懂我懂。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小小姐能有小姐这样的母亲,是她的福气。”
方佩兰轻轻摇头:“有她,才是我的福气。”
若楠楠在那条河中没有醒来,在坍塌的山洞之中没有出来……
方佩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同自己娘亲一样,郁郁而终。
等方佩兰回到宋家,将这消息告诉宋楠,宋楠激动地抱向她,嘴里直喊着娘亲万岁。
吓得方佩兰连忙叫停了她:“啥万岁的?这可不能瞎喊!”
宋楠当即拍了拍自己嘴,差点忘了这地方的万岁可是皇帝,自己确实不该说这些。
她小声道:“娘千岁,千岁。”
方佩兰哭笑不得:“要不了千岁,我就求个长命百岁就成。真要千岁了,那不成了妖怪?”
“你云奶奶可说了,明日带云家几个人去庄子上看看,趁着你外祖那边还有几日时间才能回来,好好规划一下。”
宋楠点头应了下来。
云家人答应帮着看庄子她自然十分乐意,是该让他们去庄子上看看。
“外祖去舅舅那里两日,来回也要大半个月,哪里就几日时间?”宋楠有些不解道。
她当初去禹州府城可是花了二十来天,怎么方知远这么大的队伍只要几日?
他们还能飞不成?
“你外祖说了,你舅舅他老早就在禹州安排好了,你外祖一进禹州,就带着霍校尉和你四哥几个人快马加鞭赶去禹州府城,赈灾队伍则在后头慢慢走。”
方佩兰道:“比你一人一匹马,不比你那马车快?”
宋楠目瞪口呆:“四哥,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