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表忠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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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张锦年与刘珂这神态,明昭帝顿时有所察觉。
“朕听闻此次曲州之乱是因为陆彦朝囤积盐引,引发的民变。”
明昭帝昏暗的眸子里浸染怒色:“唐顺在此时进宫那心思再明白不过了。”
“陛下有所不知,那陆彦朝可实在是阴狠又丧心病狂得很,此次烟阳城……”
刘珂正想开口,张锦年一个白眼故意在明昭帝眼皮子底下投了过去。
“让他说。”
明昭帝气急:“大监莫非还想隐瞒朕些什么?”
“老奴不敢。”
张锦年诚惶诚恐的跪下身去。
刘珂见状,也忙不迭跪了下去。
“不敢?”
明昭帝冷笑一声:“张二狗,你当真以为朕糊涂得紧?那陆彦朝乃华氏收养的干儿子,你与华氏相交数十年,朕岂会猜不到你的心思?”
顿了顿,他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你实在是个烂好人,什么故人的亲眷都得庇护一二。”
话落,便厉声对刘珂吩咐道:“说吧,说与朕听听,那陆彦朝究竟做了些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刘珂也假装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张锦年,如实将陆彦朝和华氏欲陷害陆文谦,又如何引叛军入城劫掠凤雅阁前后和盘托出。
明昭帝听后勃然大怒:“这陆彦朝的确是丧心病狂,为了对付陆文谦连自己家人都可以抛弃,实在罪不容恕。”
回想着张锦年方才的话,明昭帝渐渐反应过来:“大监养的那孩子该不会就是陆文谦吧?”
张锦年未答,算是默认了此事。
明昭帝此时对那戾太子之后全然没了戒心,缓缓点头道:“难怪大监你如此谨小慎微,华氏实在奸邪,害了朕的骨肉还不够,竟连朕的皇室宗亲也要赶尽杀绝,她好狠的心啦,这毒妇所图为何?”
刘珂见状,又趁机插话:“陛下对至圣娘娘龙恩浩荡,娘娘生前可谓是骄纵至极,宫里宫外谁不唤她一声九千岁。”
“九千岁?”
明昭帝满目讥讽的摇头:“她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难不成竟要效仿前朝女皇?”
想到此处,他更为心冷:“倒也是了,那陆彦朝也姓陆,府上还收养了位皇室宗亲,她要想成事只需打个旗号便能名正言顺,倘若朕猜的不错,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谋害陆文谦就是想利用他这层身份吧?”
张锦年、刘珂恰到时机的选择低头不语。
明昭帝眸色一沉:“宣唐顺进殿。”
不多时,唐顺便被太监们带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恭祝我皇万福金安。”
唐顺毕恭毕敬的参拜道。
明昭帝已让人更了衣,被张锦年和刘珂搀扶着端坐起来,目色沉沉的打量了眼唐顺,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说吧,唐爱卿,你带领群臣逼宫,弄这么大动静,所谓何事呀?”
唐顺瞧出皇帝有些不高兴,试探着先打量了眼张锦年。
“你看他做什么?”
明昭帝没好气道:“怎么,唐爱卿,你是想与张锦年狼狈为奸,欺上瞒下好一起袒护你那颇有本事的女婿?”
“微臣不敢。”
唐顺心头一怔,猜到张锦年已将事情在皇帝面前打了小报告,连忙说道:“陆家主此次替朝廷办差不利,让朝廷蒙受损失,的确是有些小小的过失……”
“小小的过失?”
明昭帝气笑了,立即打断他的话:“唐顺,他为一己之私,险些酿成数州大乱,你竟觉得是小小的过失,他为杀一人却连至亲骨肉性命都能罔顾,你觉得多大的过失才算过失?”
“陛下,切不可听张大监一面之词呀。”
唐顺苦口婆心道:“大监所做这一切都只为迎回那戾太子之后,其心可诛呀。”
“唐顺,你可真是会贼喊捉贼。”
明昭帝嗔道:“大监自始至终都未在朕面前提过只言片语关于陆彦朝的事,反倒是你一直挑唆是非,你难道觉得朕耳聋眼瞎,分不出个曲直吗?”
前段时日,他从故去的胡贵妃嘴里听来了不少宫外发生的事情,曲州城发生的许多事,戾太子之后的下落,就连唐顺的家事也知晓不少。
“唐爱卿倒真是位贤臣良父。”
明昭帝不屑的冷笑道:“听闻你发妻为你产子而亡,你不但没有善待她用性命为你诞下的孩儿,还将她拱手送人,如此无情无义,简直与那陆彦朝就是一丘之貉。”
唐顺赶忙解释:“陛下,微臣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陛下切不可听信大监妄言。”
“你还敢提大监。”
明昭帝怒不可遏:“他从来没在朕面前中伤过半分你的不是,反而还一再褒扬你新月党徒是在为朝廷分忧,你为何咄咄逼人事事总爱攀扯上大监?”
张锦年在一旁气定神闲,仅是默默的听着。
的确,他可从来不会主动说什么。
横竖是有嘴替的。
他越是淡定冷静,让唐顺对他的怒气又更深几分,最后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道:
“张锦年,你这阴险狡诈之徒,休想欺瞒陛下你的险恶用心,你做这一切不过是想替你的旧主文皇后沉冤昭雪。”
“放肆。”
明昭帝气得连喘粗气:“唐顺,你所做这一切又有何图谋,是想替晋王谋势,还是想承袭华氏遗志,意图乱我江山社稷?”
“陛下何出此言呀。”
唐顺惊恐万分,立刻匍匐在地,身子颤颤巍巍的解释道:“微臣对陛下一片忠心呀,微臣与晋王素无交情,又怎会为他谋势。”
“好,既然你忠心,就更应该明朝纲明法度。”
明昭帝说道:“这陆彦朝目无国法,罔顾君恩,视人命如草芥,心中无君无父,为人可谓是不忠不义得很,实为天地所不容,当处以车裂之刑,受五马分尸之痛,如此方能告慰人心,朕命你将人押回烟阳城亲自监刑,你可有异议?”
“这?”
唐顺直接愣在当场。
“怎么,你不肯?”
明昭帝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唐爱卿的忠心实在叫朕怀疑呀。”
“臣遵旨。”
唐顺不敢再有半分迟疑,立刻接了明昭帝这存心刁难人的旨意。
看着唐顺落寞的离去,张锦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听闻此次平定曲州祸乱,是陆文谦那夫人用陆彦朝掠夺的银子广设粥棚安抚人心才助李爽平定了人心。”
明昭帝长长的叹息了声:“唐顺竟能养出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倒也是难得。”
想了想,他立刻望向张锦年:“既然此女替陆家将功补过了,陆家上下也深受陆彦朝所害,这株连之罪就免了,册封陆文谦为长远侯,赐其夫人为二品文殊诰命。”
“老奴即刻前去传旨。”
张锦年领了命,带着刘珂离了养心殿。
回到敬事房里,刘珂看着他将陆文谦送来的书信烧掉,有些愤懑的感慨道:“谦殿下实在是太过仁慈了些,听闻陆家上下待他并无情意,他还想着保全那一家上下。”
张锦年叹了口气:“殿下胸怀宽广,岂是你我这等狡诈之人相提并论的。”
就是明昭帝给殿下封侯,这似乎已经表明了心意,怕是无意迎他回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