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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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检查，陈超的身体已经无事，只是还有些虚弱，可以回家休息。
医生又开了一些药，就放陈超出院了。
王之洲和林落一起送陈超回了家。
陈超看起来状态不错，坐在自家一楼客厅里，吃着林落给他带的早餐。
“林落，你妈妈做的馒头真好吃，比外面卖的香。”
陈超一边吃一边夸。
王之洲在厨房烧了一壶开水，提到了客厅，专门给陈超倒了一杯。
“医生说，你要多喝水，知道吗？今天要喝足8杯水。”
王之洲昨晚一直在医院守着陈超，两人已经熟悉，陈超听了连连点头。
“好嘞，王叔，我一定喝足水，谢谢您这两天照顾我，等我妈回来，我让她请你们吃饭。”
王之洲摆摆手，并不在意。
“别这么客气，你妈妈电话里说，她今天晚上就能到家，你自己先在家好好休息，我有点事情要先走，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又转头问林落，“林落，你跟我一起走吗？”
林落看看还在吃早餐的陈超，摇了摇头，“我还要再等等，等陈超吃完早饭，我好拿饭盒一起回家。”
王之洲了然，“行吧，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
王之洲离开后，林落就坐在一边，看着陈超大口大口地啃馒头。
看他吃得有些急，林落忍不住提醒：“你慢点吃，喝点水。”
陈超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就开始倒豆子一般地向林落吐槽。
“我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王叔送我到医院的时候，我还迷糊着，清醒的时候都中午了，他们只给我喝水、输液，不让我吃东西，说我吃坏了肚子，肠胃虚弱，身体抵抗力差，才发了高烧，我寻思着我也没吃啥脏东西呀。”
林落问：“你前天晚上吃的什么？”
陈超答：“我妈前一天留的剩菜，味道不太好，我只吃了一点……”
林落翻了个白眼，“活该你进医院。”
陈超皱了皱眉，胖乎乎的脸上表情严肃，似乎在思考那顿晚饭的安全性。
他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又没说，开始埋头喝起饭盒第二层里的白粥。
一口气喝完了白粥，陈超一抹嘴，又开始了。
“哇，林落，你妈妈做的白粥怎么也这么好吃哇，看起来和普通白粥一样，可是吃起来有股淡淡的香甜，这也太好吃了。”
听到陈超夸林蔓青，林落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昨天一天没吃东西，现在当然吃什么都好吃咯。”
陈超表示怀疑，“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你吃完了吗？我要拿饭盒回家了。”林落站起身，准备收拾饭盒走人。
陈超看着林落把饭盒盖上，放进袋子里，突然叫住她，“林落！”
林落停下动作，看向陈超，等着他继续说。
陈超咽了咽口水，“我……我有话想问你……”
林落第一次见他这样吞吞吐吐的，又想到前世陈超大学时写的小说《父亲》里的情节，心中有些忐忑，如果他问，她要说实话吗？
“你想问什么？”
陈超看着林落的眼睛，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林落，你能看到鬼吗？”
“啊？”林落正想否认。
陈超又开口道：“你不许骗我，否则，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林落不知该说什么，看来陈超小说里见到父亲给他盖被子的情节，很可能不是想象的，他真的看见了！
见林落一直不说话，陈超心里一沉。
“前天晚上，你在我家书房里，是和谁在说话？我听见你叫‘陈叔叔’了。”
“昨天早上，你把t恤塞到我嘴里，我听到你在和人吵架，那个人是谁？”
“你说话呀！那个人是谁？你能看到他是不是？”
陈超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身材偏胖，比林落还高半个头，但现在双眼正噙着泪水，满脸悲伤，似乎随时要崩溃大哭。
林落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连通二楼的楼梯上，缓缓下来了一个人影。
陈茂才远远地看着儿子，却不敢靠近。
林落眼神向他求助，想问他是否要告诉陈超，陈茂才只是痛苦地摇头。
陈超发现林落正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做表情，整个人一震。
“他在这里对不对？他对你说什么了？”
陈超面色着急，拽着林落的胳膊晃动。
“林落，他说什么了？你快告诉我！”
林落被拽疼了，扯下陈超的手，“陈超，你冷静点！”
林落力气大，陈超被推后了一步。
他看着空落落的手，又环顾这除了他和林落外再看不到其他人的屋子，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
他哭声极大，在大哭中发泄着悲伤的情绪，令人心碎。
林落已经能够确定，这个乐观开朗的男孩，已经知道了父亲的噩耗。
哭出来也好，至少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将一切埋在心里，憋闷久了，人会出问题的，上一世她认识的陈超就是一副对凡事不关心的淡漠、阴郁的性子。
等到陈超哭声小一些了，林落才开口。
“陈超，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你爸爸想给你盖被子。”
陈超抬起头，用手背不停地擦着眼泪，但怎么也擦不完。
林落从包里拿出餐巾纸递给他，陈超接过，用纸巾擦干净眼泪和鼻涕，一边抽泣一边说。
“我、我看到了，我前天晚上睡觉时，感觉、感觉身体不舒服，肚子痛，头也痛，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我就看到我爸在我的床边，他想给我盖被子，可是他碰不到被子，也碰不到我，我想去拉他的手，可是我摸不到！我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昨天早上也是，我感觉好热，头好沉，想醒来却睁不开眼睛，但我能感觉到，我爸当时就在我身边，然后我就听到了你的声音，你把t恤塞到我嘴里，然后对一个人说，说他不该碰触我，你在说我爸，对不对？”
林落叹了口气，看向陈超，他泛红的眼睛还挂着泪水，正期盼地看着她。
“林落，告诉我，如果你还把我当作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