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因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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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如百鸟脆鸣，赵子墨却丝毫不敢有怠慢之心。
在刚才自己看见的场景之中，自己面前这女子就是跟业鬼王它们对峙着的两人之一。
能跟业鬼王对峙的，除了修行世界的二圣还能有谁？
这女子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轮圣境修士，灵花宗宗主：秦灵雪！
这是真正站在这个世界顶峰的大修士！
“回禀圣人，是未来。”
女子陷入沉默。
那背着枪的着甲女修便开口问道：“喂，是什么样的未来？”
赵子墨愣住。
自己真的能说吗？说自己化身修士，还有一个突然出现的自己斩掉了业鬼王的脑袋？
晴山剑的嘱咐他可还牢牢记着。
“我身上藏着世界的秘密，如果我碎了，应对末日和……的方法就会永远消失，所以我必须先活下来，你的异能很奇特，我可以用你的异能修补伤势！被我认主之后你就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你必须仔细……”
拯救世界。
自己可还要拯救这两个世界呢，难道就这么把晴山的事情说出来？
不行，自己必须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谁都不能知道。
就算是圣人。
“小柳。”
那男子低声呵斥了一声：“牵扯命运之事，事皆重大，况且命运不可捉摸，若是现在说出命运之所见，那么命运就会混乱，造成的后果没有任何人可以承担，哪怕是师尊。”
被称为小柳的女修低下头，应了句：“师兄教训的是。”
秦灵雪的声音响起：“你二师兄说的不错，命运，不能被泄露，哪怕是我，也挡不住这样的大因果。”
就连轮圣境的秦灵雪都不行？
赵子墨原本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看上去，自己好像不用说了。
“那你用两个字描述一下吧，我用术法神通为你护法，保证命运不被扰乱。”
赵子墨猛然抬起头。
到最后还是要说啊？！
哪怕是被术法神通遮掩，自己一旦说出口，那就必然对命运造成因的影响啊！
没办法，为了两个世界的走向，赵子墨也只能硬着头皮提出异议。
“启禀圣人，在下觉得不妥。”
气氛登时就冷下来了。
“哦？为什么？”
赵子墨头也不敢抬，只能继续说道：“不是在下不相信圣人的术法神通，而是命运真实作用于每一件事上，就算有术法神通的遮掩，在下所说的未来只言片语，也是对命运造成的‘因’，而透露未来，这件事又必然改变世界的走向……”
秦灵雪沉默。
男子和小柳也陷入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
秦灵雪突然笑起来。
笑声清脆如银铃，但赵子墨这时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驳了圣人的面子，这就是取死之道！
灵花圣人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吧……
“你这人倒是有趣，明明修为都没有，却对命运的理解如此深刻，你当真不是什么上古老妖夺舍了？”
秦灵雪笑罢，眉眼含笑地看向赵子墨。
赵子墨说的没错，就算用术法神通遮掩命运的“因”，“果”也是真实会造成改变的。
这是命运法则的伟力，谁都没办法阻挡，哪怕是修为高绝如她秦灵雪，也不敢说能完全遮掩“因”。
“你说的没错，但你刚才经历的试炼就是我的神通，在神通之内，因果的反应非常微弱，就像我们人族的六艺之卦数，本质上就是在窥探天机，神通可又要比卦数高明许多，你不用担心我遮掩不住。”
赵子墨抬起头。
圣人真的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认真地给自己解答。
“那……”
赵子墨迟疑地看向秦灵雪。
“卦数你可知？你只消说我人族运势即可，说罢我撤了神通，再用卦数转接到我身上，这样就能遮掩住‘因’的存在。”
既然圣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得听圣人的。
赵子墨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
“大凶。”
面前的三人齐齐陷入沉默。
大凶，人族的运势，难道真的这么危险？
“不过不能单纯相信命运，我们的行为就是‘因’，我说的大凶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如果我们人族构成了‘好因’，那么我们拥有大吉的‘果’也不是不可能。”
见三人沉默，赵子墨连忙解释说。
另外两人也就算了，作为人族最强战力之一的秦灵雪可不敢消沉啊！
要是因为自己的一句大凶，秦灵雪就对未来人族的命运产生无力抵抗的负面情绪可不行，那自己可就真成了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了。
秦灵雪静静盯着赵子墨。
“难道你真的是被夺舍的？敢问阁下是哪位？”
赵子墨绝倒。
“启禀圣人，在下只是在本应修行的年纪胡思乱想多了而已，真不是什么大能夺舍。”
赵子墨抱拳苦笑道。
秦灵雪也回过味来，不管是什么夺舍，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有半点混过去的可能。
这小子身上干净的一绝，连修为都没有半点，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夺舍。
秦灵雪藏在羽衣下的右手一变，那木牌上源源不断的波动登时停了，被男子恭敬接住，收入储物袋中。
这神通就算结束了。
“你窥见了未来，这是世界的大事，若是今后被有心人抓去探查，这就难办了……”
秦灵雪喃喃道。
见赵子墨身着甲衣，她悄无声息地捏了个诀。
“你讲讲你自己吧。”
赵子墨立刻开口：“在下赵子墨，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怪物来临而打破，不得已踏上战场，为世界而战，也为了自己而战……”
“我在战场上遇见了一只匿血魔……”
“……然后就遇到了刘安和刘紫寒爷孙两个……”
“最后遇到了殷之桃……”
赵子墨就细细讲了自己的经历。
当然，他不可能让秦灵雪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他编的这个故事横跨两个世界，就算秦灵雪探查，也不会有一点问题。
秦灵雪藏在羽衣下的手诀一松。
没有问题，测谎术法没有一点波动，赵子墨讲的是真话。
这小子的运气真的好到爆炸，杀了一头刚转化完成的匿血魔，还随手一剑串了一只二十年才出巢一天的三转春秋蝉。
真是……
“殷之桃可在？”
她将神念探出楼去，发现了楼外一脸焦急的殷之桃。
被圣人神念锁定，殷之桃登时就要下跪行礼。
谁知圣人叫住了她，在神念中问了她几个问题。
殷之桃一一如实答了。
每个问题都跟赵子墨有关。
就算她殷之桃再憨，也知道圣人也在关注赵子墨。
圣人神念收回去。
殷之桃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自从赵子墨进了落木楼之后，灵花宗的二弟子林小柳也飘然而至，那里面的应该就是大弟子何言。
难道圣人也在楼内？
圣人让自己不要声张出去，难道赵子墨有着奇遇？
那自己还是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不要宣扬出去为好，莫要惹得圣人不快。
她暗暗想着。
落木楼内。
秦灵雪端坐在何言端来的椅子上，嘴唇微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昨天自打那波动出现以后，为了不影响命运的走向，连那波动探查都没敢探查，今天就见到了这个运气好到爆炸的小家伙。
两者应该没有关联吧？
也不一定，如果是这样的话……
倒也不错。
秦灵雪想到一种可能，嘴角微微上扬。
“我灵花宗入门试炼你可有信心？”
秦灵雪轻开朱唇，问那一脸懵逼的赵子墨。
还有试炼？
赵子墨一个头两个大，但一想到这是修行界第一宗门：灵花宗，也就释然了。
一来修行世界就入了第一宗门，这样的发展倒是适合自己去做些什么。
自己没有修行，实力低微到一个练气期的修士都能随意欺辱自己，但如果自己是灵花宗的弟子……
那就算合体期的修士，也要掂量掂量灵花宗的名号。
拥有了这样的地位，自己就能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人脉和信息。
“启禀圣人，我会全力以赴的！”
秦灵雪对赵子墨的态度很满意，她一挥衣袖，赵子墨就被她收入自己的小世界之中。
神通：袖里乾坤！
赵子墨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破败庙宇之中。
庙宇四处漏风，就连佛像上都挂着不少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
“试炼分三次，第一次是抵挡住妖魔的冲击，第二次是营救同族，第三次试炼需要你自己找出来，现在开始吧。”
秦灵雪的声音渐渐消失。
试炼吗。
赵子墨握住晴山剑，开始观察起这个破庙。
“还没有开始修行，识海就开了？还是个剑主？”
秦灵雪眉头一皱，稍微认真起来。
小世界中。
庙门逗留的麻雀惊飞，赵子墨扫了一眼，继续观察起这座佛像。
怒目金刚，左手持着佛珠，右手断裂，不知去向。
佛像上蒙了不薄的灰尘，只有口舌处光亮如新。
抵挡妖魔的冲击？
他走出庙门，却见苍茫白雪，覆压满眼，层层黑潮正从远处压过来。
他眼神还不错，看出了那是层层叠叠的妖魔。
抵挡妖魔的冲击？在这样的恐怖数量级之下，自己还能剩一根骨头都算妖魔仁慈。
他连忙回到庙内，仔细观察起那尊佛像。
他越看这座怒目金刚越觉得不对劲，雕刻出来的神色颇有些邪意。
这绝对不是金刚应该有的神色。
他慢慢将晴山剑指向金刚佛像。
如果有什么能算是诡异不合常理，那也只能是这座佛像了。
“阁下，烦请现身一见。”
佛像没动静。
“失礼了。”
赵子墨冷哼一声，晴山剑径直斩向佛像的左手。
那佛珠绝对不对劲，上面的纹路根本就不是灵纹的构造。
叮的一声。
佛珠悬空而起，恰好挡住赵子墨的长剑。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那佛像颤动起来，层层灰尘剥落，漏出底下真正的皮肤质地。
赵子墨早就退出去五六米远，观察着佛像的动作。
佛像僵硬地站起身，一双青铜目紧紧盯着赵子墨，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石质的断裂处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转化为肌肉。
“人类……吾乃真魔主，跪下，称颂吾名……”
赵子墨闪身而上。
晴山剑被他抡成一轮满月，狠狠斩向佛像的脖颈。
佛珠再次悬空，挡向长剑。
长剑剑招一变，突然从横斩变成刺，佛珠还很僵硬，根本没想到赵子墨会突然变招。
长剑刺入佛像心脏处，发出沉闷的闷响。
“人类，不要妄想反抗，我魔军已达……”
这一下没达到自己的预想效果，这家伙把心脏石化了。
赵子墨抽剑猛退。
虽然没刺入心脏，但伤口处汩汩流出的紫血却代表自己真真切切伤到了这家伙。
“吾乃真魔主，人类，助本魔主脱困，吾将赐你永生……”
佛像说话越来越流利。
赵子墨盯着佛像，却发现它虽然恢复了肉身，却从没有离开台上。
“你能赐我永生？”
说到永生，那佛像就知道赵子墨还是心动了，赶忙继续说道：“没错，你将剑插入莲台上的机关之中，我恢复魔力，就赐你永生……”
那佛像话还没说完，赵子墨就再次冲上前来，对着佛像的肚子就是一剑。
斩完这一剑赵子墨也不恋战，径直朝后退去。
佛像想要反击，却根本没办法移动哪怕半步。
“凡人……”
它还正说着，赵子墨又是一剑上来。
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