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入盐帮似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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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少钦伤心之余,顿觉腹内饥饿。奈何看了看口袋,才知已无分文。想到回去如此,断然遭父亲责骂。干脆,一走了之,闯荡江湖。
吴少钦直往北走,不觉走了两日。路中饥饿之时,或是寻人残羹冷炙。亦或者路上山林野果、河溪鱼虾,反正穷苦人家自有谋生办法。
但说这一日,忽见远处一座高山,山顶入云,雄伟高大。吴少钦自知已无去处,何不山上走一遭。于是寻得一小道,飞奔上山。
临近中午,腹内饥肠辘辘。忽闻林中有烧鸡香味,随风飘来。吴少钦顿时来了兴致,寻味而去。却见一座木屋,周围篱笆围墙,甚是僻静。
吴少钦稍整衣冠,叩门而入。此时,屋内有一壮汉破门而出。
大骂道:“哪里来的杂碎,到此作甚?”
吴少钦一惊,连忙道歉。此时已经混迹江湖多日,吴少钦知道轻重急缓。
“好汉,我好生饥渴,已经三日未进一饭,可怜可怜我吧。”
就在此时,一位年长的长须之人走了出来。但见他一身短衣打扮,精神抖擞。一身上下,就是长须引人注目。
那人看吴少钦一眼,说道:“既然是三日未食,进来吃鸡吧。”
吴少钦不假思索,立即跟了进去。但是一只烤好的烧鸡,摆在桌上。那个长须之人示意吴少钦,不必客气。吴少钦不等谦让,上去就大口吃起。同时端起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两人看到吴少钦吃的痛快,不禁哈哈大笑。不消片刻,只剩满桌子的骨头残渣。此时吴少钦,看着二人打了饱嗝。
那长须之人看到吴少钦如此,笑道:“既然吃饱喝足,那就留下吧。”
“什么?”吴少钦惊讶不已。
那个壮汉吼道:“你既然吃了烧鸡,喝了烧酒,就是我们盐帮兄弟。这位长须者,乃是长须老道。我叫大壮,一身力气。原本我们二人打算此处入伙盐帮,既然你来,就是三人。至此,我们三人就是盐帮三兄弟。”
吴少钦听得大壮豪言,顿时明白所为何事。此时他已然走投无路,于是一声吼道:“入盐帮可有肉吃酒喝?”
二人听罢,互相对视,继而哈哈大笑。如此,吴少钦、长须老道、大壮三人结为盐帮,自此纵横盐帮江湖。
原来吴少钦所到之人,名为盐山。此山下面,分布着上百村寨。他们世代煮盐,所出盐者,大都交于官府盐道衙门。奈何朝廷盐税苛刻,故而他们大都私自走私贩盐。日积月累,整个盐山布满大大小小的盐帮走私。
朝廷时而清剿,时而放松,故而养活一大批人。吴少钦他们三人盐帮,在此环境之下,慢慢壮大。从三人到五人、十人、百人。三年过后,他们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盐帮了。
大唐天命三十四年冬,朝廷下旨清剿盐帮。此时吴少钦他们所在的盐帮,成为重点清剿对象。
由于他们攀附此时的盐道转运使贺刚,故而感觉此次不过一阵风过。奈何不到半月,贺刚被解职押解进京。此时,盐帮大乱。
吴少钦三年盐帮生涯,已经积累不少财富。看到贺刚出事,于是打算跑路。不曾想这时,有盐帮弟子推举,吴少钦接任新任盐帮帮主。
此时他才得知,因为贺刚之事,盐帮大佬们纷纷逃离。原本吴少钦只是与大家聚义,合作盐帮。因为位卑言轻,只是一个小头目。如今可好,一跃成为盐帮帮主。
面对生死兄弟,吴少钦不好推辞。毅然决然,坐上了帮主之位。当年他不过二十出头,确实很难服众。大家推荐,不过想让其做替罪羊。
吴少钦明白,自己如果不行事非常手段,断然成为替罪羊。于是他连夜找来好友长须老道和大壮,商议对策。
“二位老哥哥,我可是你们拉入伙的。妈的如今让我做替罪羊,如何是好?”
长须老道捋胡须道:“此事也是机会,但是危险也大。少钦,你我同生共死,但说无妨。”
大壮点头同意,说道:“俺也一样。”
吴少钦听得二人,立即说道:“好,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朝廷清剿盐帮,看似雷厉风行,实则另有深意。我探的贺刚此人太贪,去年盐税就少,今年更少。如此,定然被政敌所知。我看,我们需要从清剿盐帮的主将身上下功夫。”
“如此甚好,我们可以出钱收买,以为如何?”大壮说道。
“不单是钱财之事,这帮官爷喜好美色。我看我们需要敬献美女,方能成功。”长须老道如此说道。
此时吴少钦忽然想起三年前之事,顿时觉得不悦。长须老道看到吴少钦有些许不悦,说道:“我知你是因为女人而入了不归路,这件事我来办。少钦,放宽心。”
说吧,二人前去准备。
吴少钦看到二人离去,心中依然不平。三年来,吴少钦对女人之事,如鲠在喉。倘若看到男盗女娼,亦或者卖女嫖妓,心中总是意难平复。或许没有当初之事,自己已然是父母心中好儿郎。
恰巧此时,有盐帮不服吴少钦者上来挑事。他们在外面高喊,让吴少钦出来讲话。吴少钦原本仁慈,不予追究。奈何他们得寸进尺,今日心情不悦,心中一横,当即痛下杀手。
于是密令杀手,埋伏左右。等到他们进来,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部制服。此时天降大雪,吴少钦不带犹豫,立即杀一儆百。经历此事,吴少钦一战成名,掌控盐帮。
再说长须老道,连夜从周遭妓院酒楼,寻得美酒美食美女,外加金银珠宝,贿赂官兵。
此时屋外大雪,官兵以大雪为由,在营中享乐。傍晚时分,吴少钦在长须老道、大壮的陪同下,拜会了前来清剿盐帮的官兵主将。
吴少钦早已习惯人前服软,见了军爷立即下跪。
“官爷,小人不知道官爷前来,犒劳官兵晚矣,特来请罪。”
那官兵主将,是个五大三粗之人。此时已然醉醺醺的,刚刚从温柔乡中走了出来。看到吴少钦如此客气服软,立即说道:“吴帮主太客气了,今天既然来了,我们就把差事整明白了。”
吴少钦一听,立即来了兴趣,回答道:“军爷请讲,下人能够做到的就做,做不到的想办法去做。”
“哈哈,很好。如此大雪天气,我们也是懒得清剿。但是兄弟们前来,不能空手而归。如此安营扎寨,所用粮草美酒美色,一一供应。另外钱财,需要五万两银子。我们兄弟每人五两,不多。还有准备一些俘虏,以供我们回去邀功。”
听得此话,吴少钦内心默默算计。至此下来,不消十万两白银即可办成。当即吴少钦看向长须老道,那老道聪明,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清单递上。
官兵主将一看,眼睛都直了,连连称赞道:“吴帮主豪爽,吴帮主豪爽。”
这时,吴少钦示意长须老道和大壮出去,自己单独与官兵主将商谈。二人识趣,立即退出。
待二人离开,吴少钦上前暗道:“军爷,小人有一私人小事,请军爷帮忙。”
说罢,将一张万两银票塞到军爷手中。同时,拿出一张名单,说道:“这些都是盐帮通缉要犯,望军爷呈报朝廷通缉。”
官兵主将收了银票,接过名单。快速看后,说道:“自当办好,吴帮主放心。”
听到此言,吴少钦连忙告谢,然后离开了大营。
大雪过后,清剿盐帮的官兵退去。此时的盐山之上,吴少钦已然是最大的盐帮帮主。
整治盐帮过后,吴少钦有些许思念家乡。于是打算安置好帮中之事,回乡探亲。
不曾想就在此时,盐帮中又起波澜。原来盐帮内部,有本帮和外帮之分。所谓本帮者,都是本地人。外帮者,都是外地人。吴少钦是外地人,被认为是外帮的头目。那些本帮人自然不服外邦人,于是他们暗中推举新的头目,领导他们本帮人对抗外邦人。
吴少钦听闻此事,打算拿一些闹事之人开刀。奈何此时,新任盐道岳文举,做事喜欢釜底抽薪。他委任本帮人郝向文,出任盐帮副帮主,为朝廷委派盐帮的官员。
如此插足盐帮事务,让他们走私盐之事,变得越发困难了。堂堂盐帮,靠的就是走私盐发财。靠着官盐的贩运,根本不足以养活一个大帮派。
基于此,吴少钦自然是极力反对。奈何盐道衙门压着自己,无可奈何。
那郝向文入了副帮主之位,整日挑起本帮和外帮争斗。大家你争我抢,将走私盐之事,抛之脑后。眼看情况不妙,吴少钦只好托人,给家中送去五千两白银。然后作罢回乡之事,留下来处理盐帮内讧。
殊不知盐帮内讧,乃是岳文举和郝向文的第一步。他们还想趁机挤兑走吴少钦,继而控制整个盐帮。未来吴少钦面对诸多事情,千头万绪。殊不知此时他已然后悔,一入盐帮似海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