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大汉乱世,虽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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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何太后脸色愠怒,但是看到那柄出鞘的长剑也是不敢多说什么。
而在他身边的那一群内侍宫女更是突然就停下了动作。
何太后以为的小孩子赌气,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当他们发现,这个一直对他们所有人都和和气气,似乎从来不会发怒的小皇帝。
在突然拔出长剑的时候,他们才有了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这可是大汉的皇帝,杀了他们如同玩笑一样的大汉皇帝!
而这位小皇帝的恩师,更是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王越。
看着那柄出窍长剑,没人怀疑这柄长剑的锋利,就像没人怀疑刘辩敢杀人一样。
不是他们对刘辩多么的了解,而是他们对何太后很了解,今日被何太后带过来的全都是她宫中的心腹亲信。
这位什么脾气他们还能不知道么,刘辩被他们伤了,他们得死。
他们若是被刘辩伤了,为了保住刘辩的名声,那他们就是刺王杀驾,他们一家乃至全族都得死。
这一刻这群内侍和宫女真的犹豫了,因为他们有限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活路。
就在他们进退两难,就在何太后要再次说话的时候,刘辩或许是看出来了他的问题一样。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颇为懂事的,为他们这群并没有人在意的宦官宫人们找了一条似乎是活路的道路。
“母后的辛苦朕并不知晓,但是朕也猜得到母亲这么多年的确是日子过得不容易。
朕心疼母亲,也不想让母亲为难。
但是...母亲还请自行珍重,毕竟母亲这么多年在宫中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养这么一群心腹想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今日,还请母后就莫要为了儿臣让他们和母后起了龉龌,除非母后将禁军找来,否则他们是进不得这间寝殿的。”
何太后看着这般坚持的刘辩,这个她都没有见过几次的儿子,这时候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陌生。
“你是要违抗为娘的命令么?”
“儿臣不敢,母后是儿臣的亲娘,想来对儿臣是多加纵容的,所以儿臣才敢放肆。”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在放肆,你为何还不闪开!”
“因为儿臣不想自己受过的苦,这个弟弟再承受一次。”
刘辩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让何太后猛地一愣,而刘辩后面的话,则是让她变得沉默了下来。
“儿臣从小就不知道爹娘长什么模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只有两个师父一直跟在儿臣的身边。
他们对儿臣很好,可是每天夜深的时候,儿臣看着空荡荡的那个房间,总感觉很是难受。
房间很大,可是儿臣每天晚上只敢蜷缩在墙角,甚至连床都不敢上,因为害怕,害怕那种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感觉。
儿臣不知道母后和他之间的过往,不过想来现在母后已经是这般的尊贵,而儿臣身后的这个家伙已经这般的惶恐,他不会再对母后有什么威胁了。
母后何不放他一次,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听着刘辩的话,何太后慢慢地沉默了下来,或许这个被人们称之为狠毒的女人,心中又何尝没有对自己儿子的那一抹愧疚。
“辩儿,你心中的怨愤为娘知道,你且让开,这孩子心中狠毒,不是你能掌控的。”
虽然沉默了许久,但是何太后仍然没有放弃自己今日的目的,她心中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虽然他也知道,就算刘协死了,这天底下还有诸多的诸侯王,但是能为他减少一个威胁,那就要为他减少一个威胁。
更何况那死去的董氏有多么恶毒她最是清楚,九年了,这个孩子定然是知道当初他母亲王美人是怎么死的。
这种杀母大仇,这孩子绝对不会忘记的。
可是何太后的坚持,换来的是刘辩的寸步不让,看着那明明已经很勉强,明明就是在硬撑,可就是不让开的刘辩,何太后也感觉到分外的为难。
若她不是刘辩的母亲,这件事情早就成了。
“你觉得你保得住他一时,你保得住他一世么?”何太后放弃了强行进入,只能继续苦苦相劝下去,“朝中诸公已经商议妥当,皇子刘协为渤海王,不日即将奔赴渤海诸侯国。”
“他年纪太小,我大汉以仁孝治国,若是儿臣不同意,诸公也不能说儿臣的不是。”
“那你总归有不在的时候...”
“既然他已经是渤海王了,那么自然就有上朝的权利,从今日开始,儿臣与他同吃同睡,一同上朝理事。
饭食儿臣会先吃,清水儿臣会先喝,儿臣起了他就必须起,儿臣睡的时候,他就必须在儿臣的身边睡下。
上朝他就站在儿臣的身边,回来我们同坐一个车辇。
想来母后也好,朝中的衮衮诸公也好,应该不会让儿臣也陷入什么危险之中的。“
刘辩此时似乎是已经放平的心态,说话都顺畅了很多,只不过这些话听在何太后的耳中,那么的刺耳,她未曾想到那她一手促成的外放之事,竟然也成为了这小子的保命之符。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儿子刘辩,竟然会这么维护那个小子。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你这般的维护他!“
”儿臣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若非是后面那么大的动静儿,恐怕儿臣也见不到他。“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维护他。”
“儿臣不觉得这是什么维护。”刘辩突然嘴角带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儿臣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治国安邦的能力,这朝中大小事情儿臣也没有学过,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些都可以交给母后和朝中的诸公。
只是父皇生前告诉儿臣,要让儿臣兄友弟恭.....”
“你父皇什么时候和你说的这等话语!”何太后直接打断了刘辩的话语,“你为何从来未曾和母后说过这种事情。”
“那可能是儿臣忘了吧,还望母后莫要见怪,儿臣只是想要告诉母后,儿臣不是维护他,儿臣只是觉得,我是他的哥哥,当哥哥的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弟弟吧。”
“.......”
何太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儿子,看着这个虽然是他亲自生下来,但并没有带过两次的孩子。
心中忍不住生出来了几分陌生之感。
“陛下,当真要如此么?”
“父皇说过,要让孩儿,兄友弟恭!”
“你兄友弟恭了,那他呢,你就敢...陛下就敢保证你身后那...”
“他人之事,自然和朕没有关系!”
看着事到如今都还在坚持的刘辩,那何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哀家也说不得什么。
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儿臣,多谢母后!”
当已经开始远去的何太后,听到身后这道略带几分欣喜的声音之后,那眼神之中也是忍不住出现了些许的陌生...以及痛苦。
宫闱之中的动荡自然是无人所知的。
而这洛阳城中的诸多动荡,此时已经是慢慢的蔓延了出去,朝着天下流传而去,而某些人的心中也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了行动。
洛阳城北的某处民宅之中,一名面容和善的青年文士来到了这宅院门前,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许公可在,故人来访,还请许公开门!”
院门敲响,里面却是毫无动静,不过这满脸和善的青年文士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朝着院中大喊了起来。
喊了一遍院中仍然没有动静,那青年文士就再次喊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的要大了些许。
就在那青年文士要再喊第三遍的时候,门开了。
没有人出来,这院门仿佛突然间打开的一样,此时乃是艳阳高照之时,若是夜半三更,这么一下子恐怕真会将人吓个半死。
可那青年文士看着突然打开的房门,脸色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那笑容似乎仍然是非常的和蔼可亲,毫不犹豫的抬脚走进了这院落之中。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就在那青年文士走进来的一瞬间,院门立刻就被关上,同时一名手持短剑,三十来岁的汉子出现在了那青年文士的身后。
并且正在朝着他的背后冲了过去。
只不过在他即将来到这人身后之前,那青年文士直接反手向他抛出一样东西,正好落在了他的面前。
手持短剑的汉子谨慎的将布帛拿开,那是一块小巧的金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包裹金砖的布帛,是一张地契。
邺城城北的一间地契。
“久闻许公当年流落邺县,被一富贵之家薄待,如今我家主公想和许公交个朋友,遂将那宅院买了下来送给许公,当然,那宅院之中还有我家主公为许公准备的些许礼物,还望许公笑纳。”
说话间,那青年文士转过身子,和善的笑容落在了那汉子的眼中,同时朝着他躬身行礼。
“小子李儒,见过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