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醒物在 又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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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的睡了过去。杨焱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梦里他见到一个奇怪的中年中山装男人,和他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什么世间造化,什么苍茫之中,什么星海之内。还有师傅怎麽样。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如真似幻。在末了还在他的手中放了一件东西,可他却看不清那是什么。就这样,那个中年中山装男人的身影,渐渐地模糊,渐渐的消失了。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晨曦,透过车窗照在杨焱脸上的时候。杨焱醒了。回想起昨晚的梦,是如此的真实。
杨焱从来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后杨焱翻身坐起,看到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就准备去洗漱一番。正当杨焱撩开被子,要下床铺没下床铺时,他左手一握,一撑铺位,猛然间他愣住了。
杨焱重新坐直了身体,翻过左手,看向手中的这件东西。这不是自己随身的物品,是一块椭圆形的吊坠。这个东西杨焱从来没有见过。杨焱猛然惊醒,这,难道昨晚不是梦,可怎么可能。杨焱一时愣在了那里。
好一会杨焱才反应过来。再次看向手中的那块吊坠。吊坠呈椭圆形,通体乌黑中泛着一丝晶莹,却并不通透。长约一寸二分,宽约八分,厚约三四分(这里咱们说明一下,怕大家不知道分是什么单位。咱们中国的市尺大家都见过吧,市尺上把一寸分为十份,其中的一份,就是一分。以下的内容中单位,都是使用咱们中华度量衡量单位)正面中间的位置上,竖排两个似字的雕花,乍看不明白什么意思,看上去像甲骨文,又有些像篆书,又像金文,一时杨焱也摸不着头脑。却感觉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又说不出来。背面正中又是一个同样的雕花,却散发出一阵阵古朴道韵。在这三个字的周围,则是布满了细密无比的各种图文,可惜的是,杨焱一个也不认得。吊坠的顶端一分多的部位,一个浑然天成的小孔。小孔上套着一个小指头肚大小的金属环,金属环上也是密布图文。一条土黄色像是什么动物筋皮的,看不到接头的细绳穿过金属环。
杨焱摩挲着手中密布图文的吊坠,却感受不到一点凹凸感,只觉吊坠入手温润细腻,却也感觉不到吊坠的冷热温度。唯有阵阵的亲近感在手上传来。
手握吊坠杨焱陷入了沉思。自东都站上车开始,杨焱的记忆好像越往后越模糊,直到睡醒的那一刻,杨焱努力回想着这之间的记忆,一时间杨焱坐在那里,像是被使了定身咒定在那里一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焱也没有想出个头绪。于是翻身下了铺位,收好了吊坠,取了洗漱用具向着两节车厢的连结部位走去······
洗漱完毕的杨焱泡了杯茶,端在手里想着刚才吊坠的事。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从口袋里又掏出了吊坠。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想通,之前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是他手中吊坠的份量。
这个吊坠拿在手中轻飘飘的,仿佛一点重量也没有。可是以他的观察,这吊坠似石非石,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即便是木头的,这么一块木片拿在手中,也总该有一些份量啊。可手中这吊坠就是感觉不到一丝丝的重量。
正在杨焱狐疑之间,也不知怎么就上来一股冲动,非要看看这吊坠究竟是什么材质的,为什莫会这样奇异。于是杨焱就打开随身的背包,从中翻找了一阵后,找出了他自己制作的一把弹壳水果刀,他很清楚这把刀的刀片是锰钢的,质地很坚硬,也很锋利。于是他拿着小刀,把吊坠就放在了床头小桌的桌角上,用右手握刀,左手拇指和中指稳定着吊坠。只见杨焱猛地挥刀,对着吊坠得正中心就一刀刺下。只听‘叮’的一声,随即杨焱就感到左手中指一阵剧痛。
杨焱连忙收起小刀,可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杨焱收回的左手,竟让吸附着吊坠停在了胸前。之后吊坠上一阵灰蒙蒙的雾霭便包裹住了杨焱的左手。刹那间,雾霭消散,杨焱手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而此刻那枚吊坠就静静地躺在他的左手掌心。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杨焱一阵恍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可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一刀刺下,正中吊坠中心,之后小刀一滑,变扎在了自己左手中指上,随即一疼,他这边抽刀那边撤手,随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杨焱再次看向自己左手,手指肚上赫然有一道三四分长的浅浅印痕。难道是刚才自己手指上的血,和吊坠产生了什么反应。杨焱思索间又再次摩挲起了吊坠。
再一次摩挲手中吊坠的感觉,竟然让杨焱感到,这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很久未见。恍惚间杨焱竟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吊坠本就是自己的东西。本就该在自己身上。此时的杨焱竟然抬手把这来历不明,稀奇诡异的吊坠套在了勃颈上。
感受着兽皮贴在肉上的感觉,如丝似棉没有半点粗糙感,随即杨焱竟也把吊坠塞进了衬衣内。一丝微凉在胸口闪过。杨焱这才重新坐到了铺位上。坐下的杨焱仿佛一下从梦中惊醒。四下看去,好在周围的其他乘客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举动。杨焱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四处寻找,下一刻杨焱拍了拍胸口像是找到了刚才的失物。可紧接着。杨焱又皱起了眉。
杨焱刚才一拍胸口,竟然没有摸到吊坠的影子。可他刚才明明记得自己把吊坠挂在了胸前的。怎么会一下子不见了呢?
杨焱这边低头侧身,右手拉开衣领,虽然没有看到吊坠,可他感受到那枚吊坠在胸前一晃。吊坠和肌肤摩擦的丝爽感让杨焱确定,吊坠还在胸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看不到它,也摸不到他了。
理清了这一切的杨焱,重新坐回铺位上。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仔细思索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诡异经历。看来那个中年中山装男人是存在过的。只是那个人有着莫大的能力。自己现在还不能够触及那个层次。置于胸前的吊坠,也是高深莫测,看来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解他们了。
杨焱闭着眼睛,感受着胸前吊坠随着自己身体姿势的变换,在胸前一摆一摆的,细绳柔软温润,吊坠丝丝清凉。杨焱不禁想起中年中山装男人说的,师傅要走。想到这里杨焱心中就是一阵烦乱。恰在此时吊坠一阵清凉,随着杨焱的膻中穴进入体内,随着杨焱的任脉督脉诸穴一遍游走,最后又回到了吊坠之中。杨焱心头的烦乱之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通体舒泰。
感受着吊坠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杨焱平复了心中的杂念。毕竟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丝毫作用。只有回到家乡再说了。
回到家乡,没准姥姥能对自己这一路的经历有所堪悟也未可知,毕竟姥姥是那一带出名的仙姑。据姥姥自己说,她可是兵圣玄女老母的护法来转世历劫。只是对于姥姥这话的可信度,在杨焱的认知里,觉得可信度并不高。
在杨焱胡思乱想之间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第三天下午四点来钟,火车终于缓缓地驶入石门站。经过四十五六个小时的颠簸。杨焱终于来到了此次列车行程的目的地。
他要在这里转乘汽车,再前往自己所在的那个县城。鹿城市。这个鹿城市也是个历史悠久的古城。曾有记载,自汉朝便已建郻县。北齐鄡县改安国县。唐天宝十五年改束鹭。后几经辗转如今依就是个县级市。
在石门几经辗转,杨焱终于坐上了开往鹿城的公交车。在车上杨焱心中激荡,竟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觉。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行驶,汽车停在了杨焱家不远的街口。
双脚踏上鹿城这片故土的那一刻,杨焱心情百转,说不清是思念,还是亲切,亦或是对故土的眷恋。此时忐忑的心情难以言表。杨焱拖着两个行李箱,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走在鹿城黄昏的街道上,脑海中想象着一会儿和父母见面的场景······
抬头看着鹿城市农副产品公司家属院的大门,大门内一栋栋或三层或四层的红砖楼房依稀可见。此时已是将近下午七点,各家已经亮起了灯。借着尚未完全散尽的天光,杨焱看着陆续回家认识或不 认识的人,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着大门走去。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工作时间,大多是早上八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或是两点半上班,晚上六点,或是六点半下班。在岗时间足足的八个小时。直到上个世纪末,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度,才在一些南方发达地区试行。
到了此时杨焱心中那股子近乡情怯的感觉,更甚了。不知道现在的父母怎么样了?显老了吗?父母的工作都还顺利吗?这会母亲应该在厨房做饭吧。父亲是不是在沙发上整理着明天的工作计划呢?弟弟杨冰上高中应该住校了吧?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吗?一会见到父母会是什么场景呢?······一幕幕和父母相见的场景闪现在杨焱脑海中。
杨焱缓步向家属院大门里走着。
站住,解放军同志,你找谁,到谁家去?一个略显苍老中又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杨焱的思绪。杨焱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的看门大爷,说道:靳大爷,是我,我是杨焱啊!怎么你不认识了?杨焱略带激动的语气说道。
呕,啊,杨焱,你这臭小子,想起来了,是杨焱,都这么高了。你不是当兵去了吗?这是回来探家了。靳大爷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也是有些激动的说着。
杨焱连声答应着,靳大爷,是我,是杨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取出两瓶青稞酒送到了看门的靳大爷手上。说道:靳大爷,知道你好这口,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两瓶,给你尝尝。
老头子激动地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你还记我这个糟老头子。当年我真没白护着你小子。走到我屋里坐会儿。说着话靳大爷就把杨焱往自己住的门房屋里让。
杨焱连忙摆手道:靳大爷,我今天就不坐了,我这是探亲回来刚刚下车,进大门就看到您了,还没回家呢,回头我一定到您这来。杨焱婉拒了靳大爷的邀请。
老头子脸上略带惋惜的说道:也好,你刚回来,还没有和父母见面,理当先回家。那老头子我就不留你了。说着话让开了杨焱身前的路。
杨焱拉着行李箱往院里走,那海里却浮现出了曾经的一幕幕。上小学的时候,他经常和同学们打架,把同学们打的常常是鼻青脸肿。为这事老师,其他同学的家长,没少上门告状。那时候他父亲也没少整个家属院的追着杨焱打。每到这个时候,靳大爷总会在杨焱被追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给杨焱解围。因此一来二去两个人关系也就好了起来。杨焱一笑,摇头甩开了脑海中年少轻狂的追忆。大步向着自家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一路上不时遇到相熟的叔伯,杨焱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向前走着。很快来到了自家所在的楼前,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一层只有两户,和一个宽敞的大厅,二层三层各有六户,是这院里为数不多的只有公司领导才能住进来的一栋之一。杨焱还记得,父亲第一次带她来到这个城市,那时他在老家上小学二年级,父亲拿到房子钥匙的第一个星期天,带着他们全家来看房子。等他再次来到这里,已是半年后了。那时她也到城里上学了。自那天起他们家在这座城市有了自己的窝。他和弟弟也第一次分开了房间睡觉。他还记得弟弟多少次半夜里跑来他的房间。早上醒来弟弟蜷缩在自己脚头······
不知不觉间杨焱已经来到了自己门前。二零三,看着这个熟悉的门牌号,杨焱感到有些不真实。伸手摸了摸,杨焱心里踏实了不少。伸手刚想敲门,屋里传来父亲那熟悉的声音。
那小子也不知道哪天到家,对了田羽,你再过两天要内退了,你们厂效益一直不好,都停工几个月了,你这质检科长去了也没什么事干,退了在家歇歇也好。
就听杨焱的母亲说道,老杨其实我还真不想退呢,虽说是为工厂减轻负担,可如今我才四十六,待在家里没事干闷得慌。你做业务这么多年,看看能帮我们厂出出招吗?
难,如今国企改制的大潮已经席卷全国,根本问题不在业务上,是内部机制的问题,你们厂的领导层太过臃肿,吃饭不干事的太多了,这还在其次,关键是不懂还乱指挥才是最可怕的。就说你们那个书记,本来是狐狸养殖场的场长,凭借他姐夫的升迁,一下子成了市里最大的皮草厂书记。这不是开玩笑嘛。他懂个屁的皮草生产和营销啊。到养猪场当个猪书记还差不多。杨焱的父亲嘲讽的说道。
行了老杨,不提了,提起来就有气。来给我搭把手,······
屋里的谈话停止了。
杨焱抬手准备敲门,心里却是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抬起的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三下,由于心情激动,用的力气太小,房门响起的声音在自己耳朵了,都不是很清晰,更不要说房中的父母听到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杨焱再次鼓足勇气,抬手重重的在门上敲了三下,迅速地收回了手。就听房间里传来父亲的声音问到:谁啊,来了。
门外的杨焱下意识的回答道:爸,是我,杨焱。
就听到门里的声音顿时加快了速度,杨焱的母亲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喜悦说道:是儿子,快,快去开门。
下一刻门打开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紧跟着杨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