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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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蒋南嫣这才破涕为笑,一把埋在谢淮宴怀里,满意道:“太好了,我就知道王爷还是待我好的。”
说完这话,她又赖在谢淮宴身前调笑一会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蒋南嫣长出一口气,这才觉得双脚酸软无力,浑身都透着疲惫:“王爷,你都不知道嫣嫣了多远的路回到京城,就为了见你一面,这时候也不早了,嫣嫣就先去歇息了。”
从前她也不是没在摄政王府过过夜,蒋浩为了巴结谢淮宴,对这事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叫下人把严了口风,这几年也是相安无事,从没闹出过什么笑话。这会儿谢淮宴一口一个嫣嫣,一口一个王妃,倒是真把蒋南嫣这个听不出好赖话的哄得五迷三道,她心底里把自己看作王府的女主人,站起身来,打着哈欠就要自己往卧房去。
谢淮宴眉间一跳,一把把人拉下,没再顺着她的心意,而是找了个最顶用的小厮,吩咐道:“趁着入夜,街上没什么人,你赶紧备好马车,把蒋姑娘送回皇家寺庙去。”
“王爷?”
好不容易刚把眼泪压下去,蒋南嫣在旁一听,顿感失落,她一拉谢淮宴的衣袖,满腹委屈:“王爷,那寺庙酷寒无比,屋里全是蚊虫,那两个教习嬷嬷也是得理不饶人的坏种,看我可怜便处处欺负,每日都要天不亮就到屋前诵经祈福,简直是折磨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耍起小脾气来,头也不回就往前走:“嫣嫣自小体弱多病,这你都是知道的啊!这一个月刚过去,我浑身上下都瘦的皮包骨头了,王爷却还要将我往那血窟窿里送,这是,这是存心想看着我被活活折磨死!”
“嫣嫣,你这是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多不吉利,”
谢淮宴只能耐着性子拉她,又哄道:“你是本王的心上人,看见你这样受苦,本王心里也是针扎一样的疼,可是嫣嫣,咱们要是想做成大事,总是要吃些苦头的,不是有句老话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本王想做人上人,你往后成了本王的王妃,自然也是人上人,那眼下这些小灾小难,为了大局着想,你可愿意和本王一同承担?”
他知道蒋南嫣的性子,实在是太会拿捏人,几句话间,蒋大小姐就又栽了跟头,被他唬的团团转,自然是无比答应,颇为和顺的就走了。
等人离了府,谢淮宴往桌边一坐,长出一口气,屋内却没安静下来。就听屏风里一声轻响,随即走出来一个人影,不是别的,正是严遂。
自打蒋浩出事,谢淮宴看透了顾知微那头的态度,他知道这次太后和顾家都不会手下留情了。没了蒋家,他一个人应付下来,只会凶多吉少,无奈之下,只好差人特请了严遂过来,上次三人在场时没谈拢,谢淮宴这回乱了阵脚,有话倒是能好好说了,无论严遂要什么,他都一口答应下来,又发毒誓又是保证,只盼着大邺那头趁早出兵。
二人当时谈的火热,只听见外头一声通传,随即就跑进来一个人影,这事隐秘,不好告诉旁人,蒋南嫣又大大咧咧,什么都能往外说,谢淮宴一向是信不过她的,无奈之下,只好先叫严遂躲在屏风之后避避风头,这会儿他面上带笑,大有深意。
“王爷舌灿莲花,姑娘都哭成那样了,您还能坐怀不乱,真是叫严某佩服啊,”
严遂端坐在他对面,随手倒了杯茶,看似调侃,实则意有所指:“您也真是冷心无情,这外头黑灯瞎火的,人家姑娘长途跋涉而来,再怎么说王爷也该留人一晚,好好歇息才是啊,怎的如此着急,非要敢人家出去,岂不是伤了姑娘的一番心意?”
谢淮宴面色不虞,皱眉道:“本王叫严大人过来是谈要事的,这些都是本王的私事,想必也轮不着大人来管吧?”
闻言,严遂神情自若,淡淡道:“王爷这话说的可真是疏离,我不过是想提醒您一句,如今您这处境和泥菩萨过江可没什么区别了,既是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牵挂您这位佳人,恐怕是不合时宜。”
谢淮宴冷笑一声,不接他这话茬,只一撂茶盏,直言问道:“严大人不必扯东扯西,咱们两国做买卖的,你提的要求本王都已答应,那大人也该礼尚往来,告诉本王一个准信,殿下那头何时愿意出兵相助啊?”
为今京城看似一切如常,可内里早已波涛汹涌,暗起风云,谢淮宴作为最中心的人物,这几日就如同烈火烹油,坐立难安,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为了这傅钰出兵之事。
他当时和蒋浩都厌恶了严遂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的态度,原本想着不靠着他们,就是自己动手也未必不成,可千算万算,没算到顾知微这个变数竟然好端端活到了现在,这下可好,他同蒋浩倒是成了瓮中之鳖,毫无防备,贸然就被顾知微刮下来一层肉。
几经辗转,纵然谢淮宴心中不服不忿也只能暂且在严遂面前低头,这回无论他有多嚣张,谢淮宴都如同哑巴一般,忍了又忍,只把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王爷就尽管放心吧,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殿下既然说了要帮衬王爷,那就不会袖手旁观,”严遂微微俯身上前,做出一副神秘的模样:“自打得了王爷消息,我家殿下极为满意,又是夸您心中有筹谋,又是夸您一身是胆略,早早就命人备好粮草,暗中出兵了。”
谢淮宴动作一顿,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果真?若大邺那头来兵,本王的人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收着,别不是严大人在欺瞒本王吧?”
“哎呦,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起兵造反可不是小事,咱们殿下明面上不好插手大夏国事,只能走暗地里的路子,你且放宽心吧,这会儿没有动静,不过是殿下有意掩人耳目罢了。”
说完这话,严遂一摆手,连声保证一番,谢淮宴心里犹疑不定,但就是再问,也从严遂嘴里套不出来什么,最终二人僵持片刻,他只能答应。
等严遂也心满意足的走了,外头早已天光大亮,谢淮宴合上眼,遮住了眼底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