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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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救的你？”
宋祁看着齐晟，脸上的笑容全是讽刺：“齐晟，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为了救你，我也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明嘉救你，是为了让你造反，齐晟，师父教你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让你去当一个马前卒吗？”
齐晟没有说话。
宋祁却更加怒了：“那是夺嫡之争，你可知那位置，会害死多少人？齐晟，你清醒一些，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要天下那么多人因你而死吗？！”
“为什么明轩能做这皇帝，佑王就不能做？明轩为这皇位杀的人就不是人吗？大师兄，先皇都是被明轩给害死的，你真当他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啊？”
齐晟说罢，又冷冷开口道：“师兄，你都能为大明皇室而殚精竭力，佑王也姓明，他比明轩还要勤政爱民，他的政绩，整个上京城无出其右，你为什么不能与他一起，共开盛世呢？为什么那个人就一定要是明轩呢？”
“明嘉若是贤君，我自会追随，可一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要散播瘟疫的人，他是贤君吗？他不是！他是彻头彻尾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确，明嘉此前的确政绩突出，可那是以前，从他夺嫡失败，被追杀的时候，活下来的，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明嘉了，成王败寇，明嘉败了就是败了！”
“可这天下，是会变得，佑王有人有兵，有平西军，这一次，他不会输的。”
齐晟望着宋祁，眼底最后一丝期待也散了。
“不过师兄，你不用担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
宋祁没听进齐晟的话，她脑海里只有三个字。
平西军。
那是任杰的兵。
良久，宋祁道：“任杰，反了？”
齐晟笑：“还未，却也快了！毕竟，人都是有弱点的，不是吗？”
宋祁冷冷转身，眼底风云骤起，她开口道：“齐晟，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的。”
齐晟面色微变，不由追问道：“什么意思？”
宋祁没解释，高声喊道：“来人！”
“你干什么？”齐晟有些慌乱，却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师兄，你是准备……”
宋祁闭上眼，任由泪水砸在地上，话音也未曾心软半分：“把齐晟抓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出这院子半步。”
墨离带头便冲了进来，齐晟有心反抗，可他伤未痊愈，双拳更是难敌四手，很快就被降住。
见齐晟的模样，墨离有些犹豫，问宋祁：“国师，当真要把齐公子关在这个院子里吗？”
墨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宋祁做了这个决定。
但他明白，一旦照做，宋祁和齐晟，便再也回不去了。
墨离不想看着宋祁众叛亲离。
“是。”宋祁声音决绝。
“哈哈哈哈。”齐晟猛然笑了，他抬着一双泪眼看向宋祁，“师兄，没想到有一日，折我自由的人，竟然是你！”
“齐晟，我是为了你好。”
宋祁不再看齐晟，冷冷的吩咐道：“墨离，从今日起，由你看着齐晟，每日给他服用软筋散，若是他跑了，你就离开国师府吧。”
墨离闻言，浑身一震。
宋祁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墨离立刻道：“属下一定严加看守，若是让齐公子逃了出去，属下以死谢罪！”
饭菜已经冷了。
宋祁也无心吃了，她扶着门出去，每一步路都走的异常艰难。
直到出了院子那刻，面前的槐花树更像是变了模样一样，宋祁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有槐花落下，宋祁伸手，想接住，可她怎么也接不住。
她望着面前的景色，没由来的一阵咳嗽，宋祁伸手捂住嘴，试图把咳嗽给压住。
然而无用。
宋祁猛地咳嗽着，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跟着一起咳出来。
直到，宋祁真的畅快了。
她微微仰头，槐花继续落下，她再一次伸手去接。
洁白的花瓣躺在一片血色中。
宋祁立不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把她拉下云端。
眼前的红越来越淡，直到变成了一片黑色，而后，又成了血色。
“国师！”
“国师——”
呼唤声近在耳侧，可宋祁却谁也没有看见。
只看一抹白色，落在一片血色之中。
那白，太渺小了。
渺小到刚落下去，就被红色吞噬了。
——
“快召集京城中所有的杏林高手！”
“不行，叫大夫来了，国师的事就瞒不住了。”
“那我去把程公子给叫过来。”
“没用的，程公子早就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程公子的下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看着国师这样一直昏迷下去吗？”
墨禾没说话，眼里全是泪水。
良久，墨禾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墨离，我把国师带出去，你寻大夫，来醉仙楼。”
墨离愣住了：“什么？”
“不能让人发现是国师晕倒了，墨离，你去请大夫的时候，只说是嫡小姐病了，其他的，交给我。”
墨禾没敢叫旁人，只叫了墨玉。
墨离反应了过来，也匆匆道：“我现在就去。”
马车在醉仙楼停下，墨禾墨玉一人带着一顶帷帽，扶着宋祁上楼。
半个时辰后，墨离一身黑衣，提着大夫上了三楼。
一见是醉仙楼三楼，大夫吓得腿都哆嗦了，忙问道：“不知是哪家贵人，小的医术不精，恐治不了！”
“治不好也得治！”
墨离把人踹进去，而后守在了门前。
片片帷幔落下，并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大夫心里倒安心了不少。
墨玉捏着喉咙，开口问道：“大夫可会悬丝诊脉？”
“会，会会。”大夫忙不迭的应着。
墨玉继续道，“那你便为我家小姐看看，若是治好了，重重有赏。”
一旁，墨禾抬着一根银线出来，递给大夫。
墨玉又道：“若是治不好，你也就不必继续行医了。”
豆大的汗滴从额头落下，大夫握着银线的手都在颤抖着，他咽了咽口水道：“小的，小的一定全力医治贵人。”
墨玉没在说话了。
大夫定神，细细的探着手中的银线，开口问道：“贵人可曾吐过血？吐了多少有何症状。”
“我家小姐的确是吐过血，整个手掌都是血，有些虚弱，连站着都勉强，而后晕倒了。”墨玉一一答着。
“那便简单了，贵人这是气急攻心才吐了血，不过吐出来便是好事，这晕倒应该是近日太过于操劳，多休息便好了，还要提醒贵人，情绪莫要大起大落，小的拟上一副补气血的药方，贵人需得多补补身体才是。”
“谢过大夫，今日之事，大夫知道该怎么说吧？”
“今日之事？今天没什么事啊，小的就只是在杏林堂坐堂而已。”
大夫说完，听见里面没说话了，方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写着药方，而后离开。
等人走了，墨禾看着一直未醒的宋祁，愁容满面。
“国师，你究竟，何时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