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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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坐落在繁华的长恩街上。
才起火的时候就有家丁灭火，火大了以后，怕被殃及，左邻右舍也是纷纷派了人来帮忙。
甚至于有一些远一点的寻常百姓，见是国师府，也提着木桶过来灭火。
然而，依旧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扑灭。
宋祁见火灭了以后，才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未来得及再去看一眼，墨玉便跑进来道：“国师，宫里来人了。”
宋祁笑了笑，答：“看来这火，烧的的确很大。”
连皇上都已经惊动了。
“国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墨玉不明白。
“没什么。”宋祁没有多加解释，去了花厅。
原习一见宋祁，立马开口道：“国师大人可伤着哪里了？皇上在御书房都急死了，连奏折都看不进去，若非不能出宫，此刻一定来了。”
原习说完，迎上去后，四处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国师无事便好，奴婢也能回宫交差了。”
宋祁笑了笑，抬了抬手，示意墨玉奉茶，一边道：“让皇上担忧了，好在一切有惊无险，今日算是过去了。”
“奴婢看过了，起火的是书房和一处院子，皇上已经让工部的人来了，一定把国师府，恢复如初……”
宋祁点了点头。
原习不仅来了，又带上了诸多的赏赐。
临走之际，原习道：“奴婢知道国师艰难，但国师也应该知道，患难之交，雪中送炭的情谊，是不会忘记的，奴婢也是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是一位明君，只不过，晏家的势力，盘根错杂，有时候，皇上也无奈。”
“烦请公公转告皇上，宋祁为民生而活，若他是明君，宋祁定会忠君至死。”
宋祁略微颔首，说完道：“墨玉，送送。”
原习笑道：“奴婢一定把话原模原样的带给皇上。”
墨玉也站出来道：“公公这边请。”
原习才出花厅，两个影子就冲了进来。
墨禾跪在地上，看见宋祁那刻，泪水夺眶而出：“国师。”
墨离不善言辞，此刻眼睛也是红了，跟着墨禾一起，开口道：“国师。”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城吗”
宋祁问完，又急忙问：“程南星呢？他在何处？”
“程公子在客栈。”
墨禾说完，抬头看着宋祁道：“国师，奴婢想好了，不论国师说什么，奴婢都不会走了，便是死，奴婢也要死在国师身边，求国师不要再赶奴婢走了。”
墨禾说完，便磕起了头。
宋祁见状，愣了愣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国师，你是奴婢最亲的人，今日在城外，见国师府起火那刻，奴婢就想明白了，奴婢离不开国师，若是国师死了，奴婢依旧会追随国师的。”
墨禾定了定，下定决心道：“国师若真的要像替墨羽安排好一切一样，那不妨现在就杀了奴婢。”
“国师。”墨离也开口道：“就让墨禾留下吧，她一介弱女子，离开了国师府，又能去哪里呢？”
宋祁背过身，看着天边悬着的明月，而后静静道：“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今夜的大火，你们也看见了，纵然千防万防，依旧防不住那些想害国师府的人。”
“你们跟我多年，我没有许诺你们荣华富贵，又怎么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呢？”
宋祁声音淡漠。
她迟早会死的，迟早会与晏青云兵戎相见。
前三次都输了，这一次，宋祁依旧没把握。
可她依旧想试一试。
但她不能让墨禾跟着她一起。
“奴婢愿意。”墨禾看着宋祁，眼底坚定：“便是刀山火海，奴婢也愿意。”
墨玉掀了帘子，也进来跪下道：“国师，就让墨禾姐姐留下吧，有墨禾姐姐在，今日这种事一定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宋祁没说话。
房间里，跪着的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良久，宋祁终于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若是想走，我随时送你。”
只希望，她们都不会后悔。
——
国师府外，槐树下，停了许久的马车终于动了。
周一道：“书房和那院子都一把火烧干净了，便是有遗诏，肯定也毁了，公子大可以放心。”
晏青云没听周一的话，只是看着国师府里的模样，喃喃道：“当真不是。”
“公子，属下有一个重要发现。”
叶婷婷从房檐上跳下来，抱拳道：“国师派人把守的院子，里面住的人，是齐晟。”
听到“齐晟”二字。
晏青云终于回过神来，他笑：“我说人跑那里去了，原来，是被藏在国师府了。”
“可要去抓回来？”叶婷婷问。
“不必了，眼下各家都盯着国师府，再动手就容易暴露了，热闹也看够了，回府吧。”
晏青云懒懒的抬了抬手，问道：“周三回来了吗？”
“还没有消息，不过应该快了。”周一答。
晏青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马车晃悠悠的逛回丞相府，叶婷婷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开口道：“公子，万安村一事，有第三人的手笔，齐晟被救走的时间和杀手来的时间出奇吻合，会不会……国师府也在其中，扮演着我们不知道的角色？”
“你也太小看宋祁了。”晏青云冷笑：“若是知道那个人就是朔京难民一事的始作俑者，便是杀了宋祁，宋祁都不会与之苟同的，如今要紧的还是赶紧查一查佑王，佑王若是没死，那这天下，也太平不了多久了。”
大明皇室子嗣不多，加之有那么厉害的太后，这么多年，活下来的也不过太子明轩和佑王明嘉。
明嘉一直都是先皇眼里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毕竟，谁希望自家的天下落在外姓人手中，被晏家拿捏大半。
但先皇死了，明轩被扶上皇位。
佑王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去封地，期间经历了无数次的追杀。
他若是明嘉，一定会蛰伏起来，终有一日，要报那折辱之仇。
佑王若是真的没死，怎么久不现身的原因，不是怕了，而是在韬光养晦，力求一击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