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程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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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
大概因为程府是医药世家，宋祁一入府便闻到了浓烈的药香。
程家世代行医，虽有名声，日子却过的清贫。
偌大的程府，从外面看还有几分大家府邸的模样，一进去就会发现古朴至极，没有花草树木，全都是草药。
下人也不多，只有两三个跑堂的，一两个护院。
程爷领着宋祁匆匆去往内院，一边走一边开口道：“一早就听说国师到了朔京城，本想去城门迎接国师，不想安知府和任将军都去了，老夫这才迟了一步，在客栈等着国师。”
“程老客气了，我是晚辈，本就该登门拜访才是。”
宋祁客气的寒暄，脚下确是一步也没慢，紧紧的跟着程老。
“墨离情况如何了？”
“墨公子情况，比老夫想象的要严重多了，今日老夫也去翻了古籍，没有发现过类似的病症，它与鼠疫很相像，但像国师说过的，而且还是有所区别的。”
说话间，程老也停了下来。
面前的门捂的严严实实，四处都是守卫的国师府人。
见宋祁来，所有人躬身抱拳，而后让开了一步。
程老取了面纱递给宋祁，一边道：“等会出来，最好是沐浴一番，这些衣服也最好丢了。”
以宋祁形容的来看，加上墨离的病症，程老一点也不敢马虎。
若是找到了药方，那就是千古留名的佳话，可若是没有，反而让这疫病散播出去，那他就是大明的罪人了。
不止大明，而是所有百姓的罪人。
宋祁点头：“我知道。”
木门短暂的开了一下，又紧紧闭上，整个房间里都是艾草熏过的味道，散着一股白烟。
听到动静，墨离想坐起身来，可浑身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道：“程老见谅，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听到那接近靡靡的声音，宋祁心中一痛，像是一把刀，反复的划过她的胸口。
痛不欲生。
程老见状，也是叹了一声，提醒道：“去看看吧，莫靠近了。”
程老也说不准墨离还有多少日子。
从昨天到今天，墨离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下去。
听到程老的话，墨离想歪头，看一眼究竟是谁来了，还未曾开口，便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他微顿，话卡在了喉咙里。
墨离下意识捂住脸，开口道：“国师，你出去，属下这模样，恐会脏了国师的眼。”
“万安村那么多人我都见过了，你看我有什么可怕的。”
宋祁笑着，话音轻轻，安抚着墨离。
她记着程老的话，没有上前一步，即使眼眶红了，可话里的安抚依旧半分不少。
“墨离，我说过，一定会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
听见主仆二人的话，一旁程老道：“国师莫要过多担心，已经联系上南星了，如今已在回来的路上，相信最迟明日天黑，便能到家。”
从墨禾带着墨离来程府以后，程老便派人去找程南星了。
宋祁在将军府用晚宴的时候，程老就收到了飞鸽传书。
听到程老的话，宋祁心里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件事好事。”
虽然不知道程南星究竟是不是能解瘟疫的那个人。
但她目前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多一个杏林高手，墨离也能多一分希望。
宋祁并没有久待，和程老一同出去以后，便立刻更衣，一番收拾下来，已经到了深夜。
程老见状道：“客房已经安排妥当了，国师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在商量对策。”
宋祁点头。
回到房间以后，宋祁才发现墨羽也到了。
她见状，诧异的问道：“扬州城一事，处理妥当了？”
“扬州城知府处置了郴州县令，如今郴州县令已经被押到京城了，只待国师回京，便可同大理寺会审定罪。”
墨羽说完，又开口道：“回京路上，曾多次遭遇突袭，幸不辱使命，将丁成生带到了京城。”
“你们辛苦了。”
宋祁说完，看向窗户外面，眸子渐渐冷了下来：“新仇旧恨，等我回到了京城，再一起清算吧。”
黑虎山剿匪。
襄州坠崖。
北山县夜杀。
桩桩件件，她都要一一清算。
墨羽不再说话。
比起程府，客栈里更是安静的可怕，墨禾守在房门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明日的出行。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方才回到房间休息。
客栈外。
叶婷婷推着轮椅，看着那被士兵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客栈，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周一收了剑，开口道：“有阿飞将军在，今夜恐怕下不了手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本来在朔京的地界动手就有些顾忌，如今任杰想护着宋祁，便暂留宋祁一命。”
晏青云垂了垂眸子，声音更加冰冷。
周一见状道：“大将军已经联系了程老，只是如今程南星外出已数月有余，程家并不知其去向，大将军说明日他去程府问问，届时再通知公子。”
“区区一个程府，何须去问。”晏青云轻轻扣着手指上玉扳指，缓缓而笑：“找程南星之后直接绑了，我没有多少功夫陪程南星玩猫抓老鼠的戏码。”
听到晏青云的话，周一猜度一番后，开口道：“公子可是想要看病？京城中医官也不少，若是想要医者，不妨还是在京中寻觅，那程家自诩高风亮节，公子若是直接绑人，恐怕会得不偿失。”
尤其，那个人是晏青云。
闻言，晏青云冷冷一笑，反问道：“高风亮节有何用？是人总会有弱点，我不信程府敢跟丞相府为敌。”
“还真有那个可能。”周一抿唇道：“此事，京城中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丞相特意交代过，不能告诉公子，但属下以为，公子如今应该知晓一二。”
听的周一的话，晏青云难得的笑了，直到他听到最后一句话以后，方才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以后这些话，若是能说，就说，若是不能，那就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免得平白无故浪费我的时间。”
晏青云语气极寒。
周一定了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口道：“这件事，也与国师府有关，其中涉及之人，都是权贵。”
听到最后两个字，晏青云招了招手。
叶婷婷等一群人散去以后，晏青云才问：“现在可以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