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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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军营里全是喝彩的声音。
宋祁没有参与，而是去看晏青云。
医师道：“这个毒，是由一种树的汁液提取来的，因为毒性很强，所以当地人取了个俗名，叫做见血封喉。”
听医师的话，宋祁就猜到了，这个毒很厉害。
想想也是，这是歌舒鞑的最后一击。
他一定会用尽全力。
想到这里，宋祁甚至觉得不应该把歌舒鞑的尸体挂在城门上。
应当让其五马分尸，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只不过，目光触及晏青云那刻，宋祁神色又缓和了下来，问道：“可有解药？能不能救？”
“这个树，生长在南边，老话说得好，凡事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个见血封喉，也并非无药可解，只不过，而今我们在北边……恐来回取药的时间，国师就……”
后面的话，医师没有说。
歌舒鞑咬到了晏青云的手。
若是直接服用，只怕晏青云当场就已经毙命了。
可如今的情况，也等不了多久。
没有解药，晏青云只有死路一条。
“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宋祁声音有些颤，她想起来晏青云临行前交代的。
晏青云怕自己死了。
可宋祁没有想到，晏青云没有死在战场之上，而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宋祁闭了闭眸，散去了眼底的冷意道：“歌舒榇既然有这个毒，一定就有解药，我去军营。”
她要定出战计划。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歌舒部。
她不能让晏青云死了。
一定不能。
营帐里，灯亮了一夜，宋祁出来的时候，眼下一片淤青，她正准备用冷水擦一擦脸，清醒一下，就听见马蹄的声音。
陈将军匆匆而来，开口道：“国师，齐公子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陈将军说完，声音压了压道：“是佑王。”
宋祁闻言，立刻道：“马上请过来。”
齐晟是宋祁让他留下的。
而今赶到塔塔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或是寒州出了事。
想到这里，宋祁片刻都没有耽误，立马回去。
不多时，齐晟就来了，见到宋祁一身衣服的那刻，他愣了一下，而后道：“看来，师姐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或许，从下山那刻，从改名叫宋祁那刻，就注定向往自由的齐颂已经死了。
她是宋祁，是大明国师，也是大明最硬的脊梁。
“国难当前，有能力者，自然不应该退居人后。”
宋祁笑了笑，倒是并不在意，而是问道：“听闻昨日寒州点了狼烟，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齐晟闻言道：“歌舒部偷袭寒州，只不过兄长带人赶到了，而今五万盛军均在临安，只要师姐需要，立刻可以攻打歌舒。”
齐晟说完，一旁，明嘉跟着开口道：“来的不止盛军，还有平西军。”
宋祁微愣：“平西军也来了？”
“是，平西军本就是为了防备盛国，本王亲自带兵北上，合作之意天下皆知，若盛国此刻攻打抚州，只怕会因今日行径，遗臭万年。”
没有外敌，平西军自然不用守着抚州。
明嘉说完，又开口道：“听闻晏青云晕倒了，我猜你一定需要我们，是以，我和阿晟连夜赶来了，本王带着盛国的诚意，愿意与大明一同，攻打歌舒。”
宋祁看着明嘉，良久以后，她开口道：“他日佑王返回大明，宋祁定当亲自迎接。”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晏青云恶贯满盈，也会为了救她，不顾一切。
她纵然心怀天下，却也害的墨禾墨离惨死。
可明嘉不同。
他身于大明皇室，却因为皇后颠沛流离半身，哪怕是身处绝望之境，依旧没有放弃。
以前她只觉得明嘉是一个好帝王，可在听见晏青云的那些话时，宋祁才明白，明嘉还是一个绝对的“君子”。
他是这世间的皎皎白月。
唯一的，白月。
不因落入世俗而惹一身灰尘。
也不因起高楼而目中无人。
他守护自己所爱之人，亦守护着黎民众生。
“借你吉言。”明嘉浅笑。
言毕，他问道：“是否已经商谈好了作战计划？盛军一直想洗清先前耻辱，来之前雪儿也交代了，全力相助，只不过，她希望，塔塔湖能划分给盛国。”
毕竟，那是荣安郡主长眠的地方。
宋祁道：“也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要解药。”
“晏青云的毒，可以解？”
宋祁点头，“应该可以。”
明嘉微微皱眉，而后道：“既然如此，那便应该立刻出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盛军终究是外人，两国之兵，间隙定是有的，所以，佑王愿意做大明王军的军师，就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至于塔塔湖，我可以做主，划给盛国。”
宋祁明白。
不管歌舒究竟被谁攻下，都会是明嘉的。
既然明知道留不住，不如在一开始，就不去争取。
明嘉知道宋祁的顾虑，是以开口道：“既然国师都这样说了，那本王就不勉强了。”
营帐里有沙图。
明嘉走过去道：“来之前我也研究过，攻下塔塔城，就是打赢了最困难的那一仗，歌舒部依草而生，加之歌舒部面积巨大，只怕前锋突袭者，需要不少人，国师可想过，让谁做前锋？”
明嘉本意，是准备自己去的。
但宋祁说的不无道理。
盛国和大明积怨已久，手下的兵更是彼此看彼此不顺眼。
若是一起出征，只怕会内乱，届时才是得不偿失。
但若是盛军不动，那这前锋，就需要重新考量了。
宋祁斟酌了片刻，开口道：“还是寒州军吧，寒州军对歌舒部的作风，熟悉一些。”
明嘉就要定下，话还未出口，外面，有人掀开门帘进来，开口道：“让平西军做前锋吧。”
宋祁回头，看见贺俊那刻，蓦然一愣。
和宋祁一样，贺俊也愣住了，许久，他的目光才从宋祁身上移开，战战兢兢道：“宋祁……你，你不是死了吗？”
宋祁没说话。
一旁，齐晟道：“师姐，还是赶紧定下前锋吧，你不是也说晏青云没多长时间了吗？而今最重要的，是攻下歌舒，拿到解药。”
齐晟不喜欢晏青云，但他知道，若是晏青云死了。
宋祁又会陷入自责之中。
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从宋祁的选择来看，不出意外，晏青云是因为宋祁出事的。
所以，救晏青云，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