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努力不行,我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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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宋祁回去以后，还是久久不能入眠。
歌舒拓说的很直接。
而这，也是对两邦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用打仗，没有伤亡。
可，她做不了主。
若她是国师，她自可以去前线谈判，可她不是。
难不成……她要先与晏青云谈？
若只是这样，晏青云定然不会同意的。
而今的大明，需要一场胜仗，晏青云不会放弃。
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天明的时候，宋祁干脆不睡了，起身洗漱。
苏东和墨玉没有回来。
宋祁也没有打算让两个人回来，而今寒州有她守着，虽没有动荡，但难保城内不会有其他流窜的盛国暗卫。
因此，宋祁从来不存侥幸心理。
洗漱以后，又找齐晟吃了饭，在城里转悠一圈以后，她问道：“齐晟，你觉得昨天夜里，歌舒拓说的事，如何？”
“于两邦而言，自然是最好的，但我也觉得，歌舒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若想求和，为何还要夜袭寒州？即便是想，恐歌舒拓也做不了歌舒部的主。”
齐晟说完，默了默又道：“只不过，我觉得，那个歌舒拓眼神澄澈，想来不是两面三刀之辈，只不过……与歌舒交商互通，已经涉及到国事了。”
大明和歌舒的关系，并不似盛国。
还算缓和。
可如今王军千里出征，离开寒州不过半个月，绝不可能铩羽而归。
不论如何，这件事做起来都很困难。
宋祁，终究不是先前的宋祁了。
“若我想试试，你觉得，我能说服晏青云吗？”
“师姐的话，应该是能的。”
“可……”宋祁犹豫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齐晟说，晏青云视歌舒鞑为仇敌，若是有机会，一定不会给歌舒部活路，就如之前，追杀歌舒鞑一样。
见宋祁如此，齐晟道：“师姐，若是你想，便就这样去做，不论成还是不成，起码你尽力了，你问心无愧。”
齐晟说着，目光悠远了起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有其他办法能够解决战争，何乐而不为？”
“是。”
宋祁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试一试，那些百姓，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我们，白白丢了性命。”
“师姐，你说的不错，这世道，活着本就艰难了，若在碰上战乱，只怕更苦，有能力改变者，不应该退居人后。”
“好，我去见歌舒拓，带着他一起去前线，而后在商议具体的对策。”
宋祁安排好时间，想了想又道：“我接到消息，佑王已经在去临安的路上了，虽然我知道他应该不会贸然出兵，但总需防备才是，齐晟，若盛国要战，我还需要你，前去临安，和佑王商洽。”
“我兄长不会开战的，我猜他北上，应该是为了助晏青云一臂之力。”齐晟说着，语气低了一些，又道：“他一直觉得愧对于你。”
先前他到盛国的时候，便和明嘉说过。
宋祁和明嘉。
一个是大明的国师，一个是盛国的摄政王。
两个人之间，总会因为利益而对立。
可宋祁是他的亲人，明嘉也是。
是以，他两个人都嘱咐过，若是真的要打起来，一定要留对方一命。
他知道宋祁不会对明嘉赶尽杀绝，故而，也嘱咐了明嘉，若是宋祁遇难，一定是帮衬一把。
可偏偏就是在盛京，宋祁出事了。
明嘉便一直懊恼，觉得自己没有做到齐晟嘱托的事情。
所以，齐晟猜测，这一次，明嘉应该是为了先前歌舒鞑在盛京暗杀宋祁一事来的。
“虽然如此，却也不能轻易就下了结论，佑王所处的位置，决定有些事，即便他不想做，他也必须要做。”
听得宋祁的话，齐晟微微一愣，半晌，他开口道：“我明白了。”
打定好了主意，宋祁去了知府一趟，嘱咐了一些其他事情以后，方才去大牢提歌舒拓。
歌舒拓和昨夜一样，端坐在大牢里。
反而是另外一侧，盛阳没形象的倒在榻上睡着。
见到宋祁来，歌舒拓略微一想，便猜到了宋祁为何而来，他开口道：“看来宋姑娘已经想好了。”
“是。”宋祁点头，“只不过，有些话，我也需要交代在前面。”
“你说。”
“第一，和歌舒部通商一事，不会这么快解决，但是我可以出钱在寒州购粮，助歌舒部度过这个冬天。”
“等一下。”歌舒拓打断宋祁的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帮歌舒部，你图什么？”
歌舒鞑杀了她的婢女，侍卫。
从那段时间盛京的情况来看，歌舒拓能猜出来，宋祁应该是很在意那两个人的。
已经这样了，宋祁还要这样相帮吗？
“我与君子谈合作，不涉及利益，更何况，唯有相互扶持，两邦才能更好，几百年前，歌舒和大明，也未曾分过你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歌舒部的百姓，也是人。
宋祁不会因为朔京曾是大明的领土，朔京百姓曾是大明的百姓就相帮，歌舒不是大明的，所以视而不见。
歌舒拓道：“宋姑娘当真是心善。”
“我当然也有我自己的条件，我要歌舒鞑的命。”
“这个简单。”
“若是条件已经谈好了，那我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能做的了可汗的主吗？若是他不愿意和谈，那又如何？”
歌舒拓顿了一下，开口道：“我会努力。”
“努力不行，我要结果。”
这一次，歌舒拓迟疑了许久，方才道：“一定可以。”
“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毕竟，吃亏的是歌舒部，不是我。从始至终，歌舒鞑只有死路一条。”
宋祁语气漠然。
可歌舒拓没有错过宋祁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犹豫了片刻，歌舒拓还是问：“只为了一个属下，一定要这样吗？”
“你是想说，为了一个属下跋涉千里。还是说，既然已经有人偿命了，此事便应该算了？”
“我都想知道。”
“第一个问题没有答案，至于第二个，杀人就该偿命，我曾派人追踪他，他反杀也无可厚非，可他不应该做那些下贱的事情，不该侮辱一个女子。”
宋祁抬眸，看着歌舒拓，语气冰冷。
“先前我以为歌舒鞑死了，未曾追究此事，可他还活着，便是一路追杀千里，我也要让他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