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故地重游祭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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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出云谷的地界，又见到熟悉的风景。
陆长生的灵舟就放缓了速度。
当面迎来两道身影，俱是筑基修士。
前一道气息更强大，神色凛冽，身上煞气不少，是扬大长老无疑。
后一道气息稍弱，略黑略胖，正是他熟悉的二愣。
“陆大哥！”
看着灵舟上，白衣的身影，一如从前一致，二十多年未见的情景，顿时涌上心头，二愣一下情难自已，红了眼眶。
“多年不见，二愣还是同之前一样啊。”
地上有个悄悄抬头的二愣孙辈，远远见到自家老祖这般模样，差点惊掉了牙。
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然那个常常训诫儿孙，又有威严的老祖，怎么会有如此这般小女儿姿态。
而大长老，在一旁见二愣难得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
古板的面容也难得露出自然笑意，暗忖这二愣也着实是扬家的福星了。
不仅开枝散叶，替扬家增加了不少修士。
还有不菲的人脉关系，之前是玄云宗的筑基修士，现在又同这陆长生关系极近。
若无此人，恐怕扬家现下能否还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
“出云谷扬家，恭祝陆道友筑基成功，如今故地重游，扬家永远有道友一席之地。”
大长老声音洪亮，响彻一方。
随着大长老的话音落下，出云谷上方，漫天的烟花炸开。
远远传来无数扬家族人的欢庆声，热闹非凡。
陆长生颇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大长老。
知道这恐怕是大长老的谋划，为的是借他的势。
就算不论高龄筑基的名头，他一个散修筑基成功，必然会为人乐道。
早年修行都是在扬家，也必然会被人知晓。
借此也能增加扬家的知名度，日后招揽客卿什么的，也有助力。
不过这故地重游，倒是契合他如今的心境，加之，说的做的，也没故意夸大，让他反感不起来。
故此也没有拆穿，只是提醒了一句。
“扬道友，我只是寻常访友而已，不用这般热闹。”
以前称大长老，如今脱离了扬家，同为筑基修士，也只能称一声道友了。
……
踏入护山大阵中，沿途，大长老知晓陆长生回扬家，主要是为了拜访二愣的，所以也没打扰两人叙旧。
“二愣，你比以前，似乎是瘦了不少？”
二愣模样虽然依旧富态，但同之前的富家员外相比，不仅没胖，反而瘦了不少。
纵然有筑基期的修为加持，神色之间也有难以遮掩的疲倦。
“陆大哥，一言难尽啊，以前只听说多子多福，从没人跟我说过，儿孙多了，也是个大麻烦啊！今天这个惹出乱子，明天……”
二愣开始神色郁闷，一提起难处，就滔滔不绝说了下去。
陆长生听着，也只能默默在心里感叹。
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二愣享受了纳妾生子的好处，甚至连筑基丹都是靠儿子拜师得来的，那么也得承受反噬。
想起前世的古装剧里，一个大宅院里，就三五房妾室，都能出演一部长篇宅斗剧。
更何况二愣这样了，光妻妾就不下十位。
直系的儿女近二十个，若算上孙辈以及联姻的亲戚的话，一百个都打不住。
那么多的族人，都已经堪比一个小家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若有出息了，那对二愣，对家族都是有好处的，比如那个替二愣谋来筑基丹的十一郎。
反之，若是惹出了什么祸患，自然也会牵扯上二愣，乃至家族。
这是没办法的，二愣的子孙辈，天然就成了他的派系，不是他想甩掉就能甩得掉的。
而且听二愣所说，他之前娃生得是多，但基本都是放养状态。
二愣之前就是农家小子，也没几分见识，怎么教孩子更是半点都不懂。
还好扬家有学堂在，有一套家族固定的教育流程。
不然，他这些子孙后辈，恐怕不肖子孙还要多了！
甚至一个不慎，在外招惹了哪个狠人或者哪个大家族，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对二愣的诸多抱怨。
陆长生也只能听一听，再宽慰两句而已，他也没有管理大家族的经验，前世没有，此世自然也没有。
……
扬家墓地。
是陆长生回扬家的第一站。
他在扬泰舟的墓前，上了三支线香，又洒下一壶浊酒，吊唁祭奠。
扬泰舟，是扬家的前任族长。
也是陆长生初次踏入修仙界时，把他从玄云宗接引回扬家的人，于他也算有一份接引的人情在的。
六七年前，扬泰舟还曾来仙城一趟，借他的人情，从陈家手中购置的了一头年迈的二阶灵兽。
当时，陆长生曾估计扬泰舟的剩余寿岁不多，不到十年了。
却没想到连这十年都没能寿终，死于之前孙家围剿出云谷那次战役。
接到消息那时候，他还在仙城谋划筑基，没能回来参加葬礼，如今也算是补上了。
陆长生想起最后见的那一面时，他目送着那个身披蓑衣，垂垂老矣的扬泰舟，道谢、告辞、远去。
又想起四十多年前时，在玄云宗山门下。
一众落选的弟子面前。
身为家族族长，又是当打之年、炼气八层的扬泰舟，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除却一声哀叹，又能多说什么呢。
……
大长老同二愣陪同在不远处，两人均是沉默。
大长老想的更多些。
当年陆长生离开扬家，其实族内有过不少流言碎语。
明里暗里，指责陆长生的薄情寡恩。
还有更难听的，说这人在扬家拿了那么多好处，结果一发迹就擦干净屁股，断了过往匆匆离开。
当时扬泰舟还是族长，曾下令严惩过传流言之人。
只有他们这些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此子向道之心坚定。
若留在扬家，恐怕此生都未必有筑基的机缘，更不会有如今这高龄筑基的美名在。
大长老知道，扬泰舟知道，扬月明那丫头也知道。
只是扬泰舟对自己女儿终身未嫁娶，一直耿耿于怀，还把这归咎于陆长生，所以向来吝啬于在明面上说那人半句好话。
一直到扬泰舟当年仙城一行回来后。
让大长老颇为意外，因为扬泰舟竟说了不少陆长生的好话。
说此子并非薄情寡恩之人；说此子是个顾念旧情的，当年没看错人；还说自家的女儿半点都不差，只可惜见了此人，误了终身。
只在酒醉之际，才敢吐露一两句大逆不道的话。
同他这个族兄抱怨，怪自己把女儿教得太好，把家族放在第一位，误了修行，也误了姻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