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此仙凡不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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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结果按成绩排名，报到名字的上前来。”
玄云宗年轻执事清了清嗓。
“方毅中。”
“江飞鸿。”
……
“林天音。”
……
“石玉山。”
“以上名字的通过考核，留下，其他人立刻下山，不得停留，如有违者。”
玄云宗执事顿了下，态度淡漠地扫了一圈，才继续道，“勿怪我玄云宗不留情面！”
陆长生注意到，那执事在台上，看未通过考核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高高在上，又漠不关心。
他的态度也代表着修仙界的潜规则：
能入宗门的修士，跟入不了宗门的修士，完全是两个世界的。
前者以后还会遇到无数考验，不是个个能在修行途中走远的。
但后者地位和成就，被默认不如前者高，也很难混进前者宗门修士的圈子里，很少有例外。
刚刚还是一起参与考核的一百多个少年，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分成变成高低两个层次了。
而通过考核的，总共加起来，不过三十多个名额而已。
陆长生四人里，只林天音一人通过了考核。
这边，是失落的一百多个少年，台前那边，是兴奋模样的三十多个少年。
即便刚才如何称兄道弟、谈笑风生，可从此刻起，便已是云泥之别。
“一道山门如天堑，从此仙凡不同命。”
陆长生见此情景，有感而生道。
即便 AI 已经提过了，陆长生也早有自觉，甚至已经安慰过自己了。
可真等石头落地，终究也还是有些遗憾的。
罢了，罢了，收拾包袱下山。
他行李不多，就一包袱，来时轻松，走时也轻松。
……
高澜听名单念完许久，还怔怔站在那边。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可是炼气三层，可是权贵世家，成绩又不差，凭什么没有我！”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对，弄错了，一定还能改回来！”
高澜一下掐紧着拳头，又一下抬手捏了捏脸，压下狰狞的面容。
在石台后寻到了玄云宗执事，问道：
“明执事，以我炼气三层，场上修为比我高的不过三人，而且不是已经……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高澜有些话没有明说出来。
俗世的世家权贵，也不是完全接触不到修仙宗门，高阶修士自然不用理会凡间，可低阶的修士也会家人在俗世的，也需要人在俗世帮忙照看的。
而他进宗门前也早已打点过了，好处可都没少给，这也是他入门试炼最大的底气。
年轻执事听了，看四下无人，这才传音答道：
“修仙途中心性尤为重要，向道心志不坚的，容易被外物诱惑的，除非灵根出众到地灵根，不然宗门规矩定死了不要的。”
“高道友啊，试炼早已结束了，尽快下山吧，被看到了不好。”
地灵根，别说这次一个没有。
要是真有，哪里还需要入门试炼，早被各家大宗门争着抢走了。
看着高澜落魄无言，一步步下山。
明执事心里不屑冷笑。
玄云宗可是周国的修仙大宗门，在周国也就只有一个太玄仙门能稳压一头。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心志不坚的废物，哪儿来的勇气，莫说玄云宗，就是周国的一干小宗门，见了这样的废物都是从来不收的。
……
高澜下山途中，失神落魄间，就到了山腰的界碑处。
突然，他双目狰狞。
死死盯着‘玄云宗’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玄云宗！
那副轻慢的语气，那个看他的眼神。
不过一个炼气五层的小执事而已，就敢如此瞧不起他。
凭什么！
他不过是早慧了一点，不过早知人事又沉迷了一点，不过在刀光剑影的家族中多替自己谋划了几步而已……
凭什么幻境试炼不让他过！
他在心里怒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要这天再也……
一个破宗门而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还就不信离了这边，就没地方去了！
总有一天，他高澜要所有胆敢小瞧他的人好看！
他要玄云宗后悔今天的决定！
他要玄云宗就此灭……
然而不过三两下。
他的心气就消了个干净。
他心里很清楚，他的不甘，终究也只能是不甘而已。
玄云宗传承数千年，远不是他一个小人物可以宵想的，凡间的权势，在宗门面前，不值一提。
之前还想着，以后跟林天音一道神仙眷侣，双宿双飞修仙成就一段佳话。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白日梦。
宗门修士和无门的散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人隔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只得无奈歇下了心思，欷吁奈何！
高澜半塌着肩，神情落寞，不复来时的志得意满。
跨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最后再看一眼。
苍劲的界碑后方。
山上云雾缭绕，灵鸟在其间若隐若现，山顶很远，远得望不到头，也高不可攀。
一道山门如天堑，从此仙凡不同命。
又想起了无意中听到的应景的话。
叹了口气，高澜转身，一步深一步浅地下了山。
从此以后，至死为止，他再未登临过此山。
……
过山腰的时候，陆长生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修仙本就讲究个缘法。
而一旁的韩二愣，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修不成仙，高澜依然是世家权贵，吃穿不愁，陆大哥能回自家酒楼，生意红火，只他韩二愣一人，无数可去。
途中韩二愣几次想开口，都忍者没问。
到了山脚，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陆大哥，咱们还能不能修仙啊？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俺不想再回去过了。”
从登上灵舟起，韩二愣就再没挨过饿，现下试炼被淘汰了，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
“只要有灵根就能修行，即便入不了宗门，也能当散修，至少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
他安慰韩二愣的话并没错。
只要踏上了修仙的路，即便是一介散修，也不是凡人可以比拟的。
只是，散修的日子，可比宗门修士难太多了。
不论在哪个世界里，资源都是掌握在大势力手中的。
从传承记忆里，也能轻易得知一个事实：修仙需要大量资源堆砌的。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便是灵脉道场，传说上古时期，灵气充足，处处皆可修行。
可如今，只有少数洞天福地才能正常修行。
炼气期至少需要一阶灵脉，筑基期需要二阶灵脉。
而一条灵脉可供给的修士是有限的。
灵脉作为宝贵的修行资源，自然被宗门占据了大半。
故而，宗门修士自然不用发愁，至于散修，就只能靠自己了。
其余的资源，还有功法、灵草、丹药等等。
以韩二愣的资质，若无奇遇，修仙之路根本走不了多远，筑基之难就堪比登天。
有记忆传授、三生碑、以及器灵的帮助。
至少筑基与结丹，难不倒他，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
虽说不用愁未来，可没能进大宗门度过脆弱的新手期，他的开局也不算多顺利。
……
过了山腰的界碑，其实就算是出了玄云宗的地界。
山脚就有驿站，偶有商人往来入住。
边上还有座茶馆，算是凡俗往来坐下歇息之所。
此时落座的，不少都是下山落选的少年们。
至于接下来的去向，陆长生还未想好。
先收集情报，再做谋划。
所以，陆长生带着韩二愣，同样落座在凉棚下。
高澜来时，见陆长生端着碧螺春饮茶，韩二愣大口啃着桂花饼，上前提议道：
“陆兄，韩兄，两位可有打算，若没有，不如随我回去，我家族中吃喝不愁，婢女不少，每月还有月钱，散修不易，我们一同结伴修行，岂不快哉，如何？”
韩二愣听见吃喝不愁，眼睛都有些直了。
但面对掉下来的馅饼，他也还是没接，看向陆长生。
“陆大哥？”
他的意思很明显，得看陆长生的意思。
这一路上，高澜对他的态度，他也是心里有数的，现在突然称兄道弟起来，他也不敢信全了。
“有灵脉吗？”
陆长生也不答反问，而这么简单一句问话，却把高澜给问倒了。
直接叫他脸色都有些绷不住。
等了半晌，高澜还没接话。
陆长生也看了出来，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当即拒绝道：
“若没有，那就算了吧。”
没有灵脉，那便难以修行，修到寿终正寝估计都没法到炼气后期。
就是大能转世重修也照样抓瞎！
包吃喝、送婢女、给月钱这些凡俗世界的路数，骗骗二愣说不定行，想忽悠陆长生还差得远呢。
高澜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爽朗的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哈，小友想要的灵脉，我们扬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