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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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绍谦帝，楚王往回走着，骤然停下。
“王爷。”子城从暗处走出来，方才大殿之事他看的清楚：“甘裕福乃何成风娘舅，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暂且不必，待其羽翼丰满，再行拔之。”他语气淡淡，闭着眉目，神情削薄冷酷。
“是！”楚王挥挥手，子城恭敬的退后隐没了。子城最明他意，知他先前在朝堂中对何成风动了杀心，对于朝堂之事亦为清楚。何成风一番言辞自是破绽百出，饶是子和去太医院请周太医，必也不会明言所谓何事；周太医那人，不喜站派，虽不是他的人，亦知何话该说，何事该做，断不会将王府之事阐扬出去。何成风又如何能知晓王府中柳宠儿下毒一事，想是甘晴音传书于左相，左相命何成风今日参奏柳正然与柳宠儿。
朝堂之中，左相言和，右相主战。
如若左相真无私心，他亦是不希望有战争，民生安乐乃他所期盼。他神情淡淡，没了狠厉，往前走着，微风袭来，他俊逸不凡，左相今日这步棋他早已料到。
昨日晡时，他在霜鳞仙阁中接见了郑容海，便有了今日朝堂盘算。左相必不会放过除掉柳正然的机会，必会用柳宠儿下毒之事大做文章，他便先下手为强，贬责柳正然的同时，表明不会牵扯柳宠儿，柳宠儿亦在他一番言辞下，从下毒者变成了有功于朝堂者，同样亦不会因柳宠儿奖赏于柳正然，公私分明。他从腰间扯下紫金玉佩，摊在手心，轻轻用手一抚，玉佩便恢复了原本的颜色，淡绿色。
楚王府
话说赵菲，一路上坐着车辇，山路崎岖，车辇颠簸，她想睡又睡不安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侍卫护送回了王府，已是辰时六刻。
刚回到菲鲡阁，就见榻上放着一包袱，她却是没见到绿丫头的人。按理说这时辰，绿丫头应在收拾阁楼才对。她心下有些好奇，上前打开，里面有一些干粮，一叠银票，还有一套男装和她的贴身衣物。她重新将包袱系上，虽是不解，但也没往其他处想，有些困倦。这些东西像是绿丫头准备的，因为只有绿丫头知道这些乃她的贴身衣物，王府每位夫人衣物皆由贴身丫鬟清洗，晾晒亦有专属地方，所以菲鲡阁的其他下人们自是不可能见过的。
她昨日在地牢中，本就未休息好，又半夜随着楚云飞去了雀町山。现下她困倦不已，遂往自己内室走去，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刚走进内室处，就听见里面传来绿丫头的声音，似向在对谁说话一样：“夫人平日好像就是这样打扮的吧。”但除了绿丫头的声音，她却并未听见有其他声音传来。
她眉头皱了皱，停了脚步，站在内室处，并未踏进去。又听见里面有些捣鼓的声响，好半天才停下，传来绿丫头的声音，似松了一口气，有些高兴：“好了。”便听见里面的人往这边走来。她没有移动，她心下自是不会怀疑绿丫头对她的忠心，她只是好奇，这小丫头一个人在她内室里自言自语什么。
“啊~”见到门口的她，绿丫头惊叫了一声。倒是赵菲有些愣住了，在她眼前的却不是绿丫头，面容她有些熟悉，她一时脑袋没反应过来，却是绿丫头惊叫后，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高兴道：“夫人您出来了？”
她脑袋霍的清明了，绿丫头先前所扮，正是柳宠儿的模样！
“这是做什么？”她盯着小丫头，又想起了外面的包袱，心中已然知晓了七七八八。
“奴婢...没什么。”听她一问，绿丫头收起了先前高兴的表情，低垂了小脑袋，不愿说。
“你是想代替我？”她神情严肃，语气严厉：“我这就去找王爷，让他封你为九夫人可好？”
“不，不，小绿不敢。夫人您误会了！”却是小绿一听，脸色一变，噗通跪了下去，抬起头来，急促道：“小绿是您的丫鬟，从未想过要替代您，只是...只是。”她仍吞吞吐吐不愿说。
“......”赵菲没有言语，仍是一副严厉的表情盯着她。
见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小绿亦不再隐瞒：“王爷昨日在膳厅说，今日午时要请道士为夫人您做法。奴婢不愿夫人受折磨，易容成您的模样，想代替您受罚。”小绿哭着，继续道：“奴婢在外间已为夫人您准备好了包袱，夫人您先出府去暂避一下，这是王爷的紫金玉佩。”说着，小绿从怀中掏出了玉佩。赵菲愣了愣，楚王此前去地牢时好像佩戴了紫金玉佩吧，现下看小绿拿了出来，她记忆却是有些模糊了，她紧皱起眉头。
却原来，小绿昨日并未将玉佩交予楚王，只想着此玉佩可以让主子逃跑，小绿跪求了秦总管几个时辰，秦子和才答应教绿丫头如何制作人皮面具。
“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想过要代替您。”她跪在地上，拿着玉佩递向赵菲，却见赵菲眉间紧皱，想来是她家夫人并不相信自己，神情凄楚，声音急促。
“傻丫头，起来。”她接过玉佩，收了起来。搀扶起小绿，叹了口气道：“你心思单纯，一心为我。我在外间看到了包袱，又看到你易容成我的模样，便已知晓你的意图。只是我不愿你瞒着我做任何傻事，知道吗？人的生命皆是宝贵，切不可不珍惜，这亦是你昨日教我的。”她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抱着小绿，眼眶有些湿润，语重心长道。
“嗯。”小绿懂事的点点头。
她将眼泪逼了回去，放开了小绿，又轻松愉快道：“好了，昨晚我睡的不好，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忙去吧。”
小绿刚想说什么，便见赵菲打了个哈欠，往内室床榻走去。她倒头便睡，也不让小绿宽衣，径自和衣而眠。小绿见她入睡，有些无耐，上前为她盖好被褥，她衫裙处倒仍是残破的，手腕的绷带却不见了，昨日被割破处，皮肤皆完好无损。
她呼呼大睡，小绿内心却是担心不已，不懂王爷为何将她家夫人放了出来，害怕仍要请道士为夫人做法。小绿在外间惴惴不安，直到看到方总管前来，手上拿着一小匣子，匣子里装了纹银和银票，总计有两千两，小绿不解，方总管说此乃王爷赏赐，小绿的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