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楚王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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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小姐过门不久后，又纳了第八位夫人，姓张，名唤梦纤。身份背景府中无人得知，只知进府时，王爷也极为宠爱梦夫人。”
小绿歪着头细细想着，继续道：“有次，八夫人言语间无意中伤了眬夫人，眬夫人让梦夫人身边的丫头，蝶儿去告诉王爷，蝶儿惧怕眬夫人权势，便出卖了自己的主子，王爷知道后，大怒，便将梦夫人赶出了府，蝶儿也被迁怒，说是王府里容不下背叛主子的奴婢。次日，王爷念及旧情。又派人将梦夫人接回王府，殊不知侍卫们在一座破庙中找到的梦夫人，已全然没了气息，而蝶儿的尸首也在城门外被找到。”
说到这里，小绿忽然看看四周，倾身在她耳边细语道：“大家都私下说梦夫人和蝶儿是被眬夫人害死的。”她一怔，就对上了小绿担忧害怕的表情，她知这丫头是后怕，在担心她，她拍拍小绿的背，像是安抚。
随即又点点她的前额道：“这人都死了，怎么就能知道是眬夫人指使了蝶儿去告状，事后又将其杀害了呢？”
“是从蝶儿身上收出了一方鲛绡，眬夫人最爱这一方锦帕。任何人都不许碰的，甚至都是自己亲手沐洗。”小绿一脸认真。
她看着小绿认真的脸庞，打趣道：“笨丫头，如若真是眬夫人授予蝶儿好处，让蝶儿指证梦夫人污蔑了她。事后眬夫人杀人灭口时，为何不收回自己的锦帕，却任由了物证留予现场来指证自己？如若你是眬夫人，你会不会这么笨啊？”
听了赵菲的话，小绿垂下了头，有些丧气：“如若是奴婢，奴婢可能想不到这么多。但若不是眬夫人，那为何眬夫人不向王爷说明，任由大家对她猜疑呢？”小绿摇摇头，有些不认同，毕竟坏了名声可不是啥好事啊。
“你怎么知道她没向王爷说过呢？许是咱们这位楚王啥都知道呢。”她俏皮的盯着绿丫头，随口言道：“人证都灭了口，物证只有一方鲛绡。光凭一方鲛绡是说明不了什么的，就算这方鲛绡真是眬夫人的，也极有可能是眬夫人有口难言，锦帕掉了却不愿伸张，被幕后之人捡了去，嫁祸给眬夫人的。”
“小姐，听您这么分析也有道理。”经赵菲这一说，小绿有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感觉。
见小绿有些认同，她继续道：“你想啊，这眬夫人真想置梦夫人于死地，她乃当朝右丞相之女，何必先送礼买通丫鬟，再杀人灭口，还留下证据，就只差她自己说人是她杀的了。妄想把此事撇的一干二净，反而越描越黑。再说，论身份论地位，她也犯不着做出如此漏洞百出的拙劣伎俩啊。”
“哎，小绿，那你知不知道梦夫人到底说了楚王什么，惹得楚王勃然大怒？”赵菲一副事不关己，探讨八卦的样子，她吃瓜的心理一下就上来了。
“这就无从得知了。”小绿摇摇头。“侍卫抬了梦夫人尸首回来，王爷命其安葬。王爷吩咐下人们不许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但奴婢觉得小姐失忆了，不记得以前事，奴婢知道的事，都会跟小姐一一说明的。”
“嗯。”她又开始好奇了，这眬夫人是个怎样的女人，梦夫人又说了什么，让本来极为宠爱的她，沦落到被赶出了王府，还死在了破庙。她耸耸肩，示意小绿继续说下去，顺便拂了拂额头。
“二夫人姓甘，名唤晴音，乃当朝左丞相之女。人如其名，拥有一副好嗓子，不过好像跟眬夫人不合。”
嗯~，她听着小绿说道，心里小小的嫉妒了一番，这楚云飞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左右丞相的女儿都来给他当小妾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听来还有些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天之王朝第一俊男了。
“三夫人姓钱，名唤如雪，乃是工部尚书钱大人之女。弹的一手好琴，和几位夫人关系都不错。”
“四夫人姓欧阳，名唤靓诗，乃南溪总督之女，人如其名，王爷最喜四夫人的诗。为人随和温婉，可惜已经逝去了。五夫人名唤烟儿，出生青楼，王爷为其赎了身，纳回来做了小妾，与小姐情同姐妹，六夫人名唤挽月，舞姿身段极美，与小姐交好。”
“那楚王府现在有几位小王子和小郡主？”她想来这楚云飞年纪也不小了，有子嗣也很正常。却见小绿摇摇头，看着她，有些神伤：“王府并无子嗣，倒是小姐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却小产了。”
啊？柳宠儿还怀了孕，还小产了？我的天，这也难怪柳宠儿想叫她报仇了，原来不止没了命，还丢了孩子。当然，这些都是赵菲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小姐自从有了孩子就总是不太平，散步动不动就容易摔倒，用膳时老发现鱼刺。哎，肯定是哪位夫人嫉妒小姐怀了孕，想暗害。后来，小姐您感染伤寒，喝了一碗汤药，就小产了，小姐你自然伤心，不吃不喝。看着小绿好生心疼，那日，小绿去您房间伺候您梳洗，却发现您气息微弱。小绿赶忙去禀告王爷，王爷叫了宫中御医前来诊断，御医说您绝食自尽，已回天乏术。然后王爷便将您和小绿送回了柳府，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不吃不喝，回天乏术。她想起白发老者的话，说她中过毒，名为日醉散。中此毒者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小绿描述的柳宠儿情况跟老者说的完全一样，看来的确是有人下毒害了柳宠儿。
她和小绿一路聊着，不知不觉间，她已回到了柳府。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辞别柳雨嫣和柳正然，她要回王府去。
柳雨嫣听她说要回王府，当下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害怕母女阴阳相隔。她只得再三保证，绝不做傻事，丢了性命。柳雨嫣才心有不甘的松了手，千叮咛万嘱咐要小绿好生照顾她，一番言辞下来，又让她心温暖不少，道别之后，已是黄昏，她在小绿的搀扶下坐进马车，小绿也紧跟了上来。
马车上沉闷，她吩咐小绿睡一会，小绿点点头，乖巧的开始打起了盹。她看着小绿的睡颜，想着白日里小绿的话语，以及对楚王的评价，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这楚王是否真的宠爱柳宠儿，如若真宠爱，为何要将柳宠儿的尸首送回柳府，对于柳宠儿的死而复生却又是漠不关心，并未派人来接她回去。她用手托着腮，委实看不透楚云飞这人。
再怎么说，这柳宠儿好歹也是他楚王府的小妾，户部尚书柳正然的女儿。让她缕一缕，这古代户部是个什么职位呢？她记得前几日无意间闯进过柳正然的书房，看到过记载，朝堂分为工、礼、吏、刑、兵、户六部。
工部，司工程建造，水利诸事；礼部，司典礼，科举，建学，祭祀诸事；吏部，司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诸事；刑部，司刑罚；兵部，司军事；户部，司财政税收，土地户口，军事粮草诸事。
“这个楚云飞，纳的几个女人都是有背景的，什么左丞相女儿，右丞相女儿，什么尚书的女儿，他到底想干嘛啊？想独揽大权，想谋朝篡他八岁弟弟的位？”赵菲小小声喃喃自语，摇摇头，朝堂之事，她哪里懂的，最多能想到的不外乎就是夺权呗。
马车上有些颠簸，她歪着头又想，柳正然是户部尚书，管理整个天之王朝驻军军队的粮草，楚云飞虽掌有兵权，但粮草之事却不在他管辖，所以说，他就只有拉拢柳正然，必要的时候扶自己上位，这就是他为啥要娶柳宠儿了。
“嗯嗯！非常正确！就是这样。”赵菲非常满意自己的分析，夸了一顿自己，压根就忘了，是柳宠儿自己寻死觅活扑上去的。
过了颠簸时刻，马车开始慢慢悠悠的行驶起来。她撩起马车上的窗帘子，看了眼天色，又放下，外面天色逐渐暗淡，赵菲挪挪身子，伸了个懒腰，马车虽然舒适，坐久了也累，腰酸背痛的。她收回思绪，看了眼身旁的绿丫头，这丫头早就梦周公去了，想到以后王府的日子只有绿丫头能信任，遂托腮沉思要不要告诉小绿，她其实不是柳宠儿，而是来帮她家小姐报仇的魂？
但她随即又摇摇头，终想到玄学之事，太过虚无。自己亲身经历尚不能接受，更何况旁人。若向他人提起自己是借尸还魂，只怕不当她是疯子，也会认为她哪里不正常。虽说绿丫头有时聪慧，但也未必能接受。
此番前去王府，是为了查出谋害宠儿之人，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若有人问起以前的事，她是决计不知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还是先假装失忆，她不是柳宠儿也有一点好，起码可以当个旁观者，静观其变也。再者说，如若真破了案，她也是要回去的，又何苦对旁人自曝身份，增添别人的困扰。她如是想着，见小绿睡的深沉，马车内也算舒适，但未免会着凉，遂起身将马车上的被褥盖上了小绿的身子。
她掀开马车上的帘蓬，探出半截身子：“石管家，现下什么时辰，还有多久到王府？”
“小姐，酉时过了，现在是戌时。再有两刻钟便是王府了，小姐赶紧在马车上好好歇歇。”赶车的石佬，是当初柳正然新任户部侍郎时，就跟着了的人，已经在柳府当了大半辈子的差了。
“幸苦您了，石管家。”她由衷的道了谢，放下帘蓬，缩回了身子。
寂静的夜，一人飞奔至楚王府，书房内。
“王爷，七夫人正在回府的路上。”子和恭敬的向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禀报道。紫色华服的男子，手里拿着卷轴，正翻阅着。
“嗯。”紫衣男子点点头，眼神并未从卷轴上移开。
“那属下还用跟踪七夫人吗？”上方一个凌厉的眼神朝他袭来，他赶忙改了口：“不，属下是说还用保护七夫人吗？”
“不用。”男子言简意赅，继续翻阅着卷轴。
“是，属下告退！”收到命令，他真想欢呼雀跃一番，赶快撤退，生怕下一秒，楚王就改变了命令，天知道他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这位七夫人，从醒来的第一天就没安分过，而他受了楚王的命令，时时刻刻监督着七夫人，以确保七夫人没有任何差池。
第一日，七夫人看蚂蚁，而他躲藏在柳府的院墙树上，一蹲就是一下午，他也不知道这七夫人是哪里来的毅力，都不带移动的。
第二日，一只麻雀飞进去七夫人闺房，七夫人关了房门，他看不见。只得爬到七夫人闺房顶，听见七夫人闺房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后又看七夫人进了书房，翻阅了什么。
第三日，七夫人想出府，要翻墙，他一看，那还了得，赶紧用上轻功禀报楚王，楚王说七夫人怕狗，还塞给他一包药，吩咐他想办法交到七夫人手上。于是乎，他抓紧时间找了只大黑狗，赶进了柳府后巷，果不其然，七夫人怕狗。虽说怕，但当七夫人意识到狗欺负不到她时，还跟狗较上了劲，他在暗处看着满脸黑线，但好在七夫人打消了出府的念头。他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看七夫人支开了小绿，独自走进了一间房。他赶忙上了房顶，接了瓦，将药包丢了进去。
第四日，七夫人的吃相他自是不愿再说，跟狼似的。有人找七夫人的茬，他收到王爷指示，配合七夫人表演，于是乎，他亲眼看见七夫人将人气的七窍生烟还不够，还偷偷的用银针扎了对方的手，随后七夫人晕了，他吓了一跳，刚想去告诉王爷，就看七夫人偷偷拉了一下绿丫头的衣袖，他才知七夫人是装晕，他眼角抽搐了。随后就看找茬那人倒地不起，他赶忙混进人群，检查气息。发现气息平稳，只是昏厥，他却向众人摇头，说是人没了气，不过是为了打消众人说七夫人是妖怪的疑虑。
不知何时，王爷也易容来到了人群中，淡淡的说了一句：“果然是她回来了。”他自是听不懂。后来，王爷吩咐他退下。
他只知道再次得到命令的事：暗中引导小绿，去接七夫人回柳府。于是，他在绿丫头看不到的地方摆了一路的石子，然后引起绿丫头的注意，直到小绿看到七夫人的身影，他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