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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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圈套
守和陆琪躲在一棵大树上,树杈与繁茂的枝叶将二人的身影藏得极为隐蔽。此时在他们下方正有一行人经过,二人数了一数,发现对里有八人,皆是手持武器的壮汉,虽然他们正拉着一辆货车在走,却明显不是商贾。
陆琪小声道:“是土匪。”果不其然,下面一人叫道:“大哥,现在的钱不够抢啊,记得以前谭山附近的那个中门镇么?一次能拉足足十六辆车回来,今天这个岗扬镇却连一整辆车都拉不到。”最前头那名骑马的光头壮汉回道:“那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天下人可穷着呢,哈哈,反正都是钱,我们干土匪这一行,就是靠老百姓,老百姓富我们就富,老百姓穷我们就穷,各位说是也不是?”其他人纷纷纵声大笑起来。
又有人叫道:“大哥,你说我们接下来去抢哪个地儿?”那光头壮汉道:“去阊阖城,那里可是天下第二大城,既然京城抢不了,去抢那里也可以!”一人叫道:“听说那里有酒,有钱,也有美人儿。”光头壮汉身旁一名独眼大汉笑道:“城里的美人可都好得很啊!个个细皮嫩肉,能掐出水来。”其余人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树上,陆琪对守点了点头,随后便一起跃落,只听得树上簌簌声响,队末一娃娃脸男子听到动静,叫道:“谁?”回头一看,却见后面没有任何人。
其他土匪见他这副一惊一乍的模样,都大笑起来:“八弟,你不会怕官兵追来罢?”“放心,官兵现在都在剿反贼,没空理我们,可以尽情抢钱。当然,是抢那群老百姓的钱,毕竟官府我们还是不敢直接惹的。”那“八弟”讪笑几声,道:“也许是我听错了。”大伙又是哄笑起来。
却说守和陆琪躲在树后,见那帮土匪没发现自己,于是借着这林中树木掩护,渐渐逼近,那行土匪又是骑马又是拉车,在这林中行走甚慢,守与陆琪很快就追平了他们。
陆琪止住脚步,躲在一棵树后,朝着守打个手势,随后唤出一颗灵力球,朝着前头那辆车轻轻抛去,只听得嗤的一声,灵力球飞了过去,撞在那辆货车的轮子上。喀喇一声,那轮子登时碎成木屑,车往一边倒下,车上货物也纷纷掉了出来。
那群土匪登时乱了手脚,那光头壮汉大吼道:“谁?”正在此时,队末“八弟”大叫一声,已被打翻在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浓眉大眼,身高膀阔的少年一脚踏在倒下的货车上,随后纵身跃起,手掌扬处,砰砰两声,已有两名土匪大叫着倒地。
那光头壮汉大喝道:“跟我走,把他们拿下!”说着拔出腰间大刀,大步向前,便朝着守头顶砍去。守身子急偏,躲过大刀,右手一招“只手打龙”往右边打去,左手紧接着又是一招“反咬龙尾”,顷刻之间,又有两名土匪中掌倒地,随后右手紧跟着再是一招“只手打龙”,将光头壮汉的大刀拍到一旁。
便在此时,忽听得呼呼声响,两颗灵力球呼啸而来,砰砰两声,又有两名土匪倒地,陆琪也跳上光头壮汉的坐骑背上,一掌往那独眼大汉劈去,那独眼大汉来不及抽出兵刃,只得出掌还击,只听得啪的一声,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劲力将自己的屁股推离马背,不由得大叫一声,摔下马去。
再说另一边光头壮汉连砍三刀,尽被守躲了过去,待到第四刀砍来时,守忽然一个侧身,左手打了个响指,一把金剑霎时划过半空,嗤的一声,便直直插入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那光头壮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发觉脸颊已被划破,血流不止,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造次,当即抛下武器,扑通一声跪下,道:“爷爷饶命!爷爷要钱就尽管拿,小的一句话不说。”其他土匪见头儿已降,虽有不服,却也不敢违拗,只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琪走到其中一个掉在地上的货物旁,问道:“这些是银子?”光头壮汉重重点了点头,连声称是。陆琪拍了拍那货物,只听得里边果真传来银子的清脆声响,又看向光头壮汉,问道:“从哪里抢来的?”
光头壮汉道:“岗扬镇。”陆琪又问道:“抢了多少?”光头壮汉道:“大概一两百两银子。”陆琪道:“还挺多。我们都拿走了。”那光头壮汉连声称是。
守将那货物一个一个收进收纳戒中。正在此时,忽听得一人大叫,随后啪啪声响,夹杂着一阵阵闷响还有土匪们的哀嚎声,又听得陆琪笑道:“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们这点假装投降的伎俩太容易被识破了。”守收完货物,回头一看,只见陆琪正把将光头壮汉摁在地上,喝道:“来来来,我问你,抢过多少人家?杀过多少人?”
光头壮汉此时见诡计已被识破,是以原形毕露,怒目圆睁,道:“女人,赶快松手!否则我和弟兄们就把你轮了。”陆琪冷笑一声,道:“现在是你的命在我手中,而不是我的命在你手中,我劝你认清情况。”说着伸手将掉在一旁的刀拿起,嗤的一声,便将光头壮汉的右耳削去。
光头壮汉登时杀猪般地大叫起来,左耳处血流如注,其他土匪见大哥被伤,又惊又怒,刚要抢来相救,陆琪又将刀悬在光头壮汉右耳处,看向身后那群怔在原地的土匪们,嘿嘿冷笑道:“你们赶来,我就把他右耳也削了。”说着又看向光头壮汉,道:“说罢,抢了多少人家,杀了多少人?给你十秒时间。若有虚言,就把你右耳和手指都削了。”
光头壮汉嚎叫起来,陆琪喝道:“叫!叫也算时间!”光头壮汉住口,他此时已经明白陆琪完全掌握着自己的生杀之权,自是不敢违拗,却还是想着糊弄过去,于是答道:“抢了不少人家,记不清了,可没杀过人。”
陆琪微一挑眉,道:“没杀过人?”光头壮汉道:“没杀过人。”旁边的守冷冷道:“真没杀过人?那你对人体的要害了解得还挺透彻,刚才招招都往我要害切来,有够熟练的,对付没有武艺的人,绰绰有余了。”
光头壮汉脸都白了,支支吾吾道:“那是,那是,那是......”一连说了几个“那是”,却不接下去。陆琪笑道:“啊,原来你话说得那么模棱两可,却是想糊弄过去?那好办。”说着刀锋一转,将那光头壮汉的右手拇指切了下来。
光头壮汉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连连叫道:“杀过人!杀过人!可能有几千,我干这行干了好多年,少说也有二十年,是真的记不清具体多少了!啊哟,啊哟,好痛!”陆琪道:“好哇,干这行干了二十年,手上沾了几千人的鲜血,还记不清抢了多少人家?看来你也让不少人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亲手杀死和间接杀死的人可不少啊!”
守听这土匪杀了至少几千人,甚至可能不止,心中愤极。陆琪道:“他和西边那群残暴的魔族没有两样,放了他估计他又会干上老本行,还是让他去地下给他们赔不是。”光头壮汉叫道:“别,别!女侠饶命!我们弟兄们发誓,以后再也不干了。”陆琪却似乎没听到他的哀求,只是一转刀锋,在那光头壮汉脖子划了一道口子。
那光头壮汉双眼圆睁,身体抽出,举手要捂伤口,却是徒劳无功,鲜血汩汩,透过指缝流出,不一会便一动也不动了。土匪们见大哥已死,惊惶不已,生怕陆琪也要杀他们,纷纷大喊大叫着就一哄而散,只想快快远离这两名天煞孤星,不一会便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守将剩下的货物全部收起,又与陆琪找了一处空地把光头壮汉的尸身埋了,随后二人便往林子里处走去。
此时他们处于一座名叫“纵横”的山脉中,而这一大片森林地处于山脉东南边。他们将工人们从广兴宫救出后,便一路向东,行了十余日,这日正好在这座地处于中、络、临三州交界点的纵横山脉中歇息,而二人在去为工人们找食物时无意间碰见那群土匪,便引发了后面二人劫持土匪的事情。
话说二人一路往森林深处走,路上又捕了好几只野鸡野兔,不多时来到一处崖壁旁,又顺着崖壁走了大约几分钟,终于来到一处山洞前。陆琪刚走近山洞,就听见里边传来工人们小声低语之声,还有轻微急促的脚步声,她走进山洞,只见工人们都蜷缩在一团,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神情紧张。
陆琪知道他们是怕官兵追来,心中不禁一酸,道:“是我,别怕,是我。官兵没有追来。”那些工人这才松了口气。陆琪又道:“一起出来罢,吃了饭我们就送你们出去。”工人们点头称是,便纷纷与二人一起离开山洞。
此时守在外边已经搭起火堆,一片片香气洋溢的肉挂在支架上,他见陆琪已经带着工人们出来,便道:“来来来,这些你们尽管吃。”工人们在广兴宫从没好好吃上一顿饭,现在见那一片片金黄色的肉这般诱人,哪里还抑制得住自己?霎时便蜂拥而至,生怕自己抢不到一块肉。
守叫道:“大伙别急,每个人都有一份,若不够我们还可以去捕。”那群工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倒也把对方当作共同患难的一家人,况且守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听到他发话,便也乖乖地不再争不再抢,只是拿了自己那份肉就吃了起来。守和陆琪又去捕了另些野味,再煮给工人们吃。
过不多时,所有人安顿完毕,于是守和陆琪将从土匪手中夺来的一些银子分发给工人们,随后又护送着他们离开森林。又走了大约半日路程,来到一条官道上,守和陆琪别过工人们,兀自离去,那些工人们已经获救,对这二人当真是感激不已,直到二人走远时还在他们身后不住地高声拜谢。
守和陆琪别过工人们后,便跟着地图指引,往岗扬镇的方向走去;他们要在追逐囚车时先把这些银子还给那个镇子的人们。所幸岗杨镇离这边不远,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有意在此处与工人们分别,也是为了尽快将银子换给岗扬镇,然后自己才能尽快去追囚车,否则夺了土匪的银子又不还给它原本的主人,就和土匪没什么两样了。
二人施展身法,发足狂奔,又在官道上行走,毫无阻碍,是以一个时辰的路程只走了半个多时辰,便到了一座镇子前。
二人进了镇子,但见这边街道上一片乱象,堆满了瓦砾秽土,而房子不是被烧成白地,便是化为断瓦残垣,或者外边没事,里边却乱成一团。二人在镇中走了一遭,却见镇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不用说,这其中原委定是因那行群土匪到此处烧杀抢掠,导致镇民们纷纷逃跑。
二人深知自己不能在此处耗费太多时间,可眼下也不知道镇民们逃去何处,银子便也还不了了。二人没了更好的主意,只得先将银子自己收下,随后匆匆离了镇子。
他们自离开广兴宫,便将呼延镇那句“须得尽快把他们送到京城”牢记于心,是以几日前曾试着在地图上画出从通天山到延京路程最短的路线,要照着这个路线行走。他们深知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毕竟车队的路线很可能与他们的规划有所出入,奈何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在这官道上又连走数日,这日守和陆琪来到一座镇子,但见镇上人烟稠密,车来马往,甚是热闹。二人来到路边一家饭馆用餐。刚点完几盘菜,坐在座位上等待,忽听外边传来吆喝声:“让一让,让一让。快让一让。”还有马蹄与车轱辘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支四辆马车的队伍缓缓在饭馆外边经过。
二人见领头的是一名骑着马的官兵,又见这队人马中至少还有二三十余名官兵,有骑马的也有步行的。再看见那四辆马车上都盖着白布,上面写着大大的“囚”字。原来这队人马正是押送驱灵门众弟子的囚车队。原来这个镇子处于守和陆琪规划的路线上,而那囚车队使用的路线却正是守和陆琪规划的路线。
二人连追数日,今日终于看见目标,心中当真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直接去劫车,解救被困的同门,却也深知打草惊蛇不可取,是以暂时按兵不动,待到队人马走远之后,才出了饭店,遥遥跟在队人马身后。二人刚离开饭店,店小二刚端出饭菜,就见那对客官不见踪影,不由得愣在当地,只得暗中叫苦,让店里白白做了几盘菜。
守和陆琪施展身法,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遥遥跟在那队人马之后,那队人马直到离了镇子,回到人烟稀少的官道上也没发现遥遥跟在后边的二人。
就这样又往延京的方向走了半日路程,但见阳光昏黄,太阳西沉,那队人马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二人虽走了半日,已感疲累,却不敢休息,只得继续跟着。又走了约莫两刻钟功夫,天空几乎全都黑下来了,只剩下西边的一抹渐渐黯淡下去的金黄,可那队人马只是亮起火把,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又走了良久,天色全黑,一轮明月徐徐升天,那队人马却依旧在前行。二人依旧跟在他们身后,若不是他们天天修炼,身强体壮,早已累得走不动道了,饶是如此,他们却也已是强弩之末。
也不知又走了多少时候,月亮移至中天。便在此时,忽见那队人马偏离官道,二人急忙跟了上去,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功夫,终于在一座小山脚下驻扎。守和陆琪借着夜色掩护,匆匆爬上小山。
待到那队人马扎完营、升起火后,二人已躲在山坡上一座离营地不过二百步距离的巨石背后,观察着营地。他们看见营地里,那群士兵正围在篝火旁抱团取暖。篝火堆以东是一顶帐篷,以西三十四步距离外则是那四辆囚车,以北则是马匹停留的地方。
守和陆琪的营救计划极为简单:待到那群官兵都入帐休息后,他们便去把囚车里的人全放出来,然后再夺取马匹,以此带着众人逃跑,这样一来,官兵便会困在此处而无法追击众人;若官兵被惊动而向二人发动攻击,守便会用收纳戒来帮所有人逃跑。
二人躲在巨石之后,静静等待,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月光已找到半边营地。营中那群人却依旧毫无动静。二人等了这么久时间,虽然体力已恢复了一些,但心却已有些不耐,陆琪甚至趁机小憩了一下,而守也练了一会灵力,二人完事之后再往下边一看,却见山下那群人还是坐在原处,不禁更加急躁了。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营地里的人们终于开始依次进帐休息。二人整装待发,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走入帐篷,看着他们熄灯,看着他们映在帐篷上的模糊黑影消失。
二人留了个心眼,并对计划稍微做了一些改动:他们决定再等候片刻再出击,这样能确保那群官兵已经完全睡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时间,月光已照亮了整个营地,二人觉得时机已到,于是施展身法,迅速下山,他们脚步好快,不多时便已到了那四辆囚车旁。
刚走近第一辆囚车,忽听车内传来几声不似人声的尖锐嘶叫,守和陆琪心中皆是一惊,听到喀喇喀喇两声,随即又是呼的一声,盖在车上的白布忽然落下,随后五只浑身长满白毛的人形怪物从车中蹦出,一齐往二人扑来。
二人连忙脚下一掀,跃开数丈,那五只怪物双臂直前,双足在地上一点双臂直前,便再次朝着二人蹦跳而来。
守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这些怪物正是他在藏书楼曾交手过的“旱魃”,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而陆琪此时也猛然想起了《天地纲目》中对于这种怪物的描述。这一凝思间,那五只怪物却已经跳到二人跟前,双爪齐齐抓来。守喝道:“陆琪,攻他们头部!”陆琪叫道:“好!”唤出两颗灵力球便往最近的旱魃当头砸去,只听得砰砰两声,那只旱魃的头便被炸成虚无,躯体倒地。
又有一只旱魃吼叫着扑过来,陆琪往地上打了一滚,两颗灵力球往那旱魃头上一扔,那旱魃却正好纵身跳入半空,是以灵力球没有砸到它头上,反而砸在它胸前,将它击落在地。
陆琪起身,大步向前,刚要再往那旱魃头上扔几颗灵力球,却见它再次站起身来,吼叫一声,一眨眼间便再次蹦到自己面前,当下身形疾晃,向前俯跌,侧过旱魃,左手灵力球反手往上一抛,那旱魃后脑勺被击中,砰的一声,便炸成了碎片,身体也应声倒地。
另一边,守刚躲过两只旱魃的爪子,一招“只手打龙”刚将左边那只旱魃打倒在地,右边旱魃的爪子却已至自己脑门,当下一个急矮身,一招“反咬龙尾”,将右边旱魃也击倒在地。左边旱魃却又站起身来,双爪直前,再次扑来,守立即唤出一把金刀,斜劈而下,那旱魃咆哮一声,左手被卸,守刚要把它头砍下来,右边那只旱魃却又扑了过来。
守回身反手就是一劈,将右边旱魃拦腰砍断,可那旱魃的上半身双手朝下,以此撑地,又爬了过来,同时它的下半身也蹦跳而来。守只觉得心中发毛,心想:“果然是‘不断其头其不死’!”当下唤出一把金剑,卸劈而下,那旱魃的上半身被砍成两半,下半身也抖了一下,便倒在地上,再无动静,守顺势回刀劈砍,左边那只旱魃本要从背后偷袭,守这一攻却使它胸口中刀,不由得后退几步,守再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探臂一横,那刀锋好是锋利,嗤的一声,便将那旱魃的头颅斩下。
正在此时,忽听得另三辆囚车也传来喀喇喀喇声响,随后白布依次落下,每辆囚车又各有五只旱魃吼叫着破车而出,朝着二人的方向蹦来,要将二人团团围住。同一时间,只听得营地另一边传来凌乱嘈杂的马蹄声响,还有人吆喝道:“快走,快走,别给他们留马匹。”却是那些官兵。二人心中一凉,登时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心中叫苦不迭,眼见旱魃群已经围来,倘若不当场杀死所有旱魃,则决不可能脱身,当下不再去管那群官兵,一齐往那旱魃群发招攻去。
守大步踏前,手掌扬处,砰砰两声,先头两只旱魃先后倒地,又顺势往前一冲,呼呼呼又是连出“只手打龙”、“天降伏龙”、“劈空攻龙”三招,霎时间又打倒数只旱魃。另一边陆琪手掌一挥,就见数颗灵力犹如一条青色链条一般齐齐扫射过去,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响,又有几只旱魃被爆头,倒地身亡。可前头旱魃刚刚倒地,后头旱魃便蜂拥而至,宛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给二人任何停歇的机会。
守和陆琪又一连击倒十余只旱魃,随后双双跃开数步,拉开距离,守左手往半空一划,陆琪右手往半空一划,只听得呼呼呼几声响,三团火球和三颗灵力球便往涌来的旱魃群一齐飞去。先头六只旱魃首当其冲,只听得砰砰几声,便被爆头而死。
后头那群旱魃纷纷大声嘶叫起来,踩着同伴的尸体便继续往二人蹦跳而来。二人毫不手软,一左一右,一招接着一招往涌来的旱魃头上招呼去,砰砰声响充满夜空。旱魃不断头便不死,是以有些旱魃倒地之后,头却兀自完好,于是便爬起再攻,守和陆琪二人不仅要杀那些踩着同伴尸体攻到跟前的旱魃,还要再打那群还未身死的旱魃。
一旦旱魃围堵而来,二人便拉开距离,随后再攻,又斗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守已经将“伏龙掌法”和自己会用的五行之力从头到尾使了个遍,而陆琪也送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灵力球攻势。
可旱魃不仅攻击速度极快,而且跳跃而行,移动速度也快,二人只得不断与它们拉开距离,从囚车停车处一直绕到帐篷,又从帐篷绕回囚车停车处。如此周而复始,斗了半个多时辰,守和陆琪合力将最后一只旱魃爆头,随后终于双双瘫倒在地。
此时他们体内的灵力已是空空如也。守唤出那装着回灵丹的盒子,将一颗回灵丹递给陆琪,随后自己也吃了一颗,二人随后做起吐纳功夫来,只觉体内灵力正迅速从丹田中补上来。
便在此时,陆琪蓦然间站起身来,随后一把将守扑到。守大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柔腻温润的手紧紧扼住。守抓住那双手,难以置信地看着骑在身上的陆琪,只见她此时也在看着自己,满脸又惊又愤的神色,不住地叫道:“谁!是谁!”
守心中一凛。他知道陆琪绝不可能背叛自己,这一凝思间,已然明白过来,当下一招“只手打龙”拍在陆琪肩头,同时手中骤然收劲,是以打出去的劲力不能伤到陆琪,却能将她推开。果然,陆琪中掌后便顺势松手倒地。
守又翻身跃起,反手一扬,一颗火球往囚车方向呼啸而去,只听得砰砰声响,两辆囚车已被击中,登时被烈火吞噬。守回身探臂,又有一颗火球往帐篷飞去,嗤的一声,帐篷便也被烈火吞没。
守将陆琪扶起,陆琪心有余悸,颤声道:“守,我刚才......”守道:“我没事!你冷静,你方才是被人控制了,是不是?”陆琪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拍手声响起,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二人均是一惊,循声看去,只见那两辆被烈火焚烧的囚车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人。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一头白发,双目斜飞,瞳孔血红;脸上长有一些稀稀疏疏的白毛,脸色惨白得病态。
那人又拍手三下,往二人缓步走来,边走边道:“如此多的旱魃竟也奈何不了你们二人,当真是佩服,佩服。看来你这‘人族英雄五行人’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他又看向陆琪,道:“还有这位美人,能在五行人身边的,实力必定不俗,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说罢,便向二人拱手作揖。
二人听他提起“旱魃”,心中隐隐猜想此人来者不善,当即提高警惕,一同一同站起身来。
守道:“方才是你控制陆琪?”那人微笑不语。守又问:“你是谁?”那人道:“我叫”陆琪听到“呼延”二字,当即想起在广兴宫交过手的呼延镇,便问:“呼延镇是你什么人?”呼延拔道:“我哥哥。”陆琪一怔,见面前的呼延拔与奶那名呼延镇毫无相似之处,便道:“你在扯谎。”
呼延拔笑道:“我和哥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面貌自然不一样了。”守和陆琪皆是一怔,而呼延拔只是摆摆手,道:“罢了,这些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提也罢。我今日过来,只为三件事:杀你们,杀你们,还是杀你们。”
守道:“你们保安司设局,让我们以为这车队是押送我驱灵门同门的车队,可其实你们派出了两支车队,一支便是押送我驱灵门同门的,还有一支便是这些旱魃埋伏的地方,是也不是?”
呼延拔道:“哥哥知道你们是反贼,而车里的人也都是反贼,还是你的同门,所以他猜你们一定会去劫车。他打赌你们一定会挑选通天山和京城之间最近的路线走,于是我们将这支车队派在那条路上,然后另一支车队从另一条路线走。我们其实也在赌,你们一定打不过这群旱魃,一定会被杀死。
“事实证明,我们赌对了,却也赌错了。你们的确入中了我们的计,跟着旱魃车队走来。我们还特意一直走到深更半夜才休息,为的就是使你们劳累,难以战斗,可我们也没想到这群旱魃最后却还是被你们杀光了,最后还得是我出手。”
陆琪道:“旱魃以气息识人,你们一路下来旱魃都安安分分的,没有攻击士兵,也是你的功劳罢?”
呼延拔哈哈笑了两声,拱了拱手道:“能在五行人身边的女人,果然容色绝丽且聪明伶俐。佩服,佩服。”
陆琪不喜欢花言巧语之人,于是只是“哼”了一声,并不搭茬。
守道:“你能控制旱魃?你是旱魃王?”
呼延拔道:“没有所谓的旱魃王,只有所谓的女魃。女魃才是旱魃之祖,而我只是女魃的爪子,她想抓哪里,我就去抓哪里。她恼恨你们五行族,恼恨你们是‘天庭的狗’,所以我要为她除掉你们。
“我也是哥哥手中的钢杖,他想打哪里,我就去打哪里;他也恼恨你们闯入广兴宫,恼恨你们打伤保安司的人,所以我要为他除掉你们。”
陆琪拉开式子,朗声道:“那你可真够辛苦的,背负了两个人的期望。”呼延拔道:“是啊,我背负了两个人的期望,的确够辛苦的。”守也拉开式子,道:“既然你身上背负了两个人的期望,那你还在等什么呢?”呼延拔笑容可掬,轻声道:“是啊,你说得对极了。我还在等什么呢?我还在等什么呢?”说罢忽然身形疾晃,便往二人疾速冲来。
守一马当先,迎了上去,双掌齐出,皆是一招“只手打龙”,呼延拔叫道:“好!”左手倏忽一伸,便已将守的左手往下一压。守心中一惊,翻腕一抓,一招“拉龙出洞”使出,右手“只手打龙”只快不慢,往呼延拔脸上招呼而去。
呼延拔又叫道:“好!”右臂上抬,格住守的右手,随后右手化爪向前一探,守忽听得右边有轻微的嗖嗖声响,还有轻风袭来,头便条件反射地往左一偏,只听得嗤嗤几声,守只感脸色一凉,大惊之下,连忙松开呼延拔左手,矮身转身,一招“反咬龙尾”打去,只听得怕的一声,呼延拔便后退了几步。
守急退两步,一摸脸颊,发现右脸已多出了三道伤口,鲜血淋漓,不禁骇然。另一边陆琪大步上前,双手一扬,只听得嗖嗖两声,两颗灵力球一上一下往呼延拔飞去。呼延拔右手化爪往下一抓,那两颗灵力球虽仍在半空,却已被切成数瓣,嗤嗤几声便消失殆尽。
呼延拔又一个闪身,蓦然间已来到陆琪面前,双手往她双肩抓来。陆琪左脚在地上一点,凌空跃起,疾速俯冲,右脚已出,这招“齐鸣步”她在放弃符咒术改学体术之后曾学过,只不过后来不用,这次情急之下,却终是有了用武之地。
呼延拔见敌人右腿已至,当即身形疾晃躲避,陆琪在空中翻身,右腿刚收,左腿已至。同一时间,守从左边奔来,双手皆以唤出火之力,一招“只手打龙”便已攻到他左胁。
却见呼延拔双手化爪,随后猛地往外张开,守只听见细微的嗤嗤声响,随后看见一道道极为细小的青芒光线正往自己腹部疾扫而来,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当下纵身跃起,一把抱住陆琪,同时心中大叫一声:“金刚罗汉衣!”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二人便一齐跌在地上。
正在二人落地之时,又听得嗤嗤破风声从他们头顶传来,还带着一阵说强不强、说弱不弱的劲风。躺在地上的二人等势头过去后抬头一看,只见呼延拔身后的囚车忽然被切成无数个木块,传出了络绎不绝的喀喇喀喇声。
二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皆是暗呼:“好险!”正在此时,那轻微的嗤嗤破风声又从头顶传来,二人这时才看清有数根细长的青芒光线正往他们头顶击落,忙松开对方,各自闪身躲避,随后一跃而起。呼延拔左右手指头一拨,又听得嗤嗤声响,又有数根青芒光线往他们二人疾扫过来。
守伸手打个响指,只听得呼的一声,朝他袭来的光线登时被火焰吞噬,他双脚落地,双手一扬,又有两团火球一前一后呼啸而去。另一边,陆琪避过攻来的光线,双手一挥,七颗灵力球便宛如一条青色链条一般往呼延拔呼啸而去。
呼延拔脚下一掀,往右跃出数步,那七颗灵力球呼啸而过,最后砰砰砸在小山上。守见状喝道:“跟!”说着手指朝呼延拔一指,那两团火球便改变方向,一前一后往呼延拔扑去。呼延拔闪身避过火球,双手探前,五指张开,刹那间只听得嗤嗤声响,便有数根青芒光线出现在二人前后。
二人跃入半空,呼延拔见状十指拨动,那青芒光线又朝二人攻来,守往光线扔去两团火球,陆琪也扔出三颗灵力球。呼延拔十指又微微一弹,嗤嗤声响,又有数根青芒光线出现在二人四周,呼延拔再将双手往回一拉,那些青芒光线便从二人四面八方猛地收缩。
二人落地,背靠着背,守双手狂舞,火球一团接着一团往光线烧去,陆琪也不住地挥动手臂,朝着光线送出一波又一波的灵力球攻势,只听得嗤嗤声响,倒是有不少光线被打灭,但还有不少光线突破重围,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终于打到二人身上。
但见呼延拔放下双手。但见守、陆琪二人已是遍体鳞伤,却兀自站着,隔了一弹指功夫,二人终是双双倒地。
呼延拔看着二人,朗声道:“我从小到大都在听我娘跟我讲五行人的故事。我一直很佩服五行人,觉得他是大英雄,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可以为了同伴放弃绝好的进攻机会。可惜了!若不是你惹恼了哥哥和师父,我应该会和你们成为很好的朋友。”说着双手已经往前伸出。
陆琪只觉得浑身上下剧痛难当,似是有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在全身上下又捅又扎。她忍着痛坐起身来,伸手将守护在身后,道:“若你觉得他是大英雄,就应当放过他。”呼延拔摇摇头道:“我知道他是大英雄,可是他惹恼了哥哥,也惹恼了师父,所以不能活。你也一样不能活。”
陆琪不觉暗自好笑,心想这人看起来那么斯文,谈吐也甚是文雅,脑子怎地却如此简单,连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好比一个三岁小儿,于是心生一计,道:“难道你一切都要听你哥哥和师父的么?你不能有自己的判断么?”
呼延拔道:“从小我都跟着哥哥,哥哥从来都是为我好,他不会害我。既然他不会害我,我为何要有自己的判断?”
陆琪道:“那我问你,他们是人么?”呼延拔歪着头思索片刻,道:“哥哥自然是人,不过师父却不是人。”陆琪又接口道:“是不是人我们一会再论。那你知道所有人都会犯错么?”呼延拔道:“啊,哥哥以前有告诉我这个道理。”
陆琪心中一喜,追问道:“是啊,这世间所有人都会犯错。这世间没有完人。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待你最好的哥哥,也许也会犯错呢?”呼延拔不言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姑娘,你是要挑拨离间么?哥哥总说要担心你这种人。师父也总说要担心你这种人。我不会上当的。”
陆琪无奈地摇了摇头。呼延拔又看向兀自趴在地上的守,道:“五行人,你是大英雄,我从小到大都在听你的故事,也很敬佩你,敬佩你行侠仗义,保卫天下的行为,所以我也不想杀你,可我又不得不杀你。啊!好矛盾啊!”说到此处,他忽然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道:“啊,不如这样,你们两个都投降,我带你们回去,然后任他们处置,这样哥哥和师父开心,我也开心。”
陆琪心中苦笑道:“这人怎地如此幼稚?”又看向了守。只见他此时兀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帮他翻了个身,不禁傻在原地。
此时守布满伤口的左手正捂着自己的右眼,而指缝中似乎还有丝丝血迹流出。陆琪的心登时凉了半截,将守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道:“守,你没事么?”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陆琪心中更急。
这时,忽听得呼延拔说道:“二位,我们现在可是在战斗,可容不得你们在哪里唧唧我我。哥哥和师父还在等着你们呢!得罪了!”说罢左手猛地往回一拉,同时五指一拨。
只见守忽然踉跄站起,随后奔向呼延拔,陆琪大惊,一跃而起便要将守拉回来,却见守忽然腾空而起,霎时间便悬停于半空。陆琪愕然不已,定睛一看,登时明白过来,原来守身上缠了一根根淡青色的光线,连他嘴上也缠了一根光线,而那光线所到之处便是一道流着血的伤口,是以他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甚至不得作声。
呼延拔微笑道:“五行人!现在你已被我的线缠住。若你纹丝不动,应该还能保命。若你唤动灵力,哪怕是唤动一丝灵力,那我的线就会直接把你切成无数个肉块。到那时候,连你的护体神功都保不了你的命。”
陆琪闻言,刹那间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使的是‘线’!他用线来控制旱魃,刚才用线来控制我,现在又用线控制了守。”
却见呼延拔举起手来。陆琪当即左手一扬,一颗灵力球便往呼延拔飞去。呼延拔道:“姑娘,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说罢左手轻轻一翻,嗤嗤几声,那一颗灵力球便被切成数瓣,消散于半空中。陆琪跑动起来,又连续扔出四颗灵力球,旋即又投出三个。呼延拔双手舞动,调动青芒光线,不一会便将第二波灵力球攻势化解。
呼延拔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不禁愣住了。原来此时陆琪突然消失不见了。他心中暗叫:“不好。”还道陆琪正要从自己身后偷袭,忙再扫视一下周遭,却发现陆琪当真已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暗暗吃惊,随即冷静下来,一边仔细观察周围,一边寻思:“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快消失,一定是诈。不错,一定是诈!哥哥和师父一直在强调要小心敌人使诈。”正想到此,忽听得左边传来呼呼声响,他忙往左看去,只见三颗灵力球已攻到面前,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跃,忽觉有人一掌拍在自己身后,使他微微往前移了一步。他心中更惊,这一迟疑间,只听得砰砰砰三声,三颗灵力球已打到他身上。
呼延拔退开数步,只觉得被灵力球击中的地方剧痛难忍,道:“姑娘,你躲躲藏藏的,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啊。”陆琪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呼延拔心中一喜,暗叫:“找到啦!”右手急拨,嗤嗤数声,几根青芒光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横扫而去,所到之处带起一大片尘土,便在此时,他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呼呼声响,大吃一惊,暗叫:“啊哟,中计啦!”还未回头,后背已被四颗灵力球击中,登时扑倒在地。
他又翻身跃起,刚要攻击,忽听得耳旁传来陆琪的声音:“你在找我么?”呼延拔又惊又喜,回身一抓,却又抓了个空,随后忽觉腰间似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登时灼痛难当,他反手一抓,却还是抓了个空,登时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急忙回首要攻,却又见一颗灵力球已到自己腹部。只听见砰的一声,呼延拔便向后跌去。
呼延拔摔在地上,又一骨碌爬起来,神经已是紧绷到极点,不住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陆琪,却依旧不见她踪影。他开始焦躁起来,道:“姑娘,你三番五次搞偷袭,我生气了!我现在就要把五行人杀死!”说完这番话,他举起左手,刚要唤动缠在守身上的线,使其将他切成肉块,忽见右边有六颗灵力球呼啸而来。
呼延拔见状,心想:“灵力球在右边,她肯定在左边!是啦,她一定是想要让我不知道该打哪里,那我就两边都打!”当下再也不管守,左手一伸,便驱使青芒光线攻向自己左边,同时右手一扬,霎时六条青芒光线由下而上,将那六颗灵力球切碎。
这时忽听见陆琪说道:“加油,你差一点就找到我了。”说话声音极近,正是从正前方传来的。呼延拔暗叫:“失策了!”双手猛地往里一缩,旋即往正前方猛地抓去,但还是抓了个空。又听得陆琪说道:“你又错啦。”这时的说话声音却在后面。呼延拔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右边腰间却已被两颗灵力球同时打中,登时痛彻全身,不由得大叫一声,跌了一跤。
他爬起身来,刚要攻击,无意间回头看向依旧悬在半空的守,却发现此时绑在他身上的青芒光线正被火苗贪婪地吸吮着。
呼延拔登时明白了此时的情况,不禁勃然大怒。他不喜欢被戏耍,他喜欢被人认真对待,而此时的陆琪和守在他看来正是在处心积虑地戏耍他。他要给她一个教训。
这时候,又听见陆琪说道:“别放弃啊!”说话声音近在咫尺。呼延拔已经拿定主意,不管陆琪何时或者在何处出现,自己都要先杀死守。此时他在愤怒的情况下,也不管自己以前有多崇拜“五行人”了。
他举起左手,刚要唤动青芒光线杀死守,忽听得嗤的一声,左手一热,隔了一会,彻骨的剧痛便传遍了整条手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已被卸下,此时正静静躺在地上的左手,不由得大叫起来:“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便跌倒在地,紧紧攥着左手腕,不住地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正在此时,又听得呼呼声响,随后陆琪叫道:“你下来啦!”又听得守高声赞道:“我好了!你的隐身符也太管用了!”
原来呼延拔的青芒光线在探测到灵力时就会被发动,所以倘若守方才为了脱身而唤动灵力,便会直接被青芒光线生生切死。陆琪方才听到呼延拔的话,稍加推理,便意识了到这一点,灵机一动,便用扔灵力球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却准备好了隐身符,趁着呼延拔注意力在灵力球时便发动了隐身符。因此呼延拔为了攻击隐身的陆琪,注意力便不再在守身上,自然也给了守争取了一次逃生的机会。
借着这一机会,守使出了体内的五行之力。因为五行之力不是灵力,所以方才青芒光线才没探测到异样,但五行之力在没有灵力的传导下耗时颇长,是以他尝试调整呼吸发,发动五行之力时,便需要陆琪为他牵制。终于,他成功地用火之力将身上的青芒光线焚烧殆尽,哪知呼延拔却碰巧看到这一幕,就要驱动青芒光线将守直接杀死。若不是陆琪眼疾手快,唤出恰好还带在身上的无锋剑,将呼延拔的左手砍下,那么守今日可能就会死在此处了!
此时守和陆琪一齐走到呼延拔身旁。呼延拔看着这对少年男女,左手剧痛,眼睛一花,模模糊糊的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另一个却是师父女魃。他心中激荡,“哥哥”、“师父”二字刚要冲口而出,却发现面前的哥哥和师父已经变成了守和陆琪。
他心中大受刺激,一时间忽然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猛地挺起身子,霎时便再站了起来,大叫道:“哥哥,师父,呼延拔无用,无法杀死五行人和他的同伴,只得与他们同归于尽了!”说罢,右手忽然猛地一扬。
只听得刷刷声响,忽见半空中青光大作,随后地上三人忽然被笼罩在一个正在疾速收缩的青芒球体中。守、陆琪二人心中一凛,抬头一看,原来这青芒球体却是由万千根青芒光线组成,若三人被打中,便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二人眼疾手快。陆琪举起手中金剑便挺剑疾刺,守唤出火之力,双手各一招“只手打龙”往呼延拔头上打去。呼延拔此时披头散发,已是陷入疯癫,起初那俊雅模样早已荡然无存,他大喝道:“你们今天都死在这里罢!”说罢右手往回一拉,那球体上便有十余根青芒光线倏忽而至。
守和陆琪闪身避过。守躲过数根光线,站稳脚跟,唤出一把金剑,反手一刺,陆琪躲过头顶三根光线后双脚着地,随即挺剑猛刺。呼延拔站在原地,却是不躲不避,任由二人的剑一左一右扎入体内。
二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呼延拔,他这不躲不避,任由二人斩杀的行为属实在他们意料之外。二人看向自己手中那早已深深没入他身体的剑,无不诧异至极。
那青芒球体也停止了收缩,隔了一会,便渐渐从上至下,无声无息地消失殆尽。
二人这时才注意到,在天空东边那墨蓝色云霞中,隐隐闪着红光,还有几道细细的金光照射而来,过不多时,忽见空中云霞缓缓散开,宛如帘子一般,原是一片漆黑的天空也骤然成了刺眼的白色。又隔了片刻,那轮金光灿烂的朝日终于冉冉上升。他们看着这瑰丽的日出景象,竟不由得痴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呼延拔哈哈大笑起来,二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呼延拔,更惊觉此时已有火苗和滚滚黑烟从他身体各处钻出。呼延拔似乎没注意到二人惊恐的神情,只是纵声大笑,隔了一会,他止住笑声,仰天大叫道:“哥!师父!拔没用,没能在太阳出来之前杀死五行人和他的同伴。哥!我不能和你好好赔不是了!”
话刚到此,猛听得砰的一声响,守、陆琪二人连忙往后退开,却见呼延拔跪了下去,放声惨叫,全身已被完全被熊熊烈焰包裹起来,连实体都看不清了。过不多时,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早已烧成焦黑色的躯体砰的一声便炸了开来,顷刻之间便化为灰烬,飘散于空。
二人怔怔地望着这一切,过了良久才你向我霎霎眼,我向你霎霎眼。这呼延拔虽然是他们的敌人,却也并非天性狠恶之人,只是毫无主见,被呼延镇和女魃带入歧途,此时见他下场如此之惨,二人心中也极不是滋味。
此时军营中已是空空如也。二人到处搜查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见天已大亮,只得快速包扎好身上的伤,随后在帐篷中睡了一觉,直到中午醒来后才匆匆离去。
二人深知自己既然要从朝廷手中解救同门,就难免会再与朝廷的官兵战斗,甚至可能遇上保安司,因此带伤作战是一个极不明智的选择,即使二人只受了一些外伤。于是他们当晚找了一家农家借宿。他们取了几两银子给那农家,呆了四五天,身上比较小的外伤都养好后,便又取了几两银子,从那农家买走两匹马,便往延京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