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黑江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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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士兵本来已经上楼,此时见身后的士兵正在胡闹,不由得喝道:“余成器,不得胡闹,赶快走!”名叫余成器的士兵却淫笑道:“崔兄,反正我们千辛万苦得过来,也该犒劳犒劳自己,对罢?”说着,另一只手已经伸出,抓向少女胸口。守见少女被欺负,也不顾细想,一跃而起,便朝着余成器扑击而去。
余成器根本没注意到守,左臂被狠狠地打中,他一声痛呼,只觉左臂剧痛不已,忙松开少女,面向守怒骂道:“小子你tmd作死么?”就要扑向守。守虽然腿脚还没有那么灵便,但力量却还在。他侧身躲过余成器的拳头,随后将灵力聚在手上,对着余成器的胸口就是一拳。余成器嚎叫一声,往后跌去,砰的一声,楼梯就被压塌了。
崔姓士兵喝道:“放肆!”举起手中的矛就要冲向守。守朝着少女叫道:“小心!”随后驱动金之力,只见双手各出现一只铁手套。他接住崔姓士兵的矛,随后脚下发力,缓缓往前推进。崔姓士兵力气虽然不小,但守的力气也不小,于是两人僵持在原地。
僵持了片刻之后,守突然大喝一声,随后唤出火之力。顿时,矛就开始起火。崔姓士兵见状,大叫了一声,便松开矛,往外奔去。余成器站起来,喊道:“他妈了个巴子,敢坏爷的兴致,我就让你看着我玩了你的女人!”
守冷冷道:“她不是我的女人,而我也不会让你玩她。”说罢,他脚下发力,扑向余成器,随后一把抓住他,便将他往上面一抛。余成器没有防备,身子朝上,只听砰砰几声,他摔在楼上的地板。守一跃而上,来到楼上,随后抓住余成器,往外一抛。所幸,房子的门开着,余成器没有撞到任何东西,笔直地飞了出去,然后扑通一声落在外面地上。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随后有人喝道:“放肆!竟敢打大羽的兵!”
守走出房子,发现房子外面围了十几个士兵,老者站在他们面前,颤颤巍巍,但还是厉声道:“你们是谁,敢欺负小老百姓?真当王法不存在么?”
这时,为首的那个士兵走到老者面前,道:“我们不是来闹事的,不过老先生,你家里的某个人可就未必这么想了。”老者只是狠狠地瞪着他,并不答话。
守走到老者前面,抬手将老者护在身后,道:“打人者是我,你们谁都别找他们的麻烦。”
为首的士兵看了看守,道:“你身手不错。”
守只是点点头。这时,方才被打倒的余成器大踏步向前,指着守叫嚣道:“就你这毛头小子也他妈的想英雄救美?你想的也忒多了!告诉你,我余成器玩女人玩了无数个,就没有我玩不到的。”
为首的士兵厉声喝道:“余成器,闭嘴!你还想要把事态弄得更加糟糕么?”余成器却只是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的女人,我他妈的玩定了!”
守脚下一掀,冲到还在大笑的余成器面前。余成器一愣,还没叫出声来,守便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狠狠地将他往旁边一扔,余成器魁梧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余成器痛呼一声,而其他士兵都大叫一声,挺起手中的矛就要攻向守。
守抬起拳头,击向土路,只听轰隆一声,在他周围便升起一圈土墙。反应够快的士兵们都及时停下,而反应较慢的士兵便将矛插入土墙,再也拔不出来。守纵身一跃,唤出火之力,落到士兵身后,一拳一个。那些矛被卡在土墙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应声倒地,而手中还持着矛的士兵都被激怒,纷纷开始攻击。
守侧身躲过一个士兵的矛,随后抬手抓住矛杆,用力一拉,矛便从那士兵手中脱离。守抓住矛,指着继续攻来的士兵,随后脚下发力,往前乱刺。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用矛,毕竟他在驱灵门也只有修炼灵力和体术,但这一通乱刺,反而将士兵们有素的攻击打乱。过不多时,有的士兵就被刺中,大喊一声便倒在地上。
这时,两名士兵从左,右和前三边刺来。守将矛插入地上,随后将矛一挺,自己便往空中飞去。他一挥手,一团火焰呼啸而去。士兵们大惊失色,纷纷逃散,火焰砰的一声就落在地上,土屑满天飞。
这时,为首的那个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喝道:“他会使用五行之力,他就是五行人!”士兵们闻言,都大喝一声,准备应战,那些长矛本来卡在土墙里的士兵,此时也纷纷将长矛拔出。为首的士兵又叫道:“记住,要抓活的!”士兵们齐声应道:“明白!”挺矛刺出。
守一面躲避士兵的长矛,一面寻找机会出手。没过多久,第一个士兵的长矛便被守截获。守唤出火之力,将矛杆点燃,随后将矛扔到一旁。矛杆是木头做的,此时在被火点燃,没过一会就烧得只剩下滚烫的矛头。矛头噗的一声落在地上,而在这个当头,守已经了连续截获并销毁了三竿矛。
士兵们继续攻击,守继续躲避并伺机出手。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要与这些士兵战斗:在余成器试图调戏少女时,他无意中想起入门时张扬调戏陆琪的那番场景,不由得心生厌恶,然后又见余成器要动手动脚,一时没忍住,便出手制止。
谁曾想,这一出手便让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他这几日来都在床上待着,早就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战意,对一个士兵出手,最后落到这般处境。
他不禁思索:难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好斗之人?可他之前都忍得好好的,连金立云和笺竹等人的挑衅他都能尽可能地忍下,不去主动找麻烦,为何在此时反而忍不住了呢?况且此时他身为五行人,在士兵面前展现能力是极坏的选择,可他却终究没控制住自己。
却说那些士兵们趁着他分神之际突然展开猛烈攻势。守没有防备,肩膀被擦伤。他回过神来,叫道:“我不想打了!”便双手击地。一瞬间,一团火焰熊熊燃起,烫得那些士兵都大叫起来,往旁边滚去。有的士兵恰好站在火中,此时身上铠甲已经燃起火焰,那些士兵嚎叫着,脚步慌乱,试图寻找水源来灭火。在旁边观战的村民们见到此景,都是傻在原地,不得动弹。
为首的士兵见自己的手下败的败,伤的伤,当下便高声叫道:“都给我撤!搬救兵!”那些士兵早已被守打怕,此时听闻领头的人这么说,都是巴不得赶快离开此地,便纷纷踉跄站起,与领头的士兵离开。余成器狠狠地瞪了守一眼,但他心中除了恨也有恐惧,于是他跟着其他士兵一起匆匆离开。
良久,守回到老者的茅房中,而老者和少女都坐在房内。守心中内疚,不由得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们连累。”
老者只是轻笑着摆摆手,道:“不用紧。”守道:“甚么不用紧?他们都说了,他们会搬救兵。”老者还是微笑:“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守大声说道:“对,他们不会放过你,所以你在笑甚么?难道这很好笑么?”老者还是微笑,道:“没有,只是我看见了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而这个人让我想起我的老友,隐山青。”
守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却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父亲名叫隐山青。此时听老者提到自己父亲,他不由得怔了一怔。
老者缓缓道:“当年也有官兵来这里,然后当天领头的士兵就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寡妇。那寡妇刚刚死了丈夫,还在守着灵堂,结果那个领头人软磨硬泡,寡妇就是不屈,那个领头人大怒,便把寡妇摁在灵堂就要把她办了。”守问:“办了是甚么意思?”老者摆手笑道:“反正你只要知道那个领头人看上了寡妇就是了!”
守点点头,老者继续讲道:后来你父亲正好来到这里,听说了这件事,就赶去寡妇家,然后把领头人打跑。那领头人见被坏了兴致,登时大怒,就叫士兵们围殴你父亲,但你父亲是五行人,区区士兵怎能将他打倒?一番战斗之后,那个领头的士兵就跑了,然他也想搬救兵。幸亏当年的老皇上还算是清醒,知道这件事的是非,所以就惩罚了那个领头的士兵。”
守问:“你怎么知道隐山青是我的父亲?”老者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最后一个五行人,自然是他的儿子。”守又问:“那现在他们要搬救兵,不会对你们不利么?”老者道:“我们其实早就想走啦。这里又种不了田,然后又闹饥荒,村民们早就想迁到海边,好歹海边还有鱼吃。奈何现在粮食不够,估计没走多远所有人就得饿死啦。”
守沉默不语,而老者道:“你呢,就好好地把那些凶神恶煞除掉,那是你的责任,不是么?”
守道:“正是。”老者道:“好啦,你先去休息罢。你的腿还没完全好,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得歇上几天……你还是得歇上几天……你还是得歇上几天……”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少女见状,道:“师父得休息了,你也先下去休息休息罢。”说着,便将老者扶起,然后走向床榻,扶他躺下。
“好,”守点头,随后转身回到地窖,蒙头大睡。
***
次日清晨,老者被外头一阵骚动吵醒。这时,少女叫道:“师父,快出来看!”
老者和少女离开房子,发现在路上,村民们都聚在这里。他们挤过人群,来到人群前面,看到面前的景象,不由得一呆。
前面的这片地已经荒废了几个月,本该泥土松散,长满荒草。但是,面前的一大片地,左边绿油油一片,右边金黄色一片;左边分明是各种蔬菜,而右边分明就是稻米。
老者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这时,有人叫道:“是可以收割的么?”听闻此言,人群中的几个人钻进田野,勘察片刻,随后叫道:“是可以收割的!”
听闻此言,众人轰然欢呼:“有吃的了!”“那么多米和菜,估计能让我们再撑上个半载!”“这些粮食足够让我们撑过前往海岸的路途了!”
老者看着面前的田野,看着已经一个接着一个钻入田野,收割稻米和蔬菜的兴奋的村民们,两行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流下。身旁的少女见状,奇道:“师父,你怎么了?”老者只是摇头轻笑,有所感触。
在黑江村西边,有一条河,名叫黑江,因水常年是墨黑色,故得其名。黑江村对岸,则有一座山,便是万窟山。一个多月前,张家军撤离万窟山,其实也有经过黑江村,只是因为身后官兵追得紧,才没有在此地停留。
此时,站在山头,看着下面的田野,和穿梭在田野中的人们,一丝笑容不由得浮现在他脸上。这些蔬菜和稻米,便是他用木之力令其长出来的。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将村民连累,所以他还是对这些村民抱有一丝愧疚。于是,他便想要弥补一下,正巧又听说这些村民想要离开黑江村,却没有足够的粮食,便试图用木之力让田里长出粮食。
不过,想得简单,实行起来很困难,守只能一直走到黑江,控制水之力,让水湿润田野已经荒芜的土地,然后又动用土之力,让土变得适合种植。最后,他才用木之力,让这些稻米和蔬菜长出来。虽然他并不确定这个异想天开的方法究竟能不能成功,但他还是忙了一整个晚上。
目前看来,结果显然没有让他失望。
守望着黑江村,站了一会,随后他转过身去,开始往万窟山里处走去。
虽然他已经得知金瑞官对驱灵门下手了,但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万窟山脚下,他的伙伴们依旧好端端地在等着他的回归。于是,他往万窟山深处走去。不过,万窟山很大,守又对这里不熟悉。他凌晨离开黑江村,直到烈日当空,午正时分时才来到无名石窟的入口。
此时,无名石窟入口与当时前来没有甚么两样,就是没了看守的士兵。见此情景,他的心微微沉了下去,但他还是不甘放弃。
他凭着记忆,在山中行走,又是走了许久,才来到山脚下。到得山脚下,守不由得一愣。这个诺大的一片空地,除了一些木桩和烧焦的木头,哪里还有任何军营的踪迹?
守抱头跪下,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只剩下无尽的懊恼,心里只被一个念头占据:“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跪地良久,忽地站起身来,随即放脚狂奔,却是不知要往哪里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太阳西沉,天色渐暗,守来到一个小镇子,闻着街边小吃的阵阵香味,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根本就已经跑不动了,当下便来到路边的一家饭店,要了一盘熟牛肉。
过不多时,牛肉上桌,守狼吞虎咽,顷刻之间便风卷残云般地将牛肉吃完,随后起身便要走。店小二见状大急,连忙拦下他,道:“客官还没付账,要去哪里?”守一愣神,随后脸上一红,他身上根本没带钱,方才饿得实在是受不了,竟然就忘了自己身无分文。他刚要开口解释,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小二,他这桌我请啦。”店小二闻言,回过头去,满脸堆笑:“好,好。”
守心中一凛,只见方才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眉清目秀的女子。她付钱后便走到了守跟前,笑道:“傻瓜,来吃饭还不带钱。”
“允儿,多谢了,”守不由得笑了起来,本来难受至极的心情也好受了些。
两人离开了饭店。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允儿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一脸担忧地说道:“还不是你?一个多月前,皇上下令大举攻入驱灵门,说是他们要造反,还说有的驱灵门弟子已经被抓。我一想你们在万窟山,会不会已经被抓住,所以就四处打听,但是也没打听到甚么,然后我就寻思,会不会你们其实还在万窟山,所以我就前往万窟山,结果结果还没到就在这里遇到你。话说,其他人呢?”
守心头一凉,神色黯然,摇头道:“不知道,估计都被金瑞官他们抓住了。”
允儿道:“那该怎么办?”
守望向蓝天,良久才道:“我打算去驱灵门一趟,看看其他人怎么样。”
允儿沉默。半晌,她道:“我跟你去。”
守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允儿摇头道:“我跟你去。”
守有些无奈地说道:“太危险了,现在通天山上估计都是那些官兵,我一个人去都可能不能自保。所有人现在生死未卜,我不想要你出事。”
允儿道:“我也不想要你出事。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再以身犯险。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把我丢下。”说着忽然大步往前,双手倏地伸出,紧紧抓住了守的双手,道:“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了。”
守沉吟良久,见自己拗不过允儿,最后只能叹口气,点了点头道:“罢了!如果你执意要跟来,那你千万要自己小心了。”
允儿见守同意了,脸色浮出笑容,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会小心的。”
于是二人离开小镇,朝着驱灵门的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