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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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争哂笑，他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
然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当时的心境，是无法与此时的心境相提并论的。
搂着她，温柔地说道：“以前说的话，现在不能算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
白香染笑，捧起他的脸，亲吻他。
梅争本来怕她身体没有恢复，所以极力地克制自己，结果被她这一吻，就再也克制不住了……
没有人打扰他俩，都明白小别胜新婚的道理。
直到晚饭时间，两人才从房里出来，来到大堂。
芸岚一下午都坐在大堂发呆，不吃不喝的。
看到白香染的第一眼，芸岚心碎了，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换了她是梅争，也会为白香染搏命的。
她不仅是美，身上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优雅柔媚的气质。
梅争给白香染介绍：“这位就是芸岚姑娘，是她帮我找到了还魂草和洗灵泉水。”
“芸姑娘，这位是我娘子，白香染。”
白香染叉手躬身：“多谢芸姑娘仗义相助，白香染感激不尽。”
芸岚起身，叉手还礼，冷淡地说道：“白姑娘不必客气，我是被你夫君打得死去活来，没办法才答应帮他的。”
白香染微笑，芸岚的事，骆子衡全都告诉她了，所以对她说的话，也并不觉得奇怪和诧异。
梅争也不觉得尴尬，因为打她是有原因的。
当然，也无须再争论什么。
虽然还魂草和洗灵泉都没用上，但芸岚这份相助之情，梅争是记在心里的。
芸岚问梅争：“何时带我去见胡来？”
梅争说道：“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芸岚嗯了一声，向白香染叉手说道：“白姑娘，我回房休息了。”
白香染微笑着挽留：“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吃吧？”
芸岚浅笑了一下，答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等她上了楼，白香染才笑着，轻声说梅争：“你呀，让人家伤心了。”
云娘走过来，同样笑着，轻声说道：“不是争儿，是你让人家伤心了，恐怕这世上，除了你们凤掌门，没人能比得过你了。”
“姨娘取笑了，我哪有姨娘说得那样好。”
话虽如此说，白香染却笑得像花一样绽放。
第二天一早，骆子衡赶着车，带着三人去了幻沙城。
见到胡来，芸岚第一句话就是：“你可识得芸自明？”
胡来一愣，不答反问：“你是谁？与芸自明有何关系？”
芸岚冷着脸：“我先问你的。”
胡来眨了眨眼，说道：“芸自明是我师兄，我们已经有近三十年没见了，你是他什么人？”
芸岚冷笑：“你记得倒清楚，你是怕他回来找你报仇吗？”
胡来大概也猜出芸岚的身份了，不是师兄的女儿，就是师兄的徒弟。
“我不怕，我问心无愧。”
芸岚怒斥：“你害死了他的妻儿！害得他背井离乡！还敢说问心无愧！”
胡来嚷道：“我没有！那是一个意外！”
二十九年前，芸自明与胡来，还正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
两人都喜欢小师妹，师父的女儿，卞书琼。
胡来任性不羁，芸自明沉稳体贴，卞书琼自然是喜欢大师兄。
在两人成亲的前昔，胡来喝醉了耍酒疯，闹着要跳崖。
结果在撕扯中，卞书琼不慎，坠崖而亡。
当时，卞书琼已然暗结珠胎。
胡来当时酒就醒了一半，慌忙跟着芸自明到崖下寻找。
找到卞书琼的尸身后，芸自明守着尸身痛哭，一夜白发。
胡来因酒劲，后半夜实在撑不住，迷迷瞪瞪地睡着了，等他醒来，芸自明和卞书琼的尸身，全都不见了。
这一别，就是二十九年。
胡来说得简短，但大家都听明白了，就是他害得卞书琼一尸两命。
胡来悠悠说道：“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就听闻天山有还魂草和洗灵泉。”
“师兄那夜说，要去天山找这两样奇药，救小师妹还魂。”
胡来苦笑：“肉身无碍，才可还魂。肉身已坏，岂能留得住神魂。”
芸岚突然走上两步，抬手扇了胡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按说以胡来的修为，芸岚是绝无可能打到他的，但胡来虽然看出了她的意图，却没有躲闪。
“这一巴掌，是替我爹娘打的。”
胡来看着她，问：“你是师兄的养女？”
其实芸岚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是亲生的女儿，只会说爹，不会提娘。
如果只是徒弟，应该说师父师娘。
能说爹娘，自然是养女，总不会是芸自明把卞书琼救活了，又生了女儿。
芸岚不理他，转身看着梅争说道：“送我回天山，我不认识路。”
白香染抢着应道：“好，稍等片刻。”
而后对胡来说道：“胡老，请您把神牌还给我。”
胡来从怀里摸出神牌，丢给白香染，而后看着芸岚的侧脸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芸岚根本不理他，又转了下身，背对着他。
胡来叹气，又问：“师兄还好吗？”
芸岚答道：“陪娘去了。”
胡来苦笑：“这么多年，小师妹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他们至死都不原谅我。”
芸岚冷哼一声，说道：“你说对了，这三十来年，爹与娘时常在梦中相会，他们过得很快乐。”
白香染拉住芸岚的手，对骆子衡说道：“兄长，送我们出去。”
众人离开宅院，上了马车，听到胡来在院中嚎啕大哭，凄厉悲切。
马车走了一会儿，白香染问芸岚：“芸姑娘，你在天山还有亲人吗？”
芸岚摇了下头，神色黯然。
白香染握住她的手，微笑着看她：“跟我们走吧，你不是还要跟着我夫君修炼吗。”
芸岚一愣，她都把这事忘了。
其实从看到白香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回天山了。
如果不是爹娘三十年的怨恨难解，她都不会来见胡来。
白香染又说道：“我们在越州开了个镖局，地方大，水土好，市井繁华。”
“你可以在镖局做事，既能赚银子，又能跟我夫君修炼，好不好？”
梅争明白她的意思，芸岚虽然年纪小，但必然是继承了芸自明的衣钵。
得芸岚这样一位医者，用不了多久，便可比肩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