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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接羽檄引兵急救 至城下围困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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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白景亮听说刘基昏厥,心急如焚,他跨上马,向刘基府一路疾驰。街道,青石板上粘满薄露,马蹄过后留下一圈圈水印……

叶安抓药回来,交给苏晴儿去煎,他来到卧室,守坐在在刘基床边。刘基慢慢苏醒了,口中喃喃自语:“叶安……叶安……”

“老爷……老爷……”叶安俯身在床头,轻声呼唤,“老爷……”

叶安刘基慢慢睁开眼睛。

“老爷……你醒了……”叶安脸上现出一丝欣喜。

“叶安……”刘基欠了欠身子说,“叶安……扶老爷我起来……”

“老爷,你刚醒过来,怎么能起来呢?”叶安担心地说。

“快,扶老爷我起来……”刘基说。

“老爷,郎中刚才说了,你需静养……”叶执拗地说。

“杭州一夜之间落入贼寇神之手,满城百姓生灵涂炭,老爷我如何……如何安心静养呀!”刘基痛心地说。

窗外飘来总管白景亮的声音:“如何不能安心静养呀?”

“是白大人。”叶安惊喜地说。

白景亮走进卧室,刘基想起身相迎,白景亮摆手阻止,说:“刘大人,且躺下,且躺下。”

叶安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前,白景亮在椅子上坐下。

刘基在叶安搀扶下勉强坐起身,说:“偶感不适,并无大恙,还劳白大前来探望。”

“刘大人为台州剿寇鞠躬尽瘁,我来探望理所当然。”白景亮说,“况且,我并非专为探望,我还带来了一服宽心之药……”

“白大人,是何宽心之药?”叶安急不可待地问。

白景亮说:“朝廷已命董抟霄大人渡江赴杭州剿贼寇,杭州不久既能克复。”

“嗯。”刘基说,“董大人深知用兵之法,平安丰(今安徽寿县)、濠州剿寇时,即建奇功。”

“是呀,”白景亮说,“此次朝廷是用对人了,刘大人尽可安心静养。”

“杭州陷落尚可收复,可樊大人逝而不能复生矣!”刘基痛惜地说。

“樊大人走的壮烈!”白景亮说,“樊大人一人直面贼寇,杀到剑阙刃,血流尽。其妻儿闻之,皆溺于西湖而殉城,满门忠烈!”

“唉,”刘基感伤地说,“国运多舛,屡折栋梁之臣!”

白景亮说:“贼寇入城时,数人劝其离城暂避,樊大人凛然回绝,跃马横枪,直迎贼寇!”

刘基感慨地说:“屈子云:‘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注:屈原《国殇》),此之谓樊大人乎?”

“泰大人、樊大人之谓也!”白景亮无限感慨地说。

苏晴儿已煎好了药汤,好端着走进了刘基卧室。

“药已煎好了?”白景亮问。

“刚煎好。”苏晴儿说。

白景亮转向刘基说:“刘大人,你吃药,我先回府中,改日再来探望。”

“不敢再劳白大人。”刘基说。

“近日总管府也无大事,刘大人只管安心调养。”白景亮安慰说。

“谢白大人。”刘基说。

白景亮起身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刘基欲起身相送,白景亮急忙阻拦说:“刘大人莫要下床,只管安心静养。”

“好吧,”刘基面露歉意,转身向床侧的叶安说,“叶安,代我送送白大人。”

“是。”叶安送白景亮离开。

处州万户府。凉亭下的石案上放着文牒,石抹宜孙坐于石案后,正在看刚刚送至的军情文牒。叶琛站于石案一侧。

“荒唐!”石抹宜孙猛拍石案,激愤地说,“想不到堂堂行省首府竟落入草寇之手!”

“杭州布防本就存在隐患,”叶琛说,“平章大人只于昱岭关设一道防线,一旦此道防线被突破,贼寇便可长驱直入,直抵杭州。杭州陷落看似偶然,其实必然。”

“平章大人自以为手中铁骑无人能敌,岂会把草寇放在眼中?”石抹宜孙放下手中的文牒说,“史书有云:兵骄者灭。(注:班固《汉书·魏相传》)即便其不染疾而逝,也早晚必败。”

叶琛说:“听说伯温先生在杭州时曾上平寇之策,未被其采纳。”

“平章大人一贯刚愎自负,不通谋略,拒纳雅言。”石抹宜孙说,“伯温先生只不过是一都事,平章大人岂能听进其言?”

“唉,”叶琛感叹,“谋虑不周,就这样轻易失了杭州城。”

“岂止是失了杭州城?”石抹宜孙气愤地说,“还失了一柱国之臣!”

“是呀,”叶琛说,“樊大人举家殉城,实在令人叹惋!”

传令军士快步走了过来。

“启禀大人,龙泉县城遭蕲黄匪寇围攻,龙泉县尹汪茂荃派人送来羽檄文书,请求大人速速发兵,以解龙泉之围。”传令军士递上文书。

石抹宜孙接过文书,看后,突然站起,气愤地说:“蕲黄贼寇太猖獗!先生,速去点齐三千人马,随我去解龙泉之围。”

“是,大人。”叶琛离开凉亭。

峰凝寒烟,红叶摇落。山道上,一队官军在快速行进。石抹宜孙、叶琛策马在队伍一侧疾驰……

龙泉城门处,烟火弥漫,杀声震天。城墙上搭着几十副云梯,香军士兵正顺着云梯向城上攀爬,城墙上石块、檑木倾泻而下……

石抹宜孙、叶琛正率领处州的兵马正在一处松林中行进,前面传来一阵喧嚣声。叶琛急忙勒住战马。

“大人你听。”叶琛指着前方说。

石抹宜孙勒住战马,听了听,说:“此处怎会有兵马喧嚣?”

“是呀。”叶琛迷惑不解,“我也感到奇怪,此处距龙泉尚有一段路程,不该听到兵马之声。”

“莫非贼寇知我来救龙泉,在此设伏?”石抹宜孙问。

“不可能,”叶琛摇了摇头说,“设伏惟恐被察觉,岂能如此喧嚣?”

喧嚣声越来越近。

“像是奔此林中而来。”石抹宜孙说。

“嗯。”叶琛点点头说,“前方情况不明,贸然前行恐有不测,不如让人马伏于此林中,相机行事。”

“也只有如此。”石抹宜孙转向身后的将士,大喊,“将士听令:就地隐藏,准备出击!”

军士迅速散开,各自隐藏起来。

一股香军士兵进入林中,一个个丢盔弃甲,面色狼狈……

石抹宜孙、叶琛躲在一棵粗大的枯松后,暗中观察。

“大人,你看——”叶琛指着前面香军说。

“这些贼寇不像是冲你我而来……”石抹宜孙说,“莫非是路过此地的贼寇?”

“也不像是路过的贼寇……”叶琛说,“军容不整,队列散乱,倒像是龙泉溃败的残兵。”

石抹宜孙说:“不管他是路过的贼寇,还是溃败的残兵,趁其不备,不妨先杀他个措手不及!”

叶琛点了点头说:“嗯!”

石抹宜孙突然跃起,挥起宝剑大喊:“将士听令:为我剿杀此股贼寇,杀——”

林中的官军纷纷从潜伏处跃出,呐喊着冲向香军。香军士兵看到突然冲杀过来的官军,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东闯西撞的,跌倒的,满地滚着爬着的,晕头转向撞在一起的……官军冲进香军阵中,一痛砍杀。山石后,两名香军举起长刀迎击官军,千户纵马赶到,左劈右砍,两名香军士兵倒在马下。古松前,一名香军士兵举刀想作抵抗,被官军一枪挑翻……

香军不再抵抗,纷纷丢下兵器,跪地乞降。

林中又恢复了平静。乞降的香军士兵成片地跪在地上,官军持枪站在一旁。石抹宜孙、叶琛走了过来。千户迎了上去,上前施礼:“启禀大人。”

“战果如何?”石抹宜孙问。

“回大人,”千户说,“此战毙寇百余人,俘获近六百余人。”

“哦。”石抹宜孙点了点头,问,“可曾审问过,此股贼寇来自何处?”

“已审问,”千户说,“此股贼寇系战败后从龙泉城下溃逃至此。”

“什么?战败后从龙泉溃逃至此……”叶琛疑惑不解地问,“如此说来,龙泉之围已解?”

“不错,”千户说,“龙泉城下之寇已被击溃。”

“这个汪茂荃,”石抹宜孙很不高兴,“他分明能破围城之寇,还乱发什么羽檄文书!”

“是呀,”叶琛也迷惑不解,“既然汪大人能独自破敌,为何还发羽檄文书,求解龙泉之围,羽檄文书岂能当作儿戏!”

“走,去龙泉县城,”石抹宜孙生气地说,“看他汪茂荃如何说!”

“嗯,救援调兵岂能儿戏。”叶琛说,“即便他守城有功,也要查问查问。

石抹宜孙怒气冲冲地来到龙泉县衙,走到大堂书案后坐下,叶琛、汪茂荃立于书案前。石抹宜孙看了一眼汪茂荃说:“汪大人,恭喜了……”

汪茂荃一脸懵懂地问:“万户大人,下官喜从何来?”

石抹宜孙余怒未消,说:“汪大人,你守城有功呀。”

“守城安民乃下官之职分,”汪茂荃恭恭敬敬地说,“谈不上功劳。”

“唉,怎能说谈不上功劳?”石抹宜孙略带嘲讽地说,“汪大人发羽檄求本官发兵解围,本官兵马未至,汪大人已破城下之敌,岂不是大功一件?”

汪茂荃恍然大悟,瞬间吓得满头冷汗,他战战兢兢地说:“大人明鉴,龙泉乃一小城,被贼寇团团围住,旦夕即破。下官无奈,才发出羽檄文书,求大人解救,并非发羽檄不慎。求大人明察。”

“噢,”石抹宜孙问,“既然如此,汪大人又如何在本官未到之前,大破城下之敌的?”

“下官守城尚且不能,又如何能破城下之敌?”汪茂荃说,“此非下官之功。”

石抹宜孙冷笑着问:“非你汪大人破敌,莫非有天兵相助?”

汪茂荃说:“确有一支神兵来助,虽非天兵,可异常神勇,一举击溃城下贼寇。”

“竟有此事?”石抹宜孙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汪茂荃说,“满城百姓皆有目睹。”

石抹宜孙看汪茂荃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瞎编乱造,就问:“你所说的这支神兵,是何处兵马?”

“并非官府之兵马,”汪茂荃说,“乃本县名士章溢所率之乡勇。”

“章溢?”叶琛一听说是章溢,十分惊喜。

“不错,正是此人。”汪茂荃说。

“章先生现在何处?”石抹宜孙问。

“击退贼寇之后,他就率乡勇返回了乡里。”汪茂荃说。

“汪大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石抹宜孙说,“章先生替你解了城下之围,总该延入城内,酬谢酬谢吧?”

“下官岂能不知作以酬谢?”汪茂荃说,“无奈那章先生婉言相拒,连城门也不肯迈入,再三挽留,唉,他还是头也不回,走了。”

“哦,”石抹宜孙深为叹服,说,“真义士也!”

汪茂荃说:“那章溢岂止一‘义’字,龙泉县内还盛传其‘代侄就戮’之事。”

“代侄就戮?”石抹宜孙问,“说说,是怎么回事?”

“两月前,蕲黄贼寇犯龙泉,窜入本县横溪村,章溢侄章存仁为贼所获……”汪茂荃把所知晓的细节一一讲述。

两个月前,在外云游的章溢听说天完的香军进犯龙泉,他匆匆结束云游,回到龙泉县八都镇横溪村章溢老宅。章溢走到宅院门前,惊讶地停下了脚步。透过院门,他看到院内凌乱不堪,他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门楣,确认是自家宅院,他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折断的栏杆、砸碎的花盆、掀翻的几凳、踏扁的箩筐……院内一片狼藉。章溢心里暗暗自语:家里遭何变故,为何这般景象?

厅堂内隐隐传来哭声,章溢走了过去。进入厅堂,章溢发现嫂嫂正低声哭泣。章溢走上前去施礼:“三溢见过嫂嫂。”

章溢嫂嫂抬头看了看章溢,擦了擦眼泪,啜泣着说:“三溢弟,你……你……可回来了……”

“嫂嫂为何哭泣?”章溢问,“家中遭何变故,为何这般狼藉?”

“昨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贼寇,进院就是一番劫掠。”章溢嫂嫂说,“好好的一个家,转眼……转眼就成了这般景象……”

“一股贼寇?”章溢问,“哪里来的贼寇?”

“听说……是那蕲黄匪寇……”章溢嫂嫂说。

“哦。”章溢安慰嫂嫂说,“些须财物算得什么,掠去就掠去吧,只要家人平安就好。”

章溢嫂嫂放声大哭:“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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