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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骂辕门激官军出战 审逃兵知粮草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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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秋风舞动着战旗,呼啦啦作响。帅旗下,方国珍手握着马鞭,凝视远方,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一身铠甲浴着晨晖,熠熠生光。背后,义军阵容齐整,枪戟如林。

义军的对面,却空无一人,只有秋风吹动着野草,瑟瑟抖动。

方国珍在阵前等得有些着急。身旁的丘楠、方国瑛、方国珉也不停地向官军营寨眺望,前方仍空无一人。

方国珍问:“刘伯温为何迟迟不肯出战?”

方国瑛说:“定是那刘伯温昨日受挫,今日不敢出战了。”

众人大笑:“哈哈哈……”

一匹快马飞驰而至,探使飞身下马禀报:“启禀主帅,官军辕门紧闭,辕门上高挂免战牌。”

“哦,还真让四将军说对了,”方国珍大笑,“刘伯温真的吓破了胆,不敢出战了。哈哈哈……”

“主帅,”丘楠说,“趁官军士气受挫,我义军乘势而击,必获全胜,可命人马前去挑战,激那刘伯温前来应战。”

“嗯,丘先生之言正合我意。”方国珍转向身后大喊,“五将军——”

“在!”方国珉驱马跨前两步答道。

“本帅命你前往官军营前骂阵,逼刘伯温前来应战。”方国珍说。

“遵命。”方国珉转向身后士兵,高喊,“弟兄们,随我前去骂阵,走!”

方国珉一踹脚蹬,战马飞驰而去,身后一队义军士兵跑步跟随。

官军营寨,辕门紧闭。辕门上,高挂一木牌,上书“免战”二字。辕门内,只有两队军士,各站一侧值守。

辕门外,义军士兵正列队叫骂:“刘伯温,出来,有胆子就出来拼个高低……闭门不出,草包呀,出来决一死战……有胆子就出来,战场上见个高下,别作缩头乌龟……”

刘伯温坐在帐\/内的书案前,正专心看书。陈子豪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陈子豪上前施礼。

“子豪,何事?”刘伯温问,头也抬,依旧看书。

“方寇……方寇正在辕门前列队叫骂!”陈子豪说。

“我已知晓,且让他骂去。”刘伯温淡然地说。

“大人,”陈子豪说,“你是未听到,方寇骂得……骂得太难听了。”

刘伯温目光稍稍离开书,看了看陈子豪说:“骂,又能怎样,你嫌难听,不听好了。”

“将士皆忍无可忍,只等着大人下令出战呢!”陈子豪说。

“将士忍无可忍?”刘伯温面色严峻地说,“我看是你子豪不能忍吧?今日休战,莫再多言!”

“大人……”陈子豪还想争辩,刘伯温打断了他,说:“传我军令:紧守寨门,不得出战。听不得方寇叫骂者,可蒙头充耳,不得再来帅帐打扰!”

陈子豪欲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

刘伯温严厉地说:“子豪,还不快去传令!”

“子豪遵命!”陈子豪无奈地离开。

辕门外,义军士兵队形已散,叫骂声也渐渐弱了。官军营门仍然紧闭,营寨内无任何动静。方国珉在辕门前来回踱步,抬眼看了看辕门上的“免战”二字,急得满头大汗。一名义军头领快步走到方国珉身边,说:“将军,弟兄们已骂了半天了,官军营寨内一点反应也没有呀。”

方国珉停下脚步,指辕门说:“骂,给我大声骂,我看刘伯温有没有反应。”

头领迟疑了一下。

“还愣什么,给我骂,大声骂!”方国珉说。

“是,是!”头领转向身后的士兵,大声说,“都提起精神来,给我骂,大声骂!”

义军士兵提高了嗓门,大骂:“刘伯温,别作缩头乌龟……出来,出来决一死战……”

方国珍迟迟没有等来官军决战,面色有些焦虑。

“五将军已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官军出营?”方国珍问。

“主帅莫急,”丘楠说,“刘伯温忍不得辱骂,定会出战。”

官军营寨。辕门外,义军士兵已无队形,有的坐,有的蹲,有的站……两名士兵在夺一只水囊,夺到手的士兵一阵仰头痛饮,又被另一士兵夺去。方国珉站在马前,焦急地看着官军的辕门,辕门上,“免战”二字格外醒目。一名头领手拎水囊,走了过来。

“将军,你喝点水。”头领说。

方国珉接过水囊,喝了两口,又递给了头领。

“看这情形,官军今日是不会出战了。”头领说。

“官军不出战,就继续骂。”方国珉指着辕门说,“骂,给我大声骂,直到把刘伯温给我骂出来。”

义军士兵一个个嗓音沙哑地骂:“刘伯温,快出来应战……有胆子,你就出来……”

日影转移,辕门木柱的影子慢慢缩短,又慢慢拉长……

方国珍率义军主力仍在等待刘伯温出来应战,可等了半天,还不见官军的踪影。方国珍抬头看了看天,日已过午。

“看来刘伯温今日不会出战了。”方国珍说。

“此时还不出营,刘伯温今日不会再出战了。”丘楠说。

“这刘伯温,也太不禁打。”方国瑛说,“昨日一战,就吓得不敢出来,害得我大军白等了大半天。”

“昨日之战,刘伯温虽受挫,然并未惨败,更未伤及其元气。”丘楠说,“按理说,不该如此。”

“那他今日为何闭门不出呢?”方国珍问。

“依我看,刘伯温也就懦夫一个,”方国瑛说,“无计可施时,他也只能缩头自守。”

“呵呵,”方国珍微微一笑说,“从刘伯温今日之举来看,四将军之评,不为过也。”

“刘伯温既不肯出兵,再等也无益,”丘楠说,“不如撤回营寨,早做休整,以待明日之战。”

“嗯,也只能如此。”方国珍转向身旁的传令军士说,“传我军令:大军撤回营寨!”

“是。”传令士兵答道。

义军主力浩浩荡荡撤回营寨。

夕阳西沉,余辉洒满山下营寨,四周山野榛榛莽莽……

第二天,义军又早早地在山下空旷处摆开阵势。长刀手、枪戟手、弓弩手……各成方阵,列队整齐。方军珍立马于阵前,洋洋自得地望着远方,可对面仍未见一名官军,他不免又有几分失落。

一匹战马飞驰而来,探使上前禀报:“启禀主帅,今日官军仍紧闭寨门!”

“什么?”方国珍问,“官军今日仍紧闭寨门?”

“哈哈哈,”方国瑛大笑,“好个刘伯温,一战就吓得软如烂泥。”

“哈哈哈……”众将一齐大笑。

“五将军——”方国珍大喊。

“在!”方国珉答道。

“本帅命你前往官军营寨,继续挑战!”方国珍说。

“遵命!”方国珉转向身后的士兵高喊,“走,随我前往官军营前挑战!”

方国珉跃马向前,义军士兵在后面紧紧跟随。

官军营寨,营门紧闭,门上高悬“免战”木牌。

刘伯温坐在帅帐的书案前,专心看书。陈子豪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陈子豪上前施礼。

“方寇又来挑战了?”刘伯温问,眼睛仍盯着书。

“正是。”陈子豪说。

“我已知晓,你且回吧。”刘伯温说罢,继续看书。

“大人,”陈子豪迟疑地说,“方寇骂得……更凶了。”

“且让他骂去。”刘伯温目光始终未离开手中的书。

“大人……”

陈子豪还想再说,可刘伯温不再理会,陈子豪无奈地离开帅帐。

官军营寨门外,义军士兵列队叫骂:“刘伯温,闭门不出,装草包……刘伯温,出来拼个高低,……有胆子就出来,战场上一决高下……”

义军阵前,方国珍焦急地望着远方,不时抬头看看太阳……

官军营寨门前,义军士兵有的蹲,有的坐,有的躺……三三两两,横七竖八,半天一句叫骂,有气无力……

太阳转移了位置,辕门木柱的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

方国珍未等到官军前来应战,只好令义军将士退回营寨。

山野,夕阳又渐渐隐入群峦之间,余辉洒满山下营寨……

处州。石抹宜孙、叶琛在城墙上巡查。

“伯温先生与方寇对峙几日了?”石抹宜孙问。

“已对峙三日了。”叶琛说。

“将方国珍阻截,却不主动出击,只是闭门对峙。”石抹宜孙问,“伯温先生这用的是何套路呀?”

“呵呵。”叶琛笑笑说,“伯温先生用兵如行棋,布局时看似平淡无奇,惟到残局,方见其步步杀机。”

“我看,伯温先生现在走的是一步险棋。”石抹宜孙说,“他以三千人马布于青石垭,阻截方国珍,若遭背后方明善偷袭,山道打通,方国珍可就进退自如。进可出击,与伯温先生一决高下;退可直下椒江,回归海岛。伯温先生对其再也无可奈何矣!”

“我倒未觉得是一步险棋。”叶琛说,“伯温先生既然敢把一孤子布于青石垭,他定有把其做成活眼的招数。”

“呵呵。”石抹宜孙笑着说,“还是先生更了解伯温先生,不仅知其行棋,更知其用兵。”

“伯温先生行棋招数,我能知其一二,年少时我二人常在一起对弈。”叶琛说,“可伯温先生用兵之法,变幻无常,我倒不敢说知之。”

“嗯,”石抹宜抹说,“你我且在这里静观,看伯温先生,如何将这局棋做活。”

义军营寨。帅帐内,方国珍坐于书案后,丘楠及坐将军坐于两侧。一连三天,方国珍率义军出战,都是无功而返,连半个官军也没见到,方国珍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已经三日了,”方国珍说,“刘伯温闭门不出,既不撤兵,也不应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能有什么?”方国瑛说,“一定是前日之战,刘伯温被打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战,只好闭门不出。”

“四将军说的有理,”方国珉说,“刘伯温惯用诡计,两军相对,真刀真枪地对决,他无计可施,只能闭门不出。”

“主帅,”方国瑛说,“不如趁其一时举足无措,命大军猛攻其营寨,或许能一举全胜!”

方国珍看了看丘楠,问:“丘楠先生,你看如何呢?”

“刘伯温久经沙场,非一战所能挫败……”丘楠边思索边说,“他多日闭门不出,定是要耍什么手段……”

“嗯,”方国珍问,“他会耍什么手段呢?”

“什么手段……”丘楠思索了片刻,说“一时……倒还没看出来。”

众人陷入沉默。帐外隐隐传来一阵喧哗。

“帐外因何喧哗?”方国珍问。

侍卫进来禀报:“启禀主帅,几名士兵擅离营寨,被头领捉住,正在训斥。”

“擅离营寨?”方国珍脸上现出一丝不怿,厉声说,“把他们带进帐来。”

“是。”

侍卫走出帐外,片刻,押三名义军士兵及头领进来。三名士兵跪在案前,哆哆嗦嗦地说:“主帅饶命,主帅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饶你性命可以,”方国珍说,“须如实交待,你等因何擅离营寨。”

“小的如实交待,如实交待……”其中一名士兵说,“这几日营中三餐都是定量供给,小的饭量大,吃不饱,就约两位弟兄,偷偷出营,想打些野味充饥,不想刚出营就被头领发现。”

“吃不饱?”方国珍很是生气,说,“我义军正与官军交战,岂能让兵士空腹出战!(转向侍卫)来人——”

“在!”侍卫答道。

“速把伙头军头领给我带进帐来!”方国珍说。

“是!”

片刻,侍卫押着伙头军头领走进帐内。

方国珍看了看跪在案前的头领,勃然大怒,他猛拍桌案,喝道:“好大胆子,两军交战之时,你竟敢克扣军粮!”

“克扣军粮?”伙头军头领急忙辩解,“主帅……冤枉呀……主帅,小的再大的胆,也不敢克扣军粮呀!”

“还敢狡辩,人证在此!”方国珍厉声喝斥,“这几日,你三餐只是定量供给,令许多弟兄吃不饱,可有此事?”

“三餐定量供给倒是实情,”伙头军头领说,“可小的未敢将半粒军粮纳入私囊。”

“说得轻巧,”方国珍说,“你既未敢纳入私囊,为何不让弟兄尽饱尽食,偏要于三餐中克扣?”

“小的岂不愿意让军中弟兄尽饱尽食?”伙头军头领说,“定量供给,这也是无奈之举呀。”

“无奈之举?”方国珍问,“你此话何意?”

“回主帅,”伙头军头领说,“军中已半月未新进粮草了,若不定量供给,三日后军中就断炊了。”

“什么?”方国珍大吃一惊,问,“三日后,军中就断炊了?”

“也许……”伙头军头领犹犹豫豫地说,“也许……能再延续几日,可……可也撑不太久。”

“哦,”方国珍摆了摆手说,“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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