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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郑万户出山守武昌 怯薛丹纵马抢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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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门外,逃难的百姓源源不断的通向城门,挑担的汉子、柱着拐杖的老人、坐在箩筐或背篓里的孩子,寒风裹着呼喊和孩子凄厉的哭声……

城门口,守门军士在逐个搜查。

城门楼上,湖广行省平章政事星吉带着郎中、都事等人,正眺望那条长长的逃难队伍。

星吉说:“百姓避入城里,夜里要多多巡查,无亲可投之人,要予以施助,勿令百姓有冻馁之忧。”

“是,大人。”郎中、都事说。

星吉说:“贼寇逆江而上,必犯我武昌,现在急需一将来镇守城池,行省之内何人能担此任呀?”

都事上前一步,拱手说:“回平章大人,下官所知一人,可担此任。”

“哦,”星吉问,“何人?”

都事说:“郑万户!”

“郑万户?”星吉问。

“正是,”都事说,“守城之任交付此人,确保万无一失。不过几年前,他因谏阻威顺王于百姓田中狩猎,被罢官。”

“哦……”星吉问,“他现居何处?”

都事说:“他现在闲居于城外一梅园内。”

“嗯。”星吉说,“都事明日随我前去拜访,邀其出山。”

“下官遵命。”都事说。

武昌城外。一片梅园,园内虬枝纵横,繁花似雪。花枝掩映下,有几间草屋,门上有一匾额,上书“郑府”。树下,郑万户正在习武,虽已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一身素装,长枪在手,左劈右刺,上下翻飞,扬起落英随之飘舞……

“好,好,好武艺!”远处传来一阵喝彩声。

郑万户收住架势,回身一看,只见林中小径站着一人。

“平章大人!”郑万户大惊,他把枪交给家僮来顺,急忙上前施礼说,“不知平章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星吉急忙还礼说:“郑大人客气。都说郑大人勇武冠于湖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平章大人见笑。”郑万户说,“唉,老了,不比当年了,闲居无趣,每日晨起,舒活舒活筋骨而已。平章大人,请到寒舍一坐。”

“请。”星吉说。

二人来到草屋内,落坐。家僮来顺上茶。郑万户摆了摆手,来顺退下。

星吉说:“郑大人归隐于此,可曾留意外边消息?”

“略知一些。”郑万户说。

“近日我湖广妖寇甚是猖獗,”星吉说,“贼首据蕲水为都,僭称皇帝,今又驱重兵逆江而上,江北已陷数城。”

郑万户面色凝重,说:“我听说安陆府已被贼寇攻陷,知府丑闾殉城,甚是惨烈。”

“是呀,”星吉说,“汉阳、安陆已陷,贼寇必犯我武昌,城内已是人心惶惶。……想必郑大人已知我来意。”

“噢……”郑万户点点头。

星吉说:“当初太平之时,对郑大人是弃而不用,今日事情危急前来延请,郑大人该不会推辞吧?”

“国之有难,人皆分忧。”郑万户说,“我郑某岂能因进退得失而置大义于不顾?”

“郑大人果然襟怀坦荡!”星吉称赞道,“好,我就把武昌守城之任托付与你,望不负命!”

郑万户站起身,拱手施礼说:“郑某当效死以扞城池。”

巡防千户所。营帐内,方国珍、刘仁本正坐在一桌案旁饮酒。方国瑛、方国珉闯了进来。

“国瑛、国珉,你二人来的正好,”方国珍说,“来陪我和先生喝两杯。”

方国瑛、方国珉看了看方国珍,仍静静地站在那里。

“唉,”方国瑛叹息说,“这酒喝着有什么劲!”

刘仁本笑了笑说:“四将军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呀。”

“四弟,有何事?”方国珍,“你尽管说。”

“三哥……”方国瑛看看方国珍,欲言又止。

“四弟,”方国珍说,“但说不妨。”

“三哥,”方国瑛说,“你可听说徐寿辉已攻取汉阳,又夺得安陆?”

“听说了。”方国珍说。

方国瑛说:“如今他又兵临武昌城下,眼看着根基日益牢固,大业即将成功。我们何不乘朝廷疲敝之时,夺下几座城池,也创下自己的基业。”

方国珍面色阴沉,斥责说:“胡言乱语!”

“我怎么是胡言乱语?”方国瑛说,“我们起兵最早,可至今无立足之地。若能像徐寿辉一样,创下自己的基业,不比做这个千户、百户强?”

方国珍大怒,喝道:“还在胡说,我看你是刚吃了几顿饱饭撑糊涂了。”

“四将军,”刘仁本起身,走了过来劝道,“主帅自有韬略,你只管练好营中兵马,不必再多言。”

方国瑛还想再说什么,刘仁本摆了摆手。方国瑛、方国珉无奈地离开。

方国珍忿忿地说:“徐寿辉只不过一贩夫,能成何气候!”

刘仁本说:“四将军也是为我义军大计着想,主帅不必动怒。”

方国珍怒气冲冲地说:“只图眼前之利,不谋深远,如何能成大事!”

“主帅所言极是。”刘仁本说,“不过现如今朝廷正忙着对付徐寿辉,我们何不趁机招募些人马,以防日后之变故。”

“嗯,先生之言有理。”方国珍点头说,“现成的粮草、军服,多些人马,就多了一份本钱。此事就有劳先生了。”

“遵命。”刘仁本说。

方国珍说:“此事只可悄悄行事,不可声张。”

刘仁本说:“仁本会相机行事。”

武昌城。街道上,湖广行省平章政事星吉骑在马上信步而行,几名军士在后面跟随。街上的行人、商贩不时向星吉行礼,打招呼,星吉一一拱手还礼。

十字街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行人、商贾纷纷避向两边。一位老翁背着个包袱,拉着女儿在街上奔跑,后边两匹快马在紧紧追赶。老翁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女儿转身去扶他。

“别管我,快……快跑!”老翁大喊。

女儿撇下老翁,转身就就跑。刚跑了两步,一个绳索抛了过来,套在了她身上,绳索一拉,把她拉上了马背。两匹马调转马头,扬长而去。女儿在马背上挣扎着,哭喊着。

“爹爹,爹爹……救我……”女儿声嘶力竭地呼喊。

“强盗,强盗呀……”老翁趴在地上,捶胸哭喊,“老天爷,这是什么世道呀……”

行人围上来,扶起老翁,刚才的情景让众人都忿忿不平。

一位挑担男子说:“光天化日下抢人,这还有王法吗?”

众行人纷纷说:“是呀,是呀,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人群中一位儒生说,“官府哪里敢管,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挑担男子问:“什么人,连官府也不敢管?”

儒生说:“他们是怯薛丹(注:元朝蒙古贵族宿卫亲兵)。”

挑担男子没听明白,迷惑地问:“什么……什么丹?”

“怯薛丹。”儒生说,“就是威顺王府的宿卫亲兵,官府敢管吗?”

众行人一阵议论:“怪不得这么霸道……王府的人就能光天化日下抢人?……唉,忍了吧……”

众人虽然同情老翁,可谁也没有办法来帮助老翁。

清脆的銮铃声从远处传来,星吉骑马向这边走来。

“老人家,你女儿有救了。”儒生欣喜地指星吉说,“你看,平章大人来了。”

老翁问:“平章大人?”

“是呀。”儒生说,“平章大人可是个正直的官,只有他才能为你做主。”

“对,对。”众人纷纷说,“快去求平章大人。”

老翁向儒生作揖说:“谢谢先生指点……谢谢先生指点……”

众人说:“快去吧……快去吧。”

老翁跑到星吉马前跪倒叩首,大声哭喊:“大人,有冤呀,有冤呀……小民有冤呀,大人……”

星吉勒住马,向军士说:“快快扶老者起来。”

军士上前,搀扶起老翁。

星吉问:“老人家,你有何冤情,慢慢说来。”

老翁声泪俱下地说:“我父女二人本在乡下,以种地为生。半月前,乡下闹匪患,我父女二人就逃到城里避难,谁曾想今天撞上了王爷府的……什么丹……”

挑担男子说:“怯薛丹。”

“对,怯薛丹,”老翁说,“他们看我女儿几分姿色,就不由分说,生抢了去……大人,求你救救我女儿。”

“王府的亲兵?”星吉问,“你……你能确认他们是王府的亲兵?”

“我……”老翁一时无言。

人群中有一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他们就是王府的人,”中年男子说,“虽然他们换了装扮,小的还是能认出,小的常去王府送青菜,见到过他们。”

众人也纷纷说:“是呀,是呀,就是王府的人,我们都亲眼所见。”

“大人,你一定给小民做主呀,没了女儿我……我也不活了!”老翁说完,欲往街边石墩上撞。军士紧紧拉住。

“天下还有这等事!”星吉愤怒地说,“老人家,你不要着急,本官这就为你去讨回女儿!”

老翁连连作揖,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军士,”星吉高喊,“随我去威顺王府!”

“是。”众军士答道。

星吉带军士向王府走去。

威顺王府,朱门紧闭。门前立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大门两侧各有两名宿卫亲兵守卫。星吉来到威顺王府门前,下了马,一名随行军士走上前去。

“行省平章大人前来拜访威顺王。”随行军士通禀,并递上牌符。

王府宿卫亲兵查验了一番,转身欲开门,王府的管家开启侧门,从里面快步跑了出来。

管家上前拱手,说:“小的拜见平章大人。”

星吉问:“王爷可在府中?”

管家问:平章大人要见我家王爷?

“正是。”星吉说,“烦请管家为我通禀。”

“大人请稍等,”管家说,“小的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管家进了王府,却把王府的侧门又关上了。

随行军士很是生气,欲上前质问,星吉摆了摆手。

“他只是一下人。”星吉说,“且在门外等一等。”

威顺王府客厅内,威顺王宽彻不花与湖广行省左丞珂颂正在聊天。

“王爷,”珂颂说:“最近我湖广这潭水可不太平静啊。”

“是啊,”威顺王说,“蕲黄妖寇四处作乱,近日陷我几座城池。”

“王爷我说的可不是蕲黄妖寇,”珂颂笑笑说,“几个妖寇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细波微澜,真正可怕的是水下的暗流漩涡。”

“哦?”威顺王吃惊地问,“我湖广还有股暗流漩涡?”

“不错。”珂颂说,“王爷,你可听说,被你赶走的那个郑万户又得以起复委用?”

“本王还不知,”威顺王问,“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还有何人?”珂颂说,“在这湖广行省,何人行事敢不先向王爷您通禀通禀,惟有他星吉才敢如此擅作妄为。”

“星吉……”威顺王脸上掠过一丝不怿,问:“星吉急着起用那老东西做什么?”

“王爷,这你还不明白?”珂颂说,“启用了郑万户,这湖广行省,上上下下可都是他星吉的人,他星吉在湖广行省可就是呼风来风,唤雨来雨了。”

威顺王变了脸色,说:“这星吉实在可恶!”

管家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平章大人前来拜望。”管家禀报。

“嘿,这星吉还真不禁念叨。”珂颂说,“刚说到他,他就来了。”

“不见。”威顺王大怒,说,“告诉星吉,就说本王不在府中。”

“王爷息怒,”珂颂说,“怎能不见呢?要见,要见,好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嗯……好吧。”威顺王沉吟片刻,说,“打开侧门,让他进来。”

“是,王爷。”管家从客厅退了出来。

星吉在威顺王府门前,等得焦急。管家慢慢腾腾地从府里走了出来,来到王府门前,打开左侧小门。

“平章大人,”管家说:“我家王爷在客厅恭候,请——”

管家把手一抬,指向左边侧门。

星吉看了看管家,怒不可遏,说:“本官乃朝廷大臣,受天子之命,岂能从侧门进入?”

“此乃王府,不比别处,”管家傲慢地说,“行省官员到此,只开启侧门。”

“大胆!”随行军士说,“平章大人面前,你也敢这般无礼!快把正门打开。”

“跟他啰嗦什么,”星吉说,“军士们,给我打,看他开还是不开。”

众军士按倒管家一顿痛打,管家被打得鼻青脸肿。

“哎哟……哎哟……”管家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开正门呀。”

“那就快去告诉你家王爷,”星吉说,“我星吉前来拜访,让他把正门打开。”

“是,是……”管家手遮着脸说,“小人这就去禀告王爷,哎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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