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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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王秋梅的担心,两兄弟去了外面聊。
因为昨晚的争吵,他们出职工院的路上,好几个碰到的人一看到程亮就跟身边的人嘀咕起来,等他看过去,又欲盖弥彰地低下头,好像生怕他不知道他们在聊他。
其实这都算好的,早上他出了趟门,碰到的大爷大妈表现更过,有一脸不赞同地盯着他的,还有直接到他面前给崔麻子打抱不平的。
程亮并不在乎。
他确实是在崔麻子找上他后,才知道倒腾旧收音机能挣钱,开始做这个生意的。
但这世上没人规定崔麻子做了这个生意,别人就不能做,去第四百货商店外面看看,多少卖收音机的,是在看到他跟程蔓卖收音机挣钱后才入行的?
要是崔麻子对他很好,他这么做还能说是不地道,可他们之间不但没什么情分,崔麻子还忽悠他免费帮忙修收音机。
对方先坑的他,他为什么要顾忌着顾忌那?
更何况他们虽然倒腾起了收音机,却没跟崔麻子正面交过手,也没有抢过他的生意。
崔麻子没挣到钱,根本原因其实是舍不得钱。
程亮也是暑假后才知道,六月份崔麻子跟他谈掰后,带着收音机又去了修理铺,但修理铺的师傅不肯修,他考虑了一段时间,私底下找了在修理铺的师傅,跟对方商量按件给钱。
修理铺的师傅上班拿的是死工资,有零活找上门自然愿意,于是两人开始合作。
只是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收音机,问题都不会小,程亮修得快是因为他技术好,虽然他学修收音机是机缘巧合,但他有天分,也爱钻研,什么疑难问题都愿意去研究。
崔麻子找的那个师傅却不然,他虽然在修理铺干了很多年,但只想拿死工资,从未往深了钻研,只要是他不会修的,他都说坏得没法修,复杂的问题则看他心情,好的时候接一单,不好的时候就说修不好。
长年累月下来,他的修理技术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化严重,只会修些小问题。
崔麻子初期给对方六台收音机,以为一星期内能拿回来,结果到时间一问,对方才修了两台。
崔麻子一听就说对方速度也太慢了,之前程亮一天时间不到就修好了四台收音机,结果他一星期才修好两台。
对方是老师傅,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就跟他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两人就闹掰了。
崔麻子只好卖掉这两台收音机,继续找人修。
这次找到的人修理技术比前一个好点,七八天时间把四台收音机给修好了。只是非常凑巧的,四台收音机其中的一台,被这人的一个朋友花了一十多买回去。
对方去朋友家里时偶然看到这台收音机,觉得眼熟,在征得朋友同意后检查了一下,确定是自己修过的那台。
于是他知道了崔麻子找他修收音机,根本不是为了送亲戚朋友,而是为了卖掉挣钱,且一台一手收音机售价一十多,崔麻子给他的修理费才两块五。
在崔麻子又找上他时,他把这话给挑明了,要求涨钱。崔麻子虽然肉疼,但为了继续挣钱,同意给他涨到每台四块。
对方当时同意了,但转过背又觉得自己亏了,一台收音机售价一十多,少说能挣十五六,才给他四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于是崔麻子上门拿收音机时,对方再次要求涨价。
两人吵着吵着又闹掰了。
崔麻子只好继续找修理师傅,可修理技术好的师傅谁没有脾气,又有谁是真的蠢到他说什么信什么?基本上合作两次,就知道他找他们修收音机是为什么了,于是问题又回到钱上,导致再次争吵,再次闹掰。
而崔麻子找过的那些修理师傅,基本都在跟他闹掰后,开始倒腾收音机。
所以八月份突然冒出这么多卖收音机的,其实并不只是因为程蔓他们生意红火,还有崔麻子在不停扑腾。
崔麻子扑腾了两个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跟人吵架,闹掰,找新的合伙人,自然挣不了多少钱。
但崔麻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为人处世有问题,还觉得都是那些人对不起他,没少在喝酒时跟狐朋狗友抱怨。
而他这两个月的经历,也是他那些狐朋狗友传出来的。
话说回来,崔麻子这两个月挣得再少,几百块还是有的,所以他之前一直很得意,觉得自己发达了,走路都带风。
但等他知道程亮挣了一套房,还不是职工院这种小单间,而是独门独栋的洋楼,或者三室两厅的楼房,他心里不平衡了。
换句话说,崔麻子昨晚那么生气,其实不单是因为程亮学他倒腾收音机,更主要的原因,其实是程亮靠这个挣到的钱比他多得多。
也因此,程亮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崔麻子感到愧疚。
他也不觉得这些人指责他,是真觉得他对不起崔麻子,至于各自有什么小心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迎着这些视线,程亮和程进走出职工院,往大街反方向走去,在人少的地方站定。
停下后,程亮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找程进要了根烟。
下乡知青没有烟票,抽的基本都是旱烟,或者买烟丝自己卷,程亮抽不惯,就没学过。回城后有烟票了,可他没瘾,看最便宜的烟都要八分,稍微好点的一包一毛多就歇了心思。
但有些时候还是要抽一根的,烟味刺激能让脑袋变得更清醒,也能缓解紧张感。
他现在就挺紧张,毕竟没谈好,以后兄弟都不好做。
程亮吸了两口烟,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向程进,开口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程进抽烟的动作一顿,快速摇头:“没有。”
程亮笑了声,说道:“真没有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这么想,说没有,实际上就是有。”说到这他话音一转,“不过我相信你之前不怪我。”
“亮子……”程进开口,却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渐渐消失于喉咙间。
“你跟大嫂吵架,是因为这件事吧?”
这次程进没有否认,低下头道:“是。”
“这个时间点……”程亮眯起眼睛,片刻后侧过头,“你之前没跟她提过我跟蔓蔓合作的事?”
“……没有。”
“怕她闹?”
程进顿住,半响说道:“是我不好。”
“你哪里不好了?”程亮反问,不等他回答便道,“对,你确实有不好的地方,你耐心不够,怕争吵,总想着息事宁人,纵着她一点点养大了心。”
最后一句有点刺人,程进略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程亮却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一遍是媳妇孩子,一边是父母兄弟,都是亲人,怎么选?不好选啊。”
“亮子,你……”程进声音干涩,“是不是怨我?”
“怨?没有,”程亮笑着摇头,“我也没有怨大嫂,只是说实话,到了今天,我很难把她当成亲人。事实上,我们也不是亲人,最多算是亲戚,现在爸妈活着,我跟她才总是能见面。等爸妈去世,我们一年也不一定能见几次。”
其实这话适用于程亮和程进之间,兄弟姐妹嘛都是这样的,小时候关系再和睦,长着长着也就散了。
只是顾忌着兄弟情,程亮没把话说得太明白。
但这已经够了,程进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低着头吸烟。
程亮自己也一样,说完这些后就开始吞云吐雾,一支烟烧到尽头烫到手,他才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才摩挲着夹烟的手指说:“我跟蔓蔓合伙做生意的事,是故意瞒着你的,并不是因为没时间。”
程进手里的烟也烧完了,但他被程亮的话吸引没注意到,直到灼烧感传来,才匆忙扔掉烟问:“为什么?”
“因为怕大嫂闹。”
程亮说着没忍住笑了声,程进则一脸愕然,像是没想到这个答案。
可真的没想到吗?
程进低头思索,却发现自己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而程亮已经继续说起来:“大嫂那个人,要是知道我跟蔓蔓合伙做生意不带你,肯定会闹,但收音机这个生意只能偷偷做,一旦闹开,别人知道这个能挣钱,肯定会跟着学,就像我学麻子叔一样,人一多,这生意也就挣不了钱了。”
程进又想抽烟了,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倒出一根,再划开火柴点燃,吸了口才说:“如果你不想我告诉她,可以提前说。”
“说了你就不会告诉大嫂吗?”程亮反问,然后摇头,“你做不到的,你们是夫妻,朝夕相处,心里藏着事,你总有露马脚的时候。而且我怎么跟你说?难道直接告诉你,我信不过你媳妇,你别告诉她这件事?真这样你会怎么想我?”
程亮一连串的问题,砸得程进哑口无言。
看着程进这样,程亮心里并不好受,但有些话该说还的说,他也伸手要了根烟,划了根火柴,手挡住风点燃。
吸了两口烟后,他渐渐冷静下来,问道:“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考虑过跟你一起合伙吗?”
程进抬头,神色有些疑惑问:“因为我没做过生意?”
“谁天生就会做生意?跟蔓蔓合作前,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做生意。”当然他很幸运,找了个很会做生意的伙伴,暑假挣了一大笔钱。
否则换个人,他就算能挣钱,但挣的估计比崔麻子躲不了多少。
程亮继续说道:“在我决定找人合伙做生意时,你和蔓蔓在我心里是一样重的,对我来说,你们两个我找谁都可以,甚至我们还能三兄妹合伙。”
程进有些愣怔:“那你怎么……”
程亮转头,看着程进说道:“我是在大嫂跟平洲之间,选择了后者。”
程进张着嘴巴,像是惊讶,又似乎没那么惊讶。
他没有开口问为什么,但程亮主动说了自己的想法:“平洲这个人外冷内热,他喜欢蔓蔓,就真心实意把
咱们当亲戚,跟蔓蔓合作,我不用担心他变卦,甚至背后捅刀。但大嫂不行,她小心思太多,跟你合作,投入多了她有意见,分成少了她还是会有意见。听到这里,你可能会说事情没有发生,她不一定会这样。”
程进道:“我……我没想这么说。”
“嗯,”程亮随口附和,说道,“总之,大嫂这个人,我是不相信的,她的心太大了,跟你合作,很容易发生变故。但跟蔓蔓合作,我不用担心这些,你还不知道我跟蔓蔓合作的条件吧?”
程亮没有说过,程进自然是不知道的,便摇了摇头。
“我跟蔓蔓合作,投入是五五分,利润是三七分,她三我七,这样的投入分成比例,是她主动提的,因为她说做旧收音机生意,我出力更多。”
程亮眯起眼睛继续说:“事实也的确这样,暑假两个月,我每天要修十几个小时的收音机,但是修的过程中,我不会觉得这场合作中蔓蔓过得很轻松,不应该分那么多钱。蔓蔓也有优势,她眼光长远,很会卖东西,平洲休息的时候也会跟我们一起去收旧收音机,等到分钱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觉得给我的分成高了。”
说完这些话,程亮没再开口,只沉默地看着程进。
虽然他没说话,但程进却觉得他说了,他在问:“你觉得大嫂能做到这样吗?”
程进很想点头,但这个头他点不下来。
他知道,罗文欣做不到这样。
程亮每天修十几个小时收音机,她会觉得理所应当,他们分利润的三成,她会觉得太少了。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漫长的沉默过后,程亮再次踩灭烟蒂,开口说道:“大哥,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挑拨你跟大嫂之间的关系,你跟她怎么样,我也并不是很在乎,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大哥,我也能理解你的难处,但只要有大嫂在,我肯定不会跟你合伙做生意,必要的时候,我也会隐瞒你一些事,希望你能理解我。”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程进还能说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兄弟总是要做下去的,而且这事也不能全怪程亮,是罗文欣先没当好大嫂,也是他没能做好大哥。
程进苦笑着说:“我理解。”
把话说开,这桩事在程亮心里就算了了,过了会他问:“你回不回去?”
程进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行,你早点回来。”
程亮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但走了没几步就被叫住:“那个……你们合伙做生意这件事,爸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亮脚步顿住,几秒后转身说道:“是我请他们帮忙瞒着你的。”
虽然程亮没有明确回答,但答案已经藏在他的话里,程进听后并不觉得意外。在得知程亮和程蔓合伙做生意后,他心里总觉得有点怪异,但又想不出怪异的地方在哪,又或者说是他不愿意深想。
但现在,他心底的谜题全部解开了。
他神色平静道:“我都明白。”
“那……我回去了?”
“嗯。”
……
程家发生的这些事,程蔓是国庆节的时候知道的,同时她也知道了程进和罗文欣吵架的结果。
原本程进是想妥协,等罗文欣冷静下来去接她的,但跟程亮谈过后,他改变了主意,一直没管她。
刚回娘家时罗文欣很硬气,但时间一长她就熬不住了,在娘家住了十天左右,收拾东西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
不过直到国庆,这夫妻俩也没和好,只是不咸不淡地处着。
王秋梅看在眼里不免有些着急,平心而论,她是不喜欢罗文欣这个儿媳妇的,可两人要是真闹到离婚的地步,她又忍不住担心两个孙子。
因此,跟程蔓说起这事时,她总忍不住叹气。
“日子能过,谁也不会想离婚,真到离婚的地步,就代表这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要是这样,两个人硬捆着对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明明和小旭,有您跟爸在,就算大哥大嫂离婚,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程蔓说完,停顿了下又安慰道:“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哥都这么大了,您就别为他操心了。”
“你说的是。”王秋梅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直到看到程蔓微微隆起的小腹,才问,“你最近怎么样?孩子有没有动静?”
程蔓闻言不自觉伸手摸向肚子,微笑着说:“有,上个月就有动静了,不过那时候小,最近好像动静大了点。”
王秋梅脸上露出笑意:“动静大好,说明有劲,肯定是个健康孩子。”
“我跟平洲也这么想。”
“那你自己呢?最近吃饭怎么样?犯不犯困?”
“我吃饭还好,胃口比之前大了点,也没什么不能吃的,容易犯困是真的,我现在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
为了不影响上课听讲,程蔓现在每天晚上八、九点就睡了,上午有课的时候起早点,没课能睡到八、九点起,完了中午还要午睡。
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她都是见缝插针完成的,好在最近不用忙生意,否则她真有点应付不过来。
想到生意,程蔓问:“一哥呢?”
“说是跟同学约了一起去爬山,明天才回。”
程蔓哦了声问:“他房子看得怎么样了?有合适的吗?”
王秋梅摇头:“哪有那么容易遇到合适的,你当初都找了好几个月,他年底能找到合适的就不错了。”
“反正他不着急,慢慢找也行。”
刚开始程亮想买房是因为拿着存折心里没底,现在都一个月了,他也淡定了下来,买房这事就没那么急了。
“是啊。”
……
国庆过后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天气就冷了下来,人们身上穿的衣服从两件增加到三件。
秋装换冬衣之际,程亮终于把手表摸熟,国内生产的手表,只要问题不是特别复杂,基本难不倒他。
于是十一月初,兄妹俩重新开工。
开工第一件事不是收旧手表,而是把之前收回来,程亮花了几个月时间研究修好的三块表卖掉。
但这次兄妹俩没去第四百货商场外面摆摊,而原因主要是那里有很多卖一手东西的。
那些人卖的东西中,收音机和自行车是大头,九月份那会也有人卖过电风扇,但天气变冷后没什么买,到十月中就陆续撤了。
手表也没人卖,这东西修起来技术难度比较高,没什么人会,也没什么人会下狠心去学。
虽然卖旧收音机的利润一直在降,但薄利多销也有赚头,偶尔再倒腾几辆自行车,月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如果要学修手表,肯定要耽误修收音机和自行车,影响赚钱。而且手表复杂,万一花了几个月还没学会,等同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所以在看到更大的利润前,没人会放弃现成的挣钱渠道,去走一条新路。
但程蔓觉得,如果他们去第四百货商场外面摆摊,肯定会被那些人看到,继而被发现其中的利润。
要是利润高,难保那些人中不会有人下狠心去学。
能摆摊卖收音机的,合伙人中基本都有会修理的,虽然手表构造更复杂,但只要会修东西,就不算毫无基础,真下狠心去学,三五个月可能不行,钻研个一年半载总能学会一些。
会修手表的人一多,竞争就会变大,利润也会变薄。
因此,除非程蔓他们的生意规模大到暑假卖收音机那种程度,否则对他们而言,肯定是越低调越有利。
商量过后,两人决定通过人脉将三块手表出手。
两人找的都是同学,别觉得大学生穷,要知道他们这批学生,很多都是参加过工作的,其中不少像程蔓一样是在职考上的大学,现在还能领单位发的工资。
而且他们还有同学是本地人,说不定他们的家人会愿意花几十块买旧手表。
十一月份的第一周,程亮带了一只旧手表去学校,程蔓则拿了两只,等到周六碰头,三只手表变成了一百六十块。
三只手表有两只保存得比较好,一只卖六十,保存得差一些,也就是从旧货市场淘出来的那一只表卖了四十块。
卖掉手表后,两人开始去收旧手表。
跟之前收就收音机一样,刚开始两人去的地方比较远,不一样的是收旧手表更容易点,因为手表个头小,两人背个包就能装,来去很轻松。
而且可能是买得起手表的家庭比较少,所以这次收手表声势没之前大,当然这也如了两人的意,他们就怕别人一窝蜂地涌入这个行当。
但也因为这样,第一天两人只收了一十只旧手表。
不过程亮修手表的速度没有修收音机快,再加上要上课,一星期修两只表都算速度的,所以这一十只手表,他从期中修到了期末。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晚,相应的假期也来得晚一些,一月一十多,程蔓和程亮才陆续考完试。
放假第一件事是分钱,过去两个多月时间里,程亮共修了一十只手表,他们也卖出去了这么多,再加上之前三块表,两人挣了差不多一千块。
三七分,程蔓分到三百,程亮分到七百。
分完钱后,两人没有继续忙赚钱的事,程亮买了房,是两层的独栋,早些年被分给了国营厂的职工住,去年房主回来后,为产权问题跑了大半年,之前的住户才陆续迁出。
房子买下来后程亮自己不打算住,准备年后出租,年前就在忙这件事。
程蔓则是预产期快到了,要准备的东西多,而且她身体也受不住折腾,钱什么时候都能挣,对目前的她来说,还是生孩子比较重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