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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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温先生真的有把握，可以借到大风，助我等攻破黄巾？”

夜半，皓月余晖泼洒大地之时，戒备森严的长社城头，一队队巡逻士卒从身后走过，狄青手搭在城墙垛子上，突然开口问道。

尽管刘和来信，一再强调刘伯温有神谋鬼算之才，遇到事情一定要多请教刘伯温的意见，但就是再足智多谋，神谋鬼算，那也最多是体现在聪明才智和大局观方面。

但借风这事儿，是不是太玄幻了？

下午开会人多，狄青为了支持曹操，这才才力挺你刘伯温借风的，但狄青从心底里不相信这鬼神之事。

哪怕刘伯温身上还有个太平道神上使的头衔，也不行。

张角还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呢，一手符箓治病的手段玩的飞起，最后还不是病死了？

借风？

借个锤子！

狄青宁愿相信刘伯温有其他谋划，只是不能在人前说出来，他也不相信刘伯温可以借风。

“借风？”

“天地之力怎么可能为凡人所掌控？”

刘伯温在狄青果然如此的眼神中，缓缓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某只是会些观测天象的小手段而已，预料到三天之内，说不定会有一场大风。”

狄青愕然，旋即点头道：“伯温先生预测到三天之内有大风，却不明说，非要设祭坛借风，难道是想借此以鬼神之助为名，鼓舞三军士气？”

古代打仗，最为看重的就是大军士气，若是士气如虹，将士用命，以少胜多，连战连胜击败强敌也不在话下；若是士气低落，说不定还没打起来，自己就先崩了也不在少数。

所以任何一个统军将领，都会格外在意军队的士气，每每开战之前，也会以各种手段来鼓舞士气，或是给予高额赏赐，或是承诺攻破城池不封刀等等。

刘和滱水决战前，为了歼灭耶律阿保机，也曾给麾下改编自黄巾士卒的乌合之众，以发下土地的方式，来激励士气。

而除了物质上的刺激外，还有一种精神刺激。

鬼神相助！

古代大众受教育程度有限，文盲率非常高。这些军队里的大头兵，少有能识文断字的，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

而越是这样的群体，就越是迷信鬼神。

很多军队出征前，都会祭祀天地，祈求祖宗保佑大胜，也有出战前卜卦，看兵战危否的。如果是吉卦，士兵就会认为自己有鬼神保佑，百战百胜。

（反正不可能是凶卦的。）

北宋年间的狄青，也曾经用过这个办法。在出战前把麾下将士集中起来，抱着一个瓦罐对麾下将士说：今天就要出战了，我这罐子里装了一百个铜钱，等下我会将他们全部撒到地上，如果全部正面朝上，就说明我们有祖宗保佑，神灵相助，则此战必胜。如果全部反面朝上，说明连神灵和祖宗都弃我们而去，那仗也就不打了，咱们就地解散回家。

北宋的贼配军们，本来就害怕打仗送死，听了狄青这话，纷纷来了精神，结果狄青瓦罐抛出，一百个铜钱全部都是正面朝上。

狄青当即让人用钉子把铜钱钉在地上，让将士们过来看正好。于是三军震动，皆是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认为狄青是真的请到了神灵相助，于是士气如虹，大破敌军。

狄青以为刘伯温就是这么想的，毕竟汉军人数不过三万多，而黄巾贼可是有二三十万，想要以少胜多，借风可不够，还得借鬼神之力！

谁知刘伯温却是摇了摇头道：“小小的颍川风云汇聚，你狄青、蓝玉牵招，还有那曹操以及曹操身后的曹仁曹彬，甚至是被架空了的朱儁，哪个不是当世良将？”

“要不是兵力不够，权利掣肘，这区区黄巾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如此多的良将汇聚一堂，还需要我这个老匹夫装神弄鬼，帮你们鼓舞士气，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狄青一时语塞，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要不是知道这老头是主公二叔，此刻狄青都想拔剑了。

就不爱和这群读书人一起玩，打又不能打，说也说不过，真他娘的憋屈！

狄青还是喜欢牵招，虽然也是读书人，但是说话从来不打机锋，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和自己搭配起来如鱼得水。

“那先生的借风之言，有何深意？”

刘伯温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后面自然有用处。眼下对未来局势，狄校尉境地如何，可曾有过思量？”

狄青皱眉道：“若是三日之内果有大风，曹孟德之策可行，必然能大破黄巾，颍川可定！”

“不不不！”

晕染的月色下，刘伯温的面色在城头火把照耀下格外凝重。

“黄巾败局已定，这个谁都能看出来，颍川这里一战可定，巨鹿集结的兵力更多，且将张宝包围在了下曲阳，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某问的是，狄校尉对于击破黄巾之后的打算！”

狄青沉默。

忽地一阵微风袭来，为这立秋之后依然有些炎热的夜晚带来了一丝凉意，城头的灯秋火把也在风中微微晃动着。

刘伯温捋了一把颌下短髯，甩甩手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狄校尉不妨思量一下。”

“起风了，某去找蓝玉牵招帮忙准备祭坛，开始做法借风了！”

“狄校尉可以去找曹孟德，准备出兵事宜了！”

狄青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