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刀太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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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还想谈论什么,便被他们的头打断了:
“妖不妖怪的管我们什么事,
捉拿有御林军,我们只要照例巡逻就行,
那几处案件都发生在东市,我们这里安全的很。”
“将军,尚书的儿子,这贼人的胆子很大么。”
林归安心里嘀咕了两句,便也没太放心上。
谁知,这时候肚子突然犯疼。
像是刀绞一般,跌在地上。
回忆起蝶花娘娘的话,怕是那肉蝶开始吃食自己的血肉了。
恍惚间,林归安看周围的人像是盯着一块块行走的红烧肉。
就差上去临门一口。
一名捕快见状,好心扶起林归安。
却被他反咬一口,口劲大的都咬出血来。
危急关头还是同僚一记手刀打晕了林归安。
“晦气,哪里来的疯子。”
“先带走。”班头说道。
为了防止他再次暴起咬人,几人特意给他上了镣枷。
因为西边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巡视,只能先带着林归安一块。
最后再一起返回衙门。
月亮被乌云遮蔽,整条街变得黯淡不少,风中已有些许的寒意。
这时一打更的老汉走过,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清脆的四声,已然到了四更天。
捕快们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集中到一起准备回衙门换班。
林归安也醒了,由一人单独押着。
睡了一会那肉蝶噬肉的痛楚也消失了。
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倒是有些想念那半碗馄饨了。
见几人带着自己往县衙走去,林归安赶忙解释道:“官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前几日让狗咬了,那会怕是恐水症犯了。”
那位被林归安咬的捕快站了出来,抬起已然被包扎严实的右手臂愤恨道:“恐水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我。”
当时是有那么一丝想法来着。
林归安赔笑:“治疗的费用全部我出,我额外再给你五百两,当是营养费了。”
捕快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那可是五百两。
他们一年的俸禄也才五十两......
还在琢磨此人是不是在唬人的时候。
林归安接着说道:“我袖袋里该是有两张银票的,不嫌弃的话就给大家伙当买酒钱了。”
从李广仁那里赢了一万贯,林归安简单抽了两张当作今晚开销。
其余都让柳叶儿带了回去。
捕快当即就摸向他的衣袖,果真掏出了两张银票。
还是五百两的银票。
反复确认几遍这钱是不是真给他们之后。
捕快欣喜的拿出一张塞给了班头,说道:“各位,换班之后我请各位喝酒去。”
“呵呵,官爷钱也收了,这镣枷给我下了呗。”
“好说,好说。”
倏尔,漆黑的巷尾传出了几道粗笨的马蹄声。
一辆通体银白的马车疾速驶来。
且不说这里不是马车的行道。
如此肆意妄为地冲撞街上的小摊也是犯了重罪的。
顾不上给林归安解开镣枷,几名捕快拔出刀在班头的带领下迎了上去。
堵在了马车的前头。
还未等几人发话,驾车的仆役模样的人便率先开口:“前方可是西市县衙捕快?”
几人一愣,这穿的不够明显吗?
知法犯法更是重罪。
或是碍于捕快的挡道,马车最终停了下来,
那名仆役慌张的从马上跑了下来。
不知是害怕还是如何,跑到一半又跌在了地上。
“官爷......救命,杀人了!”
“你是何人,又有谁要杀你?”班头问道。
“我是旗将军府的,今日陪公子在桂花园游玩,谁知花船里闯出一个拿着大刀的黑衣人,几名护卫都被杀了,只有我和公子一路驱车逃离了。”
“大刀,黑衣人?”
班头疑惑间,继续问道,“你家公子呢?”
“公子还在车里。”仆役这才反应过来,“兴许是一路上吓着了。”
班头闻言,遣了一人去县衙叫援。
另外几人则抽出刀围住了马车。
“公子,下来吧,安全了。”
仆役再三呼唤,可车里愣是半天没有动静。
班头和另外两人做了眼神交流,刀刃轻轻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借着些许的月光,捕头发现惨死在车里背着头的公子。
他的四肢全部被切下,零碎的丢在地上。
捕快借着胆往里头走了走,用刀将公子的身体拨正。
这才惊恐的发现那张脸已然面目全非。
此作案手段,和这些天发生在东市的一模一样。
瞬间一股寒意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那名捕快悄悄往后挪了一小步,正要询问班头该怎么办的时候。
马车里那具死去的尸体莫名颤栗了一下。
两颗眼珠子从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里生了出来。
血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
不足三息,竟生的一张新脸。
他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捕快,诡异地笑了笑。
班头也犯了难。
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们西市一个小小的县衙可以解决的了。
得马上通知御林军。
迟疑间,马车里传来了捕快痛苦的哀嚎。
一柄尖刀不知何时已然洞穿了胸口。
捕快回头看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两眼一白,倒在地上。
班头和另一名捕快即刻抽刀警戒,脚却往后挪动。
马车发出嘎吱的响声。
不知藏匿在哪里的杀人凶手终于走出。
月光打亮了他的脸庞。
班头睁大着眼睛,又确认一遍倒在地上的同僚。
撞了邪了,这凶手居然和死去的捕快长得一模一样。
“是不是很惊喜啊?”
男子甚至完美复刻了捕快的声线口吻,继续说道,“可惜啊,原本你们是不用死的。”
说话间,他的脸继续变化。
班头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面孔都是前些日子死去的几位权贵子弟。
到了后面男子又变幻成班头的模样。
就这样,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四目相对,
只是一人恐惧不知所措,一人癫狂兴奋。
男子消失,下一秒已然出现在三人前头。
寒光乍现,三人的脖颈处同时出现了细长的刀口。
齐齐倒在了血泊中。
男子轻松地吹起口哨,脸上再度变幻。
这一次则是一张清秀的书生脸。
这模样完全联想不到是一个手里沾了这么多条人命的杀人凶手。
正欲离开,幽暗的角落里。
类似于秤砣之类的重物落地。
沉闷的声响回荡开来。
男子偏过头,眼睛像是能看破黑暗。
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原来还有一人。”
一开始,林归安就觉得马车里有些诡异。
所以躲在了摊位后默默观察。
后面果然出事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躲过一劫。
却被摇摇欲坠的秤砣送了一程。
见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林归安索性就走了出来,迎着月光和男人对峙。
“你不跑吗?”男子问道。
“不跑,跑不了。”林归安如实回答。
“倒是个识相的人。”男子捡起地上的刀,笑吟吟道:“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寒芒,以及脖颈处同样的细长刀口。
林归安亲眼看着脖颈处溢出的鲜血从有到无的过程,
怎么说呢,这种看着自己死去又活过来的感觉还不错。
男子默默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过林归安一眼。
沉默了大概五秒钟,林归安叫停了离开的男子:“你这刀太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