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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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雄男难得清闲。
自从发现了港口医院之事与三笠将军见面后，他特意找了家理发店，整理了军容，换上了少佐的军装。开始正式上班。
在伪满洲大半年的时间，他累累功勋，全都换成了父亲的功劳，使得不同意侵华政策的父亲能过点好日子。
不然他也是崭新的大佐了。
他不懂什么少壮派和保守派，他只知道，要为天皇效忠。
再说了，中国之弱是原始之罪，怪不得别人。
落后就要挨打，天真就要吃亏。
下等民族的做派，活该亡国灭种。
他悠哉悠哉泡上了清茶，就有一日本中佐进来，他的表妹。池上由彡。
“少佐阁下，港口医院那边有了最新的消息。”
池上由彡跟随德川雄男进阶神速，但还是秉承着以往的身份，没有因为自己是中佐就逾越身份，这点德川雄男暗自满意。
他看向面前扎着马尾，浑身干练气的表妹，微微点头，微笑道：“行动队耗损如何？”
他虽然离开了港口医院，却叮嘱表妹亲自盯着。
在他的推算中，行动队能有受伤的就证明对方是个大人物，救援的火力很强盛了。
池上由彡面色差了些，回道：“重伤三人。”
“哦？”德川雄男微微意外，说道：“我小看了楚家老二，还真被他抓到了个大人物？惹得地下党全军出动？嗯，看来，我得给他准备个授衔仪式了。”
一个少佐这么大的口气，也是很罕见了。
说实在的，在警察局系统里，也就是跟行动队长一个级别而已。
不过这个日本人自视甚高，警察局长都不放在眼里。
池上由彡拿出报告，轻声说道，“按照行动队后来递交的报告，还死了九个人。”
德川少佐站了起来，手中的热茶烫在腿上不自知。
“你说什么？”
“报告上写着，八人当场死亡，四人重伤，后一人救治失败死亡，剩余三人捡了一条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打成这个样子？”他失声喊道。
德川雄男一把抢过报告，却发现报告内容只声明，行动队捣毁一所烟土窝点，缴获良多。并捉到了主要人物。该人物叫嚣警局，楚老二遂借机设局，等人来救。
然对方神不知鬼不觉，重创了行动队。
“废物，都是废物。”
德川雄男气得浑身哆嗦。
失败了先不说，竟然连对方是谁，怎么袭击的都不清楚。
他气得浑身哆嗦。
“上海警察部队如此无能么？”
“还有，哪个贩卖烟土的帮派敢跟我们大日本帝国如此豪横？嗯？纯粹是楚老二被共党打得丢盔弃甲找出来的拙劣谎话。
帮派中人会让他们只拉肚子？既然对头了那就是你死我活！还拉肚子，泻药？这种事情，只有地下党做得出来，还很有可能是中共地下党！”
德川少佐开始在院子里迈步。
“报告里没写对方损耗如何，也没写枪械种类，进攻路数，这个楚老二，真的是个废物。”
池上由彡犹豫片刻，说道：“会不会，他自己也不知道？”
“哼，他一个混迹码头的青皮，怎么会不知道枪械型号？行动队也干了不短时间了，他知道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
他站起身，道：“我亲自去一趟，看看现场。”
池上由彡提醒道：“您不跟将军说一声？他可是说过了，您好不容易回来，就别轻易乱跑了。”
“我拿着报告去找他？也来个一问三不知？”
池上由彡才知晓，表哥是真生气了。
她却不知道，他不光是生气，更是愤怒。
愤怒于自己竟然误判了局势。
他也想知道，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局面，怎么就差成了这样。
这边有个轻伤就不错了，怎么过了一夜，就成了九死三重伤？
“对了？抓住那人呢？”他边往外走边问。
池上由彡沉默片刻：“不清楚，不过，医院里的戒备已经全部撤了。”
只能证明那人质已经被救走了。
“哈哈哈。”
三声再假不过的哈哈，让池上由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表哥想杀人了。
港口医院离特高科只有十分钟车程。
德川雄男的气还没消就下了车。
“所有现场在我的制止下都没有动——”
德川雄男已经看见了门口那摞了一小摞的红红的鞭炮纸。
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池上由彡说了梧桐树上稻草人后，德川雄男微微看了看树梢和楼顶，自己又亲自上去爬了，下来后身子就开始微微颤抖。
池上由彡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糖。
他气得低血糖了。
见表哥把那糖咬的跟撕人骨头似的，就知道气得就要发飙了。
“行，真行。”
顺着一楼上二楼，一直到了五楼，看到了血呼刺啦的现场。
德川雄男已经恢复了平静。
看了501等三个房间后，德川雄男利索的从五楼踩着梯子纵身一跃上了楼顶。又拉着池上由彡上来。
整个楼顶很空旷，除了些杂物外，再无其他。
在一个角落里，德川雄男弯下了腰，池上由彡凑过来一看，惊呼道：“这是人躲藏的痕迹，很新鲜。”
再看向旁边细琐的痕迹，德川雄男解释道：“这应该是是绳索的痕迹。”
“有两个人从梧桐树上，趁着断电的那短短几分钟时间，用类似于套索的方式扔出绳索勾住楼顶墙壁的边缘，上来后窝藏在这里整整一天，趁着第二天行动队众人疲劳麻木，又中了泻药情况下，在第二天断电后，从楼顶上下来，先杀了楼道里值守的人后，解决了房间里的人，救走了楚老二手中的人质。”
他甚至怀疑，整个过程没有声音，都在漆黑中发生的。
“确定三楼的爆炸残片是手榴弹？”
“是的。”
“那就是共产党了。他们最擅长在缺斤少两的情况下做一些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两人下了楼。
“回去，走，不看了。一群废物。”
“二十个人看守的碉堡，被三两个人的计谋玩的团团转。”
“真的是废物。”
表哥很兴奋。池上由彡看出来了。
他好像找到了新的目标，这在刚来上海时是不敢想象的。
他像是高傲的猎手，终于发现了棋逢对手的猎物。
这猎物狡猾，多谋，睿智又刚猛。
让他找到了新的意义。
看来，本想着今年回国一趟的计划，要搁浅了。
她也兴奋起来，自己又要升职了。
表哥不在乎职务，她可是要为家族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