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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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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食客进门问:“今天有什么菜?好久没尝海珠的厨艺了。”

“丰哥,鳗鱼饭好吃,你端一盘鳗鱼饭。”认识他的人说。

“鳗鱼饭,红烧炸蟹,碳烤黄花鱼,油煎豆腐,红油蟹,白灼虾,水煮螺,还有海贝,要是觉得贝子味淡,可以等我煎豆腐的时候再给你油煎一下。”海珠说。

“菜还不少,你们先吃,我回去喊我媳妇和老娘来,家里晚上不煮饭了。”新进门的人又快速出去。

冬珠和风平还有潮平分吃一份鳗鱼饭,在座的食客问:“怎么还分着吃?舍不得啊?都拿出来卖钱了?”

“才不是,我还要留着肚子吃好的。”冬珠摇头,“家里还有一罐补汤,等我姐忙完了,我们就吃饭。”

“呦,好东西留着自己吃了?”

海珠笑着给黄花鱼翻面,说:“不够卖,就留着自家人吃了。”

十五条黄花鱼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香味,黄花鱼肉嫩,像雪花片一样,海珠没用油炙酱烤,就用葱姜水腌过后放在铁架上借着火炭的温度慢慢烘熟。

齐老三在门口站一会儿,看这里用不上他,他快步回家照看月子里的母女俩。

天色渐渐转暗,洪阿嬷拿出火折子点燃庭院里的灯笼,灯笼一亮,吃饭的小孩惊喜地“哇”了一声,灯笼不似广南的圆筒灯笼,是京都那边的六角宫灯,六角有六个画样,图案雕刻在木片上,洒在地上的光晕是莲花和福字。

“真好看。”冬珠也是头一次看见。

“这会儿要是有个唱曲的姑娘就好了。”坐在墙边的男人嚼着蟹肉,他带了酒壶自斟自饮,吃着喝着闻着花香和菜香,他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问:“海珠,明天还做菜卖吗?”

“不一定,看能不能逮到好东西。”黄花鱼烘熟了,海珠留了五条自家人吃,剩下的卖出去,她架上铁板继续煎豆腐。

“我们仨分吃一条鱼。”冬珠捏一条鱼走。

海珠捏一条,剩下的三条是齐阿奶、洪阿嬷和齐二叔吃。

烘烤熟的黄花鱼肉质紧实,又保留了海鱼特有的鲜,鱼皮咸香,鱼肉细嫩,海珠吃得仔细,吃到最后鱼骨鱼刺还是完整的。

“奶,盆里泡的有米粉,你回去煮熟端过来,汤里再撒撮葱花也端过来。”豆腐煎出香味了,海珠琢磨起自家人的饭,“冬珠也回去,豌豆苗清炒一下,再去问三婶,看她的吃米饭还是吃粉。”

“好。”冬珠应的脆响。

鳗鱼饭卖完了,后面又来了食客,海珠扫了一眼说:“没饭了,红油蟹和白灼虾还有,还有煎豆腐,我再给你炒盘鸡蛋炒粉?”

“行,我闻着香味过来的。”

海珠让洪阿嬷回去捞盘粉来,鸡蛋、豆芽、豌豆苗都端过来。

煎豆腐装盘,再撒上葱花,海珠往铁盆里加两块炭,火苗起来了倒油炒鸡蛋。

“让一让,让一让,别烫着了。”洪阿嬷端着瓦罐过来,齐阿奶跟在后面端一盆米粉,冬珠、风平、潮平端着清炒豌豆苗、碗和筷子。

吃饱了要出门的食客笑言:“你们家是大大小小的人都用上了,能走会跑的就有用。”

“我来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好的?”红珊娘跟过去。

瓦罐揭开盖子,齐阿奶拽着鸡腿先把炖鸡拽出来,鸡肉微烫,她吸着气用手撕肉。

鸡蛋炒粉给食客端过去了,海珠走过去说:“我来弄。”

米粉捞碗里,乳白色泛着油光的汤浇米粉上,炸酥又炖得软烂的蛇鳗铺在粉上,最后还有两个巴掌大的鱼头,红枣飘在汤上,再撒上葱花,颜色清淡又好看。

“果然是好的都留给自家人吃了,这罐汤煲的好,香味勾人。”红珊娘感慨。

“你们先吃,我给你三叔三婶送两碗去。”齐阿奶一手端一碗米粉走,粉上铺着鸡肉和鱼头。

海珠去推她二叔过来,坐下了先端碗喝口汤,汤水浓香不油腻,有淡淡的甜味,还有淡淡的药香,她心想要是药能熬成这个味,她才不排斥喝药。

第164章 海龟认家

食客都走了, 庭院里的桌子上摆着只余了米饭的盘子,蟹壳虾壳和海螺贝壳都堆在桌上,鱼骨丢在装豆腐的盘子里, 齐阿奶和洪阿嬷提来泔水桶收拾, 冬珠、风平和潮平也没闲着,忙着端盘子放木盆里。

齐老三把他闺女哄睡了,端着木盆回隔壁洗。

海珠坐在一旁歇过气了舀水浇灭铁盆里的炭火,齐二叔抱着装铜板的竹篮坐在六角宫灯下数钱串钱串子。

人多忙起来也快, 小半个时辰就把庭院和锅碗瓢盆收拾干净了, 就是人也累瘫了, 老老少少靠坐在椅子上不吱声。

“一共十六两又七百六十六文钱,可算数完了,手皮都要磨破了。”齐二叔叹。

海珠接过竹篮发工钱, 齐阿奶和洪阿嬷每人两百文, 小姐弟三个一人五十文。

“洗澡水烧好了。”齐老三过来喊。

海珠递一串铜板给他,他斜愣她一眼,恼火道:“少膈应我。”

“发工钱有什么膈应的?”

“那我是不是还给你交伙食费?”齐老三越想越气, 他大步过去拧海珠的耳朵, “真当我是码头扛货的脚夫了?抬桌子搬椅子,但凡动手就要钱?”

“好好好——松手。”海珠蹦起来捶他, “给你钱你还打人, 不识好歹。”

齐老三挨了几拳,说:“再有下一次我还拧你。”

“懒得理你。”海珠瞪他一眼,转手把钱串子递给她二叔, 齐二叔接了, 她这意思是见者有份,不论多少, 是个心意。

齐老三瞄了一圈,伸手说:“行,给我吧。”

“不是不要?”海珠抓一把碎铜板给他。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行为就像猫老大,逮到老鼠了让手下的猫都看一眼舔一口,自己吃肉也让手下的小弟跟着喝口汤。”齐老三暗哼,“你爷要是活着,他做这事不奇怪。”

海珠心想她不就是家里的大家长,有实无名罢了,不过她不敢说,说了就要挨揍。

齐阿奶不理他们的嘴头官司,攥着铜板起身,说:“走了,回去洗澡,我满身的鱼腥味招虫咬。”

其他人也跟着往外走,海珠走在最后,叮嘱洪阿嬷锁了门早些休息。

“对了,碗柜里还有一盘像猪油一样的东西,留着喂猫的?”齐老三问。

“是鱼膏,忘了做了。”海珠跑进厨房端起来闻了下,腥味还在,没有坏。

“缸里还有十来条章鱼,我煮了你们再吃点。”她说。

“我不吃了,不饿。”齐二叔说:“老三,你打水给我洗澡,免得待会儿星珠醒了。”

齐阿奶也说不吃,她人老了,晚上吃多了受不了。海珠看向三个小的,她也担心再吃点他们会坏肚子,就说算了,“我端过去喂大龟,你们先洗了睡。”

“今天是不是只有早上喂过龟?”齐阿奶问。

“晚上也喂过,巷子里的孩子赶海捡了死鱼拿去喂过它。”齐老三说,这只龟养在他家里,喂食的人可不止他一家,半条巷子的孩子都有参与。

海珠打捞了章鱼装网兜里,她端着鱼膏提着灯笼出门,隔壁的门从外面挂了锁,她取了锁进门先轻声说:“三婶是我。”

爬出水坑的老龟翘着脖子盯着进门的人,海珠走近了见它呲着一口牙,要是能出声,估计像看门狗一样吠起来了。

“不是小偷,是来给你喂饭的,睁眼瞎龟。”海珠提着灯笼照自己的脸,“认出来了吧?来,吃饭,这可是好东西,你一准爱吃。”

鱼膏倒进水坑里,章鱼也都倒下去,大海龟闻着腥味爬进水坑,它一口衔住鱼膏,不用嚼,大口大口吞咽。海珠蹲在水坑边看了一会儿,等它狼吞虎咽吃完鱼膏,她提起灯笼往屋里走。

晌午时开窗散过味,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已经淡了,多了奶味和皂角香,海珠走到床边才发现,床边的木箱里全是洗过晒干的尿布。

“我小妹睡了?”海珠轻声问。

贝娘摇头,她抱过躺在床里侧的娃放腿上,星珠睁着眼在四处乱看,难得醒了没哭。

“真小,还没我胳膊长。”海珠手上脏,她没去碰小孩,微微弯着腰站床边看,嘴上问:“三婶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是不舒服可别忍着,我们找大夫来看看。”

贝娘摆手,里里外外都有男人操持,她就吃喝拉撒的时候下床,孩子都不怎么抱,养的可好了。她娘过来看过两次就没来了,说不操心她了。

听到院子里有人进来了,海珠往外走,见是她三叔回来了,她侧身说:“三婶我走了,明天有没有想吃的?”

贝娘还是摆手。

“那我就随便做了。”

“你做的饭可不随便,有荤有素还有汤,味道又好,你三婶可喜欢吃了。”齐老三送她出门,说:“我跟你三婶记着你这份心意。”

“行了,客气话别多说,你锁门吧。”

齐老三目送她进门,又听到门栓落下了,他才转身进门。

冬珠还在洗澡,海珠坐在院子里给猫梳毛,她嘀咕说:“一抓一把肉,大坨大坨的肉,天天吃天天长肉,脖子都没了……好大的猫头,肚腩上也是肉,别舔我,一嘴的腥味……鼻子还挺好摸,耳朵的手感也行……”

“姐,该你洗了。”冬珠带着一身水汽开门出来,“是不是要下雨?天上怎么没星星了?”

海珠抬头,还真是,看样子今天夜里就要下雨。

“明天睡懒觉,猫,下去……”

海珠开门出去,站在门口大声喊:“要变天了,夜里估计要下雨,院子里晒的有东西的都起来收一收。”

巷子里接二连三响起开门声,袒露着上半身的男人抬头往天上看,天上的星星看不到几颗。

“孩他娘,起来收衣裳,看样子夜里要落雨。”男人则是忙着端着虾干鱼干往屋里跑。

海珠喊了几声见人都起来了,她进门去洗澡。披着头发出来时察觉到脖子上落了雨点,她抬头,就见一连串闪电从天上劈了下来,接着是一声轰隆的雷鸣,雷声一声接一声。

海珠吓得赶紧往屋里跑。

镇上已经睡着的人被雷声惊醒,众人骂骂咧咧地淋着雨开门收衣裳收咸鱼,住在靠海的渔民一开门差点没闪瞎眼,闪电像是下雨一样落在海上,如绳子似的缠在一起,半边海亮如白昼。

看见的人不少,这下哪还有心思收东西,门一关都躲在家里。

第165章 心疼姐姐

雷声响了一夜, 临近早上的时候才消停下来,天上像漏了个洞,连绵不绝的雨点子砸下来, 落在瓦片上像是扬了沙, 屋脊下的人被吵得睡不着。

待天色放亮,海珠乌青着眼打开房门,昏沉的天,连绵的雨, 放眼望去, 门扉、墙壁都出现了重影。

这种天气显然不适合做饭, 但家里还有坐月子的人,海珠披上蓑衣戴着斗笠还举着伞跑进厨房。听到对面的门开了,她高声喊:“风大雨大, 奶你别出来, 走摔了不得了。”

“随便煮点粉就行了,别太麻烦了。”齐阿奶喊。

家里只有鸡蛋和韭菜,海珠想麻烦也麻烦不了, 她拿火折子点亮灯笼, 屋里有了光,隐隐作痛的脑门也好受了些。

炉子点火, 青烟刚飙出来, 倒灌进屋里的风瞬间扑灭了火,海珠咳了两声去关上门,再拿火折子点火。燃起来的柴烟充斥着不大的厨房, 海珠匆忙搬着装了水的瓦罐架上炉子, 她则是跑到窗子边开个小缝大声咳。

冬珠静静地顺着被风吹破的窗纱洞往外看,大雨模糊了视线, 但隔绝不了声音,踩断木柴的咔咔声,端盆舀水声,闷闷的咳嗽声,略带无奈的叹气声。

大门被敲响,冬珠拿起桌上的头巾包着头发,再拿起斗笠戴上,她猛然拉开门冲进雨里。

“你好歹打把伞啊!”海珠透过木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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