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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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时间，姜澈就待在学堂中，慢慢写《千字文》。
经过两天的不懈努力，他又写出来一百四十个字。一天写了六十八个字，一天写了七十二个字。
书写的速度呈等差数列增加，每一天能多写四个字。
姜澈觉得挺好的，贪多嚼不烂，一点一点来嘛。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开学时间。
镇上学堂只有一个班的学生，年龄六岁到十岁不等，而老师也只有一个。
学堂是辰时（相当于早晨七点钟）开始上课，在这之前学生就要到达课堂中坐好，一直到午时二刻（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放学。
姜澈吐槽放学时间点设在这个时候，是不想耽误大家去看菜市口砍头吗。
下午是没有课的。因为年龄稍大一些的孩童需要帮家里干活，例如去河边打猪笼草喂牲口。
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整个平岗镇上，除了寥寥几户地主老财，其余谁家都是穷人。
这些人把孩子送来读书认字，已经算是不错了。朝廷鼓励上学对学堂有补贴，但是上学还要交束修，这笔学费对普通人也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负担。
要知道，大黎有的是家长不愿意送孩子去学堂学习。
倒不是他们觉得读书没用，要是孩子将来能修炼有成或者走上官途，的确是改变人生、光宗耀祖。
但是，这种家长觉得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自己家孩子的头上。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最底层，他的太太太太爷爷……爷爷、父亲都是这样熬一辈子的，早已经没了翻身的期待。
与其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让孩子在家帮忙搭把手，还能省一笔学费，这才是最现实的抉择。
大黎很多事情有一种违和感，姜澈认为这是世家大族垄断社会资源造成的结果。就比如明明朝廷鼓励孩童去上学，为此花了不少真金白银，但是教材的设置又很不合理，给学生学习带来了明显的阻碍。
如今大黎时局不稳，阶层固化、失去活力是一个重要因素。
姜澈摇摇头，总有一天他要打破这些瓶瓶罐罐，给百姓带来富足安康。
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教室。
一群学生见到姜澈走进来，立马起身，齐声向姜澈见礼：“先生好。”
第一次当老师，姜澈心情难免有些激动，连呼吸都比平日里急促了几分。
不过进到教室，看到这群孩子一双双明亮、干净的眼睛，心情平静了不少。
看着孩子们挺直身体，规矩地立在那里，姜澈没有摆老师的谱子，微笑着示意：“大家坐下吧。”
一阵杂乱的桌椅挪动声过后，学生们纷纷坐下。
姜澈首先自我介绍：“因为方老夫子最近身体不适，没办法继续给大家上课，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由我为授课。”
姜澈又环视一周，这些学生他一个也不认识。很正常，他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来到平岗镇和本地居民的交集并不多。
姜澈询问道：“大家知道我是谁吗？”
底下的学生纷纷回答道：“认识，我阿爹（阿娘、哥哥）告诉过我。”
姜澈闻言，心中了然，之前孙清和他们的家长打过招呼，所有学生都知道自己。他又接着说道：“那好。大家都认识我，可我还不认识大家，所以你们要先作自我介绍，告诉先生你是谁。”
“大家站起来说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龄、擅长做的事情，从右边开始，一个个自我介绍。”
说完，姜澈指着第一排最右边的一位同学，示意现场从他开始。
这个学生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模样，这一下全部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他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表情羞涩、略带结巴地站起身回答：“报告先生，我叫、我叫蔡大胜，现在六岁半，没、没啥擅长的事情。”
姜澈微微一笑：“不用紧张，好好想一想，有什么擅长的事情。”
蔡大胜仰起头，不确定地说道：“我擅长吃饭和睡觉，不知道算不算。”
教室内其他同学，听到他的答案，纷纷笑出声来。
姜澈没有笑，轻声说道：“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能睡也是一件好事，以后能茁壮成长，报效国家。”
胖乎乎的蔡大胜用力点点头，记下了姜澈的话，好吃好睡，才能长大报效国家。
姜澈让蔡大胜坐下去，又让下一个学生起身作自我介绍。
就这样，姜澈凭借自己出色的记忆力，记下了每一位学生的姓名和样貌。
学生们对这位小姜老师印象很高，因为他上课很有趣，和原来的老夫子不一样。姜澈贯彻寓教于乐的宗旨，教小学生嘛，不能像方夫子那样严肃、古板。
做完自我介绍，姜澈让学生下课休息一会，然后对他们的学习情况进行摸底。
摸底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在《百家姓》之中选取三十个字，姜澈念一个，下面这些学生就跟着写一个。
完事之后，他把学生的答案收上来检查，这样就清楚这些学生识字的情况了。
姜澈抽查了部分学生的卷子，发现学生们之前基础不错，发现抽查的这部分全部写对。
再结合学生们自己的回答，方老夫子他们学习《百家姓》已经挺长时间了，现在大家都能写出里面几百个姓氏了。
于是，姜澈先前准备的《千字文》派上了用场，他对学生们说道：“大家之前学得很好，不需要接着学《百家姓》认字了。”
孩子们得到夸奖，纷纷露出笑容。
姜澈又接着说：“你们可以学习更复杂的知识。我先前编写了一篇《千字文》，正好合适教给你们，作为之后的学习内容。”
“现在，大家跟着我读写。”
教室里有一块石板，做黑板用，姜澈拿着炭块在石板上一板一眼地写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写下前面三十二个字，然后用很慢的语速逐字教给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