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上面来人,提审姜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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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澈目光凝重地望向监牢走廊的尽头。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很快，一群人陆续出现在姜澈视线之内。
为首的是一个蓄着胡须、身着深绿色官袍的中年人，他后边还跟着几个拎着刑具的差人。
姜澈打量中年人，森绿色官服，比通判要高一级，看这架势，是其他地方来人要来提审自己啊。
与此同时，那位官员也来到牢铺外面，借着窗户漏下来的光线，眯着眼打量一番姜澈。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问道：“可是堂阳县人士姜澈？”
姜澈面无表情地回答：“正是在下。”
那位官员仍是笑眯眯的，缓缓说道：“自我介绍，本官乃是神都府下提点刑狱司使贺兰敏直，特来提审姜澈当街恣意伤人、谋害疏勒使节、破坏两国邦交一案。”
“既然你承认自己的身份，核对无误，接下来便可以开始进入提审流程了。”
提点刑狱司是大黎的司法机构之一，在神都城以及各州分别设立，职责是办理刑狱案件。眼前这个中年官员身为神都提点刑狱司的一把手，压过北城司一级，拥有提审下级案件的权力。
姜澈心中浮起一抹冷笑：这家伙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啊，明明是来者不善，外表还是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一开口就说我是当街蓄意伤人、破坏两国邦交。给我安上的这个罪名可真是不小呀，要是把罪名坐实，轻判是好几年的牢狱之灾，严重则可能流徙到边疆。
不知道是周吉那边开始使力，还是有其他人在借机搞事、浑水摸鱼？
姜澈当然不能遂贺兰敏直的心思，出言反问道：“贺兰大人刚才说草民恣意行凶，不过是周吉一方的片面之言，何以采信？况且既然是提审，又怎能只审草民一人呢？”
贺兰敏直嘴角的笑容不变，但声音提的更响亮：“姜澈，本官瞧你是没有认清现状。现在是本官在审问你这个案犯，而不是你来提审本官，所以以后不要再有这么多问题。至于本官刚才说的罪名是否成立，审讯清楚自然就可以断定了。”
姜澈从看见贺兰敏直进入监牢开始，此人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变化，此刻终于是露出了獠牙。一个职责是掌管刑罚事项的官员，性格不可能和蔼可亲，否则在那个位置上很难坐的安稳。
贺兰敏直的笑容让人心中止不住发毛，姜澈觉得他那张胖脸看起来很是让人厌烦，用人畜无害的外表来掩藏内在的残忍暴虐。
姜澈刚才试图夺取对话主动权的尝试没有成功，对方是老油条不好应付。要是有的选，姜澈不愿意和这类人打交道，不容易被引导思维，难以寻找其破绽。
既然暂时落在下风，那就低调蛰伏，别让他抓到借题发挥的机会，所以姜澈索性大大方方地表示：“贺兰大人，你想问些什么尽管开口，草民一定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兰敏直心中对姜澈再高看了一截，他刚才一番颐高气指的话语存有激怒姜澈的心思，如果姜澈被拨动情绪接着在话语上与他对抗，那就是入了瓮，他便寻到了给姜澈下马威的借口。
对付这个少年郎看来要费上一番功夫呀，还在不需要着急，一会儿有的是机会慢慢炮制他。
就在姜澈和贺兰敏直对话之际，钱重带着人匆匆忙忙赶来。
钱重对贺兰敏直的到来没有心理预料，更加不欢迎，这家伙摆明了是来到北城司搞风搞雨，和钱重的需求背道而驰。
因此，在收到下面人禀告贺兰敏直插手的消息，钱重第一时间小跑着跟随而来，就是为了在一旁看着，起到一点制约作用，防止贺兰敏直挖大坑。
贺兰敏直虽然官位级别高于钱重，但是二者不是一条线上的人，钱重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贺兰敏直则是监管刑罚相关事宜，所以钱重倒也不发怵。
钱重心中不满，但脸上没有表现，打招呼说：“哎呀，贺兰大人您突然到北城司视察，怎么不提前通知下官一声呢？”
贺兰敏直嘴角挂着微笑，回应道：“本官是偶然查访，正巧遇上了案情，所以不请自来，还请钱大人不要见怪。”
“正巧，钱大人你也在此，姜澈一案，可以开始审理。”
钱重尝试打马虎眼：“贺兰大人，您有所不知，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明，贸然开始审理，怕是不妥。”
贺兰敏直神秘一笑：“非也，案情一审自然便清楚了，我意已决，钱大人无需多言。”
没办法，贺兰敏直可以行使他的权力，而钱重只能跟随。
姜澈被几名衙役带到了一间阴森的屋子里，这是专门审讯犯人的刑堂，墙边刑具上的血迹还没有风干。
贺兰敏直坐在桌案前，一拍惊堂木，大声质问：“姜澈，本官问你，今日你为何欲在明宇坊附近对周吉与阿史那结率下毒手？你们之间是否有嫌隙？或者是否有利益纠纷？”
一听他的问题，姜澈撇了撇嘴：一上来就给我挖陷阱呀，看来是铁了心准备借助这个机会整我。
姜澈回答：“回禀大人，我今天与周吉是初次见面，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我出手只是想阻止他调戏少女，根本谈不上想要对他下毒手，也没有动机对他下毒手。”
“至于阿史那结率，我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身份，然而，见到他一个疏勒人在大黎的京城为非作歹，还率先偷袭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大黎人都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贺兰敏直胡子一翘，猛拍桌案，高声斥责：“莫要逞口舌之利！现在的事实为周吉四名扈从都被你打成重伤，阿史那结率身受八创，此刻还昏迷不醒。若非北城司的捕快及时赶到案发现场，周吉怕也是难逃厄运。”
“若是你们素来无仇无怨，你只是为劝阻他们，又何必下此等重手？”
姜澈反驳：“贺兰大人何出此言？我若是有意杀害他们，不会单单出手制服周吉的四名随从，放过周吉。再者，是他们先围攻我，我被迫还手，按照《律法疏议》，出手自卫不承担过错。现在被审问的应该是周吉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