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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保护动物居然也不能靠卖萌为生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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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芷晓看向了坐在一旁等待的一对男女,他们面上都带着悲怮,垂头无语的模样就像是在等待一个既定结果。

也是,这年头网络那么发达,在进医院前主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他们现在求的也只是一个奇迹。

黎芷晓吐了一口气,真心地期待他们院长,这个华东宠物界的一把刀能够带来这个奇迹。

“姐姐,你好。”

一个清脆的少年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黎芷晓应声抬头,就见到一个穿着附近高中制服的小男生正在看着她。

男孩和她差不多高,黑发被雨水淋湿了粘在头皮上,加上他那处于生长期过于纤瘦的身材以及初入陌生环境的拘谨感,看上去就像是等待被救助的幼猫一样。

弱小、可怜但能撸。

不过小黎护士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医护人员,她的目光很快就从青葱少年转向了被他抱进来的一条大狗上。

不得不说,就这份视觉效果来说还是非常惊人的。

这条狗算是中型犬中偏大的一条,小黎护士估计它起码有四五十斤,这男孩抱着的差不多是他体重的一半哇。

多亏年轻,再大个十岁,就这么个姿势扛重物,高低得来个腰肌劳损。

“它受伤了吗?来来来,放这里来。”黎芷晓立刻往导医台上铺设了一块大型尿布,并且意图搭把手,哪料男孩一抬手就将大狗稳稳放在了尿垫上,看起来甚至还有余力般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问题,我是刚刚捡到它的。”

黎芷晓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外头的天气,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这个天气的动物都会躲起来,能够被这个男孩捡到,说明这条狗有不得不淋雨的理由,要么是战败被赶出来,要么就是饿得不行不得不出来觅食。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太妙。

她立刻抄起放在一旁的伊丽莎白圈将大狗圈住,然后探手伸向了大狗的腹部。

咦?还挺鼓的,虽然没吃饱,但应该不算很饿,那就是有伤口?也不像,这一身的小肌肉还挺紧实的。

眼看着这个小姑娘的手就要将狗狗摸一个遍,顶着刀疤锋锐目光的濮落立刻说:“姐姐,我在网上看到流浪狗带回家前要做下检查,那个……我只带了三百块,不知道够不够……”

“如果是检查以及一些简单的治疗,这个钱足够了。”黎芷晓心头一松,她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看着男孩的表情也温柔了不少。

捡狗——有爱心。

愿意带狗来做检查——有责任心。

带着零花钱来——不搞道德绑架,尊重别人的付出。

这样的小孩,她是非常愿意帮一下的。

虽然就小孩的钱来说,做个基础血检打个疫苗再驱虫就没了,但她很愿意提供一些纯体力的附加劳动,比如洗个澡、挤个肛-门腺什么的。

虽然一般的宠物医院都不提供洗澡服务,但他们这种宠物行业还没那么发达的二线城市,要经营下去也是不得不做一些妥协的。

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的刀疤根据之前说好的指示,靠着不太配合的模样拖延了十分钟后才被带进了诊室,而濮落则是摆出了一副想看不敢看的姿态在门口团团打转。

他的样子太焦虑,成功引起了同样坐在诊室外的一对男女注意。

“小同学,没事的,那条狗看上去很健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女人扯了扯脸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疲惫中带着点安抚的笑容,她看着濮落的眼神很柔和,这种温柔的目光让濮落不由自主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笑容。

“是吗?太好了,它一只眼睛好像瞎了,我之前还很担心来着。”顿了顿,少年又问:“姐姐你也是在等宠物的吗?放心好了,它一定很快会出来的。”

他的问题让女人微微愣神,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希望它能出来,还是希望它不要出来了。”

见濮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女人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你是第一次养宠物吗?”

“也不算是第一次吧……”濮落有些迟疑地回答说:“我之前居住的地方有些特殊,有很多动物都在那儿生活,我经常看着它们,但它们不属于我。”

“这样啊……”女人微微一笑:“那也是很浪漫的陪伴呢。”

“浪漫?”少年露出了一丝茫然,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个用词。

“嗯嗯,你这样的小年轻应该还不懂吧,人生当中最浪漫的事情,其实就是陪伴了,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她幽幽叹了口气:“动物之于我们,寿命太短了,真的太短了……”

濮落歪歪脑袋,作为一个爹妈生,天养的长生种,他无法理解这种悲伤,他们眼睛一睁一闭就是百余年,沧海轮转天地倾覆已经是常态,光是天地间的主角都换了好几轮。

以前濮落还小的时候倒是试图点化些什么来陪他一起玩,他那时候吃了虚假安利,试图学习某位大佬给动物们讲经。

然后——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虽然他的确是吸引来了很多动物,但它们都是在濮落边上吃吃喝喝,还做了些不可描述之事,然后生娃养娃。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幼崽长大,出落得越发膘肥体壮毛发柔顺肉质匀称,但就是没有哪个生了点灵智。

濮落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好,还特地摸来了哥哥们的学习笔记,但后来他发现,这群家伙分明是把他这儿当作了避风港,借由濮落的庇佑繁衍族群呢。

至于听经……估计是当做一年四季都会响的背景音了吧,没准还嫌他太吵了呢。

至于后来,他对于那些动物的态度也是来去随意,即便是有猛兽循着痕迹找来狩猎,只要对方不滥杀他也不会制止。

陪伴和离别,他好像没有太多的感觉。

似乎是看出了少年人眼眸中那份懵懂,女人勾唇一笑,然后她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们是领养动物的志愿者,不过我们有些特殊,我们领养的动物都是走到了生命末期的那种。”

“比起志愿者,我们可能更像动物的临终关怀师。”

第13章

临终关怀是什么?

少年人圆圆的黑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此刻正向女人提出这个问题。

这让陈菲不由莞尔,也是,这个年龄的少年人距离死亡还很遥远,他们的脑瓜已经被学习塞满,唯一剩下的空档还要应对理想或者酸甜的恋爱,亦或者是家庭和师生、同学之间的关系,哪儿会有考虑遥远的彼岸呢。

她娓娓道:“临终关怀……就是在病人的生命进入最末端的时候,为他们提供从身体到心灵,从社会到精神上的全面支持和关怀,简单地说,就是尽可能让他们在最后一路走得平静,没有遗憾。”

说着说着,女人有些恍惚,似乎穿透滂沱大雨,看到了那一日做下决定的自己。

女人名叫陈菲,她生长于一个典型的齐鲁大家庭中,家里亲戚多,声音也多,难免会忽略她这个小丫头的声音。

比如当她幼时在集-会上看到一条小黄狗想要把它带回家的时候,就被父母亲戚们以养不下、照顾不来为由拒绝了。

其实这个事在每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经历,这世上有几个小孩能够在第一次提出养宠要求的时候就能被答应的呢,但陈菲莫名就有了那么点执念。

她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但是人有时候就是会被圈在一个小小的念头里面,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然而,因为陈菲的父亲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即便是工作经济独立后,陈菲也没能将心爱的小狗狗带回家中,她原本以为和狗狗的缘分可能会在她结婚或者搬出去住之后才能续上,直到她看到了一则求助的报道。

泉城的一座寺庙主持长期自费收留和照顾着城市里无家可归的狗狗们,而现在,随着狗群数目的增多,他渐有力不从心的趋势。

而更糟糕的是,他已经老了。

年老的身躯和逐渐衰减的精力让他在照顾狗狗们的时候有些手不应心,于是他听从了媒体人的建议,向社会寻求帮助,征集一些志愿者。

当然,他也很欢迎有人能给这些小狗一个家。

于是,陈菲去做了志愿者。

不得不说,这个过程让她有了更多的感悟。

她以前对狗有极其深刻的刻板印象,觉得它们热情阳光,就如同一个个暖融融的小太阳一般。

然而,现在她知道每条狗都有它的个性,它们并不全都是亲人温顺的,每条狗在被带到这里之前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而初来乍到的陈菲显然很难走进它们的内心,在这个过程中,她难免生出了几分挫败。

而且,实际上的养犬生活,不仅仅是和狗狗快乐地奔跑玩耍,而是和永远扫不干净的粪便、狗毛、散落一地的狗粮以及满身狼狈的洗澡时间相伴。

当看到好不容易洗干净的一条狗狗,在你背过身倒水的时候撒着欢扑入沙地时,陈菲第一次感觉到了崩溃的感觉。

“但总体来说这个体验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志愿者没有工资,但是我们包素斋。那儿的猫猫狗狗打理起来有些累,但风景空气都很好,就当是锻炼身体清理肠胃了,更何况我在那里遇到了我老公,”

她身边的男人摸了摸脑袋,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濮落眼见得看到他手指上的银环和女人手上是同一款的。

听起来是一个很温馨的故事。

濮落歪了歪脑袋。但是陈菲很快就给这个故事带来了转折:“世界并不永远那么美好,比起什么都不懂而且更可爱的幼犬,成犬和病犬几乎是领养不出去的,尤其是品相不那么漂亮的狗狗。”

“住持虽然会将那些领养不出去的狗狗一直留着照顾,但它们不得不面对一次又一次被挑剩下的局面,从每次看到生人来都充满希望,到最后的麻木不仁,那种眼神……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这当然不是领养人的错,但是被留下的狗真的太可怜了。”

“它们终其一生被困在方寸之地,用着统一采购来的水盆饭盆,睡在大家都一样的窝里,虽然有水有粮有栖身之所,但永远都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主人和亲人。”

“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它们都是孤零零的一条狗,它们的饭盆和窝具在消毒后也会给另一条狗继续使用,除了几张照片,它们不会有任何留下来的痕迹。”

“所以我和老公商量了下,我们将我们的志愿者工作调换了一下岗位。”

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成为了狗狗的临终关怀师。”

“其实这个行业主要是服务于人的,他们有一个称呼很浪漫也很形象,叫——奈河桥前的提灯人。”

无论一个人有多么复杂的家庭关系,多么热闹的社交氛围,在生来和逝去的时候都只能一个人走。

出生的时候,有家人的期待作为牵引,离去时,却要面对万千留恋,会害怕、会恐惧、会遗憾都是很正常的。

关怀师们的工作就是用一些办法来让他们对死亡降低恐惧,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指明了方向,也安抚了灵魂。

不过这个职业需要有极高的职业素养和道德水准,目前从事这个行业的基本都是医护人员或者有心理学经验的志愿者。

陈菲也是从这个职业中得到了灵感:既然人类可以有临终关怀,动物为什么不可以呢?

于是在和丈夫商量之后,她试探着将一条已经步入生命终期的狗狗带回了家,让它和每一条正常的宠物狗洗澡、晒太阳、在宽广的场地散步小跑、玩一玩抛接球和飞盘、然后在一个明亮的晴天送别它。

每一条在他们家居住过的狗狗都会共享一对主人以及这个家,但是它们会有独一无二的小毯子以及布偶玩具。

这些小玩意会陪着狗狗走到最后,然后和它们小小的身体一起被火化。

这个工作并不好做,犬类是一种幼年和老年短暂,青壮年漫长的动物,它们的特性就是一旦成年,身体素质会长期处于巅峰,而一旦步入老年,抵抗力便会大幅度下降,非常容易生病。

所以在接来新的狗狗之前,陈菲都必须全屋消毒,不光是消毒水,臭氧和紫外线都会安排上,就算是平日里遛狗她也要避免和别的狗狗相遇,避免疾病互传。

他们所在的老城区一般遛狗都不拴绳,着实避无可避,所以陈菲的选择就是夜半或者清晨时候出去遛狗。

虽然这样会让狗狗缺少它们喜欢的社交活动,但是每一条狗狗似乎都明白她的用心,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段孤寂之路。

“原来是这样啊……”濮落低低说了句,陈菲以为他是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性质,濮落却是想明白了那个【家】里的异常和成因。

大量的消毒水气味是为了避免将疾病传染给下一个狗狗。

狗帮看到的驱赶,是为了隔离病犬,经常更换的犬只,是因为那些狗狗本身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生命尽头,它们的离开就是走上了另外的道路。

等等,这其中有个问题,谁也无法判断一个生命还有多久走到末期,既然不能确定寿命,又要怎么得出“临终”这个结论呢?

他又回忆了下犬帮的发现,有了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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