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伤景流年人初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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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摆上碗筷之时,一顿饭中并无人提及叶宬佑。他们似乎都在看着她的脸色,有关于叶宬佑的都不敢提。哪怕与前线沾边的事情,也绝口不提。
他们不提,莫溪闲也不说,不能浪费了他们的苦心。就这样还是说说笑笑愉快地吃完了一顿丰盛的饭。
吃完饭,莫溪闲把绘好的衣服式样拿给莫夫人瞧瞧。
莫夫人依旧一脸赞赏,道:
“我闲儿就是心灵手巧,绘出的式样总是这样别致好看。新儿肯定喜欢。”
莫溪闲笑了,眨眨眼道:
“娘亲再夸我,我可就骄傲了啊。”
“你这孩子,娘亲说的是实话。若不是闲儿有这等本事,我们母女二人,今日还不知在何处……”
不知是否又让她想起两年前的生活,莫夫人又抹起了眼泪。
莫溪闲赶忙上前给她擦擦脸,慌着声,道:
“娘亲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娘亲是高兴。我的闲儿不知觉也长大了。还一直以为是我身边的小闲儿,却已经……娘亲很高兴,闲儿能回来陪娘亲一起吃饭,只是这以后,还是别再任性了。坏了规矩。遭了别人的闲话。”
莫溪闲一边顺从的点头,一边又反驳道:
“不怕,就是叶宬佑回来了,我也敢回来陪娘亲吃饭。以后过节,我都要回来陪娘亲一起吃饭。”
莫夫人叹了口气,道:
“方才还念叨你长大了,这会子又开始孩子气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说话。还有,别总是直呼王爷的名讳,这可是大忌。若是被别人……”
莫溪闲听不得莫夫人的唠叨,忙打断她,道:
“好了娘亲,您就别说我了。叶宬佑他不介意我这么喊。没事,没事的。娘亲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莫夫人换上了一副严肃地神色,道:
“那怎么行。趁着天还不晚,快些回去吧。”
莫溪闲抱着莫夫人的胳膊,还想和她撒撒娇,
“娘亲……”
莫夫人立场极为坚定,全然不理,严肃道:
“快走吧。叫上那两个丫头,快些回去吧。王爷不在,那也是你的家。你得替他守着。”
莫溪闲不依,却还是被莫夫人好生劝道,连推带赶的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这莫夫人的固执可谓是这古代女子的典型。她们坚守自己心中的那一篇道德篇章,铭记一切条条框框,固执地一味忍着,她们能忍受一切。
忍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忍受被爱或者不爱,一生只为一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即使她们可能永远得不到那个人的爱,她们依旧能默默忍受,笑颜相待。
可是她,即使身在此世,直面这世俗的条条框框,还是不能忍受,接受不了。你若不爱一个人,你是可以若无其事的接受他的一切的,但倘若你真爱一个人,你是想得到他的全部的,即使一点点,也不愿被别人占了去。
倘若当初,叶宬佑真的有那一后院的莺莺燕燕,三妻四妾,她一定不会接受他,绝对不会。她还不能忍受自己跻身于别人的情感之间,即使再喜欢,也不是她该有的。
翌日一早,慧妃娘娘又派人来请她进宫。
莫不是昨日回家的事被她知道?这是又准备惩戒还是警告?莫溪闲心里嘀咕着,默默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一踏进温暖如春的穹音殿,就见倚坐在主座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上香炉慧妃娘娘。
在袅袅娉婷的烟雾中,那人像极了一尊神佛,庄而不重,威而不严,自有一种光芒环绕在身,耀眼而又飘渺。她只顾盯着手中的香炉,也不去看下面站着的莫溪闲。
拨弄了好一会,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缓声道:
“呀,你这丫头怎么还站着呢?坐吧。”
“多谢娘娘。”
莫溪闲嘴上不说,心中却再暗骂,方才那座上的女人分明就是故意不理她,这会儿又故作吃惊的样子,真是好演技。
慧妃这才抬起那一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明眸,嘴角微微扬起,露出隐约的笑意,缓声道:
“后个儿就是大年夜啦。宫中有晚宴,佑儿又不在府里,你若在家中实在无聊得紧,便进宫来,和本宫一起吃吃饭说说话罢。”
进宫?!开玩笑呢?和她一起吃饭,还不够受罪的呢。莫溪闲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却不敢接话,继续不露声色地低眉听着。
慧妃瞥了一眼莫溪闲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
“本宫也问了皇上了,这前线的战事急,谁也没个准儿。若是可能,本宫也想换了佑儿回来,毕竟这大过年的……本宫知道,佑儿不在,苦了你一人,可转而一想,这前线的战士也不止侑儿一人,总有人要忍着这相离之苦,你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儿,想来也该能明白本宫的意思。”
莫溪闲当然听明白了,意思很明显,不过是让她乖乖待在府中,有什么空虚寂寞冷都忍着,不准抱怨,不要乱跑。莫溪闲勾了勾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低声道:
“闲儿明白。谨遵娘娘教诲。”
慧妃又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了她心里的不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而又说道,
“本宫也派人去打探了。你莫要担心,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的。”
莫溪闲温顺地点头道:
“多谢娘娘体恤。”
“说起来,本宫还是很喜欢你的。不管你怎么想,本宫很高兴自己当初的决定,把你留在了佑儿身边。”
慧妃说着停顿了几秒钟,定定地看着莫溪闲的脸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
“若非这样的话……呵呵……”
这话让莫溪闲吓得一愣,搞不懂这慧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但那笑容背后所掩盖的东西,绝对不简单。低头冥思,还是想不通。
又听座上的人轻声道:
“有些事,你只能选择接受。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你且记住,在这里,你的身份就决定了你的人生。”
莫溪闲更加迷惑了,这慧妃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