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夜羽尘缘论古今,秦冰见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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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月光下，赤羽姐妹背靠背坐着，有说不完的贴心话。
虽近在咫尺，可碍于规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雨萱突然现身永恒森林，着实让赤羽大吃一惊。
不过对雨萱的到来感到非常开心，她有好多事需要向对方倾诉。
十大巅峰序列中，三女亲如姐妹，彼此间没有秘密。
相比沉默寡言，只知用武力解决麻烦的雪破月，赤羽更欣赏靠智谋化解危机的雨萱。
老六诸葛青峰一向被尊为智囊，可赤羽清楚，要是真正比谋略，老三雨萱并不比诸葛青峰差。
只不过雨萱常年不在永恒森林，不被旁人了解。
天空泛起鱼肚白，两女依然觉得有好多心里话没有讲出来。
得知雨萱想要拜见老祖，赤羽脸色大变，似有难言之隐。
心思缜密的雨萱见赤羽久久不说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相信姐妹间的友谊，赤羽是不会敷衍自己的。
面对雨萱古怪眼神，赤羽最终投降了。
紧接着将计划和盘托出，顺便将铁石心肠的老祖狠狠埋汰了一遍。
纤纤玉手摸了摸赤羽洁白无瑕额头，雨萱瞬间感觉嘴里的晶果不香了。
她没想到赤羽等会筹谋这般泼天大事。
这要是放在外界，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生灵。
“你疯了吗？”
咆哮声响彻耳畔，赤羽红着脸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雨萱愤怒眼神。
众序列翻阅了从老祖处得来的资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多么幼稚。
那等大事压根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
贪婪盯着散发清香的安神茶，赤羽不自觉抿了抿嘴唇。
“非要见老祖吗？”
摸了摸柔和光线，雨萱脸上绽放出绝美笑容。
“这是我的抉择，无人可以阻拦。”
“你呀！打小这般有主意，算我怕你了，太上长老就要闭关了，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柔和阳光洒在两女身上，神圣气息弥漫整个庭院。
……
星辰湖畔，美妙琴音唤醒了沉睡湖底的银麟鱼。
其争先恐后跃出湖面，试图一睹抚琴人容颜。
可迎接它们的却是一张网尽天下的渔网。
夜羽无耻行为惹恼了正义的尘缘，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一巴掌拍死对方。
尘缘阴冷目光着实把夜羽吓了一大跳。
他知道的差不多了，否则尘缘真会找自己拼命。
上好灵木熏制的银麟鱼不愧是尘世间难得一遇的美味。
就连夜羽这种吃遍天下的行家也被其迷得死去活来。
尘缘举止更是不堪，同夜羽这种无肉不欢的家伙相比，其生活乏味枯燥，毫无情趣。
酒足饭饱，接过尘缘递来的古琴，随意拨弄了几下，悲怆琴音响彻星辰湖。
哀伤琴音中，尘缘慢慢合上了眼眸。
她在夜羽琴音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甚至窥视到了未来。
一曲终了，尘缘敏锐发觉星辰湖似乎觉醒了意识。
不过她并未深究，漫长岁月中，她看尽世间沧桑，早已麻木了。
“此曲本应天上有，世间哪得几回闻，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尘缘目光黯淡，心中有说不出的忧愁。
“众生。”
注视着波光粼粼湖面，尘缘思绪万千，她终究还是踏进了红尘。
……
“还是不肯放手吗？”
将活蹦乱跳的银麟鱼扔进月轮空间，抬手扔给尘缘一坛神性物质酿造的美酒。
轻轻嗅了一下，尘缘脸色潮红，不知如何处理佳酿。
“喝吧！”
“是我执念太深了！”
别看尘缘表面镇定，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直以为夜羽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儿，神性物质的出现让她意识到夜羽很可能有其他身份。
“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烈酒下肚，夜羽找机会打开了话匣子。
背靠大树，尘缘浑身散发着慵懒之气。
“都是前尘往事了，不知尊者想听哪一段？”
嘴里叼着肉干，夜羽眼神渐渐变得古怪。
“说说你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一幕吧！再者道爷也没时间听你讲故事。”
“你可真会挑！”
舒展了下身子，尘缘思绪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
……
神眷乃天地恩赐，代天道掌控部分规则之力。
数千年前，尘缘随天外势力降临中原大地。
此后隐世不出，专心研究中央地域封禁缘由。
一位女子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将她从神坛拉下来，成为扭转战局的杀手锏。
“这就完了？”
夜羽面容抽搐，心有不甘。
冷冷扫了眼夜羽，尘缘对夜羽打断自身思绪的行为很不满意。
“道尊还想听什么，女帝传尘世生灵人手一本，我不相信你从未接触过。”
夜羽被怼的脸色通红。
涅盘以来，他收集过各式各样的女帝传。
其一本比一本离谱，搞得他差点相信秦无念开天辟地是阴谋论，是借机对众生的清洗。
“道尊，有话不妨直说，我不是那般不同情理的人。”
抿了口佳酿，尘缘发觉体内封禁松动了几分。
“尘缘姑娘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木鸟烟你可以带走，不过封牙必须得留下来。”
夜羽语气淡漠，他做出的决定不容任何人更改。
尘缘表情微滞，有些难以理解夜羽的选择。
“你可知封牙是何人？这般做无疑于在永恒森林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其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没搭理咄咄逼人的尘缘，夜羽将视线投向星辰湖。
“你可知星辰湖的来历？”
尘缘没有搭话，她不知夜羽提及星辰湖有何目的。
夜羽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传闻星辰湖是生灵怨念所化，历经岁月演变才成为永恒森林生命之源，你站在人群中说这番话，应该无人相信吧！”
抬手摄过跃出湖面的小鱼，尘缘神情复杂。
夜羽这番话虽简洁，其却直指众生见利忘义的本质。
纵使岁月更迭，这种推动时代向前发展的陋习从未改变。
“给点时间，我需要做些准备。”，尘缘妥协了。
一方面她知道反对也没用，夜羽是不可能让她带走封牙的。
与其闹得不愉快，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其次她也想瞧瞧封牙如何破局。
最关键的是她想要借助封牙探查夜羽修为。
“尘缘姑娘大义。”
“呵呵。”
尴尬笑声弥漫星辰湖，可惜的是两人窘态无人欣赏。
……
见雨萱垂头丧气的样子，赤羽便知其此行不顺利。
本想安慰雨萱一番，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能给我说说吗？”
本不想告诉赤羽实情，转念想到将来事发，她还需对方支持。
于是便将水仙身上发生的事细无巨细告诉了赤羽。
“那丫头是夜羽带来的？”
赤羽表情古怪，似乎对夜羽的出现感到有些吃惊。
“是啊！我欠夜羽一个人情，再者我也非常喜欢那个小丫头，就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下来了，不成想对方却送给我一个大雷。”
想起被夜羽算计的场景，雨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没必要过分担忧，夜羽如此做，想必有自己的道理。”
雨萱不解的看着赤羽，似乎眼前风姿绰约的女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首座。
“赤羽姐，夜羽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何每次提起，你总是遮遮掩掩的。”
“有吗？”
摸了摸光洁脸颊，赤羽满脸不自信。
没有说话，雨萱已在赤羽眼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就要走了吗？”
将一枚须弥戒递给雨萱，赤羽满脸不舍。
“你我近在咫尺，想我就来须弥岛，小妹定扫榻相迎。”
雨萱目光哀怨，对赤羽不曾踏足须弥岛颇有微词。
“一路顺风，等南部区域局势稳定，我定然前往须弥岛看你。”
“替我向破月问好。”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心底清楚这一别，下次重逢不知何年何月。
因此，彼此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拥抱。
……
不知名空间，洛雪雯神情恍惚。
她平生最见不得这种难分难舍的场景。
赤羽两女的友情让她想起了过去。
“真不准备见雨萱？”
古老巨兽眼神波澜不惊，丝毫不在意洛雪雯言语中的嘲讽之意。
它活的太久，磨去了很多情感。
洛雪雯见状暗自叹息，古老巨兽的抉择她能理解，可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在众序列中，她最对不起的就是雨萱。
雨萱镇守永恒海，劳苦功高。
永恒殿不曾为其提供帮助，现今就连对方小小的请求也要拒绝。
这让洛雪雯很难接受现在的自己。
“万般皆有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有所觉悟，不插手是为她好，你也不想将因果转移到小姑娘身上吧！”
“真的不能避免吗？”
洛雪雯语气惆怅，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这场变革中你我皆是沙粒，什么也做不了！”
深深望了眼古老巨兽，洛雪雯抬头看向湛蓝色天空。
生活多美好，为何总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破坏安宁，她实在想不明白。
……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两道倩影紧紧抱在一起，青春美好慢慢爬上了心头。
离歌跟秦冰的友谊可以追溯到猎魔殿创建之初。
一个是斗志高昂的实干家，另一个则是背景深厚的皇室子弟。
两人因烧饼结缘，共同创立了名誉天下的猎魔殿。
香气扑鼻的烧饼将两女拉回了那段跌宕起伏的岁月。
那是一个英杰辈出，指引尘世间高速发展的时代。
人皇一统永夜大陆后便返回了天外天，负责光明帝国具体事务的正是秦冰。
奈何秦冰生性惫懒，压根不想理事，将权柄交出去后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一心想着改变大陆格局的离歌。
毫不客气地说，是离歌改变了秦冰。
若非离歌在紧要关头拉了秦冰一把，她根本不可能继承威武王之位，更别提争夺女帝之位。
两女就着美酒佳肴回忆往昔，温馨弥漫整个庭院。
……
揉了揉发涨脑袋，满屋狼藉不断提醒着秦冰昨晚是何等疯狂。
替离歌盖好被子，秦冰眼中满是柔情，她已经好久没这般轻松了。
继承威武王爵位以来，她一直率领大秦军团在域外跟星空巨兽作战，鲜少有回到大秦皇朝的机会，更别提下界跟离歌见面。
“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睡觉还是这么不好分。”
来到院外，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气，秦冰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争夺帝位的这些日子里，她整个人处在高度紧张中，丝毫不敢放松，生怕被他人抓到把柄。
此番下界，她本不想叨扰离歌，内心的冲动还是让她来到了猎魔殿。
幸好离歌没有改变，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殿下，猎魔殿诸高层听说你来了，想要见见你，这件事怎么办？”
秦冰眉头微皱，她跟离歌见面一事属于绝密。
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背后定有黑手推动。
“秦寒这几日在做什么？”
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侍女这才来到秦冰身旁向其汇报秦寒的举动。
“去买份烧饼，顺便将监视秦寒的人手撤回来。”
“是，殿下。”
虽对自家殿下的决定不能理解，可她能在秦冰身边多年，自然是有些智慧的。
“小丫头片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难道你不知道能否继承帝位，压根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吗！”
抬头看了眼灼热骄阳，秦冰决定去见见那些老朋友。
离歌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她可以。
趁着有闲暇时间，她要替离歌拔除隐患，还猎魔殿一份安稳。
……
两人疾驰在密林间，身后好似有洪水猛兽。
封牙本就修为低微，又在秘境中流了很多血，身体还未恢复，被夜羽强行拖着赶路，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瞪了眼瘫软在地的封牙，夜羽满脸不悦。
他真不明白花絮为何钟情封牙，莫不是读书人有气质。
若非对花镜心有愧疚，他才不理会封牙生死。
得知封牙体质后，他一直在思考解决办法。
对他而言，解决封牙体质问题不是很难。
他纠结的是应不应该帮助封牙解决体质问题。
尘世间狼烟四起，永恒森林自然无法幸免于难。
封牙是掀开动乱的一把钥匙，此时将钥匙毁掉，无疑会得罪很多人。
如若任由事态发展，那花絮这对有情人将来未必善终。
这样一来，他算是违背了对花镜的承诺。
这让夜羽万分纠结，一时间不知拿封牙怎么办。
别看封牙修为低下，可其心思灵巧，通过夜羽神情变化，猜到了很多事。
秘境中发生了什么，封牙不知道，可有些画面他还是记得的。
再加上从木鸟烟处套得的信息，封牙对自身情况已经有所猜测。
本想陪在花絮身旁，幸福生活下去，现在看来梦想要泡汤了。
花絮失去师尊已经痛不欲生，他不想让其再次遭受那种痛苦。
眼下，他已经做好了跟花絮翻脸的准备。
……
“休息好了吗？继续赶路吧！”
见封牙半天不动，夜羽心中产生了几丝困惑。
这家伙此前巴不得赶紧回到百花阁见花絮，现在这副模样是闹哪般呀！
“有事？”
考虑再三，封牙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夜羽。
这种事瞒不住，再者夜羽对百花阁有大恩，由对方告诉花絮也更容易让其接受。
“道尊，拜托了，帮帮我，来世做牛做马，我定会报答你的！”
盯着封牙，夜羽一脸讥讽。
他不明白这家伙哪来的自信确定自己还有来世。
一旦体质觉醒，他相信封牙的意识很快便会被与生俱来的第二人格吞噬，其根本没机会活出第二世。
“你都知道了？”
“大致猜到了一些。”
封牙面露苦涩，他没想到自己会是那样的结局。
“天命未必无法改变，就看你想不想了！”
夜羽心软了，他不忍心违背对花镜的承诺。
封牙双眸中满是震惊，很快便被哀伤取代。
他知这是夜羽安慰自己的话，天命岂是那般容易改变。
自古以来，逆天改命的生灵多不胜数，成功者却从未出现过。
“本来道爷是不准备帮你的，可我欠花絮一个人情，用在你身上，想来她不会后悔。”
在封牙震惊之际，夜羽直接敲晕了对方。
篡改天命需要万分小心，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臭小子，运气真好。”
抬头看向天高云淡的天空，夜羽将封牙拖进了月轮空间。
……
封门，地底深处。
空海老人跪在古老雕像前，久久不肯起身。
封门虽迁往了中部区域，其身为门主，并未随同众弟子一起前往新封门。
空海老人不顾禁令拜见古老雕像，就是为了失踪已久的孙子封牙。
为了宗门，封家死伤惨重，如今只剩祖孙俩。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不允许孙子封牙出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空海老人不停朝着古老雕像叩首。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不能放弃。
封牙体质特殊，空海老人对此一清二楚。
之所以阻止孙子修行，就是为防止被有心之人发现，进而成为掀起风暴的筹码。
他清楚一旦封牙身上的秘密泄露，整个永恒森林都将没有孙子安身立命之所，甚至有可能还会遭到尘世间所有修士的追杀。
“唉！何必了。”
也许是空海老人的行为感动了古老雕像，又或许是古老雕像还有其它考虑，其最终答应空海老人寻找封牙。
神念沟通天地，古老雕像视线扫过永恒森林每一寸角落。
但凡被古老雕像看过的生灵，其秘密尽数显现。
神念来到南部峡谷一处幽静之地，蓦然被一股强横力量直接斩断。
“滚。”
古老雕像发出痛苦哀嚎声。
在空海老人惊愕眼神中，古老雕像睁开了眼眸。
这是一双看透世间沧桑的眼眸，是一双能够割断时空的眼眸。
“大人，封牙他没事吧！”
“回去吧！用不了多久，封牙会主动现身的，不用过分操心。”
思忖一番，古老雕像告诉了空海老人实情，它不想看到心神疲倦的老人如此卑微。
“多谢大人。”
虽未得到孙子具体情况，空海老人坚信古老雕像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
永恒森林作为永夜大陆三大禁地，其来历众说纷纭。
数千年来一直没有明确答案，就连号称收录一切奥秘的苍生楼也没有明确记载。
除极少老古董外，其他生灵压根不清楚永恒森林对永夜大陆而言意味着什么。
暗影王朝存在的初衷是守护永夜大陆，死灵教存在目的便是颠覆永恒森林，让外族降临永夜大陆。
跟三大殿对抗中，死灵教不仅没有被消灭，反而变得愈加强大。
这一反常现象从侧面说明罪恶势力已在永恒森林抬头。
“拜见教主。”
钟声响起，无数教徒盯着虚空中的丹炉，眼神疯狂。
丹炉中放置的是力量源泉，也是信仰。
教众相信在死灵神带领下，死灵教将独霸永恒森林，建立一统永夜大陆的殿堂。
“兄弟们，属于我们的时代来了，欢呼吧！”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彻底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