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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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恒河谷，夜羽心境已悄然改变。
清风山脉之灵无处不在，可他认为双方在恒河谷相见十分应景，毕竟此处是其老巢，大家都放心。
盘膝而坐，夜羽冥想跟清风山脉之灵初次接触时的场景，一遍遍呼唤却无任何回应。
他没有失望，借机完善体内世界为突破做准备。
灵识遁入体内世界，凝望悬浮半空的青色火焰直愣神。
他本想将青色火焰融入体内世界加速成型，不成想其竟被体内世界规则之力排斥，无法融合。
在已知强者中还未有哪个大能拥有如自己这般奇妙的体内世界。
夜未央等人可以在体内开辟空间，可其跟夜羽体内世界有本质区别。
似夜未央这等强者在体内开辟的空间也要遵循无尽星海秩序，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其一般不会在体内开辟空间，否则很可能被秩序利用。
夜羽侥幸开辟的体内世界不需要外界提供能量，本身便可自行运行。
他思考过体内世界形成原因，不过却无法找到合理答案。
夜羽心态良好，既然无法寻得真相，索性让其自我发展，答案总有自我现身的那一天。
把玩着欢呼雀跃的青色火焰，夜羽意识到自己可能接了个烫手山芋。
原以为是上苍眷顾自己，让他有幸获得至宝，可冰冷现实给了自己迎头一棒。
考虑再三，夜羽准备用青色火焰煅烧妖黎剑，哪曾想刚碰到妖黎剑青色火焰便极速躲避。
狠狠瞪了眼在体内世界不停穿梭的妖黎剑，夜羽苦笑连连。
“罢了，终究不属于我，走吧！道爷带你去见它。”
夜羽猛得睁开双眸，神情淡漠凝望着死寂的恒河谷。
“朋友，差不多得了，道爷非你敌人，开门吧！”
话音落罢，充斥混乱气息的漆黑色门户在眼前现世。
抬头看了眼天空乌黑云层，整理一番玄色道袍后进入黑色门户。
恒河谷附近探险的修士看到金色闪电将一座座山峰击成粉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
离开万灵山后银芒跟随金向阳搜寻灵皇踪迹，不过数月来一无所获。
银芒有些按耐不住，在他看来这种毫无方向的搜寻非常愚蠢，如若没有准确信息，自己等人不可能找到灵皇。
金向阳知晓银芒心思，可她不能放弃，灵皇在自己心中地位非凡。
那段黑暗岁月里是灵皇一直开导自己，才不至于让她走上不归路。
灵怪皇朝早已焕然一新，而她作为古老存在有责任寻觅灵皇。
要知灵皇不仅是灵怪皇朝信仰，其身上隐藏着就连金无梦都不知晓的秘密。
灵怪一族要想重回中央地域，灵皇至关重要，更别提灵皇陨落前有交代，一定要等待自己回归。
为完成对灵皇的承诺，也为灵怪皇朝未来，她都要坚定不移寻找灵皇。
数千年来金向阳背着金无梦寻找灵皇踪迹，奈何尘世间过于辽阔，没有任何线索。
当被告知灵皇可能在永夜大陆现身时金向阳彻底疯狂了，无论挡在自己前方的是什么，她都要将灵皇带回天外天。
“向阳姑姑，已经找遍南北两洲，接下来还要去东洲吗？”，银芒神情疲倦，语气低沉。
金向阳神色低落，“当然要去，殿下要是觉得无聊了可先行返回灵怪皇朝。”
银芒不停摇头，多日无意义寻找早已消磨耐心，但他不会放弃。
他知晓父亲心结，也明白母亲遗憾，虽未亲眼见过灵皇，但灵皇传说始终萦绕自己心头。
若非灵皇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灵怪皇朝或许早被凶残噬灵族灭族，不可能有今日辉煌局面。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都要陪着金向阳寻觅灵皇，亲眼瞧瞧改变天地格局的传奇大能。
“向阳姑姑，灵皇老祖会不会在西洲？”，银芒目光闪烁。
金向阳眼神微眯，旋即摇了摇头。
太古时代灵皇跟佛祖一同陨落，而西洲又是佛门地盘。
按这种逻辑灵皇的确有可能在西洲出现，但金向阳内心非常清楚灵皇绝不可能现身西洲。
眼下西洲已非天地初开时的西洲，数千年来灵犀佛祖理念早已渗透到西洲每一寸土地，其宣扬...
如若灵皇在西洲现身，恐怕佛国早就有动静了。
金向阳表情让银芒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似灵皇那等传奇人物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墙之下。
打定主意后金向阳带着银芒一行匆匆朝东洲赶去，虽心中早有预料，可她还是想亲身去东洲碰碰运气。
……
清风寺。
大长老望着舍利塔下霞光弥漫的文华金刚唏嘘不已。
文华金刚是清风寺建寺以来最出色僧侣，众人对其期许颇高，希冀他带领清风寺重现洛安寺盛景。
奈何造化弄人，命运奇妙不定，因丁点儿误会导致不可挽回结局。
数百载光阴一晃而逝，许多真相早已掩埋，若非文华金刚代表佛国，清风寺是断然不会接纳的。
惠安主持圆寂前曾向长老院建议将文华金刚从叛徒中移除，却遭众多僧侣反对，以致其现在还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
此次重见文华金刚，大长老心怀愧疚之情，可他又无法改变寺中僧侣对其的偏见。
“文华见过大长老。”
大长老神色复杂，“你已是佛国护法金刚，大可不必如此。”
文华金刚态度真挚，“无论文华今日有何等成就，依然是那个偷馒头的小和尚。”
听闻此话，大长老内心苦涩，“你已突破神境，想必从法华处知晓惠安师兄期许了吧！”
文华金刚神情落寞，若非解开心结，自己根本无法踏足神境。
他已知晓师尊期望，可一切都已来不及，加入佛国的自己无法回头。
本以为突破神境后可以获得真正自由，但领略更加广阔天空后这才意识到自身渺小。
“文华，我不想过问此次下界缘由，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修行初心。”，大长老语气低沉。
“大长老，我...”
文华金刚正要说话，被大长老抬手阻止。
“眼下清风山脉动荡不安，数千年前的预言初现端倪，为安全着想，我希望你尽快离开。”
文华金刚神情困惑，他曾经在清风寺修行很长时间，但从未听说过古老预言。
“知道越少越安全，此次大劫后清风寺也将走到尽头，我希望你带法华一行离开永夜大陆，不管怎么说清风寺传承不能断绝。”
文华金刚记忆中还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大长老，他迫切想知道数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无法开口。
沉吟片刻，文华金刚点头答应了大长老请求。
大长老拍了拍文华金刚肩膀，满脸欣慰。
他不需要文华金刚给自己承诺，只求其尽心就行。
回到厢房，文华金刚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
思前想后决定去藏经楼走走，或许从那里能够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
夜羽盯着半枯半容的岁月神树发呆，原以为清风山脉之灵会以人族形态现身，不料对方竟这般有诚意，直接本体面世。
见到岁月神树的刹那夜羽体内世界运行速度明显加快，如今已有凝成实体的趋势。
金色蝴蝶从袖口飞出，围绕岁月神树翩翩起舞，好似见到亲人般热情。
“没良心的家伙。”
想他为金色蝴蝶付出许多，甚至不惜破坏誓言，不料这家伙就这样将自己给抛弃了。
无奈摇头，夜羽随即取出青色火焰扔向岁月神树。
青色火焰落在岁月神树枝头，整片空间明亮如昼。
夜羽盘膝坐在岁月神树下静心感悟时空规则。
随着时光流逝，夜羽身上浮现出白茫茫雾气。
岁月神树贪婪吸收着夜羽周围白雾，翠绿色露珠如春雨般将其包裹。
夜羽跟岁月神树相互成全，玄妙气息弥漫四周。
穿梭在体内世界的九彩小鱼妖黎凭空而现，贪婪吸食玄奥能量。
金色蝴蝶扑打着翅膀，快活如精灵。
……
清风山脉下起蒙蒙细雨，往日游荡四周的野兽纷纷失去踪迹。
强大修士早已发觉灵雨来历蹊跷，有的静坐雨中修行，有的利用须弥戒收集雨水。
本以为清风山脉至宝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不成想却等到逆天机缘。
清风寺，大长老摸了摸额间雨水，瞳孔如麦芒，表情苍白，“终于来了吗！”
万灵山，曼陀罗催动铁律收集灵雨灌溉诸弟子，无数灵怪修为疯狂提升。
……
帝水躺在永恒柱下，灵动眸子中满是茫然。
她没想到清风山脉会下起法则之雨，更让她不解的是此前没有任何征兆。
帝族密藏记载过法则之雨，那是圣人得道时才会诞生的天地异象。
帝水一度认为清风山脉有圣人降世，随即便将不切实际的妄想抛之脑后。
死寂星域边荒之地不可能诞生圣人，更别提规则意识不允许圣人现世。
帝水不清楚清风山脉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不久之后那里将迎来剧变，比数千年前的开天之战更加凶险。
曼陀罗凝望头顶漆黑云层，瞳孔中闪过担忧。
虽不知夜羽做了什么，可她敢拿自己脑袋做担保，这场灵雨绝对跟其脱不了关系。
“真不让省心啊！”
曼陀罗从体内空间取出无尽海域泉眼抛向天空。
蓝色小鱼在蒙蒙细雨中翩翩起舞，往日所受创伤尽数恢复，蓝色身体朝着未知方向进化。
……
这场灵雨足足下了三日，无数修士从中得到好处。
天放晴后收集灵雨的修士猛然间发觉自己辛苦收集的灵水竟消失不见，这令其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无人知晓这场灵雨的来历，可大伙儿都清楚从今往后清风山脉将不再太平。
清风山脉的诡异早已传遍尘世间，但根本无法阻拦早已疯狂的修士。
灵雨结束后已有许多修士踏足清风山脉深处寻觅机缘。
清风山脉三大势力齐聚清风城，商讨今后应对措施。
清风城这座被野兽摧毁的城镇随着各方修士到来重新焕发生机。
就连破败不堪的浩然宗也被各地修士占据，不考虑其它因素，灵雨给清风山脉带来的好处肉眼可见。
……
绿竹主掌万灵宗多年，跟天河宗及清风寺主事者非常熟悉。
冷冷扫了眼天河宗宗主，绿竹将目光放在法华身上。
她早就听闻法华聪慧过人，很可能是古老存在涅盘重修，直到亲自见到法华，这才知晓传言一点儿都不夸张。
法华脸色绯红，长这般大自己还从未见过如绿竹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锤炼多年的道心出现了丝丝裂缝。
绿竹同法华眉来眼去的模样令天河宗宗主十分不悦，他暗恋绿竹好久，碍于双方矛盾从未表露心意。
原想着待自己踏足帝境后便同绿竹表明心意，可修行路蜿蜒曲折，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依旧找不到突破方向。
此刻见绿竹明媚眸子盯着法华谈笑风声，可以想象其心中的怒火。
为躲避监视舍弃修行资源来到清风山脉驻守，想着在提升实力后给绿竹一个惊喜。
不料从头到尾绿竹都没有搭理自己，这让天河宗宗主心生不甘。
蓦然，绿竹眉头微皱，还不待查明情况，萦绕心头的恶意消失不见。
突如其来的恶意让绿竹多长了个心眼。
日上三竿，在清风寺大长老主持下决定清风山脉未来命运的会议正式拉开序幕。
……
悠悠转醒，夜羽盯着眼前金色纱裙的女子发呆。
他以为自己视线出了问题，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女子时满眼不可置信。
“青凰，怎么会是你？”
夜羽见惯大风大浪，可青凰的出现依旧在自己预料之外。
他怎么也没想到清风山脉之灵竟然是夜未央侍女青凰。
“呵呵，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没想到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夜羽面部抽搐，一门心思想着摆脱夜未央监视主宰自身命运，哪成想一切都在的对方视线中。
“少爷，没想到你真走上了这条路！”
青凰眼神古怪，身为夜未央伴生至宝，她知晓很多秘密。
夜未央离开死寂星域前叮嘱自己照顾夜羽，不料中途出了岔子，夜羽就此消失不见。
数千年来青凰一直在寻找夜羽下落，却无任何收获。
直到铁律异变，青凰这才觉察到夜羽踪迹。
没有第一时间现身相见，选择暗中关注夜羽成长。
此次若非夜羽遇到生死危机，青凰估计不会现身。
其本体早已回到夜未央身边，留在清风山脉的这株岁月神树只不过是一丝记忆，一旦跟夜羽重逢便意味着消散。
“这些年姑姑过得好吗？”，夜羽神色落寞。
青凰摇头，“我只是一丝记忆，不知本尊情况。”
“也对，她做了什么从来都不会主动解释。”
两人坐在岁月神树下回忆往昔，不消片刻功夫已被落叶掩埋。
“少爷，时间不多了，你有没有想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夜羽满脸苦涩，他只想知道夜未央的来历，不过显然青凰回答不了。
“你跟秦无念是怎么达成协议的，你又是如何压制清风山脉之灵的？”
青凰捡起地上落叶，屈指一弹，其被青色火焰焚烧殆尽。
“少爷，在清水村时我跟无念无话不谈，非常熟悉，她编织了一张维护死寂星域边荒之地的规则之网，我那时...”
“你口中的灵我从未见过，可我知道那家伙不好惹，少爷你要是遇到可要小心些。”，青凰表情严肃。
“你竟然从未见过清风山脉之灵？”，夜羽表情错愕。
“少爷，不怕你笑话，占据恒河谷后我一直在寻找它，不过没有线索，我一度以为清风山脉之灵早已消亡，也许...”
夜羽抚额长叹，他没料到清风山脉之灵如此狡猾。
原以为清风山脉深处那个恐怖的存在是死寂星域规则意识化身，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想压根不对，他需要重新考虑那家伙身份。
夜羽始终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清风山脉之灵再强大也会留下线索，不知为何青凰却从未见过。
他非常信任青凰，更加清楚青凰是不会骗自己的，唯一解释就是灵出了问题。
时光流逝，青凰身影渐渐变得虚幻。
“少爷，天之冰就交给你了，要好好保管，千万不可让旁人知晓天之冰在你身上，否则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青凰将青色火焰递给夜羽，神情凝重。
“放心吧！你家少爷我最贪生怕死，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
“嗯，我相信少爷，以后尽量少用大道之力，死寂星域规则意识心眼极小，一旦被其盯上很难受。”
夜羽微笑着点头，规则意识已经关注自己好久了，如今见其没有出手，想必其中少不了青凰关照。
“少爷，想回家驱动空间之门就行，小姐非常想念你。”
凝望着只剩脑袋的青凰，夜羽摇头苦笑。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青凰还想嘱咐夜羽一些事情，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深深看了一眼，青凰随即消散。
随着青凰离去，岁月神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环视体内世界，夜羽嘴角泛起神秘笑容。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重建时空观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如果没有及时更改体内世界的时空观，自己压根无法凝聚规则混乱的体内世界。
如今他已真正踏足化道境，也找到了迈入大道境的路。
只要顺着这条路坚持走下去，夜羽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道。
突然，夜羽听到清风山脉深处传来惊天嚎叫声。
“终于忍不住了吗？”
……
此时进入清风山脉的修士都在纷纷逃命，他们没想到刚跨进清风山脉深处便遭到神秘种族袭杀。
在那些神秘种族面前往日高高在上的帝境强者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眨眼间便化为粉末。
期间也有修士跪地求饶，可等来的却是无情杀戮。
诸强不清楚神秘种族的来历，可明白尘世间的天要变了。
……
永恒柱下盘膝苦修的帝水猛得睁开眼眸，眺望着清风山脉深处发呆。
“时间差不多了，趁着还有时间抓紧离开万灵宗，这里不久后将成为废墟。”
丢下这句话后曼陀罗带着千骨离开了万灵山，没有丝毫留恋之情。
抚摸着参天白玉柱，帝水满脸不甘。
曼陀罗守护数千年的永恒柱彻底成为无主之物，任由各方势力争夺。
平日热闹非凡的万灵宗寂静无声，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