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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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留多日，尝尽美食的帝风决定离开北洲城前往永夜大陆其它地域走走，不成想被城内云族天骄堵住了去路。
几经考虑无之下帝风只好随云族天骄前往云族在北洲城的大本营一探究竟。
一行人漫步在芳香四溢的大街，帝木嘱咐帝风坚守底线，切不可因小恩小惠忘记帝族大业。
帝风满脸不耐烦地应付着喋喋不休的帝木，没来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他自诩机智过人，人缘极好，却不曾想在帝族位高权重长老心目中一无是处，从头到尾是个不靠谱的吃货，这让帝风很难堪。
踏入云族在北洲城的隐秘住所，帝木眉头紧锁。
空气中夹杂的烟火之气让帝木意识到可能要出事，扭头一看帝风痴迷眼神，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眸。
“世兄，你来了。”
帝风没有理会清脆声音，死死盯着色泽美味的珍馐，眼神中露出贪婪之色，在其眼中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美味佳肴。
云暮烟表情略显尴尬，身为云族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天骄，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独一无二的焦点，不想在贪吃鬼帝风这里撞了南墙。
帝木脸色涨得通红，微微向云族长老稽首后便急匆匆离开了庭院，生怕自己继续待下去可能会忍不住心中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云族长老表情古怪，跟云暮烟拜辞后带云族众人下去休息了，幽静庭院内只剩大口咀嚼美食的帝风跟慢慢品尝佳酿的云暮烟。
将桌上菜肴一扫而空，帝风这才看向一旁抚琴的云暮烟。
帝风记忆中有云暮烟的影子，那时他还在中央地域，有次跟随母亲拜访云族时见到了年幼的云暮烟。
帝青仙将帝风等人带出中央地域时为避免规则之力绞杀，便将众人封印。
直到天外天规则稳定，能承受帝界带来的威压，帝青仙这才将帝风等人解封。
耳畔传来的轻柔乐曲让帝风不由自主想起温柔善良的母亲，如若死寂星域没有异变，或许母亲还会陪在自己身旁，想着往昔幸福的光，泪水淋湿了衣衫。
云暮烟没有被多愁善感的帝风打扰，继续弹奏着天地神曲遗世曲，在不知不觉间注入了自己已经忘却的情感，使得这首曲子散发着特殊生命力。
庭院外，众人细细品味着院中传出的乐曲声，悲从心来。
离开家乡无穷岁月，也不知生命终结前能否回到曾经的家园走走，喝上一杯家乡的泉水。
帝风擦干眼角泪花，神情低落，“抱歉，世妹，我有些失态了。”
“世兄说笑了，若非暮烟被世兄真情影响，恐怕今生都无法参悟出遗世曲的奥秘，暮烟原想送世兄一场机缘，不曾想却占了世兄便宜。”
云暮烟起身向帝风拜了又拜，完美礼仪令帝风好生尴尬。
帝风与云暮烟本就是相熟之人，此次在机缘巧合下更是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两人谈笑古今，聊的不亦乐乎，不过始终没有聊到正题。
云暮烟见状有些苦恼，心下一横，直接向帝风道出了此次邀请帝族的缘由。
“世兄，离开中央地域数万年，如今也该回去了。”
端起石桌上的陈年佳酿，云暮烟神色坦然。
帝风一言不发，他何曾不想回到中央地域，回到母亲身边，但血淋淋现实告诉他根本没机会重归中央地域。
“帝族怕是没希望了，莫不是云族有办法重回中央地域？”，夜羽端起香茗，表情落寞。
“世兄，你我都是中央地域古老大族嫡系子弟，自然知晓很多隐秘，小妹不瞒世兄，云族已掌握了重回中央地域的办法，眼下还缺一些辅助材料，期待...”
帝风眉头微皱，“世妹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没必要试探。”
云暮烟微微一笑，“经过我族不断研究，要想回到中央地域无外乎强行打破死寂星域封印囚笼，让中央地域感知到我们的存在，然后派人过来接我们回家，其次不外乎偷渡，总之这两种方法都可以回归中央地域。”
听到云暮烟的回答，帝风不禁感到牙疼。
大话谁不会说，强行打破死寂星域囚笼封印需要两位圣人共同出手。
自三位圣人莫名陨落后中央地域再也没有圣人诞生，打破封印简直属于痴人说梦。
至于偷渡回中央地域，帝风怎么看都觉得是异想天开。
天资聪颖的云暮烟自然看出了帝风的心绪，“世兄想的没错，在死寂星域边荒之地这种本源之气稀缺地方根本不可能诞生圣人，但偷渡却是完全可以的。”
旋即云暮烟将云族计划向帝风和盘托出，她相信帝风会做出理智选择的。
帝风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云族为重回中央地域竟不惜毁灭永夜大陆，这让他对眼前温婉女子有了新的认识。
“世妹，不得不承认云族的方法值得一试，可现实却不容乐观，永夜大陆有铁律守护，很难拿到永恒柱，无尽海域泉眼，开天剑，苍生碑这四件至宝，前三件还好说，其踪迹还能探查到，但苍生碑向来是传说，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见过。”
云暮烟摇了摇头，“世兄多虑了，据我们调查苍生碑就隐藏在无妄海中，如果能进入无妄海，凭我们的实力轻轻松松便能得到苍生碑，四件至宝加上我族秘法，我等天外势力必将重回中央地域。”
帝风表情凝重，他是想回中央地域不假，但绝不会拿永夜大陆无数生灵作为重回中央地域的资本。
“世妹，这个办法过于血腥，恕我无法接受，你可以前往帝界跟族长帝青仙详谈，或许他会认同这个方案。”
云暮烟端着酒杯的玉手微微一顿，她从帝风语气中听到了冷漠。
“世兄不要误会，一旦通道开启，我们可以带永夜大陆上生灵离开死寂星域边荒之地，相信等他们到了中央地域会有更好的发展，此次我将云族计划向世兄全盘托出，便是希望世兄说服帝界，到时重回中央地域便有了希望。”
帝风沉默不语，虽然云暮烟说得天花乱坠，但身为古老家族继承人，他可不相信云族这番鬼话。
“世妹，我会劝告爷爷的，但他老人家有何打算我也不清楚，在这里我不能向你保证些什么。”，帝风无奈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暮烟代云族感谢世兄，无论帝族做出怎样的决定，云族绝不放弃重回中央地域的决心。”，云暮烟语气坚定。
……
“小姐，你说帝族会同意吗？”，云族长老看向云暮烟的眼神中满是恭敬。
“数千年前帝族就已经否决了我们的提议，要不然根本轮不到太上女帝开天，我云族早就拿中原大地当做重回中央地域的祭品了，帝族不可能改变立场。”
云暮烟表情淡漠，全然不是跟帝风友好交流的邻家小妹妹。
“那，小姐你宴请帝风是为了？”
“帝风跟帝青仙是完全不同的人，虽说两人都行大道，但帝风有致命弱点，我在其心中埋下了种子，也许今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可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帝族？我们的计划已进行到关键节点，要是此时跟帝族发生矛盾，很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放心吧！帝族是不会跟我这种小姑娘一般见识的，更何况我什么都没有向帝风透露，只是委婉表达了云族重归中央地域的心情罢了，我想...”，云暮烟自信满满。
“但愿吧！我就怕帝族那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到时弄出些幺蛾子来，令计划夭折。”，云族长老表情复杂。
云暮烟端起佳酿一饮而尽，随后继续弹奏刚刚领悟的遗世曲。
……
“少族长，你不会答应了吧！”，帝木满脸担忧。
“咦？木叔叔也知晓云族的盘算？”，帝风表情古怪。
“这是自然，数千年前云族就曾准备实施这项惨无人道的计划，不过却被太上女帝阻止了，世人都以为是炼狱宗跟噬灵族引发了滔天战火，但幕后推手却是人畜无害的云族，当初要不是我帝族出手阻拦，怎么可能有永夜大陆如今的繁华。”
帝木旋即向帝风讲述了太古时代的诸多隐秘。
听完帝木讲的故事，帝风神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木叔叔，你就放心吧！虽然我平时不太靠谱，但最起码得底线还是有的，在我看来云族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到这般恶毒计划的。”
“应该跟天机老人有些关系，传闻天机老人出自云族，天外势力流落死寂星域边荒之地是天机老人暗中引导的，其恐怕早就...”
“切，真是个坏老头，原本还以为天机老人是天外势力的恩人，听您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老头太坏了，要是我哪天遇到这个坏家伙，定不会让其逍遥法外。”
帝木揉了揉眼睛，“少族长，一切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或许天机老人是个好人也说不定了。”
帝风静默无言，天机老人是好是坏暂且不论，但云族却是一颗实打实的毒瘤，需要尽快铲除，不然尘世间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木叔叔，下一站去南洲吧！我猜云族很快就要对永恒柱下手了。”
帝木神情一顿，随后重重点了点头，相比其它至宝，永恒柱是唯一显露人前的至宝，有缘人都可以上万灵宗参悟。
“行，我们就去南洲。”
……
清幽雅致的万灵宗后山庭院，夜羽抱着熏烤的灵虎腿吃得满嘴冒油。
老实说他以前还从未尝试皇境修士的味道，此次意外之下获得的食材瞬间打开了他不一样的思路。
众侍女看向夜羽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道士居然如此凶残。
其不仅卸掉了飞虎长老的腿，还将这条具有灵性的腿给烤了。
要知道飞虎长老可是皇境修士，是万灵宗数一数二的强者，这一切怎么看都觉得很滑稽。
夜羽指了指一旁负责添酒的小丫头，在其温和目光注视下，小侍女哇的一声，飞一般逃离了房间。
要知她可是白鹤化形，生怕被凶残的夜羽当场给烤了。
“切，小丫头，你，就是你，过来，替道爷斟酒。”，夜羽面露凶狠状。
众侍女见夜羽如此野蛮，根本顾不上千骨的嘱托，争先恐后跑出了房间。
从宗主大殿赶回的千骨见到这一幕顿时气得脸色发黑，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是离开片刻功夫，夜羽这个混蛋竟然闹出这般动静来。
“臭道士，你是不是想死啊！卸掉飞虎长老的腿也就罢了，你居然将它给烤了，你让我怎么向众长老交代。”
见夜羽吃得热火朝天，千骨头晕目眩，差点瘫软在地。
夜羽满脸不在乎，“小妖怪，道爷我不就是烤了一条老虎腿吗！至于这般大惊小怪，瞧把你给吓的，我现在真怀疑你能不能掏出足够晶石支付我，你当初答应过道爷我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晶石将拿你家宗主抵账，话说曼陀罗在哪儿，道爷我来了万灵宗...”
“是吗？没想到道爷居然早就盯上了我姐姐，难道千骨没有告诉你死字怎么写吗？”
听到这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即便强大如夜羽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抬眼望去，一张清冷脸庞印入夜羽眼帘。
眼前绿衣女子长得极为清秀，冰冷声音配上冷冽眸子，浑身散发着独特气质。
千骨见状眉头微皱，“二姐，夜羽断然没有诋毁大姐的意思，他这人向来心口不一，看在其曾救过我性命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等会儿我就带其下山，保证不会给万灵宗带来麻烦。”
绿竹没搭理唯唯诺诺的千骨，死死盯着夜羽，恨不得当场将这狂妄道士撕成碎片。
她可以原谅夜羽卸掉飞虎长老的腿，也可以原谅其大快朵颐，但绝不能容忍其调侃姐姐曼陀罗。
“三妹，让开，看在他曾经帮过你的份上，我会留其一条狗命，至于今后生死如何全靠天意了。”
绿竹没有给夜羽反抗的机会，一掌挥出，顿时整个房间被强大灵力封印，处在封印中的夜羽看起来十分难受。
千骨赶忙出手抵挡，破开封印的刹那准备带夜羽离开。
但夜羽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有理会千骨送来的好意。
“臭道士，你疯了吧！为何不离开？难道真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千骨满眼不可置信。
夜羽没有回应千骨，抓起吃了一半的老虎腿继续啃食，全然不顾房间里冰冷气息。
“你还有些胆色，刚刚辛亏没有选择逃跑，否则此刻你已是一具冰冷尸体。”
绿竹语气冰冷，却出奇的没有向夜羽继续出手。
“说完了吗？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还请不要打扰道爷我享受美食。”，夜羽满脸无所谓。
“混账东西，但愿今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绿竹冷哼一声，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千骨走了出去。
……
闺房内，绿竹气呼呼坐在椅子上，不愿搭理没有出息的千骨。
千骨小心翼翼瞥了眼绿竹，揉捏着衣角轻声说道，“二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绿竹扬起玉手准备狠狠抽千骨一大嘴巴子，可看到其委屈表情，不由得长长一叹。
“死丫头，怎么？长能耐了，为了一个油腔滑调的臭道士居然对姐姐动手，莫不是被那混蛋迷住了不成？”
绿竹毫不留情的调侃声让千骨脸色发烫，“二姐，你...你说啥了！你可不许污蔑我，我...我跟夜羽那混蛋任何关系都没有，他当初救过我，你们不是...”
圆滑世故的绿竹直摇头，“三妹，不是姐姐我跟夜羽过不去，你瞧瞧万灵宗眼下的处境，到处都是各大势力派来的眼线，不要看飞虎长老对宗门忠心耿耿，可我告诉你白鹤家族覆灭背后就有飞虎长老的影子，你要不是平安归来，估计大姐早就送飞虎长老那群家伙下去跟你作伴了。”
千骨满脸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向来与人和善的飞虎长老居然会是毁灭白鹤家族的幕后黑手。
“二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飞虎长老为什么要背叛万灵宗，这些年宗门待他可不薄啊！我不相信。”，绿竹神情茫然。
“傻姑娘，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飞虎长老加入万灵宗本就怀着其它心思，大姐之所以不清理便是想看看其背后代表那股势力，可没想到其会为了白鹤家族秘法联合外人对你出手，真是狼子野心，罪该万死。”
千骨泪如雨下，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绿竹的说辞，“那，夜羽了？他也是冲着万灵宗来的吗？”
绿竹神情低落，“这个没脸没皮的道士我看不透，他也许是为了万灵宗后山的机缘，也许就是单纯想要获取晶石，又或许还有其它意图，总之，等大姐归来一切都将有分晓。”
“二姐，我明白了，我会跟夜羽保持距离的，要是让我知道他用心不良，到时不用姐姐们出手，我也会亲手解决他的。”
绿竹摸着千骨脑袋，目光晦暗不定。
……
吃饱喝足躺在柔软床榻上，夜羽思绪纷飞。
他已然感知到了永恒柱的呼唤，但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永恒柱。
要是夜羽的猜测没有偏差，秦无念一定在永恒柱中留下了什么等待自己发现。
但夜羽怕动静闹大，虽然自己不惧任何生灵或势力，但他只想平平安安离开永夜大陆，不想招惹麻烦。
在记忆中自己前身仇家遍布星海，无数强者都想取自己性命，这些都是前身惹的麻烦，他压根不想搭理。
他好不容易摆脱前世因果，一旦跟那些家伙产生交集，还不知会对未来造成多大麻烦。
“唉！还是太年轻了。”
突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进来吧！道爷我还没休息。”
千骨没有理会躺在床上的夜羽，从须弥戒中取出早就备好的晶石。
“臭道士，赶紧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万灵宗，等大姐回来可就晚了。”
夜羽表情古怪，“小妖怪，你这是闹哪出？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此次要是见不到国色天香的曼陀罗，道爷我是决计不会离开的。”
“混蛋，你该不会真想死在万灵宗吧！姑奶奶告诉你，虽然大姐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下手狠辣，绝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存在，最后一次劝你，赶紧离开万灵宗，要不然下场...”
夜羽松了口气，“小妖怪，放心吧！道爷我天生俊郎，我跟你说啊！尘世间就不存在道爷我搞不定的女人，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喝我跟你大姐的喜酒吧！”
“不知死活的家伙，随你吧！”
千骨语气冰冷，留下晶石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小妖怪发什么疯，难道是不赞成我跟曼陀罗的婚事。”
夜羽眉头微皱，没过多久便陷入甜美梦乡。
……
万灵柱前，一群神秘身影望着灯火通明的万灵宗，眼神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