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机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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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主，属下等寻遍四周各个角落，依旧没有顾无言的身影，或许已经离开了清风山脉。”
仙殿强者目光阴沉，此前早已封禁了这方天地，不料还是被顾无言给逃了。
仙乐俏脸含煞，她硬抗铁律也要抹杀顾无言，不曾想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师尊，仙乐对不起你。”，一口鲜血喷出，仙乐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殿主，殿主，你怎么了，快醒醒，来人，快来人啊！”
周围传来手忙脚乱的声响。
……
两道倩影望着空空如也的封魔之地，表情异常精彩，如今看来被太上女帝封印在清风山脉的炼狱宗老祖已经脱困了。
曼陀罗神色尤为难看，当初秦无念将魔影封印在清风山脉，便是想着利用特殊气运慢慢镇杀炼狱宗老祖。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感应不到铁律存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曼陀罗满眼不敢置信。
前段时间清风山脉虽红光现世，但曼陀罗始终深信魔头无法脱困。
封魔之地存在太上女帝亲手布置的铁律，炼狱宗老祖想要逃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也是曼陀罗没有将古老预言放在心上的原因，可眼前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夏天扶住摇摇欲坠的曼陀罗，目光冰冷如炬。
她没有责怪曼陀罗大意，她清楚凭曼陀罗修为根本不可能阻止魔影破封。
事已至此一切指责都是苍白的，现在要考虑的是趁着魔头没有恢复修为抓住机会将其斩杀。
“好了，你也没必要自责，先回万灵宗，想想魔头逃遁后会去哪里，如若可以预判到...”
夏天一席话令曼陀罗逐渐恢复了理智。
“好，我们现在就回万灵宗，宗内有女帝遗留至宝，炼狱宗老祖想要恢复修为定会来寻永恒柱，到时候我们合力将其斩杀，替万千生灵除去这个祸害。”
两人相视一眼消失在封魔之地，徒留下周边暗红色土地。
……
数千年来世人都在寻觅天机老人的下落，传闻当初太上女帝能够顺利开天少不了天机老人指点。
天机老人留下上苍降劫，重归中央地域的预言后便消失不见，至今杳无音讯。
曾经有许多修士质疑天机老人的预言，但越来越多的证据无不预示着天机老人预言已经成为现实。
面对随时可能现世的逆天机缘，众修士都想将天机老人掌握在自己手中，为此不惜大动干戈。
望都是光明帝国统治中心，中洲最繁华都城，永夜大陆核心地，即便聚集了无数势力，但秩序始终井然有序。
西部街区历来是三教九流聚集地，这里不仅生活着达官显贵，还有无数底层生灵在此处讨生活。
光明帝国曾经也整治过西部街区混乱环境，但在沸腾汹涌民意裹挟下最终放弃了。
此后，西部街区逐渐发展成为望都最特殊的一片区域。
……
“老赵头，又出来闲逛了，好久没见到小花了，是不是受不了你的坏习惯，离家出走了？”
卖猪肉的马大婶盯着无所事事的老头满脸嘲讽之色。
“马大胖子，我家小花去哪儿了关你什么事，还是盯紧你老公吧！要是他再多去几次芳华楼，我估计你要灰溜溜跑回乡下去了！”
老赵头满脸不爽的瞥了眼爱管闲事的猪肉婆子，目光阴沉如水。
“你...你个老混蛋，我家男人愿意去哪儿是他的自由，看你一大把年纪了，估计连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吧！还有脸在这里教训我，姑奶奶劝你下辈子投胎一定要选好人家，小花跟着你可真是遭罪了！”
一脸富态的马大婶握着大板刀，满脸嚣张。
老赵头指着马大婶怒火中烧，最终在马大婶锐利目光下灰溜溜离开了，周围众人对马大婶的举动纷纷叫好。
附近这些小摊贩早就看靠孙女摆摊养活的老赵头不爽很久了，因老赵头那张毒舌众人没法跟其理论。
这条街上也只有滚刀肉马大婶才能勉强镇得住老赵头，两人都是没脸没皮的人，唯一区别是马大婶最起码还能守住做人的底线。
回到清幽小院，老赵头目光深邃，瞳孔泛光，丝毫看不出市井无赖的模样。
“老钱，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好给你准备酒菜。”
老赵头嘴里说着客气话，满脸不耐烦，好似眼前贵人跟讨债鬼一般无二。
钱多多没有理会老赵头言语中的嫌弃之意，大手一挥，一群光鲜亮丽的侍者鱼贯而入。
不到片刻功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出现在老赵头面前。
钱多多挥退众侍者，主动替老赵头倒了一杯陈年佳酿，陈年酒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小院。
老赵头不自觉皱了皱干巴巴的脸庞，一杯好酒下肚，满脸无奈瞥了眼钱多多，旋即向美食发起了攻击。
风卷残云后老赵头斜躺在太师椅上，表情舒坦，布满老茧的手不停剔着齿缝中的碎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说吧！这次又是为了啥？不过我要提前说清楚，你家臭小子跟我家小花的婚事我坚决不同意。”
钱多多闻言不禁感到牙疼，“老赵头，别给脸不要脸，实话告诉你，我钱多多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这些年要不是我明里暗里接济，你早就一席草皮被人抬到乱葬岗埋了，要不是我家小子非小花不娶，你觉得我...”，钱多多面露凶狠之色。
“行了，钱胖子，你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你也不要吓我，你父子俩抱着啥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钱多多满脸尴尬，“我警告你，不许叫我钱胖子，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我钱胖子，要不是怕闹出人命，这会儿你早躺床上吆喝了。”
老赵头表情古怪，丝毫没有将钱多多的威胁放在心上。
“唉！实话跟你说了吧！虽然我家小花身体不好，但她也是长命百岁的命，反观你家那臭小子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却活不过半百之数，你我都是为人长辈的，你说我怎么舍得将小花交付给钱少安那个短命鬼！”
钱多多沉默不语，他知道老赵头说得都是实话。
修行占卜要术致使所有业报应验在儿子钱少安身上，钱多多悔不当初。
即便他如今已是帝境修士，可对天地施加在儿子身上的业报也无可奈何。
整个房间内气氛静的可怕，屋外小鸟鸣叫声清晰传入两人脑海。
“我尝试了很多办法，对少安身上的业报始终有心无力，十多年前你就指导少安修行，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少安被业报吞噬吧！”，钱多多面容憔悴，语气低沉。
“老头子我确实教导过少安，但我没让他骗我孙女啊！”
老赵头言语中满是愤懑，对钱少安的做法耿耿于怀。
钱多多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他就知道老赵头是不会让少安...
“行了，你也别套我老头子的话，此次是生是死全靠他自己，老头子我虽能窥见到一丝天机，但未来究竟如何没人看得清楚！”
“麻烦您老了，如若...”
当夜，老赵头留下一封书信后便带着全部家当离开了望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出去活动下筋骨了，要不然尘世间都要忘记天机老人了。
一连数日，马大婶站在猪肉铺前等着老赵头跟自己吵架，却始终不见老赵头踪影。
“这老东西，该不会喝酒掉护城河淹死了吧！唉，可怜的小花啊！”
……
多日来仙殿修士一直盘桓在清风山脉附近，却始终没有寻到炼狱宗老祖跟顾无言的下落。
眼见搜寻无果，仙乐只能派遣大长老率先返回天外天，而她自己则带着仙殿最强战力上了万灵宗。
仙乐清楚无论是魔影还是顾无言，其一定都会到万灵宗寻找太上女帝遗留至宝破除封禁。
既然一时间找不到炼狱宗杂碎，索性就在万灵宗守株待兔，无论如何她绝不容许魔影逃离南洲。
踏上万灵山的刹那仙乐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秦无念的身影。
那是一道令无数势力哑然失色的背影，一道令中央地域人上人恐惧的身影，回想起两人间点点滴滴，令天地失色的笑颜爬上仙乐脸颊。
仙殿等一众中央地域修行势力历经九死一生从数万年前的囚牢中逃脱，却惊恐发觉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于是只能被迫在星域中漂泊。
流浪中一些弱小势力要不被星域巨兽吞没，要不被其他强大势力兼并。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诸强绝望时天机老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众势力在天机老人指引下来到了死寂星域边荒，俯瞰着这方新生世界众人面露疯狂。
他们派遣使者与中原大地统治势力谈判，直接被以佛门为首的中原大地土着势力拒绝。
这下子可点燃了天外众势力的怒火，炼狱宗率先杀向中原大地。
仙乐当时还是仙殿少殿主，她极力反对将中原大地变成围猎场，但尝到甜头的天外众势力根本不可能放过新生的中原大地。
天外势力进攻中原大地时仙乐不忍生灵涂炭，化作医女尽自己力量帮助中原大地土着生灵。
也就是在那个时她在清水村遇到了田间耕作的苍穹女帝秦无念。
两人一见如故，非常投缘，仙乐跟秦无念讲述了中央地域很多趣事。
后来，随着中原大地跟天外势力矛盾加剧，仙乐被迫回到天外天参加战斗。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炼狱宗为复活自家老祖居然向中原大地普通生灵下手。
意识到危机的仙殿等天外势力反对炼狱宗的野蛮行径，但面对已然苏醒的炼狱宗老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正当天外势力跟中原大地陷入绝望时，风华绝代的倩影独自杀向炼狱宗，没有人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半年后，天外众势力在苍穹女帝逼迫下撤离了中原大地。
其后不久，太上女帝秦无念更是一剑分阴阳，彻底改变了天地规则。
太上女帝秦无念离开天外天前曾经跟仙乐有过交谈，这也是仙乐知晓万灵宗留有封印至宝的原因。
……
仙乐没有强闯万灵山结界，一道意念传出，随后仙乐带着十数人穿过结界进入万灵宗。
刚踏入万灵宗山门，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天外世界精英修士便感受到了沉重的压迫感。
这是来自铁律的压迫，在外界或许不太容易察觉到，但在万灵宗这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无处不在。
仙乐嘴角冒出鲜血，本就受伤的身体再次遭到铁律侵蚀，仙乐顿时感到无比难受。
正当她准备祭出仙殿至宝时压在众人身上的铁律瞬间消失不见，一道如梦如幻的倩影凭空出现在仙殿修士眼前。
“见过仙乐殿主。”，曼陀罗微微屈身，对仙乐很是恭敬。
“没想到千年不见，你已然踏足神境，无念眼光就是了得。”，仙乐语气中充斥着莫名之味。
“当年全靠仙乐殿主提点，曼陀罗才有今日的一切！”
“一切都是你自己换来的，如果没有无念，我或许早...”，仙乐语气中尽显落寞之意。
曼陀罗陪着仙乐进入万灵宗后山，一路上仙乐丝毫没有搭理身旁虎视眈眈的夏天，似乎两人间也存在深仇大恨。
夏天看了眼神情冷漠的仙乐，又瞥了眼表情尴的曼陀罗，不禁感到头大。
要是早知道仙乐会亲自下界，说什么她都不会接受紫宸女帝的命令。
……
“阿牟，你就不能少吃一点吗？你瞧瞧妖黎那对纯净眸子，难道不会感到心痛吗？”
九彩小鱼妖黎悬浮在半空，嘴里吐着九彩泡泡，一脸无辜的盯着大口啃食烤肉的一人一虎。
银虎阿牟没有搭理妖黎，只是啃肉的速度越来越快。
夜羽满脸无奈，“早知你这么能吃，当初就该让苍云将你剥皮抽筋，想着丢了石中仙那个贪吃鬼道爷我可以轻松一些，哪想到会遇到你个不靠谱的家伙，若非看你跑得快，这会儿估计你已经变成老虎酒了，赶紧吃，吃完了早点去打猎，要不然今晚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银虎阿牟叼起一大块烤肉极速离开了夜羽，好似夜羽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多待一会儿就会命丧其手。
吃饱喝足的夜羽躺在大树下很快便进入梦乡。
自将识海强行封印后夜羽时不时的陷入昏睡中，他曾想解开识海中的封印，却他绝望的发现当初随手封印的识海居然解不开了。
这让夜羽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出了毛病，研究后发现是他自己想多了。
月上柳梢头，夜羽眼冒凶光，如若妖黎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他不介意当场将其炖成鲜鱼汤。
妖黎见夜羽脸色难看，扭动着灵巧身子不停地向夜羽比划着。
夜羽抬眼望去，银虎那蠢笨如猪的家伙果然还没有回来，眼眸微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少爷，这头银虎有些来头，要不还是将它放了吧！清风山脉是野兽的地盘，我们已踏足山脉深处，要是引来强者，势必要吃亏。”
二长老苦心婆口劝说磨刀霍霍的钱少安小心行事。
“二爷爷，你说得这些少安都明白，可要是没有这只银虎的精血，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钱少安扫了眼满是伤痕的众侍卫，满脸不忍。
二长老不再多言，钱少安做这一切都是替大家考虑，要是自己再规劝对方，那他对不起这些为钱家肝脑涂地的忠诚侍卫。
“所以，为了这些杂碎，你要宰了贫道的坐骑？”，黑暗中传出冰冷声音。
“当然，不过是一头野兽罢了，哪有我家护卫重要。”，钱少安未经任何思考随口说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的，赶紧滚出来！”
钱家一行人满眼警惕盯着漆黑密林，汗毛炸立。
银虎阿牟扬起脑袋满脸得意盯着如临大敌的钱家修士，神情振奋。
“道爷我也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直视的。”
冷漠声音回荡耳畔，钱家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二长老心下骇然，要知他可是帝境修士，但在这股庞大力量面前如风中小草，一吹即倒。
“我等无意冒犯，还请道尊放我等一条生路，我们愿意赔偿，只要您想要的，钱家一定满足。”
情急之下二长老早就丢掉了帝境强者尊严。
威压散去，钱家众人望着由远及近的清秀道士目露惶恐。
夜羽没有理会唯唯诺诺的众人，扭头看向脸色苍白但目光熠熠生辉的俊郎青年，这张略显熟悉的面庞令他心中生出丝丝怪异感。
“怎么，小家伙，你是对道爷我有意见吗？”
夜羽语气淡漠，无人知晓其心中所想。
“小子不敢。”
钱少安耷拉着脑袋，攥紧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小心思。
“道爷我看你穿得如此华贵，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你家侍卫的命是命，我家银虎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银虎立即跑到夜羽身边，一声嚎叫，双眼赤红地盯着钱家众人。
钱少安听到道人的话神情微微一怔，他本以为道人是想讹诈自己，但听对方这么一说便知自己会错意思了。
想到此处钱少安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他不是一个弑杀的人，此次要不是为了众人安危，他是断然不会杀虎取精血的。
“道尊见谅，少爷都是为了我等的伤势，这才向道爷坐骑出手的，非常抱歉，还请道爷原谅我等。”
二长老见多识广，知道怎么说才能平息夜羽怒火。
夜羽没有理会人老成精的钱家二长老，目光死死盯着钱少安想要知道其心中想法。
“道尊见谅，我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决定，只要道爷放我的家人离开，钱少安生死全凭道爷您做主。”
“少爷，不，不要啊！我们同生共死，我们...”
夜羽掏了掏耳朵，“怎么，在道爷我这里唱双簧了，好一幕主仆情深，好一幕同生共死，欺负道爷我没见识，实话告诉你们，道爷玩这些手段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在哪里了！”
钱家众人面面相觑，对眼前清秀道人的身份倍感怀疑。
在他们记忆中永夜大陆不乏道修，但其大都是骗子，眼前道人不按套路出牌，着实太过难缠。
“道爷，我钱少安说一不二，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一切随你。”
钱少安满脸无奈，眼前气质比自己更加空灵的道士怎会这般难缠。
“放心，道爷我自小秉持天地正义，绝不会滥杀无辜，他们想走随时都可以，但你得留下，明白吗？”
无人看到夜羽眼底一闪而逝的戏谑之色。
“可以，我可以留下。”，钱少安将目光看向二长老等人，“二爷爷，回到集市后立马带小花回中洲，告诉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叮嘱她好好养病，我一定会回中洲找她的。”
钱家众护卫一动不动，神情坚定。
“二爷爷，你们还认不认我这个少家主？难道我现在说话已经不好使了吗！听我的，赶紧离开，要是再...”，钱少安用利剑抵住了脖子。
“走！”
二长老暴喝一声，钱家众侍卫旋即消失在黑暗中。
“行了，别演了，道爷我可不吃你这套，虽然道爷我放他们离开了，但能不能活着逃离清风山脉还是未知数。”，夜羽回头看向银虎，“阿牟，这混账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置？”
银虎一声嚎叫，目露凶芒，缓缓走向神色忐忑的钱少安，它要一口吞了这个混蛋人族。
钱少安死死盯着迈步而来的银色小老虎，眼眸中流露出不甘之色。
“行了，阿牟，这小子还有用，不是让你去找食物吗？食材了？”
淡漠声音响彻天际，银虎阿牟身子一顿，立马撒丫子跑开了。
“我去！不干正事的家伙。”
钱少安望着夜羽远去的背影，思索片刻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