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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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大秦皇朝，昭月宫。
秦无炎把玩着漆黑色狼毫，瞳孔空洞无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闪烁着晶莹泪花。
秋叶俏脸含霜，温柔眼眸中满是惆怅。
转眼千载，她原以为秦无炎性格会有所改变，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整日在紫宸殿闭关修行的女儿，秋叶恨得银牙咯咯作响。
秦嫣然本来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小棉袄，不料随年岁增长变成了小冤家。
为纠正错误，数百年来秋叶同丈夫努力了许久，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太多，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陛下，你能不能正经点，瞧瞧桌案上的奏折，臣妾都替你脸红！”
秦无炎目光波澜不惊，对妻子的埋怨早已习以为常。
“唉！这么多年了，过去替亲妹妹打工，如今替女儿打工，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秦无炎继续抱怨道，“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宝贝女儿，再这样下去可要孤独终老了。”
“我似她这般年岁时早已妻妾成群，虽说女孩子矜持，但好歹也找个情投意合的郎君啊！你是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退休啊！”
秦无炎顺手接过妻子手中的羹汤，满脸生无可奈。
秋叶脸色铁青，她何尝不想替女儿选个如意郎君，一想到秦嫣然恐怖实力，不由得心底发怵。
“嫣然也是陛下的女儿，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这些年为你们父女俩操心劳神，渐渐疏远了幼时玩伴，怎么，见我人老珠黄，知道嫌弃我了，我...”，秋叶泪如雨下。
秦无炎表情错愕，望着秋叶明媚俏脸愣神，“姐，你是我亲姐，咱能不能不闹了，怕你了还不成，我觉得东方家的那小子就很不错，他跟嫣然青梅竹马，又曾在永夜大陆一起历练过，可以撮合一下。”
秋叶眼神瞬间一亮，不知想到了什么，空灵眸子中浮现出一层阴影。
“陛下，臣妾也觉得你的建议相当靠谱，这样吧！妾身去东方家族探探口风，嫣然这会儿估计还在紫宸殿修行，你去瞧瞧，顺便将这件事跟她...”
话音未落，秋叶一溜烟消失不见，毫不顾及君臣礼仪。
秦无炎端着玉碗不知该将剩余半碗羹汤如何处理，瞥了眼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本，俊脸上满是彷徨。
“陛下，出事了。”
神情紧张的秋澜急匆匆迈入大殿。
秦无炎本想打趣秋澜一番，看到秋澜慌乱神色，不由心中一紧。
两人相识数千年，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秦无炎再清楚不过了。
往昔风雨飘摇，秋澜依旧稳坐钓鱼台，今日这般神情可是从未见过。
“坐吧！不要着急，慢慢说，旁边有你妹妹亲手熬制的羹汤，自己盛。”
秦无炎随意抽出一本奏折，强行压下心中的好奇。
“陛下，清风山脉出事了。”
手中狼毫落地，秦无炎表情难看。
“怎么？夜羽那混蛋真的回来了？”，秦无炎满脸嘲讽之色。
“供奉院来消息，清风山脉封印破开了。”，秋澜语气中带着颤音。
秦无炎捡起落在地上的狼毫，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似乎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嫣然才是大秦女帝，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去紫宸殿，跑这里做啥？难道我还能下界将那魔头重新封印。”，秦无炎言语中尽是调侃的之意。
“我刚从紫宸殿过来，嫣然现在不方便出面，你看...”，秋澜表情古怪。
昭月宫寂静无声。
“先派人去南洲瞧瞧，朕去天外世界找找关系，虽说大秦皇朝跟天外世界关系不融洽，但对那魔头的事，我猜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行，回头我跟妹妹说一声。”，秋澜瞬间洞悉了秦皇心思。
“陛下，悠着点，此次万不可跟仙殿产生纠葛，否则我没办法替你遮掩。”，秋澜嘴角抽搐。
恶狠狠瞪了眼秋澜，秦无炎踏入空间通道消失在昭月宫中。
……
曼陀罗轻轻擦拭着千骨苍白俏脸上的灰尘，目光晦暗不定。
清风山脉魔影现世，她本想过去一探究竟，不曾想一出山门便感知到消失已久的千骨气息。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曼陀罗语气冰冷。
“大姐，我带人翻遍了万灵宗，没有任何异常，我想千骨是...”，绿竹目露杀意，表情扭曲。
“吩咐下去，万灵宗封闭，任何人不得踏出宗门半步，如有违抗命令者，一律格杀。”
“明白，可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即便魔影冲破封印，但在铁律压迫下料他也闹不出多大动静，或许可以联合清风寺合力将其剿灭，已绝后患。”，绿竹秀拳紧攥。
“不要大意，如今魔影不可怕，清风山脉异动，我猜那些势力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会借机宣传魔的故事，到时候恐怕...”，曼陀罗神情疲倦。
“姐姐，他们亦是尘世间一份子，我不相信他们会这般做，更何况大秦皇朝悬挂天外天，绝不会坐视不管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伤害千骨的凶手，我定要将其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二妹，灵植园中还有一些珍贵药材，你去熬成汤，千骨此时需要静养，其他事以后再说。”
“嗯，我知道了。”
曼陀罗盯着绿竹远去的身影，眼底划过担忧。
她没有告诉绿竹清风山脉魔头的真正来历，那玩意过于恐怖，还是傻一点好。
“无念，你究竟去了哪里？这些年我一直镇守在清风山脉，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蓦然，曼陀罗觉察到千骨手指微微一动，紧张不安的心绪缓解了几分。
……
夜羽被铁律托在半空，清秀脸庞上满是好奇之色。
自己传承记忆中不乏魔的身影，但这玩意早已消失多年，似永夜大陆这等低级位面不可能出现，除非...想到某种可能，夜羽神情振奋。
低矮山坳中，夜羽死死盯着一团暗红色肉球，目露邪芒，此次他一定要亲眼目睹凶魔降世。
感受到附近有强横气息降临，夜羽眉头微皱，围绕身旁的规则锁链迅速将整片空间封印。
疾驰而行的炼狱宗宗主顾无言神情猛得一变，脸色雪白。
突兀间不仅丢失了老祖气息，就连镇宗神器也变得黯淡无光。
“宗主，仙殿的狗追来了，要不要出手截杀？”，身旁弟子神色振奋。
顾无言沉默不语，依旧沉静在丢失目标的迷茫中。
“不必大动干戈，仙殿不敢向我们出手，一旦气息泄露，铁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哼！这一切还要感谢太上女帝。”
“真是便宜那些杂碎了，要是在天外世界，仙殿这些小崽子早就下炼狱了，哪里还有嚣张的份！”
不远处，仙殿殿主神情难看，为阻止魔头破封她不惜封印修为下界，不料刚到清风山脉魔气便消失了，这让其心中升出不详之感。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魔头已然出世，要不就是其已消亡。
想到强如太上女帝当年也只能将作恶多端的魔头封印，唯一解释只能是魔头破封，重临世间。
这让仙殿殿主愤恨不已，一旦魔头恢复修为，其定会寻仙殿复仇，在太上女帝消失的情况下仙殿岌岌可危。
“殿主，要不趁机剪除炼狱宗这些小喽喽，这对围剿魔头有利。”，白衫女子目露杀机。
“是啊！机会难得，此番下界的大都是帝境修士，对付炼狱宗这些杂碎我等有十足把握。”
仙殿殿主目光凝重，“不必，此行主要目的是寻觅魔头，趁其修为未恢复将其诛杀，万不可给他成长时间，否则尘世间都将遭殃。”
“是，殿主。”
越来越多的天外势力降临南洲，这让一向平静的南洲动荡不安。
在这些强大势力面前，往日张狂霸道的天河宗乖巧了许多。
……
行走在万灵宗清幽山径上，夏天冷冽瞳孔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几缕茫然之色。
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曾经的样子，可她却变了。
夏天本以为今生都不会踏足万灵山，可命运就是这般神奇，清风山脉魔影破封再次将自己带到这里，这片充满悲伤的土地。
尝试了多次，夏天依旧无法破开万灵宗封禁。
灵识化刀砍向白色屏障，夏天见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绝色容颜。
“好久不见，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是滋润。”，夏天怅然若失，语气低落。
“还以为你我今生都不会再见，呵呵，才数千年光景，不料你却主动登门了，这可真是老母猪上树，奇了怪了。”，曼陀罗满脸讥讽，言语间充斥着怒意。
四目相对，灵力对抗激起阵阵涟漪，致使守山修士东摇西晃，好不尴尬。
一声冷哼，曼陀罗与夏天手牵手携手踏进万灵宗，山门弟子面面相觑，只能尽可能脑补万灵大殿内发生的场景。
万灵宗后山小院，夏天望着早已准备妥当的美食，眼眸中充满了古怪笑意。
“怎么，小浪蹄子，你早就猜到我会来？”
“紫宸女帝如今能调动的亲信也就你一人了，秋叶嫁入大秦皇室过起养尊处优的生活，春雨她们隐居不出，而你夏天身为大秦皇朝爪牙，一定是受苦受累...”
曼陀罗言辞凿凿，根本不在意夏天猪肝色脸庞。
“想不到当年弱小无助的小灵怪如今竟然变得这般聪慧，若是早料到有今日，即便违抗命令也要将你斩杀。”
“哼，说正事吧！你我之间没那么多交情”，曼陀罗语气平淡。
夏天暗自叹息一声，“清风山脉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实话告诉我，那家伙真的破封了吗？”
曼陀罗没有回复夏天，扭头派人将修为尽失的千骨带到夏天面前，漂亮瞳孔中满是期待。
苏醒后千骨向曼陀罗几人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也介绍了夜羽的恶行，但对其音容笑貌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曼陀罗曾试图进入千骨灵海一探究竟，可千骨的身体根本禁不住折腾。
“你想让我帮千骨恢复修为？”，夏天面露不解。
“相比你们这些好朋友，我更加担心千骨的安危，说到底我们才是一路人，至于...”，曼陀罗清冷眸子中闪烁着泪花。
夏天本想调侃曼陀罗一番，可看到其如今的模样，心中倍感难受。
“那件事都过去数千年了，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们吗？罢了，我可以帮助千骨恢复修为，但事后你要陪我去一趟清风山脉，要知...”
曼陀罗沉默不语，当初秦无念帮助自己踏足神境不受铁律干扰，其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坐镇南洲，看守凶险的清风山脉。
虽说太上女帝曾断言，终有一日清风山脉封印魔影会冲破封印为祸世间，可那将是数万年之后的事，如今魔影提前破封，似乎隐隐偏离了预言。
“我可以陪你去清风山脉封印之地走走，但不希望你做出过激之事，如今你已是神境强者，领悟了天地法则，就该明白世间事...”
“该怎么做我清楚，犯不着你特意提醒，还是守好你这一亩三分地，免得被外人夺走，我已得到消息有人要对南洲诸势力下手，希望你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要不然今后我会少很多乐趣。”
曼陀罗面色淡然，并未将夏天好心提醒放在心上。
“借你吉言，我会小心的。”
绿竹见房间气氛有所缓和，挥了挥手，一众来自中洲的舞姬鱼贯而入，整个房间顿时春意盎然。
……
夜羽终于完整见证了魔诞生的全部过程，对这种恐怖生灵有了一定了解。
在他眼中魔不过是天地间的一种特殊能量，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魔难以被抹杀主要是天地存在意识，也就是修行者追寻的天道，天道存在，生活其中的...
永夜大陆有天道，死寂星域也有自己的天道，星海也有自身规则，只要存在，魔就会消失。
夜羽没有惊动从红色肉团中诞生的身影。
这些日子他在铁律保护下跟随魔影，亲眼见证了其从普通生灵成为皇境修士的全部过程。
魔影完成蜕变仅仅用了七天时间，由此可见诸强对魔影的畏惧并非空穴来风。
“道爷我现在要是将这个怪物抹杀了，无念她该不会怪我吧！”
规则锁链发出清脆声音，好似认同了夜羽的抉择。
魔影跃入一处古老战场，旋即消失不见。
夜羽本想跟进去瞧瞧，转而想到自己目前的状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念头。
“唉！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众生存亡跟道爷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催动铁律，夜羽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夜羽离开后不久，一道壮硕身影从古老战场深坑中爬出，满脸警惕。
“什么鬼，老头子我不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没想到这方天地居然诞生了如此可怕的强者，若非老头子我跑的快，很可能就被那家伙抹杀。”
沉吟片刻，壮硕身影离开古老战场，不知去向。
高空上，夜羽眉角含笑，“真不愧是活了无穷岁月的老魔头，就凭这份理智，道爷我说什么都...”
……
万灵宗后山清幽小院，恢宏气息直冲云霄，在夏天帮助下千骨很快便恢复了修为。
灵怪修行跟人族不同，人族修士修为一旦被摧毁，若无逆天机缘，将再无出头之日。
灵怪一族则不同，他们除了灵海之外还有灵丹，二者只要存在其一，便可在外力帮助下重获修为。
夏天主修草木逢春决，这是一门很特殊的功法，对草木系灵怪有很强的克制能力，千骨本体是一株剑草，自然会受到草木逢春决影响。
“姐姐，我想起来了，那死道士名唤夜羽，要是让我下次再遇到他，定要给他好看。”，千骨满脸愤恨。
“谁，夜羽？”，夏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曼陀罗心神震荡，从千骨口中听到夜羽这个名字她不知是喜是忧，这个名字曾一度是梦魇，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小妹，快告诉我，那个叫夜羽的道士是什么人，音容笑貌又是怎样的？”，曼陀罗急切说道。
千骨没有多想，灵识化笔，夜羽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出现在众人眼前。
夏天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她们虽未亲眼见过夜羽，但二人熟悉秦无念的素描画，自然对夜羽有所了解。
“唉！看来只是同名之人，是我们过于魔怔了。”
虽然夏天两女对夜羽不是夜羽而感到惋惜，但对千骨口中的无耻道士生出了丝丝兴趣。
“千骨，跟姐姐说说，你记忆中没脸没皮的夜羽是个怎样的人？整个南洲之地就没有你畏惧的人，如今...”
千骨长叹一声，旋即向几人讲述了自己前段时间的悲惨经历。
……
“少安哥哥，我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南洲，却没有丁点儿线索，估计关于巨龙的传说多半是有心人编纂的，离家已久，我们还是回去吧！飞雪阿姨会担心的！”，小花脸色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好，在清风山脉逛一圈后我们就回去。”，钱少安眼神坚定。
小花一听钱少安为了自己想要闯清风山脉，顿时神情大变。
“少安哥哥，我们不去清风山脉，你要知道那里是生命禁区，数千年来但凡进入清风山脉...小花要少安哥哥健康快乐的活着。”
钱少安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泪珠，“放心吧！我答应陪你一生一世的，一定可以做到，乖小花，听少安哥哥的话，我们不深入清风山脉，就在边界走走，说不定我还会替你抓到一只可爱蝴蝶了。”
小花听到钱少安要替自己抓蝴蝶，心神颤动，她自幼被怪病缠身很少有机会外出游玩。
记得自己跟钱少安初相识便是因一只蝴蝶，此后，每逢自己过生日，钱少安都会送上不同种类的蝴蝶当做生日礼物。
小花曾在永夜志中看到过清风山脉的蝴蝶，那是整个永夜大陆最奇特的存在，一时间她有些心动了。
“行，我们就去清风山脉，但少安哥哥你要记住，此行只在清风山脉外围瞧瞧，要是你不答应，我是断然不会去的。”
“好，少安哥哥都听你的，一旦情况不对头，少安哥哥背起你就跑，要知这些年为逃避父亲魔手，我可是修行了一套专门用来逃跑的功法，没想到...”
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她真的好喜欢少安哥哥这副又帅又痞的样子。
高空之上的钱家长老摇头苦笑，可为了钱少安两人，他们下定决心进入清风山脉，替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