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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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再三，夜羽决定买些礼品去拜访钱多多，否则很可能被财大气粗的钱多多轻看。
他知钱多多并不在意俗物，不过有些礼数还是要遵循的。
游荡在摩肩接踵的青石大街，夜羽东瞧瞧西望望，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耳边接地气的吆喝声令他心情畅快，相比清水村的安静祥和，他更喜欢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市井生活。
龙马街位于京州城西南街道，是条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老街道。
其历经无数战火洗礼，至今依然焕发着勃勃生机。
选择龙马街晃荡，除了这里生活气息浓厚外，更重要的是这条街上的物品货美价廉，非常适合他这个来自乡下的穷小子。
夜羽从不会因顾忌面子允诺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满足可笑的虚荣心。
今日，夜羽也是衡量再三后决定到龙马街淘宝。
要知钱多多富甲一方，奇珍异宝如数家珍，为此夜羽需准备一些特殊物品引起钱多多的兴趣。
走遍了大街小巷，夜羽始终未找到与众不同的货物。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股特殊的香味传入鼻孔中，顺着香味望去，一枚破旧铜钱映入眼帘。
摸了摸小摊前洁白如玉的石头，旋即看向衣衫破旧的小摊主，不由生出一些小心思。
……
“这里货，怎么收？”
“收，少爷你的意思是？”
落魄摊主表情古怪，他在龙马街摆摊多年，还从未碰到敢从自己手里抢货的客人。
“我想包下你这里的货，开个价吧！”
“客官，你说笑了，我这里是小本买卖，要是你想进货可以去城东的批发市场瞧瞧。”
摊贩神情冷淡，一刹那他真想做掉眼前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老板，帮个忙，我想给朋友一个惊喜，大家都是京州人，给个面子，往后好相见。”
“呵呵，你算个毛，老人家我在龙马街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我这里强买强卖，你，是不是想死啊！”
霎时，小摊贩身上流露出一股强大气息。
夜羽脸色苍白，依旧目光炯炯盯着摊贩，丝毫不见怯懦之色。
“唉！算我怕你了，你究竟想要什么？”
摊主听到街角独特脚步声，直接向夜羽妥协。
别看他是一位凡人境修士，可遇到京州城执法队压根没有反抗能力。
“老板，这块石头卖给我吧！”
夜羽紧握手中洁白的石头，双目赤红。
摊贩浑浊眸子中闪过狡黠之色，随即比划了几下。
夜羽嘴角抽搐，他还真没料到摊主下手这般狠。
“老板，你我都是同乡，能否稍微便宜些，你开的这个价我真的很难接受。”
摊贩一脸无语，眼前没皮没脸的少年真的让他烦不胜烦。
“客官，不，少爷，咱们做买卖的都讲个诚信，在龙马街我最讲信用，要不你去别家瞧瞧？”
“老板，你不厚道，别以为我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一旦我向官府揭发，估计今后你很难在龙马街立足。”
“混蛋，你敢威胁我！”
摊贩双目充斥着怒火，凌冽杀机直扑夜羽。
“这个数，不能再少，否则，即便离开龙马街我也要做掉你。”，摊贩一脸愤恨。
“行，算我怕你了，谁让我打小心底善良了，就按你说的办，老板你可真是一个实诚人，你这个朋友我夜羽交定了。”
“谢谢少爷看的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摊主嘴角微微上扬，瞳孔散发寒意，满脸嫌弃。
“行，那老哥，我先走了。”
趁着摊主愣神，夜羽顺手拿走了那枚锈迹斑斑的破旧铜钱。
“你，你这个土匪。”
摊主满脸愤恨却又无可奈何，不要脸的少年来自洛安寺，他根本不敢招惹。
正是看出了夜羽身份，摊主才未对其出手，否则按他以往的性子，夜羽一个普通人早就死八百遍了。
……
“要不要教训那个不要脸的混蛋，我在京州城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没下限的家伙，表面看起来...”，清丽脱俗的女人满脸愤恨。
秦无念眉角含笑，灵动眸子盯着夜羽远去的身影，心情复杂，多年未见，他还是这般有趣。
秦无念认识夜羽，但夜羽恐怕早已忘记那个弱小无助的小姐姐了。
正是那场惨烈刺杀培养了秦无念如今善于隐忍的性格。
“算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少年虽无耻，但摊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个残酷的世界...”
“殿下，我实在不甘心，要是京州城再多一些这样的混蛋，那未来还不...”
“你啊！打小看不惯世间不平之事，总想着改变一切，但世间事总是充满了变数，就如少年一般，虽然无耻至极但他不也达成目的了吗？”
“殿下，我明白了。”
恶狠狠瞪了眼夜羽离去的背影，夏天继续陪心不在焉的秦无念闲逛。
……
夜羽刚踏入武道院便迷失了方向。
武道院，洛安寺用来选拔内院弟子的考核场地。
每年都会有一批幸运儿历经重重考验踏入洛安寺内院大门，成为德高望重的洛安寺僧侣，为守护中原大地奉献力量。
因此，但凡能够进入武道院的无一不是天才。
这些人放在外界必然是各大势力的座上宾，可为了梦想毅然拜入武道院，这个注定很难出头的地方。
武道院拥有将近一万名外门弟子，但每年内院放出名额仅仅数百人，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其困难可想而知。
钱多多一个没有修行资质的人能在天骄云集的武道院混的风生水起，可想而知钱家拥有的财力是多么雄厚。
顺着师兄的指引，夜羽很快便寻到了钱多多居住的庭院。
“土鳖，有钱真好。”
暗暗吐槽一番，夜羽抬脚迈入这座令人心驰神往的庭院。
……
大秦王宫坐落京州城东郊，与西区洛安寺遥相呼应，它们如同两支利剑，共同守护着京州城的安稳。
紫宸殿位于大秦王宫东南角，是整座王宫内风水最好的殿宇之一。
秦无念身为大秦君主掌上明珠，平时栖居在风景秀美的紫宸殿。
回到紫宸殿后秦无念第一时间驱散了侍女，独自一人呆在寝宫内。
端坐云床上，秦无念神情恍惚。
眼前一幅幅深入骨髓的素描令她心痛不已，此次亲眼见到夜羽，秦无念强行压下思念之情。
她是大秦王朝最尊贵的公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虽自小锦衣玉食，但也失去了常人应有的自由。
这些年秦无念遭遇了无数次刺杀，最后不得不靠装疯卖傻保命，可见皇室中的斗争是多么残忍。
少时外出游玩遭遇未知势力的袭杀，母后为保住自己性命香消玉殒，这是秦无念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在那段痛苦岁月里幸好有夜羽日夜陪伴，才使得秦无念没有变成肆意杀戮的疯子。
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夜羽是秦无念心中的光，即便两人十多年未曾相见，但夜羽的身影一直深深烙印在秦无念心中，支持她在这血雨腥风的王宫中艰难生存。
数月前秦无念收到清水村村长的信件，为此她日夜派人看守城门，就为第一时间见到夜羽。
几个月过去了，守卫城门的亲信没有得到夜羽入城的消息，这让秦无念担忧不已，生怕夜羽出现意外，要知夜羽可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为解决夜羽修行体质问题秦无念几乎翻遍了中原各国孤本，却始终没寻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秦无念决定利用此次跟夜羽相见的机会劝说夜羽转学儒术。
其只有学习儒家经史典籍，才有可能触摸到修行壁垒。
一旦夜羽触摸到那层屏障，秦无念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定能助夜羽达成心愿。
白日在龙马街秦无念没有跟夜羽相认便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影响对方。
秦无念已得到确切消息月后苍穹拍卖会上有人要对自己发难。
她想提前将夜羽送出京州城解除后顾之忧，为此只能狠下心无视对方。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依着夜羽的性格，他肯定...”
抚摸着卷轴，秦无念眼中满是苦涩。
……
“多哥，你过得可真是神仙日子啊！跟你这里相比，我那处院子简直就是狗窝，不，连狗窝都不如。”
“师弟啊！师兄我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你愣是不答应，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
钱多多摸了摸身旁侍女的青葱玉手，满脸享受。
“算了吧！我怕到时候赖上你，我的饭量你也是见过的，真将你吃的倾家荡产，到时我可没法子收养你个贵公子。”
钱多多满脸无奈，夜羽始终一副招人烦的腔调，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
轻轻抿了口香茶，夜羽将自己从龙马街淘来的破旧铜钱递给钱多多，盯着大堂中央悬挂的水墨画发呆。
接过破旧铜钱，用手掂了掂，睿智眼神满是不解，若非了解夜羽脾性，此刻他已翻脸。
钱多多瞧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破旧铜钱的出处。
“师弟，你这是？”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就问，这是钱多多的优点，也是他能广交朋友的重要因素。
“师兄，我知你腰缠万贯，平日里什么都不缺，因此特意去老货市场给你找了这个宝贝，怎么样，感不感动。”
“行了，你也别卖关子，赶紧告诉多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夜羽扫了眼房间内几位国色天香的侍女，轻轻敲着红木桌子。
领会夜羽意图的钱多多挥手让侍女离开了，表情愈发凝重。
“师兄，我与你一样不擅修行，可我们都是有梦想，有主见...”
听到夜羽这番不要脸的话，钱多多不由感到牙疼。
“好了，师弟，你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咱也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我都这般熟悉了，没必要...”
“额！”，夜羽一脸尴尬，“我在龙马街淘宝时发现这枚铜钱有特殊味道，一下子我就想到了那枚传说中的铜钱，经过认真研究，它果然...”
钱多多握铜钱的手微微发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夜羽会将如此珍贵的物品送给自己。
出生富贵之家的钱多多自然知晓那个传说，兴奋的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疑惑，那枚流传千年的铜钱会如此简单的出现在自己手中吗？
“师弟，你，你确信没有看错？”
钱多多非常信任夜羽，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容不得他多想。
在龙马街逛一圈便得到了传说中的铜钱，虽然夜羽运气极好，可钱多多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
“多哥，放心吧！凭我这些年过人的见识，你手中拿的就是那枚铜钱，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你也没必要如此的大惊小怪。”
“这，这也太贵重了吧！师弟，你，你送我如此珍贵的东西，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我...”
钱多多脸色通红，那张平日里能气死八哥的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多哥，你我是好朋友，你更是我在洛安寺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朋友间无需介意这些小事。”
“师弟啊！啥也不说了，以后有困难尽管找哥哥，我会鼎力相助的，从...”
“多哥，严重了，你再这个样子，我恐怕要落荒而逃了。”
“哈哈，来，好兄弟，哥哥我以茶代酒，好好敬你一杯，今晚我安排宴会，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
中原志记载:千年前大禹太祖一统中原大地的进程中，有位擅长占卜的方士贡献了重要力量，大禹皇朝建立后方士便神秘失踪了。
其后数千年岁月中无数人都在寻找方士的墓葬地，不过全都一无所获。
超凡之初，在那个天骄云集的时代，有位不懂修炼的占卜师凭借一枚铜钱镇杀数十万灵怪，为人族搏杀出了一条生路。
无数人渴望拜占卜师为师，但不知因何缘故，占卜师最终神秘失踪了，徒留下无尽传说。
百余年前有修行者寻到了占卜师的墓葬地，里面却是空空如也，那枚镇杀无数生灵的铜钱不复存在。
钱多多手中握的便是那枚传说中的铜钱，那枚逆天改命的传说之物。
相传铜钱有灵性，只要掌握了铜钱便能拥有超凡力量，未来成为占卜师水到渠成。
钱多多再也没有怀疑夜羽，因为当他将自己的鲜血滴在铜钱上后一股奇特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夜羽瞥了眼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钱多多，随后便离开了大堂。
他不知道钱多多传承铜钱需要多长时间，趁着现在有时间，他想去这片风景如画的庭院里四处走走。
……
漫步在清幽庭院，夜羽吐槽这些为富不仁的富家子后将目光投向小湖中金色莲花海。
银蝶的消息果然没有偏差，钱多多这里真的拥有大片金色莲花。
“这些莲花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金色莲花，是你们钱家的特殊物品吗？”
夜羽拉了拉身旁侍女纤细的玉手，霎时举止端庄的女人俏脸通红。
“这些都是少爷从家里边带出来的，但不知发生了什么缘故，一夜间湖中洁白莲花变成金色，少爷说这是上天赐福，保佑钱家平安顺遂。”
“那，你还记得这些莲花是什么时候变成金色的吗？”
“嗯，好像是两天前吧！我记得那天清晨我起床时猛然间发现了这片人间奇景，对了，这些日子我们还用金色莲花的莲子做了糕点，味道...”
女人粉拳高举，神情振奋。
“是我刚品尝的那些吗？”
“嗯，没错，我们姐妹发现将金色莲子磨成粉磨加入面粉中，做出来的糕点不仅味道鲜美，还有助于修行。”
“修行？你不会是高手吧！”，夜羽瘪了瘪嘴巴。
“先生说笑了，奴婢仅仅超凡境的修为，哪里算的上高手。”
女人一脸尴尬，但话音中流露出的自豪感是个人也听得出来。
夜羽听到这谦虚的回答，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修行四大境界，自己连凡人境的门槛都没触摸到，眼前这个气质如兰的女人竟然已经达到了超脱境。
可见女人的修行天赋是何等恐怖，也可以看出钱大壮为了独子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真好，你真的很不错，我服了。”
整整半日功夫，夜羽在女人陪伴下逛遍了整片庭院。
这让夜羽不禁替自己感到难过，想他待人真诚，辛苦劳作，这些年的积蓄竟然连庭院内的半片瓦砾都买不起，真是太可悲了。
……
“先生，少爷已在大堂备好了酒菜，正在等你了。”，女人满脸娇羞。
“行啊！走吧，我也想见见武道院的天骄，究竟是何等风采。”
夜羽迈着自信的步伐，准备去会会那些贵公子们。
“这里有少爷替您准备好的衣服，您穿成这样不太合适，今晚少爷邀请的是一些自小熟识的玩伴，不全是洛安寺的僧侣”
女人挥了挥手，一群年轻貌美的侍女鱼贯而入。
“还是你们少爷想的周到。”
夜羽口中吐槽钱多多多事，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
“咦，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我...我服侍先生您更衣。”，女人小声说道。
“不用了，穿衣这种小事，我还是喜欢自己来。”
夜羽将女人推了出去，满脸无奈。
房间外传来女人的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