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我、自我、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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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顺着锁链，落到一根石柱的上方，看向远处被亡灵大军簇拥的死亡主宰。
死亡主宰也看向了黑岩，眼神却冰冷的吓人。
死亡主宰单手一指，身后那巨大的骸骨头颅立即行动起来，狠狠地朝黑岩撞去。
黑岩躲闪不及，直接被其撞飞出去……在一声巨响过后，黑岩被嵌入地面难以动弹。
死亡主宰坐到王座之上，如同在看蝼蚁一般俯视着黑岩，再一挥手，整个亡灵大军便如同汹涌的浪潮一般朝着黑岩冲杀过去。
黑岩从地面的深坑中艰难爬起，手中的黑岩巨炮再次变成巨大机关枪，开始向亡灵大军疯狂扫射。
亡灵大军在黑岩的猛烈扫射之下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大片一大片成批倒下……但它们却似乎依旧无穷无尽。
……
好吵啊……
好像有什么声音……
好像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鸟游黄泉在朦胧中似乎听见什么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异常嘈杂；同时也感受到自己似乎身处什么地方，就好像泡在水里，随着波浪沉浮一般。
我记得我应该是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按道理来说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而死人应该是没有感觉的……还是说，其实这才是人死后的感受？
说起来，我好像在掉下去的时候听见了什么声音。
教堂的晚钟，一共响了六声……
不，不对，不是这个。
好像还有什么国运禁地的播报，说开始随机选取入选者什么的……
那么入选的人都有谁呢？
这很重要吗？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去管那些了吧……
难道你不是听见一个本应该令人意外的名字吗？是什么呢？
好像是吧……好像是叫……小鸟游黄泉！
等等！我的名字？我被禁地选中了？！
如果确实是我被禁地选中了的话，那么刚才的那些感觉其实是……
为什么只是瞎猜测？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呢？
或许是因为我不敢吧……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睁开眼睛看看……对了，你是谁？
我是谁……唔，你其实很清楚的，对吧？毕竟你仔细研读过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着作。
理想的“超我”约束想要逃避的“本我”，现在……小鸟游黄泉，你应该睁开属于“自我”的眼睛了……
她还在为你战斗，你不能再逃避了！
在心灵深处传来的声音的不断呐喊下，小鸟游黄泉终于睁开了双眼……
她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被亡灵大军簇拥的王座之上，冷漠注视着下方架着巨大机枪疯狂扫射的黑发少女……那是，黑岩！
黄泉想要呐喊黑岩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嘴根本不听使唤，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话说这是自己的身体吗？
一样的高个子，一样的近视眼，一样的卷头发，甚至就连容貌都一模一样；能感受到她的肢体，也能感受到她的触感；能听到她痛苦的呐喊，也能听到她内心的哭泣……这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身体，但又好像不是。
死亡主宰（dead master）。
不知为何，黄泉的心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也不知为何，她明白这个称呼是这副躯体的名字。
她突然想到，在最初认识黑岩的时候，她曾跟自己提到过：
“有一个人，在和自己烦恼战斗的世界中不断战斗……那是在另一个地方，真实存在着的另一个自己。”
当时她以为那不过是黑岩跟她开的一个玩笑，但如今眼前的景象却推翻了自己当时的想法……难道黑岩说的都是真的？
黄泉无法操控这副身体，却能透过死亡主宰的眼睛看见她与黑岩的战斗……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她看见黑岩已经扫平了亡灵大军，朝着自己这边，或者说死亡主宰不断开炮。
然后她便感觉自己动了起来，指挥身后那两个巨大的骸骨头颅挡在自己面前，抵挡住黑岩的炮击。
然后她又看见黑岩从骸骨头颅背后高高跃起，挥舞着大剑朝死亡主宰袭来。
而死亡主宰也挥舞着镰刀迎击。
死亡主宰的攻击花样繁多，骸骨头颅的撞击，锁链的鞭挞，甚至就连镰刀都能变化成伸缩自如的铁鞭。
而黑岩却只有大剑和长刀。
即使黑岩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个人身体素质和战斗素养也远在死亡主宰之上，但却依旧难以招架死亡主宰与各种进攻方式配合而成的出其不意的攻击。
黄泉看着黑岩陷入苦战，落入下风……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就连声援都无法做到。
她所能做的，只有在心中为黑岩祈祷，祈祷她能够战胜强大的死亡主宰……或者可以活着逃离这里。
手臂上不断传来兵器碰撞的震动，耳边回荡着剑与镰相撞的锵鸣……看着再次被骸骨头颅撞飞，被死亡主宰逼到了绝境的黑岩，黄泉愈发焦急。
她感受到死亡主宰高高举起镰刀，随后猛地挥下……
利刃切割肉体的手感通过镰刀传递到手上，鲜血喷溅到漆黑的丧服上面……
“不……不要……”
死亡主宰再次挥舞镰刀，熟悉的手感也再次传来，挑拨着黄泉脆弱的神经。
“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黑岩……”
死亡主宰又一次举起镰刀，将要挥下……
“不……给我，停下———————！”
死亡主宰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停顿。
黑岩似乎也听到了什么……
“黄泉……是你吗，黄泉？”
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死亡主宰别扭至极的动作……死亡主宰的动作就好像一台生锈了的老旧机器一般，想动但却动弹不得，浑身不断颤抖着。
尽管黑岩并没有听到黄泉的应答，但这就够了。
黑岩丢掉长刀和大剑，用力抱住了死亡主宰。
死亡主宰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后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拼命推搡着黑岩，试图掰开黑岩的手，甚至用牙去咬黑岩的肩，但最终都无济于事。
黑岩就好像岩石一般，根本无法撼动。
“唔……呃呃……啊……”
死亡主宰依旧不死心，依旧不断挣扎。
剧烈的动作撕裂了黑岩的伤口，鲜血从中流出，浸透了死亡主宰的衣服……但黑岩依旧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
最终，死亡主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脱力的瘫软下来，疲惫的靠在黑岩的肩上。
“黑岩……”
黑岩笑了笑，轻声唤道：
“黄泉……”
……